公然之所以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是因为在她的左前方五六十米的地方,有两只细腿长脚的黑色大鸟儿,正在紧张地看着公然,在阳光照耀下,依稀能看到大鸟的颈部和尾部闪耀着红色和白色的羽毛。
薛家良又将望远镜对准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越野车顶的架子上,罩着一个行李箱。
龚法成在车里小声问道:“家良,她还在趴着没动吗?”
薛家良知道他之所以不敢大声说话,怕是惊扰了那个专心致志取景的人。
他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捂着脸蛋,跑回到龚法成跟前,递给他望远镜,说道:“她之所以不敢动,是在给两只鸟儿拍照。”
“鸟儿?”龚法成接了过来。
“在她的右前方,五六十米的位置,是不是看见了两只黑色的大鸟?”
龚法成没看见,前方有树丛挡住了他。他开门就下去了。
薛家良一见,赶紧拉开车门,拿出棉大衣,将大衣披在龚法成的身上,又接过司机递出来的棉帽子,扣在龚法成的头上。
龚法成没有理会薛家良的这些动作,他还在聚精会神的观看着。半天才小声问道:“家良,你们这里的鸟儿不往南边迁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冻得直打哆嗦,他顾不上回答龚法成的问题,跑回了车里。
许是关车门的声音太大,龚法成就发现那两只大鸟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他急忙隐在一块巨石的后面,确定没有惊动那边的人和鸟后,才悄悄地猫着腰,走了回来。
上了车后,他摘下帽子,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说道:“这里,可比我想象的冷多了。”
薛家良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您这下放心了吧?”
“更不放心了。”
“为什么?”
龚法成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薛家良说:“是鸟儿南徙的问题吗?”
“是的。”
薛家良将两只放在热风口处,不停地搓着,说道:“我不怕您笑话,这里的一切在我眼里没什么新奇的,无非就是穷山恶水,从小到大,我就没关注过这里的一切,打记事起,我妈妈就教育我,让我好好学习,将来离开这个穷地方。您刚才说的鸟儿怎么不南迁,我还没研究过,甚至都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还有这样的大鸟,不过看情况不像是我们这里的鸟。”
龚法成笑了,说道:“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不虚伪造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我还怕您笑话我忘本了呢?在我记忆中,我们这里就有野山鸡、鹦鹉什么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大黑鸟,看模样,好像是在电视里见过的黑鹤,我们这里的环境应该没有黑鹤,里面的水库,夏天的时候能看见白鹳和野鸭,有时候还能看见大雁。”
龚法成说:“你说得没错,那两只鸟儿应该是黒鹤,我年轻的时候在北部边疆当过兵,那里的黒鹤多,它们应该是生活在西伯利亚一带,也许,这两只是在南迁的途中掉队的。”
薛家良说:“很有可能,他们都是成双结对的,有一只掉队,它的配偶就会守在它身边,鸟儿,远比人忠贞。”
龚法成不再关心这个话题,他说:“你说这个丫头,在雪地里不定趴了多长时间了?总这样趴着,会不会生病,还是她遇到了危险,怎么一动不动?”
薛家良说:“您放心,我刚才看见她的手动了,好像是在调焦,她的动作不能幅度过大,不然那两只鸟儿就受到惊吓了。”
“唉——”龚法成叹了口气,放下望远镜,说道:“一个大姑娘,趴在冰天雪地一动不动,她就不怕将来落毛病?这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薛家良说:“咱们下去看看?”
“不、不、不。”龚法成连声说:“不要打扰她,不能干扰她的创作,再说了,咱们一出现,她的演员肯定就吓跑了。”
薛家良笑了,龚法成不忍打扰女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不想让女儿知道他大老远的跑来,就是看看她掉没掉进冰窟窿里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省城到这里,一路顺利的话,也要三个多小时。他笑着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们不打扰她,您就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够了?”
龚法成发着牢骚,说道:“不这样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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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故意说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她的行李箱放在了车顶,这样不好,增加车的高度,风阻系数就大,而且这里都是山路。”
龚法成一听就紧张了,说道:“那怎么办?”
“让我说,您下去告诉她。”
“这个……”龚法成犹豫了,说道:“算了,估计她总是这样放。”
司机说:“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上次说过她,她说她开不快。”
龚法成问司机:“你上次说她的车哪儿出问题了?”
司机说:“方向盘有点问题,她已经修好了。”
龚法成说:“你以后要经常开开她的车,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经常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跑,如果车再出点问题,手机再没电,我看她,哭都没有眼泪了!”
司机笑了,说道:“那是您的认为,然子可不是这样说。不过她那车的确是太破了,本来是人家快报废的车了,被她相中了,图便宜买了下来,不说维修费,就是油都喝不起,她还拿当宝贝开。”
龚法成说:“她不当宝贝怎么着?他老子没钱给她买好车,她只能开破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的脑子里,就闪现出尤辛开的那辆明黄色的纯进口的现代小跑。
终于,河滩那边有了动静,传来两声女孩子打喷嚏的声音。
龚法成赶忙举起望远镜,他看见,女儿慢慢从雪地上爬起来,说来也怪,她前面的那两只大鸟,并没有因为她站起来而逃跑,其中一只还卧在了冰面上,一只站立在旁边,警惕地看着公然。
龚法成说:“她起来了,有些站不稳了……家良,我怎么感觉有一只鸟好像是负伤了。”
“哦,我看看。”
薛家良接过望远镜,又下了车,这次,他躲在那块大石头背后,为的是不让公然发现他们。
的确如龚法成所说,那只鸟像是负伤了,卧在雪地上。
公然站起来,她捶着后背,拿起旁边的三脚架,往回走来。
薛家良猫着腰,回到车上,说道:“她往回走了,我们怎么办?”
龚法成说:“把车往前开,别让她看见咱们,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把那辆老爷车从下面开上来,还有她车顶上那一堆东西,会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薛家良故意吓唬他,说道:“还有一个问题,这冰天雪地的,山区零下16、7度还是好天气呐,她那车能打着火吗?您呀,真该给她换辆性能好点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赌气说:“我倒也不是一点钱都没有,她妈妈出事后,退了一笔钱,后来别人送她妈妈的那套房子我们也出钱买下了。去年夏天,她的车送进了修理厂,我让她换辆新车,买个分期付款的,车贷我供。她不同意,人家说不要我的,我说算我借给你,她说借都不会跟我借,她会跟银行去借,谁的情也不欠。还明确跟说,她的事不要我操心,她会安排好再见的生活的。你听听,人家整个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薛家良笑了,在这样的女儿面前,相信龚法成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们的车往前行驶了大概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住了。
这期间,龚法成的目光,始终不离那片河滩。车停稳后,他抓过薛家良的围脖帽子,扣在脑袋上,又将薛家良的围脖缠在脖子上,披上军大衣,便他下了车。
薛家良也下车了,他身上的那件外套,就跟单衣一样,抵御不了山区的寒冷。他没有在车里看见龚法成说他带的棉大衣,估计是在后备箱里。他顾不上找了,也下了车,跟龚法成站在路边,眺望着河滩方向。
司机见龚法成穿了薛家良的大衣,就推开车门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崭新的棉大衣他,递给薛家良后又赶紧跑回了车里。
龚法成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都没见公然发动着车。又过了一会,就见公然跳下车,掀起前机盖,将手里的一杯热水倒了下去,然后迅速上车,这才将车发动着。
薛家良说道:“不能这样,这样更容易冻住。”
龚法成沉着脸,没有说话。
就见公然开着车,原地转了一圈后,加大马力,车后面就窜出一股白烟,车子拖着这股白烟,怒吼着冲上了路坡,车顶上的东西明显往后倾斜了。
直到看着女儿安全驶上公路后,龚法成才放下望远镜。说道:“她这个车怎么声音这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降下车窗说:“四驱车都是这样,何况又是老爷车,还是冷车上坡,在平地上不显。”
龚法成又往四周望了望。
薛家良说:“我带您去里边的水库看看?”
“不去了,想必小然已经去过了,将来看她的照片就行了,咱们回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龚法成一再嘱咐司机,让他开慢点,不要超过女儿的车。
他们的车就在后面慢慢地行驶着。直到他们驶出山路,进入了平坦宽阔的公路。
薛家良远远就看见前面公然的车亮起了转向灯,然后她的车就停在了姐姐家门口。
他们的车从公然的车旁慢慢经过。
薛家良看见公然把自己裹得跟个套中人一样,她站在院门口,在跟姐姐说着什么。一会,就看见姐夫穿着棉大衣出来了,开着他家那辆农用车,姐姐坐在上面,往山里驶去。
薛家良估计是公然告诉了姐姐和姐夫,让他们去救那对大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就看见公然上了自己的车。
薛家良扭过身子,说:“您真不打算跟她见个面?”
龚法成也扭过身子,不再朝后看,说道:“知道她没事就好了,咱们走吧。”
薛家良说:“我估计她这两天住在老乡家了?”
“你怎么知道?”龚法成说。
“因为刚才那是我家,那两个人是我姐姐和姐夫。”
“这么巧?”
“所以,您该放心了吧。”
龚法成又回头望车后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尽管以前她出来我也担心,但是昨天做得那个梦就更不让我放心了,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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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笑了,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龚法成也笑了,说道:“我是用心良苦,我这个丫头的性格跟我一样,倔强,不肯委曲求全,原则性很强,你别惹着她,惹着她了,保证一辈子都不来搭理你的,更不会跟你来往,我如果不是她老子,估计早就不搭理我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果然随您。要不这样,我给酒店打个电话,定个房间,你们父女好好聚聚?”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你要是没安排什么事的话,招待一下她就是了,这么冷的天,给她弄点暖和的饭菜吃,如果可能的话,再让她泡个热水澡,在雪地趴了那么半天了,不落毛病就怪了。”
薛家良一听就急了,说道:“您也不能光想着女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中午饭都过点了,你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如果您怕被女儿发现,我给您单独安排。您本来是关心她,不放心她,干嘛还躲躲藏藏的?”
龚法成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小然从小就独立,不喜欢家长为她安排一切,加之对我成见,我干嘛让他看见我心里不高兴、影响她的心情?所以,我们还是去半路吃吧,你把她给我招待好就行了,如果她今天回省城,你就让她早点上路,如果她还没有完成拍摄任务,你明天暗暗跟着她,别让她发生什么意外,那里的山路太危险了。”
薛家良说:“这样,我给我姐打个电话,就知道她的情况了,省得您不放心。”
龚法成说:“是个好主意。”
薛家良给姐打了手机,姐姐接通了信号有些不好。
薛家良说:“你说话怎么听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断断续续地说:“我在沟里。”
薛家良说:“你去沟里干嘛?”
姐姐说:“这两天接待了一位摄影师,她住在了咱家。刚才拍照片回来了,说发现一对大鸟,她说是黒鹤,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有一只受伤了,她说她给咱们县林业局打电话,可能是休息天没有人接电话,让我们先把它们弄家里来,她说这个鸟很珍稀的。我和你姐夫就来了。”
“哦,你们抓到了吗?”
薛家荣说:“抓不到的,你姐夫想先抓住那只受伤的,结果另外一只根本不让我们向前,我们带来了玉米粒和高粱,正在喂它们,然后在趁机抓它们。”
薛家良说:“我前天晚上回家,怎么没看见这个摄影师?”
“她夜里进山照星星去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
“这两天一直住在咱们家?”
“是的。你问着干嘛?”
“我没事,你们小心点,那大鸟也有很强的攻击性。”
薛家良说完就挂了电话,回过头,看着龚法成,说道:“您放心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点点头,没说话。
薛家良说:“您一定要走吗?”
龚法成想了想说:“吃完再走也行,就是别让她发现我跟踪她就行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没问题。”
这时,薛家良接到一个电话,上面显示的是“顺达汽车修理厂”的电话。薛家良意识到了什么,接通了电话。
果然,电话是刘三儿打过来的,他说:“您是不是回来了?”
薛家良说:“是,回来后一直忙,还没顾上去看你,你怎么样?”
刘三儿说:“我挺好的,刚才公阿姨给我打电话,她一会来,她的车有点问题。”
薛家良说:“好,她到了后让她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刘三儿的电话,薛家良跟龚法成汇报后,说:“您来的事,我还是报告一下侯书记吧。”
龚法成说:“先给秘书打个电话,如果他没回省城,见一面也行,如果他回去了,就不要跟他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龚法成的意思,薛家良给俞同打了电话,俞同说侯书记昨天晚上吃完饭就走了。
薛家良想了想,说:“我给我们纪委副书记打个电话,我一会去修理厂,怎么也得有个人接待一下您啊。再说,一会公然来了,有个女同志在方便。”
龚法成说:“年底了,谁家没点事,别打扰同志们了。”
薛家良说:“她还真没事,跟我一样,光棍一个人。”
龚法成说:“是小卜吗?”
“您认识?”
“认识,办赵志华和管春山的案子跟她接触过,是个很认真、心里也很有数的同志。”
薛家良感到龚法成看人看得很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忽然动了一下,说道:“是啊,我们俩的脾气有点相似,她原则性也很强,性格也很倔的,工作上很配合我,我刚接手纪委工作,她给我的帮助很大,是个很正直的人。”
龚法成点点头,说:“干纪检的人,必须要讲究原则、遵守原则。”
薛家良说:“大家要是知道您来了,说不定该有多高兴呢!”
龚法成说:“我来可不是工作上的事,我来是找女儿了,千万别再告诉别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别人我不说了,就叫卜月梅出来帮我照顾一下公然就是了。”
龚法成“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
薛家良见龚法成不再反对,就给卜月梅打了电话。
正好卜月梅刚要吃饭。薛家良说:“你别吃了,赶快到酒店订两个房间,龚书记来了,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别人了,另外你再给安排一个客房,女孩子住,找个采光好点、干净点的房间,要能泡热水澡的。”
卜月梅说:“客房要几间?”
“一间。吃饭的房间不要离太远就行了。”
“好的,我马上出发。”
放下电话后,薛家良跟司机说:“到县城路口,给我放下,我去修理厂等公然,你们直接去酒店。如果怕她看见你们的车,就停在酒店的里面,也可以停在马路边上的商铺前。”
龚法成闭上了眼睛,他有些疲惫,说道:“我不操心了,听你安排吧。”
龚法成的车比公然的车速快,薛家良在通往县城里的路口停下后,就打了出租车,直奔国道路边的顺达汽车修理厂,他到的时候,刘三儿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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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感觉刘三儿瘦了,但去精干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看来,学徒是很辛苦的。
薛家良说:“老板在吗?”
“不在,我师父在。”刘三儿说道。
薛家良说:“走,看看你师父去。”
薛家良就跟刘三来到了后面的车间,刘三儿师父见薛家良来了,赶紧过来寒暄。
薛家良客气地说道:“这孩子表现怎么样?”
师父说:“很好,肯吃苦,进步很快。”
因为他师父手里有活儿,正在忙着,薛家良就寒暄了几句后走开了。
回到前台,就看见公然开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到了。
从车身上那层厚厚的泥土中不难看出,这辆车经过了长途跋涉才到这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给她打开车门,说道:“你好,辛苦了。”
公然扒下口罩,奇怪地说道:“你在?”
“是的,我在,前两天回来的,接到三儿的电话后就赶过来了。来到我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打声招呼?”
公然说:“你工作忙,哪能随便打扰你,要不是我这车出了点毛病,我也不给三儿打电话,就直接走了。”
薛家良知道,肯定是刘三儿告诉了公然,他在学修理汽车的事。他说:“这叫人不留客天留,噢,不对,是车留。”
公然说:“这车总感觉没劲,加油的效果达不到心理预期的速度,另外,表针指示水温过高。”
薛家良说:“给我钥匙,我试试。”
公然就将钥匙给了薛家良,薛家良开着车转了一圈,说道:“有可能是离合片的问题,水温过高应该是缺防冻液了。”
公然说:“防冻液前几天换的。”
“那就是露了呗。”
薛家良看着这车,说道:“你出来几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说:“第四天。”
“感觉这车走了不少的路。这样,你把车上贵重的物品拿下来,跟我走,这车先放这,让他们给你修。”
公然说:“不了,你去忙你的,我在这里等,修好后我就直接走了。”
薛家良心说:那还行,你老爸都给我下任务了。他说:“你这车就是他们现在给你,天黑前也修不完,你就在平水住一宿,休息休息,明天精精神神再走。”
公然皱了一下眉,看着刘三,说道:“三儿,让你师父给看看。”
刘三儿跑到后面,把他师父叫了出来,他师父开着车,转了一圈后说,这车今天不能开了,放这吧。”
公然说:“师父,今天到天黑之前修不好吗?”
刘师父说:“明天上午差不多。”
薛家良在旁边说“公然,我跟说,修车这事不能催他们,一催,就保证不了质量了,如果你没有要紧的事就等一宿,如果有要紧的事,我让我的车送你回去。”
公然一听连忙摆手,说道:“那倒不必,我就等等吧。”
薛家良开着公然的车,拉着修理厂的刘三和另一名司机,开进了县招待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安顿好龚法成和他的司机后,就等在大厅了。
刘三和修理厂的另一名员工,帮助公然将车上的两个大铝箱抬下来。公然一看,赶紧说道:“放下,我来抬这个。”
薛家良知道这两只箱子里装着公然的命根子——照相器材。就说道:“小心,一定要轻拿轻放!轻拿轻放!”
卜月梅见公然去抬箱子,就说道:“你看着他们搭东西,这个我帮你抬。保证轻拿轻放。”
公然显然不放心,但见卜月梅性格沉稳,说话有理有据,就放手让她去抬这只箱子。
薛家良跟刘三抬另外一只,他说:“你放心,这只交给我。”
公然看着一路小跑跟着,来到房间,她小心地帮助帮助他们将两只箱子放在地毯上。
刘三儿和另外那个人,将帐篷等物抬了进来。
薛家良看着帐篷包,说道:“这个别放房间了。”
公然说:“已经抬进来了,就放进来吧。”
刘三儿说:“没关系,我们下去的时候再搬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放在前台。”
卜月梅说:“别了,就放房间吧,女孩子用的东西不能随便放。”
公然感觉卜月梅很是理解自己,就向她投去感谢的目光。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女人理解女人。不像我们这些大粗老爷们。”
薛家良把钥匙给了刘三他们,特地叮嘱他,将公然的车全面检查一下,包括四个轮胎和一个备用胎。
公然追出刘三,说道:“等等。我给你带了几本书,你不忙的时候看看,要多看书。”
刘三儿一听,就笑嘻嘻地站在门外的走廊里等着。
公然在自己的行李中,拎出一个帆布包,她看了看后,说道:“这个包里的东西都是给你,拿去吧。”
刘三一看,伸手掏出一个便携式CD随身听,他高兴地咧开嘴,说道:“谢谢阿姨,我老早就想要一个。”
公然说:“别叫阿姨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姐吧。”
刘三儿看了一眼薛家良,说道:“不行,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不再跟他争辩这个问题,就说道:“里面有几张音乐光盘,没事多听听,多看看书,光知道干活也不行。”
刘三儿说:“我已经学会开车了,正在准备考驾照。”
公然说:“好,多一项技能,就多一份本事。”
薛家良拍了一下刘三儿的肩膀,说:“快去吧,好好学本事去吧。”
刘三儿拿着公然给他的东西,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了。他说:“公阿姨,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上次问你的那件事……”
公然知道刘三儿说的杀害他弟弟的凶手有结果了吗,就说:“我出来几天了,等我回去后给你问。”
刘三儿这才走了出去。
旁边的卜月梅,一时半会还弄不清他们这种关系,她也不便公开问,就说道:“公记者,是先吃饭还是想先泡澡。”
公然说:“叫我小公吧,我不是正式记者,只是地理杂志的特约记者,自由供稿人,跟个体户一样。”
卜月梅感到,公然为人行事低调,就说:“特约记者也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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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淡淡地一笑,说道:“大不一样。卜书记,要是不太麻烦,我先泡个澡,浑身紧巴巴的难受。”
卜月梅说:“不麻烦,不麻烦,你先泡,泡舒服了咱们再吃饭,餐厅在对面这个白楼306,一会我再过来接你。”
公然说:“我洗完澡就过去,您就不要来回跑了,太麻烦了。”
卜月梅感觉公然说话很客气,语气不不急不慢,不温不火,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而且是非常有素质的大家闺秀。
薛家良站在门口,听公然说想泡澡,就走了出来。
卜月梅也出来了,并给她关好房间的门。
他们沿着走廊,拐到了宾馆的北区,薛家良这才问道:“龚书记那边安排好了?”
卜月梅说:“安排好了,估计这会应该吃上了。”
两个人来到了西区就餐区的一个包间,龚法成和司机还没有吃,四只火锅呲呲地冒着热气。
卜月梅一看,就埋怨道:“龚书记,这锅都敖干了,你们怎么不吃?”
龚法成说:“你们不来不敢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一听,就着急地说道:“您等我们干嘛,一会我们跟公然吃。哪有饿着肚子等人的道理?”
她说着,从消毒纸袋里抽出一双筷子,就给龚法成的锅里夹进去一大柱羊肉,又给司机去夹。
司机赶忙说道:“我自己来,您不要客气。”
龚法成说:“既然这样,咱们就都别客气了,你们俩也坐下吃,等小然不定什么时候呢?”
薛家良和卜月梅坐在龚法成两边。
卜月梅很少吃,她一直都在给龚法成和司机夹肉夹菜,热情地照顾着他们。
也可能是纪委干部的缘故,卜月梅做这一切的时候,既不失分寸,也不是过分巴结领导,她只是恰到好处地发挥着女同志特有的周到和细心。
薛家良一直在暗中观察龚法成,观察他对卜月梅的态度。
就见刚硬的龚法成,对卜月梅每一次夹来的食物都有些不好意思,有时脸上还会现出腼腆的笑。至此,他得出结论,龚法成并不反感卜月梅,而且并不拒绝卜月梅的照顾。
他在脑子就幻想着,要是卜月梅和龚法成成为一家人,保证能照顾他,甚至能理解他的工作性质,因为卜月梅也是一个清高的人,不随波逐流,洁身自好,原则性很强,离婚好几年了,人长得也很漂亮,还真没有传出任何绯闻,这在机关里是不多见的。她跟龚法成、跟公然,性格中都有相同之处,如果自己巧妙搭桥,兴许还真能凑成一桩好姻缘。
这样想着,薛家良就举起酒杯,说道:“卜书记,来,咱们敬龚书记,这么长时间了,终于给了咱们一次招待他的机会。”
卜月梅一听,连忙端起酒杯,说道:“是啊,是啊,龚书记,以后希望这样的机会能多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笑了,端起杯,说道:“家良现在也会整事了,恭敬不如从命,干杯。”
龚法成很痛快就干了杯里的酒。
薛家良却端着杯沉思着。
卜月梅没有干,她只是轻轻地喝了一小口。
龚法成吃了一口菜,见薛家良仍然端着杯站着,就说道:“卜书记,你们薛书记是什么意思?”
卜月梅看了看自己杯里的酒,就说道:“薛书记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喝干吧?我对酒还真不是太在行,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我干了吧。”她说着就重新去端杯。
薛家良说:“不是,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龚法成说:“那你因为什么?”
薛家良故意低头琢磨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说我什么,我没听明白,说我也会整事了?我今天可是什么事都没整,这是头一杯敬你,怎么叫我整事了?”
龚法成笑了,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他说:“你如果觉得冤枉的话,我陪你喝了这杯……”
薛家良哪敢让龚法成再陪一杯呀,他不等龚法成把话说完,就仰头,就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说道:“我让您陪?不想活了那是。”
龚法成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起身给他们倒满了酒。
她看了看表,说道:“二十分钟了,再等十分钟,我再去看看她。”
龚法成说:“你们先吃饱了再说,那个孩子,自小到大,还真没拿饭当过回事。”
卜月梅说:“女孩子,肯定是洗澡胜过吃饭。”
薛家良说:“这样,卜书记,那边也是火锅吗?”
卜月梅说:“是的,不是你说让安排火锅吗?”
薛家良故意咳嗽了一下,偷眼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低头吃了一口什么,没有说话。
卜月梅不知薛家良眉来眼去是什么意思,就两眼紧盯着他。
龚法成也意识到了薛家良眼里的嘲意,他知道今天连女儿的面都不敢见一下,一定让薛家良暗暗笑话自己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等你将来做了父亲,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这样想着,龚法成就看着薛家良,眼里有了挑衅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岂能读不懂龚法成目光里的含义,他感觉说道:“我去看看公然。”
龚法成说:“你看什么去,让小卜去看。”
薛家良一听,才知道一时疏忽,但他灵机一动,说道:“我去看看那边都点了什么菜,看看合不合一个父亲的意思。”
龚法成说:“那也是要父亲去看,你看什么?”
薛家良一听,拿起筷子,说道:“我吃行吧?”
卜月梅不由得笑了,她说:“两位领导太幽默了。”
“错!”薛家良断然说道:“这里的领导只有一位,卜书记,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再用这样一种方式给我上眼药?”
卜月梅笑着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公然,对了,如果她洗好后,我就陪她了,就不过来了。薛书记,是不是你一会也要过去一趟?”
薛家良说:“不是过去一趟看看,而是我也陪她吃下完整的一顿饭。”
龚法成看着薛家良,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你赶紧去,不要在意我这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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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看着卜月梅出去了,就赶忙小声说道:“咱们必须把戏演足对不对?对了,要不您今晚也别走了,反正年底你也不能在家呆着,不然送礼的人还不挤破门槛?索性就在我们这里清闲两天,白天陪女儿去采风,晚上我陪您喝酒,多么美好的生活?”
龚法成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柔情,他何尝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他说:“好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一会吃完我就走了,你也不用过来送我,更不用同情我这几天没地方去,年底,还有一个硬仗要打,你也要做好准备,指不定哪天把你叫走了。”
薛家良一听,说道:“这年都不好好过呀?”
龚法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一个光棍,过啥子年啊?”
这时,就听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是公然和卜月梅说话的声音。
等脚步声过去之后,薛家良悄悄打开门,就见公然走在卜月梅的后面,她已经脱去了厚厚的防寒服,换上了一件飘逸的驼色大衣,刚刚吹干的长发披在肩上,十分飘逸。
龚法成见薛家良扒在门缝看,他也走了过来,只是,他只到了女儿转弯的一个背影,这个转弯动作带动起衣袂飘飘,很有几分洒脱的仙气。
薛家良说:“晚上,我要找个地方,我们嗨皮一下,您有兴致加入吗?”
龚法成走了回来,说道:“还是算了,在不影响她休息好的前提下,你们陪她娱乐一下也行,不过据我所知,她不太喜欢去娱乐场所。”
薛家良回头问道:“您又没陪过她,您怎么知道不喜欢?”
龚法成很想告诉薛家良,有一年女儿过生日,一直在追求她的曾怀德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型PARTY,那次聚会没进行完,她就提前撤场了,惹得曾耕田还跟龚法成抱怨,说自己儿子上辈子欠他们老龚家的。龚法成听后哈哈大笑,劝他不要着急,是火候没到。
曾耕田很喜欢公然的性格,清高,远离是非,不关心物质,只关心艺术,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天堂。可以说,他们两家人,都希望一对年轻人,早日结成连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年轻人的世界他们不懂,尽管公然和曾家公子相处得很好,可就是不提亲事,由于公然的个性,做父亲的更不敢过问了。
薛家良关上门,端起酒,说道:“领导,我得去那边照顾客人去了,人家不知道我这边还有您,所以不能怠慢人家。您慢慢吃,今天晚上不要走了,您跟我差不多,回去后天也就黑了,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里跟我们众乐乐呢。我呢,先过去看一眼,一会再回来,怎么样?”
龚法成看着薛家良在他面前越来越油腔滑调,他也从心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颇有当年自己的风骨,就说:“好吧,你去吧。”
薛家良走了出去。
他来到卜月梅给公然安排的雅间,就看见公然和卜月梅面前的小火锅冒着热气,她们却没有动筷,他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卜月梅说:“小公说是等你。”
薛家良一听,真是父女,连等客人的习惯都一样?
薛家良说:“我那边看到了一个老领导,跟他喝了两杯酒。你们别等我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肯定饿了。来,快吃快吃。”
薛家良用没有使过的筷子,开始给公然面前的锅里夹蔬菜和肉。
公然说道:“不客气,我自己来。”
正如龚法成说得那样,公然似乎对吃饭的确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不是为了裹腹,她可能一天都不会吃什么东西。她吃得很少,但不是跟尤辛那样挑剔,他很奇怪为什么他总是拿公然跟尤辛比。可能,只有比较,才有鉴别吧。
若论父辈的职务和级别,龚法成远在尤跃民之上,若论职务实惠的程度,龚法成远不如尤跃民,一个地级市委书记,掌管着全市的政治资源和自然环境资源,权力更大。这里往往又滋生出权力带来的一些个人利益,所以,尤辛无论是工作位置、还是个人在生活的享用上,都比公然奢华。但后者更讲究的是精神品质。这又让二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席间,公然一贯的话不多,只有卜月梅问寒问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由于惦记着龚法成,他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那边在看一眼。”
等薛家良回到龚法成的房间时,里面只有两个服务员在清理餐桌。他很奇怪,问道:“客人哪?”
“走了。”
“走了?走多大会了?”
“刚走。”
薛家良赶紧来到窗前,就见龚法成的车已经等候在下面。他想开开窗子,但一时打不开,就迈开长腿,跑下楼,等他跑下楼的时候,龚法成的车子早就没影儿了。
薛家良颓丧地走上楼,来到刚才那个房间,房间已经被服务员打扫干净,铺上了干净整洁的桌布。沙发上,薛家良给他带的棉大衣、帽子、围巾等物,被折叠得整整齐齐,尤其是军大衣的折叠法,典型的军人作风。
这时,进来一名服务员,她告诉薛家良,这桌饭菜,刚才那个人已经结了。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忽然有些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想一个省纪委书记,堂堂的省领导,副部级,却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寻女,见到女儿后,为了不打扰女儿的创作思路,只能用望远镜关注着女儿的一举一动。怕女儿不理解他的举动,就连吃饭都不跟女儿见上一面,却叮嘱他薛家良照顾好女儿,让女儿泡个热水澡,吃点暖和的饭菜。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刚硬的龚法成,仍然有着普通父母爱子心理。
知道他薛家良又要照顾女儿还要照顾他,怕他忙不过来,就悄悄走了,临了,还把帐给结了,他之所以结账,是因为他是因为私事出来的,不想给下边添麻烦。
这是一个父亲的情怀,一个省领导的情怀,一个纪委书记的情怀。薛家良的确被龚法成的个人魅力感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19、忽视了她的疲劳
晚上,薛家良叫来了郭寿山和刘三儿,让他们陪着公然去歌厅玩会。
卜月梅更是全程陪护。
郭寿山听说公然来了,二话没说,开着车就从家里赶了过来,见薛家良正在门口等他,凑到薛家良跟前,低声问道:“哥们,是不是对人家动心了?”
薛家良一听,立刻认真地说道:“千万不能瞎说,她不但有男朋友,而且她的男朋友跟我也是好朋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
郭寿山坏坏地一笑,说道:“在情场上,没有友邻和兄弟,更没有朋友。”
薛家良眉头就是一皱,伸出胳膊拦住了郭寿山,他神情严肃地说道:“你请回吧。”
郭寿山一听,立马说道:“你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了,只不过是给鼓鼓劲而已,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告诉你,公然也是我的客人,我来了就不会回去。”
郭寿山理直气壮地说着,扒开薛家良的胳膊就往里走,不想,再次被薛家良拦住。
薛家良说:“进去可以,不许胡说八道!”
郭寿山笑了,说道:“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歌厅里,第一首歌是卜月梅唱的,是献给公然的,叫《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
薛家良还是第一次听卜月梅唱歌,别说,她唱得真不错,欢快、明亮、优美,韵味拿捏的非常恰到好处。
郭寿山代表公然给卜月梅献上一束花儿。
薛家良静静地观察着公然,就见她非常安静地坐在圈椅上,聚精会神地听着,甚至都很少鼓掌,只是到了最后,她才把掌声送给卜月梅。
卜月梅让公然去点歌,公然摆了一下手,说道:“我很少唱歌,也很少来歌厅,还是你们大家唱吧,我欣赏。”
她淡定的态度和不容置疑的口气,让卜月梅不知如何是好。
薛家良为了给卜月梅解围,他拿过了话筒,说道:“三儿,给你薛叔儿我点一首《好日子》,今天,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个好日子,贵客登门,就是好日子。”
薛家良这样说的时候,同时也想到了走了的龚法成。
薛家良对这首歌不是很熟悉,只是取其歌名寓意,在卜月梅的配合下,才唱完这首歌。
几个人轮番又唱了一圈,薛家良见公然只是当个安静的听客,就凑到她跟前大声说道:“公然,你不能太自私,也让我们欣赏欣赏你唱的。”
公然觉得这个娱乐活动本来就是给她安排的,一首歌不唱说不过去,她轻轻说道:“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三儿一听,赶紧将歌谱递给公然。公然接了过来,粗粗看了一下,说道:“就唱一首《铁血丹心》吧。”
薛家良一听,大声哄道:“好——”说完,就鼓起掌。
一阵模拟狂沙风暴的音乐过后,公然用粤语唱道:“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本来这首歌是两人对唱的,她一人分担了两个角色。可是到了混唱的时候,她只能唱一个了。
这时,薛家良默默地拿起了话筒,这首歌他不陌生,上学的时候,正是粤语歌流行的时候,于是,他成了公然的和声。
有了他沧桑嗓音的配合,也调动了公然的情绪。
轮到公然唱和声的时候,她低吟道:“冷风吹天苍苍,藤树相连,猛风沙野茫茫……”
最后是两个人的合音。
整首歌,他们配合默契,听醉了其他人。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感觉这首歌特别适合公然,感觉在茫茫的天地间,一个清傲、孤独的侠者,踯躅、徘徊于山水之间,用摄影师的视觉,寻找着合适的角度,拍摄出醉美的画面,颇有射雕引弓、笑傲江湖的气魄。
然而,这样一个清丽、孤傲之人,到了纷扰的现实生活中,却显得有些许不适应,甚至无法向他们这样的俗人能轻松应对,就连刘三儿都唱了一首又一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公然经历了什么,让她拥有这份孤标独步、高情逸兴,在个人的修为上,她又像极了她的父亲,洁癖、一尘不染。
尽管她对父亲有着深深的成见甚至是不理解,但丝毫不影响她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家庭,对每个孩子的影响都是深远的,她、尤辛和白瑞德,都是高干子弟,但他们身上折射出来的又是不同家庭的影子。
公然和白瑞德都有一个刚正不阿的父亲,都有一个爱慕虚荣、对自己要求不严的母亲,尤辛眼下似乎对父母没有那么深的成见,但这恰恰释放出一个不好的信号。
尤辛敢公然开着进口小跑招摇过市,凭她的工资,她是买不起这辆车的,而公然却不用父亲的钱,量力而为,只能买下别人要报废的老爷车。
车子,对于尤辛可能只是装饰品,而对于公然,却是必须的交通工具,没有车子,她的脚步就到达不了远方,就无法捕捉到壮美的景致。这样的公然,让人敬佩。
薛家良这样想着,公然就放下了话筒,她冲他淡淡地一笑,说道:“你唱得真好。”
薛家良说:“主要是你带得好,我参加工作后,几乎没怎么唱过歌。”
郭寿山起哄,让公然和薛家良继续合唱。
公然摆摆手,说道:“我会唱的不多,已经献丑了,你们唱,我欣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什么,公然就有这种魅力,她只要说不做什么,别人就不好甚至是无法让她继续做。
接下来几乎成了卜月梅的专场,因为她唱得的确很好。
这时,刘三儿轻轻碰了一下薛家良,指指公然。
薛家良就看到,公然居然手托着腮,瞌睡了。
她太累了,薛家良忽然有些不忍,只顾为了让她开心,却忽视了她的疲劳。
于是,等卜月梅唱完一首歌后,薛家良冲她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郭寿山拉着刘三儿,悄悄退出。
薛家良也退了出去。
也许是突然感觉室内安静了,公然醒了,她睁开眼,她见大家都出去了,只有卜月梅一人,就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破坏了大家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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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月梅笑了,给她拿过大衣,让她穿上,说道:“是我们只顾着高兴了,忘了你太累。”
薛家良见她俩出来了,就说道:“公然,让卜书记陪你去客房,明天早上我过来陪你吃早点。”
公然说:“不用了,太麻烦了,早知道这么麻烦,我真该等车修好后连夜回去。”
薛家良急忙说:“没有,没有,一点都不麻烦,我们又没为你做什么,相反,你是在为我们做工作,为宣传枫树湾美景做工作,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地方,将来为我们发展旅游会帮助很大的。”
对薛家良这样一套堂而皇之的官话,公然没有反驳,她只是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好吧,那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感到公然的气质里,有一种天生的沉稳和淡泊,拥有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被形势所左右的,也不会被某种情绪而左右,只是,跟她的年龄似乎有点不协调。
薛家良回到自己的宿舍。
由于他不知道公然明天什么时候走,也不好安排自己明天的活动。不说因为龚法成,就是凭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应该尽到地主之谊,何况,公然是来这里,的确是为了宣传枫树湾,因为她供稿的杂志,是面向全国发行的,不说官话,这也是为平水县做贡献。
只是第二天,当他洗漱完毕,早早来到餐厅,准备陪公然共进早餐的时候,公然又一次让她感到了意外。
他迟迟不见公然下楼吃早点,刚要让服务员去看一下,就见卜月梅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等卜月梅开口,就问道:“公然呢?”
卜月梅满脸的遗憾,见手里的一张纸条塞给薛家良,说道:“你自己看吧。”
薛家良展开纸条,就见上面写道:薛书记,卜书记,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恕我不辞而别。公然。
“走了?”他看着卜月梅说。
“不但走了,我刚才到前台问了一下,这个丫头还把账结了,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听得出,卜月梅话里对这对父女既有意见又有敬意。
薛家良掏出电话,立刻就给公然打了去。
等公然接通电话后薛家良问道:“公然,你怎么走了?真不够意思!”
公然说道:“太麻烦你们了,年底了,你们也会有好多事要办的。”
“我们都是一人吃饱一家子不饿的人,有什么事要办?”
公然笑了,她说:“那也不能总是让你们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走了多远了?”
公然说:“我已经快到青州了,回不去了。”
“啊?那么快,你几点走的?”
公然说:“我头天晚上就给三儿打了电话,让他提前等我。”
事已至此,薛家良也没办法了,他跟卜月梅说:“没撤了,都快到青州了。”
卜月梅说:“就她那性格,就是没出平水,你也叫不回来了。”
“是啊,有其父必有其女,免费的早餐,只有咱俩吃了。”
卜月梅说:“你问问修理厂,修车费她结了吗,如果没结的话,咱们给她结,毕竟她是为了宣传咱们来的。”
薛家良没有打电话,他反问道:“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卜月梅一听笑了,说道:“也是。”
这时,薛家良和卜月梅的手机都传来声音。两人同时拿出手机,他们收到了同一内容的短信:城内鸿运大酒店,马辉正在为母亲生日大操大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反应敏捷,他立刻回拨了这个电话。
大概是对方也没有料到薛家良反应这么快,电话居然下意识被接通了。
薛家良沉声问道:“你是谁?”
对方犹豫了一下,便挂断了,薛家良再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
薛家良仔细回忆着刚才接通电话时对方有很明显的气息声,这个气息声不能说熟悉,但也不能说陌生。
卜月梅说:“我让移动公司查查这个号码是谁?”
薛家良摆摆手,说道:“现在街边的电话亭都卖电话卡,你怎么查?倒是琢磨一下我们怎么办吧?”
卜月梅说:“我感觉,这条短信应该是群发的,或者说是有针对性群发的,应该报告给侯书记,怎么办请侯书记指示。”
卜月梅这个套数是没错的,但薛家良想到的不是套数问题,而是马辉。
马辉,目前是群众直选出来的城关镇镇长,尽管已经过了公示期,但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出了问题,仍然可以判定这是个失败的直选。
这次直选,已经当作经验向全市推广了,并且还接待了兄弟市的取经和考察,如果马辉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就不单单是他个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平水县委的问题,甚至还会挫败投票拥护马辉的选民,让人们怀疑直选这个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见薛家良冷着脸,知道问题非同小可,她便不在言声了。
薛家良略微思忖了一下,抬头看着卜月梅,说道:“卜书记,大姐,在这个问题上,咱俩必须保持一致,这个情况,眼下还不宜向侯书记汇报,这样,咱俩马上去饭店,看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另外……”
薛家良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薛家良一看,低声说道:“侯书记。”
卜月梅便大气不出坐在旁边。
侯明在电话里说道:“薛家良,你立刻派人去鸿运大酒店,我刚接到一条举报短信,说马辉正在那里给母亲大操大办过生日!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没到年底,各级纪委都会密集地下发一些文件,严禁官员利用婚丧嫁娶、生日寿诞、传统佳节等一些民俗礼仪借机敛财,不许官员大操大办更是常年有文件通知。但各地执行起来效果甚微,特别是在婚丧嫁娶、孩子出生等风俗上,大多是民不举官不揪,并且各地官员应对这些也各有独招,有的将酒席化整为零,多批次、多地点办理,对此,只要没人举报,各地纪委大多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显然马辉的问题不单单是大操大办的问题,他还涉及到了能否转正的问题。
平心而论,薛家良对马辉印象不错,在机关里,他还是守规矩耐得住寂寞的人,但不知为什么刚开始履新,就把握不住自己了。
薛家良挂了侯明的电话,跟卜月梅说:“让你说对了,这条短信的确是有针对性群发的,弄不好上级纪委都知道了,咱俩马上去鸿运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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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薛家良和卜月梅快到城东鸿运大酒店的时候,卜月梅忽然说:“咱们这样闯进去合适吗?”
其实路上薛家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种事别说他当纪委书记以来,就是之前也没遇到过。
真的硬闯进去,别人还好说,那上了年纪的老母亲怎么办?可是如果不闯进去,似乎纪委的威慑力又无法显现。
薛家良将车停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他非常虚心地说道:“大姐,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之前没遇到过这种类似事情,你在纪委干的时间长,以前遇到这种事是怎么处理的?”
卜月梅说:“不瞒你说,我也没遇到过,以前,谁拿咱们纪检当回事过?有案不敢查,无案躲清静。”
薛家良不想让她发牢骚,直接问道:“这种大操大办的事遇到过吗?”
卜月梅说:“单纯的为了举报大操大办的事没有遇到过,在以往处理干部的问题中,都是其中的一个问题,自打我到纪委工作以来,还真没遇到一件是当场举报的。”
薛家良又问道:“以前纪委不也总是发文,禁止领导干部大操大办、大吃大喝?”
“薛书记,这种文件年年发,但是每年都没有像今年这么具体,尤其是龚书记主持省纪委工作以来后,连着几个节日,接二连三地密集下发这样的文件,禁止公款送礼、大吃大喝,大操大办,而且扩大了界定范围,使这种定义更加具体、清晰!”
薛家良从她的口气里听出了崇拜,就故意说道:“以前省里主管这块工作的是曾书记,我感觉一直都是要求很严的。”
卜月梅说:“严是严,是要在各级党委积极支持配合才能说是严,如果单纯是上级强调和要求,那不叫严。曾书记在对干部管理上,有要求、有套数,有理论,但那也要同级党委支持才能达到目的。如果没有同级党委支持,纪检书记往往都是跳独角戏,恐怕能做的只是自清了。这些文件到了地方,还不都成了摆设?纵观整个青州市,同级纪委发现同级干部腐败的情况几乎为零。就拿咱们县来说吧,以前县委主要领导不重视,甚至忽略纪委这块工作,别人自然也就拿咱们当回事了。现在侯书记非常重视纪委这块工作,像选拔干部,提拔干部,都先要过纪委这一关,以前哪有这样的事?都是书记一人说了算,即便这个干部有问题,也是照样提拔不耽误,谁还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纪委无奈的时候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知道卜月梅对这块的工作有自己的看法和牢骚,他跟她明确表示过多次,大胆工作,出了问题他顶着,他不管以前纪委的怎么工作的,但在他这一任,别让他发现问题,发现问题必须查办。在这一点上,卜月梅很佩服薛家良。
但眼下,显然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薛家良问道:“你知道马辉母亲多大岁数了?”
卜月梅说:“马辉在家排行老六,他还有个弟弟,上面有四个姐一个哥,按过去结婚年龄推算,他母亲至少也要八十岁以上,我这还是按18岁结婚、每两年有一个孩子计算的,过去生活条件不好,有可能三四年怀上一个娃,甚至五六年。所以他母亲的年岁应该大于八十岁才对。”
薛家良说:“你分析的有道理,我和我大姐就差了将近十岁。所以咱们不能硬闯。”
卜月梅说:“要不我进去看看,你进去的话太显眼。”
薛家良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这话由卜月梅自己说出来要好得多。他倒是不怕得罪人,他只想留下工作余地。
薛家良故意说道:“其实,秉公办事,有群众举报,就是我去也没有什么,只是他母亲年纪大了,如果出点什么事不好。你是女同志,比我效果要温和些。你进去后,别公开亮明意图,人性化一些,尤其是别当着他母亲问话,要单独跟他谈。另外,关键一点是要搜集证据,至于将来怎么处理他,那是常委会的事,但如果没有搜到实质性证据,就是咱们纪委工作的失误,懂我说的话吧?”
卜月梅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拿到证据。”
卜月梅说完就下了车,向酒店走去。
薛家良在思忖着今天举报这事。
以前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但经验都是摸索出来的,对马辉最终的处理,还要党委说了算,纪委只是负责调查、取证,拿出对该干部的处理意见。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薛家良一看,还是侯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接通了电话。
侯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酒店了吗?”
薛家良立刻说道:“我就在酒店门口,接到您的电话后,我和卜月梅就过来了,考虑到他母亲年纪大了,我没有直接进去,让卜月梅进去了,女同志好一些。”
侯明沉顿了一下说:“一定要拿到证据。”
薛家良说:“如果证据确凿,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用我教你吗?”
薛家良赶紧说道:“问题是马辉刚进入试用期,而且……”
“没什么而且的,一视同仁!不能因为他是我们干部改革试点的人物就包庇,就向这种歪风邪气进行妥协,那样更会后患无穷。”侯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薛家良没想到侯明态度如此坚决。不知为什么,他又想到了电话里那熟悉的喘息之声。
这个喘息之声,不是一般的气喘声,而是接近于哮喘,有明显的咽鸣音,此人应该有气管炎或者是支气管炎的症状,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目前在任的城关镇副镇长,在这次直选中,曾经和马辉、余伟光竞选过城关镇镇长一职,后来没有竞争过马辉,仍然是副镇长。
薛家良后来听说,组织部找他谈话的时候,他明确表示对这次直选结果没有异议,并且表示要好好地配合马辉的工作。如果马辉落马,那么直接受益的有可能就是他,况且,这个人是个烟鬼,一天两包烟,加之体态稍胖,说话明显带有咽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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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个人举报的马辉,那马辉活该,他怎么能把母亲寿日这么敏感的日子透漏给外人?也许,十多年默默无闻的马辉,突然春风得意,得意得忘了形,那样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就是马辉在撒大网,借机敛财!
这时,薛家良的电话又响了,是县委副书记苏东杰。
苏东杰在电话里说道:“家良,听说你回来了?”
“是的,苏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唉,你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一两天,我能有什么指示?刚才侯书记给我打电话,不瞒你说,我也接到了短信,我开始不信,因为我家跟马辉住对门,他母亲做寿这件事我还真没听说。所以就没当回事,不想书记也知道了,并且让你到酒店去查这事了。我马上也快到了,你在哪儿?”
看来,如果这件事真的坐实的话,那么马辉的结果可想而知。
薛家良说:“我在酒店的旁边,您过来就会看见我的。”
“好,见面再谈。”
不大一会,苏东杰的车就到了。
薛家良赶忙下车,来到了他的车里。薛家良简要跟苏东杰汇报了一下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卜月梅和马辉急匆匆走了出来。
马辉看见他们的车,一路小跑,一边跑还一边擦汗。
薛家良往里坐了坐,让马辉和卜月梅上车说话,外面太冷。
马辉战战兢兢,不敢上车。
薛家良见势,就从车里出来,让马辉进去,坐在他和苏东杰的中间,方便问话。
苏东杰很严肃地说:“马辉,在组织部工作这么多年,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马辉的额头早就冒出了冷汗,他说:“我真不是大操大办,是我弟弟和几个姐姐张罗办的,社会上的人,我真的一个人都没请?”
“那怎么有人举报你大操大办?”
马辉说:“我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组织可以去调查。”
薛家良说:“老母亲多大年纪了?”
“九十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办了多少桌?”
马辉哭丧着脸说道:“原来就是家里人,没有几桌的,后来不知大家怎么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个组织上真的可以去调查,开始我们定了多少桌,后来又增加了多少桌……”
“收受礼金了吗?”
马辉擦了一把汗,说道:“大家都是直接给老太太的……”
苏东杰说:“那也是你职务影响的原因。”
“这个……我……不否认,有那么一点……”
苏东杰说:“你看今天这个阵势了吧?我,一个县委副书记,他们两位一个是纪委书记,一个纪委副书记……为一位老人九十大寿而来,但不是给老人祝寿来的,是要追究他儿子责任来的,你说说……咱们平水县,哪出过这样的事?马辉呀马辉,不知你是要带个头还是怎么的?谁家都有老人,但是有九十岁的老人的家庭不多见,子女们给老人庆贺不为怪,你说你……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呢?明天上班你亲自来县委做解释吧。”
马辉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把收到的礼金退给大家。”
“早知这样你干嘛受啊?”
马辉结结巴巴地说:“我……刚才不是解释了吗?都是别人亲自给老太太的,我……我不好拒绝倒不是因为我贪财,实在是不忍……不忍惹老人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辉这话薛家良能理解。
马辉又辩解道:“不过我没有设账桌,没有设礼金簿……”
苏东杰看着卜月梅问道:“卜书记,是这样吗?”
卜月梅回头看了看马辉,说道:“倒是没有正式的礼金簿,不过有清单……”
苏东杰说:“你下车吧,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别拂了老人的兴致,我做主,你们接下来的仪式该怎么搞就怎么搞,明天上班你来县委亲自跟书记把这事解释清。”
“侯书记也知道了?”
苏东杰瞪着眼睛说道:“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给侯书记出难题,你想想,不处理你不行,真处理你打的是谁的脸,是他的脸!干部直选,在全青州,咱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算了,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自己琢磨去吧。”
薛家良不禁暗暗佩服苏东杰的水平,把纪律和私交都体现出来了,还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如果让他直接跟马辉谈,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下了车,马辉问薛家良:“兄弟,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整我?”
薛家良从内心来讲,对马辉印象不错,尽管他有些不讲究方式,追他到县医院,当着病危的母亲宣布县委对自己的处理决定,但薛家良不怪他,那是他的工作,他也是奉命行事,但此时听他说这样的话,就在心里有些瞧不起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然不能告诉他纪委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严肃地说道:“说这话没意思,快回去吧,照顾好老人,别让老人久等。”
马辉垂头丧气地走回酒店。
这时,薛家良又接到了那个举报人发来的短信:期待处理结果!
我靠!紧紧相逼!薛家良脱口而出。
他感觉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切都掌握在一只看不见手的掌心里。
但是没有办法,怪只怪马辉对形势估计得不足。
坐进车里,卜月梅开始跟苏东杰和薛家良汇报她见到的真实情况:“我进去之后,的确看到了许多社会人士,比如城关镇好几个大老板,还有机关里几位主要成员,但大多是机关干部们随了礼后借口告辞的多,老板们留下的多,也有其它乡镇同级别的一些官员,其它的确如他所说,没有设账桌,没有设礼金簿,但现场却有一个简易的清单。”
“酒席的数量是多少?”
卜月梅说:“这一点他说的是事实,为什么大部分人都走了,就是没有预备那么多桌,酒店按照他们事先要求的那样,只备了十五桌,没想到后来又来了那么多人,加到了三十桌。据说三十桌还不够,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23、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东杰听完卜月梅这话后,忿忿地说道:“真蠢!”
卜月梅说:“让我说也不全是蠢,是他对形势预测的不足,加之这是讨老太太乐呵的事。唉,说真的,我也有些不忍,老太太看见我以为我也是来给她拜寿的,咧着没牙的嘴,等着我掏红包,她哪里知道,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苏东杰没有过分地批评卜月梅,因为这的确是人之常情,他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作为纪委干部,不要这么没有原则,我们怎么是黄鼠狼了?”
按照分工,苏东杰是分管纪委监察工作的。
卜月梅没有争辩。
苏东杰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家良明天如果不走的话,咱们一块去跟侯书记汇报。”
“好。”
薛家良和卜月梅从苏东杰的车里出来,回到他们的车里。
薛家良说:“你有没有细看看,都谁参加了?有那几个竞争对手吗?”
卜月梅说:“我还真特意留意了,有副镇长的名字,但是没见到他人。要不咱们去移动公司碰碰运气?”
还没等卜月梅回答,薛家良的手机又进来一条信息:谢谢配合,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放慢了车速,将手机递给卜月梅,说道:“还去碰运气吗?人家都跟咱们再见了。”
卜月梅不解地望着他,说道:“我……不理解。”
“一切都在这个人的预谋之内,你认为我们还能查到这个电话的联系人吗?”
卜月梅点点头,说道:“也是啊——但我们似乎也没有办法。”
“是的,回去吧,明天看看侯书记怎么说。”
“但是我们也要根据有关条款的规定,拿出相应的处理意见才是。”
薛家良感觉卜月梅比他还认真,比他还较死理,就说道:“还是先听听领导的意见再说吧。”
薛家良知道,侯明斩掉马辉,可能会不足为惜,但关系到直选就是大事了,他肯定会三思而行的。
哪知,还没容薛家良当面跟侯明汇报这事,他当天下午就返回省城了,谢组长给他打电话,让他回专案组,有新的任务。
其实,龚法成走的时候已经暗示过他了。
薛家良感觉在马辉这件事上,有点过度猜测侯明了。第二天,平水县以纪委的名义,就对马辉大操大办母亲寿日这件事做出处理意见。全县通报,取消城关镇镇长的任职资格,调回组织部待命。
按说,这个处理结果不是太重,因为连个处分都没给。但对于马辉来说,却是致命的,他因此取消任职资格,回到组织部也没有位置了,只能是待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说这个结果还是比较客观、公正,如果马辉有意进行大操大办借机敛财的话,肯定不会是这个处理结果,最起码也要给个严重警告处分,还有可能留党察看。
城关镇镇长没有再进行直选,也没有按照某些人的意愿由票数排名的第二名去担任,而是由组织部直接委任一名同志去担任那里的副书记并建议任职代理镇长。
薛家良这次执行的不是专案组的办案任务,而是为省纪委案件处理实行电脑办公的编程、录入工作,由于纪委工作的保密性质决定,这项工作只能由本单位人员来完成,不可外请技术人员。
为此,省纪委特地成立临时技术攻关小组。组长是安康,副组长是纪委办公厅副主任和薛家良。
两位副组长进行了简单分工,各自带着一个小组,薛家良手下的两个人,是管理卷宗的,是配合他工作的。
为此,省纪委特地成立临时技术攻关小组。组长是安康,副组长是纪委办公厅副主任和薛家良。
两位副组长进行了简单分工,各自带着一个小组,薛家良手下的两个人,是管理卷宗的,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大姐,姓刘,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士老刘,两人都是配合他工作的。
这天,薛家良对着安康交给他的工作清单正在发愣,门开了,白瑞德身穿一件修身而时尚的蓝色大衣进来了。
薛家良一见,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工作结束了?”
白瑞德大大方方地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来向薛组长报道来的。”
“报道?跟我?”
白瑞德得意地说道:“是啊,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薛组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笑了,说道:“是不是知道我被借调来,心里就长草了,跟领导提要求了?”
“如果我说是呢?”
薛家良脸一变,说道:“那我瞧不起你。”
白瑞德一听,立刻说道:“什么,你瞧不起我?为什么?就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个假设吗?”
薛家良严肃地说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
白瑞德放下二郎腿,说道:“嗨,薛家良,你没当上正经的组长就瞧不起我了,这要当上正经的组长是不是就更瞧不起我了?”
薛家良说:“我瞧不起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随心所欲随随便便就跟领导提要求?如果你想回到体制来,那么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服从分配。”
白瑞德看着,看了半天,才说:“薛家良,我真没想到,一到省里,一到省纪委机关,你怎么就变得比我老子还老子了?动不动就学会教训人了?满嘴的官腔,以后还怎么让我搭理你?我说,你还是在培训班那个跟我半夜用瓷杯喝红酒的薛家良吗?
薛家良没想到白瑞德反而倒向发起一连串的询问,其实,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从侧面替曾书记约束一下他,毕竟,他们年龄差不多,而且脾气相投,也想用自己的行为影响一下他,让他慢慢回归到他父亲希望的轨道上来。那天通过在党校曾书记跟他谈话,薛家良明白了曾书记的心思,他还是希望他唯一的孩子能够按部就班、稳稳当当地发展,不希望他出去闯市场。
薛家良双手一摊,耸了一下肩膀,说道:“我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24、你已经成为她男人了?
白瑞德斜楞了他一眼,也学着他的样子,怪模怪样地端了端肩膀,故意细声细气地说道:“我变了吗?听你那口气,就知道你变了。”
薛家良笑了,给了他一拳,说道:“去的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瑞德说:“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信,还是等着一会让领导跟你说吧。”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安康。
安康在电话里说道:“薛家良,德子是不是去你哪儿了?”
薛家良说:“是的安书记,他刚进来。”
“呵呵,我就接了电话的空儿,他就等不及了,自己跑你屋去了。”
“噢,您有什么指示?”
“小德子临时抽回来跟你一个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太好了,欢迎。”
“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我们俩见面就打嘴仗,他没说这事。”
“他愿意跟你在一起摽,说给你打下手,另外他母亲身体不好,这样就把他临时抽调回来了,跟你一组。薛家良,带好他,明白我说的意思吗?”说到最后,安康压低了声音。
薛家良说道:“家良明白。”
挂了电话,旁边的白瑞德冲薛家良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佩服。”
薛家良笑了,说道:“刚才还把我贬得一文不值,转眼功夫就佩服我了?”
白瑞德说:“难怪老爷子让我向你学习,今天你轻轻一句话,就让我看到了跟你的距离,薛家良,我还真要向你学习。”
薛家良笑了,知道白瑞德指的是,他没有向安康暴露已经知道白瑞德回来的事,但他仍然装傻,说道:“拉倒吧,你佩服的人恐怕今生今世难以出生了。”
白瑞德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看你看,借机抬高自己吧?我刚说佩服你,你就拉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说心里话,我是真佩服你,佩服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这的确让我看出了差距。我的确幼稚,就该等老安接完电话,由他给你下完指示后,我再过来跟你报道,我倒好,还没等领导发话呢,甚至都没跟领导道别,就直接找你来了,显得我有点目中无人,容易让别人往我老子身上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他说,笑着说道:“呵呵——进步不小了,能联想到这么多,几天不见,这心思也练复杂了!”
白瑞德说:“通过这些日子的实战演练,我不得不佩服他们,包括我家老爷子,干这行,真的不是吃素的。说真的,跟他们一比,我还真是有差距。”
“是差距很大、很大吧?你想,你说跟我都有差距,何况跟他们?”
白瑞德说:“是的,这段时间,听他们跟我讲了许多老爷子、跟龚叔叔他们办案的经历,都能写本侦探了,有的非常惊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生命。唉,我现在开始慢慢理解他们了。”
薛家良一听,白瑞德能有这样的见识,相当不错了,他说:“曾书记要是听到这番话,该是多么的欣慰,应该是此生最好的天籁之音。”
“去你的,你不许跟他学舌。我理解是理解,他的有些做法我是无法原谅的。”
薛家良忽然感到,曾耕田让白瑞德来纪委实习的良苦用心,他笑了一下,心说,你慢慢就会放下一切的。想到这里,他说:“有一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前几天,公然去我们那里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白瑞德又斜楞了他一眼,说道:“她是我女朋友,她去哪儿,我必须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笑了,说道:“那你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这个……”
白瑞德还真的一时说不上来了,因为公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你问一句她回答一句就很不错了。
薛家良说:“不知道了吧?”
白瑞德立刻泄了气,说道:“不瞒你老兄说,然子这个性格,跟我还真不一样!我是在她面前有什么说什么,甚至几点喝的水,几点去的厕所都跟她汇报,她呢,能安安静静听你说话就不错了,你说话的时候,人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有时拿你当空气。有一段时间我要是不见她一面,这心里就空落落的,可是人家呢,你见与不见,都是那样,什么时候跟你都是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你说,哪有恋人是这种状态的?”
薛家良说:“你们一直就是这样?”
“是啊,我妈就曾经不止一次说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她呢。”
薛家良继续问:“你除去她,再也没有喜欢的人了?”
“别说没有,我就从来都不知道除了她我还能喜欢谁?”
薛家良说:“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她也是除了我,没有第二个男人。”
“你都变成她的男人了?”薛家良追问道。
白瑞德瞪了他一眼,说道:“去你的,我说你怎么这么龌龊?”
薛家良争辩道:“什么叫我龌龊,你刚才都承认了,她没有第二个男人,意思是只有你这一个男人。”
白瑞德说:“我说的男人,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男人,是跟她接触比较近的异性。哼,你还否认自己龌龊,是不是你早就当了什么人的男人了?对了,我忘记你有过初恋,难怪你现在还不找对象,还不结婚,肯定是忘不了初恋,肯定是跟初恋那样了,肯定是……”
薛家良一听他说这个,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你别左一个啃腚,右一个啃腚了,臭不臭啊?现在是说你,没说我好不好!”
白瑞德觉得薛家良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沉重起来,他当然不知薛家良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就不满地说道:“怎么脸说变就变,还至于生气了?”
薛家良听白瑞德那样说,他的心里的确是暗暗一动,他想到了已经嫁为他人的宋鸽,他想到了他是这个女孩子实实在在的男人。
白瑞德见薛家良低着头突然就不说话了,便凑近他,问道:“怎么了?失恋了?别说你没有,男人眼睛里的忧伤,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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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见薛家良低着头突然就不说话了,便凑近他,问道:“怎么了?失恋了?别说你没有,男人眼睛里的忧伤,我懂。”
薛家良长出了一口气,他拍了拍白瑞德的肩膀,说道:“好好珍惜你所爱的吧,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失去她,就知道痛的滋味了。”
白瑞德听了薛家良的话,就来了兴致,他神秘地看着薛家良,问道:“真的?跟我说说,你到底经历了几个女人,经历了怎样的痛?也让我长长见识。”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怎么听你这话,就像你一个女人都没经历过似的?”
白瑞德脸红了,他低头抠着手指,说道:“不瞒你说,我只爱过这一个,目前还没有那方面的经历……”
“哈哈。”薛家良笑着,盯着他问道:“白公子,白老板,你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纯洁无暇?”
白瑞德的脸更红了,他瞪了薛家良一眼,梗着脖子说道:“事实就是如此,你爱信不信!”
看着他的囧相,薛家良不得不信他说得是真的,但是他仍然不解,问道:“你本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人长得白净、漂亮,衣着品位高,怎么可能……没有......女人?”
白瑞德挺了挺上身,习惯地整了整衣领,说道:“这个我没办法证明自己,但没有就是没有。自打懂事开始,我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没注意过其他的。另外,妈妈总怕我在这方面吃亏上当受骗,更怕遭到别人的陷害和威胁,在这方面对我管束得比较多些。在你眼里,我可能要家庭有家庭,要外貌有外貌,要学历有学历,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大没有经历过女人?但我负责地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懂吗?”
白瑞德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逢场作戏也没有?”薛家良问道。
“没有!一次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狐朋狗友也没给你张罗?”
“张罗过,我没要,你知道,我那些狐朋狗友都是生意上认识的,有几个死党,他们的性格和家庭跟我差不多,也不敢玩得太玄乎,加之我妈妈经常对我电话查岗,所以他们跟我都很规矩。”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那你还是一张白纸?”
白瑞德脸红了,但他不避讳自己的“无能”,说:“在女人问题上,我是白纸,但我的眼睛不是白纸,该见的,我都见过了,你没见的我都见了,黑的,白的,光明的,阴暗的,美的,丑的……”
薛家良笑了,他明白他说的“眼睛不是白纸”指的是什么,那是每个男人的曾经。此时,他觉白瑞德很可爱,也很单纯。
白瑞德见他只是微笑不说话,就又补充道:“我只有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是空白,在其它问题上比你经历得多。”
“比如说——”
“比如,这个……”白瑞德说着,做了一个“吸”的动作。
“天,你、吸……”
不容薛家良说出口,白瑞德急忙拦住他,说道:“小点声好不好?”他说着,就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插上。
薛家良故意夸张了自己惊讶的表情,他撸起袖子,说道:“你看,我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你……你别这样吓唬我行吗?”
白瑞德说:“我没有吓唬你,我真的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件事只有一个人知道,目前你是第二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人就是公然。”
薛家良下意识地点点头,说道:“我猜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说:“我家庭突遭变故,我一时无法接受,那段时间,真的是生不如死,所以,就从一个哥们那里要了一点这个,然后回到家就尝试了,说来也巧了,被公然撞见了,她对我大发雷霆,指着我鼻子骂,那天,我们俩抱头痛哭,最后她说,曾怀德,你的家,尽管遭遇不幸,但是请你记住,只要你不完蛋,这个家就不会完蛋,你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未来,你可以不光宗耀祖,但是你绝对不能完蛋!我听了她的话,没有继续自暴自弃,就这样走……走……”
“走出阴影。”
“阴影可能这辈子都难以走出,我的意思是当时我走出了自己。”
薛家良理解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兄弟,记住,你有了公然,又多了一个我,你不孤独!天下没有什么走不出来的。”
白瑞德抬头看着他,随后自嘲地一笑,说道:“这个人话题太沉重了,咱们也没喝酒,我干嘛跟你说这些?”
薛家良感觉白瑞德有着和他的经历不相符的单纯,但这个单纯又是实实在在的,细细想来也不足为奇,尽管母亲不慎犯了错,但他还有父亲,这个父亲还是非常严厉的,就是母亲也没了断了对他的约束,加之从小受到的家庭影响,相信不止女人这一项,可能他还有其它的空白。
想到这里,他说:“兄弟,其实你很好,好得我都不相信。你不是没有机会经历女人,是对自己有要求,对自己有要求的人才有约束,你之所以对自己有约束,是因为你对爱情有信仰,在你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女人,跟她想比,任何女人都是丑的,都是不足挂齿的。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我真没想到。”
白瑞德听薛家良这样评价自己,就高兴地说道:“薛家良,你没忽悠我吧,你真的这么认为?我跟你说,我就你这么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我也很崇拜你,所以你不能忽悠我。”
薛家良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忽悠你,我就事论事,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所以,你不要因为没有经历女人而脸红,你不是没有机会,也不是没有条件,是你对自己有着极强的控制能力,这一点让人佩服。”
白瑞德笑了,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看,你都知道我是有控制能力,可是我老爸老妈却对我不放心,唯恐我走歪了。”
“那是他们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闪失了。”
听薛家良这样说,白瑞德久久地看着他,半晌,他才点着头说:“谢谢你,你是我好哥们,只有你,能这样看问题,只有你懂,你一句话,似乎让我一下子长大了几岁,也忽然间理解了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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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白瑞德总算能理解父母了。能为曾耕田这样可敬的领导做点什么,是他一直的愿望。
薛家良要继续巩固取得的成果,他鼓励白瑞德,说道:“瑞德,你是你父母的骄傲,曾书记不是看不到,是他看到了不愿表露出来,没有父母看不到子女优点的,要知道,孩子都是自己的好,他不可能像我这样没有深沉,这么轻易地表扬你,那是对你有更高的期望。你是你父母的好孩子,也是我敬重的人,还是那句话,不要为没有经历的事情而脸红,那是因为你对爱情有信仰。我经历过了,又怎么样?恨的、痛的,爱的,什么滋味都经历了,但带来的除去身体的愉悦,还是瞬间的,剩下的只有伤感……等哪天有时间,我好好跟你这个小朋友唠上三天三夜。”
“讨厌!人家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却还要让我等。”
薛家良笑了,他实在不想说自己的故事,不是他不信任白瑞德,是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就转移了话题:“想听,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了,你还没说完你是怎么知道公然去了我们那里?”
在怀东的时候,薛家良已经跟白瑞德说了他认识公然,当时白瑞德以为他就是在摄影展上认识的公然,又加之薛家良跟龚法成和侯明的关系,薛家良认识公然是很正常的事。
白瑞德说:“我当时给她打电话,得知她想去的地方去不了,下了大雪,路被封了,她才临时改道去了平水的山区。”
“你……当时不是在专案组吗?”薛家良问道,因为专案组有纪律,平时是不能随便往出打电话的,并且对随身携带的通讯工具都是有规定和要求的。
白瑞德说:“是啊,老安对我特殊照顾,他知道父母对我不放心,隔几天就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我那次跟他说,我不给家里打了,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就给女朋友打一个吧,就给她打了。”
“老安知道你女朋友是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这里没人知道,所以你要保密。”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公然有没有跟你说遇见了……我?”
“说了,她对任何事都一带而过,从不跟我说细节,所以我回来也想问问你。”
薛家良笑了,因为跟龚法成有约,薛家良不好将龚法成寻女的事告诉白瑞德,就说:“我跟你说过我认识公然,但我没跟你说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她也没跟你说过?”
“她是个话极少的人,我跟他第一次提你的时候,她就问我你是不是平水县的纪委书记,然后说认识你,就这么简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跟她认识不是因为他爸,是非常有戏剧性,你想听吗?”
“当然想,关于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白瑞德的兴趣彻底转移到了薛家良的话题上来了。
薛家良说:“我跟她认识是因为一个小偷偷我东西,这个小偷不是别人,正是敲诈管春山的儿子管超,被管超开车撞死那个人的哥哥,所以,我没拿他当一般小偷对待,而是准备把他带回去,收留他,结果他知道我是平水县的,以为我是管春山派去杀他灭口的,就拼死拼活地跑了。说来也巧,我在路边一个小店吃面条,服务员刚给我端上来,我正要吃,就听见饭馆的人喊,说外面有人偷东西,一看,又是刘三儿,刘三儿此时已经把手伸进了公然背在后面的背包里。被公然发现,她正要教训他,我赶紧出去相劝,刘三儿看见我更是不要命的一阵乱跑,怎奈他好几顿没吃东西,体力不支,晕倒在途中。由于刘三儿跟公然说我是杀手,这样,公然不让我将他带回,怕我加害刘三儿,我亮明身份后她还不放心,主动担当起刘三儿监护人,对我加以监督,刘三儿回到平水后,我就把他安排到了枫树湾工地,他晚上看电视,发现电视上说,有个父亲持续不断地上仿,为儿子伸冤,终于将杀害儿子的凶手绳之以法,他看了这条新闻后,受到了启发,就走了别人的几十块钱,留下借条就跑到中院门口闹腾,砸坏了中院大门口,被辖区派出所拘留……”
白瑞德听到这里,打断了他的话问道:“等等,这个人被拘留后,是不是公然给保释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那天正好你跟公然约会,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你跟公然的关系,那天晚上,我让平水县来了两个人,本想请大家吃饭,公然说她有个约会,她就走了,她嘱咐刘三儿,他弟弟的官司,她负责给他打听,不许他再因为这个来省城闹了。刘三很听她的话,就回去了,上次我回去给刘三儿安排去修理厂学修理汽车,刘三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公然,这次公然的车出了毛病,是她给刘三儿打的电话。所以我也就知道了。我请她吃了一顿饭,唱了一会歌,就结束了,结果她第二天老早就走了,对了,她在平水县从吃饭到住宿,我都让一个人陪着,就是我们纪委副书记卜月梅,只是公然怕麻烦我们,一大早就偷偷走了,你猜她走时还做了一件什么事?”
白瑞德说:“自己结了房费?”
薛家良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分析出来的,这都是她父亲教育的结果。”
“以前她这样做过?”
白瑞德说:“做过,去年春天,妈妈原来一个朋友,下海开了一家农业观光采摘园,吃住一条龙,我开车叫上她,我们陪着妈妈就去郊外踏青去了。我们在那儿住了一宿,第二天吃完中午饭往回赶,你猜怎么着,公然提前就跑到前台结账,被妈妈的朋友拦住了。你猜公然怎么跟这个朋友说的?”
薛家良笑着冲他扬了一下眉。
白瑞德皱着眉,认真地说:“她跟人家说:叔叔,理解我们吧,我们两家都在这方面吃过大亏,请您看在我们小辈儿的份上,收下这钱,我们不想再增加家庭的罪过。妈妈这位朋友一听,只好收了她的钱。事后这位叔叔给妈妈打电话,说早知道你们自己掏钱,我干嘛还邀请你们?妈妈说,大人们接二连三地出事,孩子们怕了,理解他们吧。打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去过那个观光园,那位叔叔再也没邀请我们。”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理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27、官员老婆更具风险
白瑞德说:“你理解,但别人不理解,这也是公然朋友少的主要原因。其实,将心比心,我也很理解她,想想她一个女孩子,妈妈都承受不住打击,一走了之,何况她一个女孩子……所以,她做什么我都理解。”
白瑞德说得很沉重,有那么一刻,薛家良感觉省委副书记家的这位公子,不像人们想象得那样风光无限。公然,以那样一种方式,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为的不让妈妈的悲剧在她的家庭再次重演,白瑞德以他自己的方式,行走于各色人物之中,他不想在体制内上班,他想下海经商,想自己挣钱,养着已经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妈妈,希望给妈妈更好的晚年生活。
他和公然都对父亲有着深深的怨恨,但又无法改变现实。
公然和白瑞德,其实是一对苦命相连的人,他们俩人,有着太多共同的地方,别人不理解他们,那是他们无法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包括他们的父亲,都不能说真正了解自己的孩子。
纵然龚法成数百里寻女,只是为了看女儿一眼,只要知道女儿平安就踏实了,那是父亲的舐犊之爱,他了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但是他不理解女儿承受的心灵之痛。如果女儿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估计他照样会把女儿送进监狱。这也可能就是公然坚持凭本事吃饭,坚持做自由供稿人的主要原因。
白瑞德说完后,看着沉默不语的薛家良,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薛家良抬头看着他,说道:“你们俩让人心疼。”
白瑞德听了他这话,眼圈有点红,说道:“我还好,毕竟我现在仍然受到爸爸的庇护,回来上班了,如果我不甘心堕落,也不追名逐利,业余时间揽点小生意,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公然就不一样了,她没有固定的收入,现在她年轻,以后她老了,拍不了照片了,她的生活都是问题。依照她的性格,她是不会违背自己誓言的,会一辈子当个自由职业者,这个职业不会跟任何机关有关联。”
“她是把自己画地为牢了。”薛家良说道。
“不这样又会怎样?”白瑞德说:“她的创伤,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抹平,真的,她太倔了,薛家良,你说你倔,跟她比,你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薛家良说:“我是自愧不如,她的倔强是发自骨子里的,是真的,我是假的,因为我已经混入了体制内,失去了倔强的本质,已经没有孤傲的资格了,我已经开始随波逐流了。”
白瑞德说:“你的性格跟我老子和龚叔叔他们一样,就是随波逐流也是清流,骨子里也是倔强孤傲的,但是做你们的夫人就太惨了,要时刻提高警惕,要留意每一个来家串门的人,稍一大意就会被别人算计,官场有风险,入仕需谨慎,官员的老婆风险更大,因为她时刻处于漩涡之中,稍不留意,就被卷进去了。所以薛家良,你未来选的不只是老婆,某种程度上选的是保安,这个保安还不能是小区单位大门的保安,要兼具治安、刑侦和监督哨的功能,要具备多种本领,我很同情你们这些人,更同情你们的老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白瑞德,尽管他说的话有些调侃,但却不无道理:“我说,你怎么忽然变得高深起来了,说得我都不敢想老婆这事了。听你的口气,谁要是嫁给了纪委的人,谁就离倒霉不远了?冲你这个说法,我也要打一辈子光棍,咱不能当害人精啊。”
白瑞德笑了,说道:“你别发牢骚,我敢担保,如果遇到我爸和龚叔叔那样的事,你会和他们一样,六亲不认。”
薛家良问道:“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你还有余地选择别的路吗?”
白瑞德一时没话说了。
“同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瑞德尴尬地说:“我永远都不会面临那样的选择,因为从现在我就开始规避这样的可能。”
“但是,你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不是又回到这条路上来了吗?”
白瑞德争辩说:“这是暂时的。我是因为有你,才觉得机关工作不是那么枯燥乏味,才来请求跟你一块工作的,你别不知好歹。”
“哈哈。”薛家良笑了。
这时,白瑞德的电话响了,他说:“我刚把自己的手机打开,就有电话进来了,这段时间,我仅有的几个哥们也都懒得搭理我了。”
薛家良笑了,他们都一样,到了专案组,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使用自己的通讯工具的,都是统一发放通讯工具,任务完成后,主动上交。
白瑞德接通了电话,没想到是妈妈,他连忙说道:“妈,您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传出:“德儿,刚才你爸爸来电话,说你从外地回来了,是吗?”
白瑞德松了一口气,说道:“噢,是这样啊,您一打电话都快把我吓死了,您真是的——”
“呵呵,所以我才不轻易给你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妈妈,我又被借调到机关了,跟薛家良在一起。”
“哦,你们晚上要是不忙的话,把他叫家里来玩,上次给我拿的红薯,我都没有谢谢他。”
白瑞德看了一眼薛家良,说道:“您不用谢,我们现在是好朋友。等他下次再回家,我再让他给您捎点。”
“那东西拎着太沉,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
“妈,不麻烦。这样,您先把电话挂了,我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一会再给您打电话。”
“好。”
白瑞德挂了妈妈的电话,冲薛家良说道:“听到了吧,我妈妈想答谢你,晚上没约的话,跟我回家吧。”
薛家良感觉白瑞德对妈妈很孝顺,二十好几的人了,跟妈妈说话,口气里还带着一种娇气。他并没有因为妈妈犯错误而嫌弃妈妈,反而对妈妈更加体谅、照顾。他想了想,说道:“只要我去不给阿姨添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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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赶紧说道:“不添乱、不添乱,我马上给公然打个电话,如果她没事的话,咱们一块过去,到目前为止,咱们三个还没在一起正式聚过呢。”
听白瑞德这样说,薛家良就不再推辞了。
公然说她正在忙,但听白瑞德说薛家良也去,她就答应了。
白瑞德说:“然子,下班我去接你,你别开你那老爷车了,太费油了。”
公然说:“我坐公交车吧,你下班绕到这里来太麻烦。”
白瑞德说:“那有什么麻烦的,我哪能让你挤公交车。”
公然说了一声“好吧”,就挂了电话。
下班后,薛家良没有回宿舍,直接坐上白瑞德的车走了。
公然早就站在路边等他们。
她身穿一件民族风的棉袍,搭配着一条同样具有民族风图案的围巾,胳膊上居然挎着一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块棉麻布。她高挑的身材,孤冷的气质,与众不同的装扮,是那样的超凡脱俗、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道风景,她吸引了过往行人和司机的注目。
薛家良觉得,今天的公然,不同于以往的打扮,以往她的打扮干练、帅气,今天,完全是一副文艺、清新的风格,另外,非常有女人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看见她站在那里后就笑着说:“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
“你怎么知道?”薛家良问道。
白瑞德说:“她刻意打扮过了,跟我约会,她很少这样刻意打扮过。”
薛家良扭过头看着白瑞德,说道:“跟你这样倜傥的男子约会,不打扮都够招人的。”
“你嫉妒我了?”
“是啊,非常嫉妒。”
“哈哈,好,能让你这么出类拔萃的人嫉妒,我太幸福了。”
薛家良感觉白瑞德见到公然后很兴奋。他将自己的帕萨特车停在她的面前,非常绅士地下车,给公然拉开后车门,小心地接过她的竹篮,问道:“里面什么东西,这么香?”
公然坐进后,接过篮子,没有回答白瑞德的问题,说道:“到家你就知道了。”
“哈哈,还保密了,好,不问了。”
薛家良见这两个人说完话了,才回过头,很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好。”
公然看着前面的薛家良,也回了一句:“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她的篮子,使劲吸了几口气,说道:“看来是吃的,闻到了香味。”
公然说:“是的,我在给美食杂志供稿,上次去平水,住在老乡家,吃的就是这几样农家特殊菜,我学着做的同时,也将这几道菜介绍了出去,刚拍完照片,正好可以让你们尝尝,尤其是薛书记的意见更具代表性。”
不等薛家良说话,白瑞德说:“你知道你住在平水是谁家吗?”
公然说道:“薛家。”
白瑞德又问:“你知道这个薛家是谁家吗?”
公然想了想说:“难道是薛书记家?不过,那里好多人家都姓薛。”
薛家良笑了,说道:“但你的确是住在了我家,确切说是我姐家。”
“噢,这么巧,没想到。”
薛家良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腿上抱着的篮子,说道:“如果你是跟我姐学做的菜,我大致已经知道了都是什么了。看来,她跟你有缘,这几样菜是她的拿手菜,平时很少给客人做的。”
公然说:“我因为胃不好,那位大姐知道后,就给我做了这道红糖蒸山药和莲藕,我吃了后感觉胃很舒服,有一股暖暖的感觉,所以就向她请教了做法。对了,如果这位大姐是你姐的话,麻烦你帮我问个事吧。”
“是那两只大鸟的事?”
“你怎么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公然问道。
薛家良想起了龚法成的叮嘱,就转移了话题,说道:“我还知道你夜里一个人开车去山里拍流星雨。”
白瑞德一听就大声说道:“啊?公然,你胆子太大了吧,一个人夜里去深山拍照片,万一,万一……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公然淡淡地说道:“这又不是第一次,我不是每次都好好的吗?”
“那不行,不好的情况就不能发生,只要发生一次,那就是灾难性的、毁灭性的。”
公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我有防护措施。”
白瑞德说:“我知道你有点功夫,但如果坏人多,你身单力薄就不行了。”
公然说:“不要进行这样的假设,这种假设不可能发生,我会提前规避的。”
薛家良感觉公然说话的时候语气沉着、笃定,尽管音调不高,但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力量。
果然,白瑞德不说话了。
薛家良说:“瑞德这种假设在别处我不敢保证,在平水没有问题。我们那里民风还是很淳朴、善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嘟囔道:“做这种坏事的有几个是老百姓呀?”
薛家良说:“你这种担心倒也不是多余,公然你以后还真是要注意。”
公然懒得跟他们争辩,说道:“好吧。”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感觉公然有一种特殊的沉静、淡定的气质,这种气质能影响到周围的人,不管你此时有多么浮躁,跟她接触几分钟后,就会逐渐变得跟她一样,沉静、淡定,一切都不是事了。
半路,薛家良几次要求白瑞德停车,他想给白瑞德母亲带点水果。
白瑞德没有停,他说家里有的是水果。
薛家良生气了,说道:“你这人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第一次见阿姨,能空着手吗?你家就是有金山,那毕竟是你家的。”
白瑞德说:“我说不用就不用。”
公然说话了,她说:“还是找个地方停下吧,这是薛书记说的对,这是礼节问题。”
还是公然的话好使,白瑞德立刻放慢了车速,说道:“如果你想给我妈买礼物的话,你就到花市给她买盆花吧,妈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就喜欢在家里鼓捣一些花花草草的,水果就不要买了,我跟附近的水果店有合同,一周两次给我家送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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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那我买花吧,前面就有一家鲜花店。”
哪知,薛家良话音刚落,公然在后面居然“噗嗤”笑出声。
薛家良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不容公然回答,白瑞德也笑着说道:“老兄啊,看来你对鲜花的认识只停留在给女孩子送花上,是不是这个技术没少练?我跟你说,我妈妈喜欢的花可不是在这里,这里卖的鲜花是鲜切花,我妈妈喜欢带根的鲜花,年轻的女孩子才喜欢这样的鲜花。”
“哦——”薛家良恍然大悟,说道:“明白了,明白了,天下的妈妈都喜欢带根的可以培育的鲜花。”
于是,他们又驱车来到了花卉市场。
三个人徜徉在各种绿植和花卉之间,本来就快到下班时候了,市场里的顾客不多。冷不丁进来三位标致的男女,尤其是公然的这身打扮,和周围的环境非常协调,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有人还用手机偷偷给她拍照。
薛家良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可不想抢这对金童玉女的风头。
按照公然的意思,他们买了一大盆绽放的红杜鹃,既朴素,又喜气洋洋,这个季节摆在室内,肯定会得到妈妈的喜欢。
薛家良和白瑞德将这盆杜鹃花抬到车里,后备箱放不下,只能放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还得把副驾驶座椅滑到最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主动坐在狭窄的副驾驶座的后面,她让薛家良坐在相对宽敞一点的司机座的后面。
薛家良感觉,公然的性格跟她疏冷的外表还是有距离的,还是很懂事、很体贴别人的。
白瑞德开着车,驶进了一条小胡同,在正对着胡同的院门前停下车。
“你妈妈住在这儿?”薛家良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奇怪,省委副书记的前妻、我白瑞德的母亲居然还住在这低矮的平房里?”
“胡说!”薛家良反驳道:“我什么都没奇怪,上年岁的人,尤其喜欢把弄花草的人,都喜欢有一处自己的小院落,这是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表现,我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妄自揣摩别人的心理,自以为是,是不是公然?”
公然说:“你们俩我都理解。”
“都理解?”
“是的。”
公然一边回答,一边准备下车。白瑞德早早就下去了,他快步来到公然这边,给她拉开车门,帮她拎出了手里的篮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后,薛家良曾经反复琢磨公然说的“你们俩我都理解”这句话,她理解白瑞德的敏感,同情白妈妈的遭遇,也理解薛家良吃惊白妈妈还住在“棚户区”的一瞬间的感受。
白瑞德见薛家良出来后仔细打量门楼上的砖雕和木雕,就说道:“这是我外祖父的老宅子,是父亲刚来省里工作时住的地方,也是我和妈妈出生的地方,妈妈保外就医出来后,她提出还回这里住,我就找人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下。”
薛家良说:“你说话的逻辑有误,是妈妈出生的地方,然后才是你出生的地方。”
“哈哈哈。”白瑞德和公然都笑了。
在笑声中,白瑞德掏出钥匙,打开院门,他冲着院子里大声喊道:“妈,我们到了。”
薛家良稍稍往边上靠了靠,让公然先走。公然挎着她的柳编小篮子,就带头走进这个洒满暮色的小院。
薛家良忽然感觉她挎的这只柳条编的篮子很面熟,似乎姐姐家就有一只这样的篮子,莫不是被公然看上带了回来?
薛家良和白瑞德搬出了那盆红杜鹃,公然回头看了他们一下,就小跑了两步,快步进屋,将亮着灯光的房门给他们打开。
这盆红杜鹃就被摆在了客厅的正中央。
薛家良四下环视了一下,这是个老式住宅,很朴素,也很简单,靠墙位置是一组老式布艺沙发,沙发上铺着雪白的镂空的沙发巾,一个老式的大理石台面的茶几。沙发和茶几就占去了客厅一半的面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问道:“放在这里行吗?”
白瑞德看了看,说:“暂时放这,一会让我妈妈找地方。”白瑞德说着就打量着这盆花:“这盆花在花市上不显大,怎么放家里显得这么大?”
薛家良说:“这种红杜鹃,只有大盆才能显出红彤彤的效果。”
他们说话之际,公然早就走进了里间的厨房。
白妈妈正在厨房给他们做饭,白瑞德在半路上已经妈妈打了电话。
白妈妈见公然进来了,说道:“到了?”
公然说:“到了,阿姨,我带了几样菜,想请您尝尝。”
白妈妈说:“怀德刚才打电话说了,说是你做的,我说你还费事带什么菜呀,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剩这道汤了。”
这时,白瑞德领着薛家良进来了。
白瑞德说道:“妈妈,这就是薛家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面带温和笑意的女人,他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道:“阿姨好,俺就是薛家良。”
白妈妈笑着说:“知道、知道,早就知道!你这个名字在我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薛家良借着灯光看出,尽管白妈妈衣着家常朴素,从脸上的肤色中,还是能看出不同于平常家庭妇女。尽管保外就医独居一隅,仍能看出那种养尊处优和内在的先天优越感。只是眼前她的脸色略微有些浮肿、苍白。
白瑞德指着公然放在柜上的篮子说:“妈,你先看看小然的宝蓝里有什么?”
他说着,就非常隆重地揭开篮子上的棉麻布,里面露出四只非常漂亮的碗。
白妈妈惊喜地说道:“这是小然做的?”
公然笑着说:“是我学着做的。”
白妈妈从篮子里取出一只具有先秦风格的陶碗,夸奖着说道:“我们然子就是有艺术家的天赋,用的碗都跟普通人家用的不一样,就这碗,装在这样的篮子里,无论碗里装什么吃的,都得好吃。”
公然笑了,她有些娇羞地说道:“阿姨,别夸了,这都是道具,篮子、碗、粗麻布,包括这里吃的东西,统统都是我的道具,是我给美食杂志供稿的内容。怀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刚拍完它们,就一并带过来了,这是我在平水老乡家吃过的东西,感觉好吃,回家就照着做了,这些东西完成使命后,就被我带过来,想让您品尝一下,提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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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感觉公然在长辈面前还是很会说话的。能看出,他们俩家的关系很不错。
白妈妈说:“老乡家能做出这样的美味?”
白瑞德唯恐妈妈心直口快说出什么,就赶忙说:“这个老乡也不是外人,是薛家良的大姐,这叫高手在民间。”
“小然,你采风的时候住在家良的姐姐家了?”白妈妈问道。
公然看了一眼薛家良,说道:“是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一家。”
白妈妈又取出另外一种风格的碗,说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公然说:“您猜猜。”
白妈妈看了半天,说道:“莲藕我认识,那个是白萝卜还是土豆?”
公然笑了,说道:“是山药,这个也是跟老乡学的,菜名叫红糖莲藕山药。您找只锅,要把它们重新加热一下才好吃。”
白妈妈说:“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山药和莲藕还可以用红糖蒸着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说:“非常简单易学的一道菜,民间的美食,最大的特点就是工序简单,保留了食材的原汁原味。”
白妈妈说:“今天家良对你这几道菜最有发言权了。”
薛家良说:“这些,我们平常很少吃到,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或者是家里来贵客的时候才能吃到。”
白妈妈说:“看来,我们然子在平水是贵客啊!”
白瑞德扳过妈妈的身体,说道:“你们然子到哪儿都是贵客,您快点给我们准备饭吧,我饿了。”
白妈妈笑了,说道:“好的,你们到外面去坐,这里我来。然子,这都需要蒸一下吗?”
公然说:“这两样蒸,这个不用,凉菜直接吃,这个需要再过油炸一次。”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把我姐的真传都学到了。”
白瑞德忽然说:“妈妈,我忘了还有一个惊喜等着您呐,您先出去看看,看看家良给您带什么来了?”白瑞德说着,就又扳过妈妈的身子,推着妈妈往出走。
妈妈边走边说:“该不会是红薯吧?”
薛家良说:“阿姨,我下次回家一定给您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妈妈说:“不用了,怀德的爸爸从乡下带回一些,这东西不能总吃。”
白瑞德说:“妈妈,你闭眼,准备迎接惊喜。”
妈妈笑了,说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还让我闭眼。”
白瑞德见妈妈闭上眼了,说道:“好,我数到三,您就睁开眼。一、二、三,睁眼!”
妈妈睁开眼,立刻就看到了客厅一大簇红杜鹃,她惊喜地说道:“太漂亮了!我昨天还在想,眼下正是杜鹃开花的时候,想年前买一盆回来,没想到今天就来了!谢谢家良。”
薛家良不失时机地说道:“我不知道您喜欢花,是……怀德说您喜欢这些。”
薛家良见大家都叫白瑞德为怀德,他也就临时改了口。
白妈妈说:“我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靠养这些花花草草消磨时间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妈妈的眼神里有了一抹忧郁。
薛家良这才发现,在客厅的窗台上,茶几上,甚至墙角,摆满了绿色植物,都是一些北方屋里好养的品种。
在门两边的窗台上,一左一右摆着两盆开着粉色小花的花盆,薛家良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他的妈妈也养过这种花,常年开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白瑞德的母亲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他感到,只要能给儿子温暖和牵挂的母亲,就是一个好母亲,其余的都是过眼烟云。
公然脱掉那个棉袍,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在白妈妈和公然的共同忙碌下,很快,一桌子菜便端了上来。
自然,公然带来的那几样菜成了饭桌上的焦点。
白妈妈尝了一块红糖山药,说道:“嗯,不错,还真没吃过这样做的山药。”
白瑞德说道:“我看这个碗远比里面的东西有食欲。”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呀,是爱屋及乌。”
白瑞德听他这么说,就高兴地笑了,笑的同时,还不忘偷眼看公然。
哪知,公然并没有在意,而是说道:“薛书记,你尝尝,是不是你以前吃的那个味道。”
薛家良本想去尝尝那山药,听公然这样,就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公然,你看,我都直呼你的名字,你就不要薛书记长薛书记短的了,说起来,我跟你认识比跟怀德认识都要早,你呀,就直呼我薛家良,如果你要是感觉别扭的话,就叫我薛大哥,薛老兄,或者老薛,都行。”
“就是,就是,公然,我听你这样称呼他都别扭,你就叫老薛吧,他比咱们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说:“那我就叫薛家良吧。”
薛家良一听,端起酒杯,说道:“这样最好,我敬你,一是为了薛家良,二是为了枫树湾,不瞒你说,如果不是看了你的照片,我真不以为枫树湾这么美。对了,你这次拍的照片尤其是那两只大鸟,一定要让我欣赏欣赏,我不看你后期修饰出来的,我只看原片。”
没容公然怀疑他怎么知道自己拍的大鸟,白瑞德就说道:“呦呵,薛家良,够挑剔的,摄影师的原片是很少示人的,这是规矩。”
哪知,公然淡淡一笑说道:“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的作品几乎很少有后期加工修饰的,几乎都是原片什么样,发表出来的就是什么样,印在杂志上就是什么样,这也是我比别人多耗时间和精力的地方。我从不进行所谓的二次创作,我的创作从来都是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
薛家良说:“其实我说要看你的原片,也想跟你学习一下,如果上来就看你后期修饰过的作品,那对于我这样的初学者来说,太高深了。另外,不瞒你说,也许是我不懂,我看见有的照片,颜色修饰得太假,不是所有时候的晴天都是那么蓝,也不是所有的晚霞都是那么红,我喜欢自然光照下的景色。”
公然说:“修饰有修饰的好处,我不能因为我不修饰就说修饰过的片子不好,我不反对后期修饰,只是我不会去那样做,我对照片修饰,大多是裁剪,因为有时现场躲不过的障碍物,可能会在后期裁掉。”
白妈妈说:“别光顾着说了,吃菜,吃菜。小薛,你给鉴定一下然子这几道菜怎么样?有没有你们家乡的味道?”
薛家良夹了一小块红糖山药,放进嘴里,他仔细品尝后说道:“公然,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公然一听,知道他肯定不会十分满意,就说道:“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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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这个山药蒸的不够软烂,尽管你进行了第二次蒸。还有,刚才那个萝卜丝丸子,第二次过油的时候火大了,你看都黑了。”
白妈妈赶忙说道:“炸黑了是我的原因,小然子还嘱咐我不要让我炸火大了。”
白瑞德笑了,说道:“老薛,我看你这意见还是别提的好。”
“为什么?”薛家良问道。
白瑞德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公然,见大家都在注视着他,就说道:“你今天就是提的所有意见都真实准确的话,哪怕你提一百条不足,也会有人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的,都会说,这不是小然弄的,是我的失误。这是我们家的老传统,我就是这么长大的。”
“去你的,敢编排你妈妈?混小子。”
晚饭,他们很快就吃完了饭。
白妈妈问道:“你们晚上有事吗?”
白瑞德看着公然,公然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不解其意,他看着他俩说道:“你们干嘛看我?”
白瑞德和公然都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白妈妈心直口快,她说:“他们看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晚上没有约会的话,我们可以在家玩会扑克。”
薛家良说:“您会玩什么?”
白瑞德说:“我妈就会一种,争上游。”
薛家良笑了,这种扑克游戏他很小的时候就会玩,几个人都可以玩,人越多越有意思。谁第一出完牌,谁就赢了,谁就是“皇上”,第二出完牌不输不赢,第三、第四出完牌的为输着,是“娘娘”。游戏的规则是输者要向赢者进贡,输者将自己手里最好的牌进贡给“皇上”。而“皇上”也不会白吃贡饷,也回给“娘娘”回礼,就是将自己手里最无用的次牌“赏”还给“娘娘”。
这种游戏在小孩子中很盛行,没想到白妈妈居然喜欢玩这种扑克。
白瑞德在公然的帮助下,很快将饭桌收拾好。
白妈妈突然说:“咱们去客厅玩吧。”
四个人围坐在客厅的茶几上,开始了“捉娘娘。”
第一局,毫无疑问,白妈妈胜,她很快就将手里的牌出完了,其次是公然,属于不输不赢,既不吃贡也不进贡。最后的角逐在薛家良和白瑞德之间,谁输,谁就是娘娘。
最后,薛家良输。
第二局的时候,还是白妈妈赢,这次是白瑞德第二个出完牌。最后的角逐在薛家良跟公然之间。怎奈,薛家良仍然是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开始奚落薛家良,说道:“家良,想想在党校第二天的晚上,你我打游戏,你可是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啊,怎么今天一进行真实的对决,你连输两局?”
薛家良说:“看来这就是我的命,谁让我跟阿姨有缘,该着给她当娘娘。”
“哈哈哈。”
这个游戏的特点就是,你越输,牌就越不好,因为你手里的好牌都进贡了,剩在手里的牌几乎难以打赢。
但这次薛家良运气不错,他侥幸抓到了双王,抓到双王就不进贡了,但是会由“皇上”先出牌。
薛家良高兴地说:“阿姨,对不住了,估计这次您该给我进贡了。”
有他们几个陪自己玩,白妈妈非常高兴,她高兴的不是谁输谁赢,高兴的是有人陪她玩。
他们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铃声响了。白妈妈本能地站了起来。
白瑞德说:“我去。”
白瑞德将院里房檐下的灯打开,走到院门口,他冲着门外喊道:“谁?”
“德子,是我,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是曾书记啊,您稍等,我请示一下妈妈……”
“混蛋,我来自己家,还用得着请示别人吗?”
“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妈妈家的房产,您属于外来者入侵,非法闯入民宅……”
白瑞德的妈妈保外就医后就在这里隐居,她曾不止一次地对儿子说,把曾耕田拒绝在门外的事,即便爸爸差人来给她送东西,她都是让人将东西放在门外,等人走了后她再出来取。
前几天曾耕田派人给她送来几块红薯,就是放在外面了。所以儿子唯恐放爸爸进来惹妈妈不高兴,况且,今晚家里还有公然和薛家良。
“混小子,快开门,你龚叔叔也来了……”
白瑞德一听,门外还有龚法成,这下他不敢不开了,就急忙打开了门。
就见龚法成站在门外,用手捂着嘴,白瑞德开门的一刹那,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他进来后,拍着白瑞德的肩膀说:“孩子,你做得对,做得好,哈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不相信堂堂的省委三把手,大书记,被儿子和老婆关在门外……哈哈,太有意思了!”
已经走进院子的曾耕田回过头,等龚法成笑着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他反击道:“老弟,别笑话我,你也没比我强到哪儿去,大老远跑去找女儿,居然都不敢见女儿一眼……”
这时,龚法成已经看见自己的女儿也在屋里,她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正要起身往门口走。龚法成唯恐曾耕田再说出什么,就赶忙捂住曾耕田的嘴,小声说道:“他们都在,少说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耕田也看见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公然,他下来的话就生生地咽了回去。
公然开开门,看见门外的两位长辈,她没有跟他们俩打招呼,而是回头冲着屋里说道:“阿姨,是曾叔叔和龚书记。”
白妈妈淡淡地“哦”了一声。
薛家良一听,赶忙起身,站到旁边迎接。
曾耕田和龚法成嘻嘻哈哈地进来了,看样子二人喝了酒,脸上都红灿灿的。
“呦呵,这么热闹,你们都在。”
薛家良赶紧跟曾耕田握手。
白妈妈没有理会曾耕田,而是冲着身后的龚法成说道:“法成来了。”
龚法成看着白妈妈,说道:“嫂子,我们今晚都喝了酒,本来我想回家睡觉,可是他非拽着我说要来看你,我说要来你自己来吗,我想去我改日再去……”
白妈妈打断龚法成的话:“法成——我说过你多少回了,这称呼……得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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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法成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今晚喝了点酒,就把嫂子的……不对,是大姐,就把大姐的嘱咐给我忘了,见谅、见谅,没办法,几十年了,这个称呼早就融入血液里了,哪能说改就改,你说是不是啊大姐?”
薛家良这时就发现,白妈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但是她忍着,给龚法成让座。
曾耕田倒显得很随意,他一屁股坐在沙发的主位上,打量着四周,目光就落在了旁边的杜鹃花上,他惊喜地说道:“这花开得这么喜气!哪儿来的?”
哪知,白妈妈刚才瞬间涌上来的伤感,被曾耕田的一句话打回了原型,她横眉立目地说道:“这是家良和两个孩子哄我开心,给我买的,这个不在上报范围吧?”
曾耕田一愣,也许,他以往回到家里,看见新添置的东西,太习惯问“哪儿来的”了,尽管有时得到的答复是妻子糊弄他的,但职业习惯,他还是习惯这样问,哪怕现在已经离婚,到了前妻的住所,看到新鲜的东西仍然还这样问,怎能不引起人家的反感?
曾耕田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解释道:“你这不是找茬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妈妈并不相让。
曾耕田一听,知道前妻是借题发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是觉得你平常不出去,况且,这么大一盆花,你也鼓捣不回来……”
“你解释半天还是说我自己不可能买这么大一盆花对不?我也告诉你这花的来历了,是薛家良和两个孩子送的,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妈——你这是干嘛,没气找气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看到老领导被呛,就低头暗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薛家良,笑哈哈地说:“薛家良,你们的工作有进展吗?”
没容薛家良回话,公然将两杯水放在曾耕田和龚法成面前的茶几上,说道:“这里是私人府邸,不是省纪委办公室。”
曾耕田听后笑着说道:“法成啊,我看咱们不大受欢迎啊?人家玩好好的牌,让咱俩给搅了——”
龚法成说:“跟我没关系,谁让你一进门看见这花喜欢得不得了,该夸人你不夸人,非要夸这花,惹大姐生气?”
白妈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没生气,只是听了这话,一时受不了……唉,不说了,小德啊,给你爸爸和龚叔叔倒水。”
白瑞德说:“公然刚倒上,他们还没喝呢。”
薛家良不由得暗笑,心想,这两家人的日子,平时是怎么过的?感觉这么别扭。
曾耕田却不以为然,他拿起了面前一副扣着的没出完的牌,说道:“这把牌是谁的?不错呀!有大王,还有一副炸,这牌要不当皇上就太不应该了。来,接着玩,该谁出了?”
不知为什么,他说了半天,也没人跟他玩。
薛家良有心想坐回凳子上,跟他玩,见公然和白瑞德都没动,他也不好动了。
龚法成一看,随即也拿起他面前的一副扣着的牌,说道:“没人玩咱俩玩,咱俩一人出两副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一听,转身走进了里间卧室。
白瑞德也跟着进去了。
就剩下薛家良和白妈妈了。
龚法成看着曾耕田,曾耕田看了看卧室的门口,冲着门口喊道:“你们俩什么意思?看见我们来了就躲起来了?真不像话了,出来,玩牌!”
龚法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道:“自点觉吧,别嚷了。”
曾耕田瞪着眼珠子,想说什么,就咽了回去,他将手里的牌一扔,说道:“薛家良,你们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薛家良坐在他们对面的圆凳上,跟两位领导简单汇报了几句。
白妈妈说:“家良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你们找他谈工作,请到单位去谈。”
曾耕田看着昔日的妻子,瞪着眼,半天没说出什么。
龚法成暗自笑了一下,缓解尴尬局面,说道:“家良,最近你回家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没有,如果县里有事我就回去,如果没事我回不回家都一样,到哪儿都是一个人。”
白妈妈说:“你还没成家?”
薛家良尴尬地一笑,说道:“是的阿姨。”
“为什么?”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问那么多为什么干嘛?”曾耕田回呛了前妻一句。
果然,白妈妈不再问这个问题了。
许是龚法成对他们家的这种不和谐见怪不怪了,就跟薛家良说道:“侯明今天回来了,你见着他了吗?”
薛家良说:“没有,侯书记没给我打电话,怎么,您看见他了?”
龚法成说:“是的,看见了,他见着我就是一肚子的牢骚,说我不该把你这个精兵强将抽上来,弄得他身边左右都没有得力的人手了。”
曾耕田说:“他要人手干嘛,指不定在平水还能呆几天呢,薛家良,你别管他,你好好完成你眼下的工作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曾耕田这样说,薛家良似乎感觉到侯明在平水县呆不太长时间,有心想问问他,但没敢问。
龚法成若有所思地说:“您不能这么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就是明天被调走,今天也要撞好今天的钟,站好最后一班岗。”
薛家良感觉两位高级领导私下说话很随便,他便在一旁不敢插任何话,只能不停地给他们倒水。
这时,公然穿戴整齐出来了,她经过客厅,走进里间的厨房,白瑞德跟在她的后面也进了厨房。
白妈妈一见公然要走,就追进了厨房。
不大一会,公然提着自己的柳编篮子走了出来,她看着龚法成和曾耕田,说道:“曾叔叔,我要回家,晚上还要赶一篇稿子,不陪您了。”
龚法成一听,连忙站起来,说道:“一块走吧,我送你。”
公然看了爸爸一眼,说道:“怀德送我。”
龚法成说:“咱们顺路,别让怀德送你了。”龚法成一边说着,还一边冲女儿挤眼睛,意思是让白瑞德跟父母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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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就点点头答应了爸爸:“好吧,我坐您的车回去。”
薛家良看着他们,自己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时龚法成说:“家良,你回哪儿?”
“我回纪委宿舍。”
“那走吧,还愣着干嘛?”
“好的。”薛家良赶紧拿过外套穿上,他看着白妈妈说道:“谢谢阿姨的款待,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白妈妈说:“好,有空常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薛家良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走,他暗暗拽了一下白瑞德。示意让他走,给父母留下单独相会的时间。
龚法成执意不让白妈妈送,他紧跟在女儿后面走了出来。
薛家良出来后,就看见两辆车已经掉好头,停在白瑞德车的后面,无疑,这是曾耕田和龚法成的坐骑。
果然,龚法成的司机看见他出来了,赶忙下车拉开车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耕田的车里坐着他的秘书和司机,他们见龚法成出来了,也从车里出来。薛家良一眼就认出了曾耕田那个小个子秘书。
他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倒不是他不想理他,而是领导身边的人特别讲究,还是少说话为妙。
那个小个子也没理会薛家良,而是跟龚法成说道:“龚书记,曾书记他……”
龚法成说:“他还在家里,那么多等会吧。”
“好。”小个子秘书答应着,再次坐进了车里。
薛家良说:“龚书记,你们走吧,我打车回去。”
龚法成低声说道:“上车。”
薛家良看着公然走到车的后车门边,她刚要拉车门,白瑞德出来了,他一边穿大衣一边说道:“你们俩还是坐我的车吧,咱们怎么来的还怎么回。”
龚法成一看白瑞德出来了,就笑着说:“行啊小子,有点眼力见。”
白瑞德哼了一声,说道:“我有眼力见也没有用,他没戏。”
龚法成刚要说什么,公然便关上爸爸车的车门,拎着篮子就往白瑞德的车走去。
薛家良看见公然上了白瑞德的车,他就不好跟过去了,人家小两口在一起说说话,过过业余生活,他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冲着白瑞德说道:“我坐这个车了。”说完,便拉开前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龚法成呆呆地看着女儿上了白瑞德的车,他想再说什么,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一弯腰,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薛家良暗笑,看来,多大的官,都有能降服他的人。
司机将车门给他关好后,转眼之间,就坐进了驾驶室,动作非常利索。薛家良意外地发现,这个司机,不是上次去平水县的那个司机了。
他们的车驶出胡同,拐上一条宽阔的公路,然后向主城区方向驶去。
薛家良惦记着曾耕田刚才说侯明的那句话,就问道:“是不是青州有变化?”
龚法成故意装糊涂,问道:“你听谁说的?”
“刚才在屋里听曾书记说的?”
“是不是他说侯明的那句话,引起了你的敏感?”
“是的。”
龚法成说:“今年青州市委班子肯定会有变动,但怎么变目前省委还不明确,曾书记今天晚上喝了酒,他也是信口那么一说,你千万不要当作消息外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放心,我哪能那么没有原则?”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说话非常谨慎,为曾耕田起到拾遗补缺的作用。
薛家良在借调到省里的这段时间,特别是在专案组的那段时间里,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出,龚法成跟曾耕田就是一对铁搭档,所以在曾耕田升任省委副书记之际,他力荐龚法成接班,担任省纪委书记。
由此可以想象,他们之间的友谊应该是很深厚的,也是彼此了解的。
汽车驶进了省委家属院,薛家良发现,省委家属院门口的警卫人员,既不是武警,也不是一般的保安,而是正式干警。但是到了里面,在各个路口,站岗执勤的就换成武警了。
这个大院占地面积很大,宽阔的绿地、密植的树木,几座独栋小楼错落有致,互不影响,即便通向这些小楼的甬路,都各不相同。
他们驶向后面的一排三层联体别墅,别墅前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停车场。龚法成的车一直驶到了最里面倒数第二个门洞前停下。
他说:“家良啊,你要是没事的话啊,就陪我上去坐会,这个老曾,非拉着我去喝酒,我晚上喝了酒就什么事都干不了。”
薛家良心想,我一个光棍在省城能有什么事,能陪他聊会天,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就说:“只要你方便。”
龚法成说道:“我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么一个大家,就我一个人,你晚上不走了都行。”
薛家良说:“我可不敢留宿在领导家,多晚都得走,免得将来我犯错了,追根求源,给您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找什么事?是不是那两个孩子给你灌输什么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说,您的孩子您还不了解吗?”
“我的孩子我当然了解,曾怀德我就不敢说了。”
薛家良不知他为什么不信任曾怀德,要知道,他正在追求他的女儿。出于朋友义气,薛家良问道:“您怀疑他跟我说了什么?”
“我不是怀疑,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在意志上表现得不是那么坚定,还有待于锤炼和摔打。这一点,跟小然比差了点,别看小然是女孩子。”
薛家良也感觉白瑞德有那么一点,这可能是和从小生活优越有关,尽管他厌烦机关生活,并且下海经商,但抵抗不住父母,优柔寡断,在商场和体制间游荡,这的确是意志不坚定的表现。
作为白瑞德的知己,薛家良要挺身而出,为好朋友说句话:“您可能不了解他,他是非观念还是很明确的,只是他性格好,谁也不忍心伤害,心地很善良,对……”
“难道我就不善良!”他提高了声音说道。
薛家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这句话堵了回去。
就听龚法成又说道:“我说薛家良,你说说,我这个爸爸到底哪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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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赶忙说道:“没有啊,您挺好的,您千里寻女……”
龚法成打断薛家良的话,说道:“我那么好,你怎么都不敢跟我住上一晚?美其名曰怕将来给我找事,我知道你是怕伴君伴虎,我跟你说,我没有那么大的杀威,如果人人见了我都害怕,咱们省的贪官早就灭绝了,我知道,你耳朵里肯定被什么翻脸不认人、六亲不认、铁面无情这些话灌满了。是,我承认我做了一些违背亲情和常理的事,但只要不违背工作原则、不违背我个人信仰,我就没错。你是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的心也在滴血……包括老曾,我们内心的难受滋味,是寻常人体会不到的呀——”
他说完,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薛家良先龚法成下了车,他给他拉开车门。司机将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站在停车场,薛家良看着前面那十多栋的独体小别墅,在看看这排连体的独门别墅,感觉等级一下子就出来了。
龚法成见他打量四周,就低声说道:“按资格,那里也有我一栋别墅,调走的领导刚把房子腾出来,前两天办公厅的人跟我说,房子已经粉刷装修好了,问我什么时候搬,我懒得搬,跟你一样,横竖是一个人,住那么大面积的房子寂寞。”
这时,突然亮起一片灯光,薛家良回头一看,才知道龚法成家的灯亮了,是那位司机,提早进了院子,打开院里和屋里的灯光。
他们便走进去,龚法成转身将院门锁好,又确认了一下才向薛家良一伸手,带头走进了屋里。
司机正在烧开水,他插好电源后就开始拖楼梯,搞卫生。
龚法成进来后说道:“天天擦,有那么脏吗?家里连个人都没有。”
司机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干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龚法成这样级别的省领导,按说是可以配备保姆的,但是他的家里却没有保姆的影子。
薛家良问道:“您为什么不雇个保姆?”
龚法成换上拖鞋,顺便也给薛家良拿出一双,说道:“我才不雇保姆呢,谁知道你雇来的是保姆还是间谍。另外,我一个单身汉,雇什么保姆,再传出点什么来,这不是等于主动将短处交给别人吗?”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说得有道理,但他仍然说道:“雇保姆就能传出什么来吗?”
龚法成说:“不一定,但是等传出来的时候就晚了,这个院里,不是没出现过这种事,尤其是我,这几年没干别的,整天干的就是一件事,就是怎么想方设法把别人送进监狱,恨我恨得睡不着觉的人有的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算计我,算计我的家人,公然的妈妈、曾怀德的妈妈,不都是放松了警惕被人算计了吗?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你死我活的斗争一刻都没有终止。”
薛家良理解他,说道:“那您没人照顾,是不是太……”
“太可怜是吗?”龚法成问道。
薛家良没有正面回答,说道:“最起码要有人帮您打扫卫生,或者洗个衣、做个饭什么的。”
“卫生,有司机和秘书,他们几乎天天打扫,另外,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洗衣、做饭我自己能对付,当兵的出身,料理这些内务不成问题。家里,是一个人最薄弱的地方,如同一个勇士的软穴,这个地方,可不能轻易交给外人来为你打理,我楼上的书房就是一个禁地,然然小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去我书房里玩,我的司机和秘书,他们可以给我打扫任何地方,唯独不会给我收拾书房,不是我不信任他们,也不是我的书房里藏着什么秘密,这是规矩,是习惯,我在家呆的时间长的地方一是书房,其次是卧室,客厅都很少呆,因为我几乎很少在家里接待客人,能来我家的人,都是近人。”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就像一个苦行僧,感慨地说道:“您说的我都能理解,就是,就是像刚才您说的那样,真是觉得太可怜了。”
龚法成认真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做咱们这一行,就要经得住诱惑,忍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还要做到清心寡欲,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没有欲,你就会比别人多了硬度,多了刀枪不入的本领,最起码,你不会把自己送进去,只能把别人送进去。”
薛家良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司机烧的水开了,薛家良赶忙起身,说道:“您喝茶吗?”
“不,我喝咖啡。”
“啊?您还喝咖啡?”薛家良有些惊讶地说道。
龚法成说:“我就不能喝咖啡吗?我告诉你,这是我多年的习惯,我出去,无论去哪儿,你是不是很少见到我手里端个水杯?”
“是的,我还以为这是您保持军人军容习惯呢?”
龚法成说:“有这是我的经验,我跟你说啊,如果不渴,就别端着个杯,既不好看,也显得人不精神,还显得脱离群众,更重要的,还有可能遭到暗算。家良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所以,我很少在外面喝水,渴了就喝安全的水,喝瓶装水也是有讲究的,我刚转业的时候,最早是分在国安部门工作,接受过这种特殊训练,现在想来,这些特殊训练,对我的一生都太有帮助了,好多都是我们自保的法宝。”
薛家良感到龚法成的确没拿自己当外人,也许是他喝酒的缘故,反正,他今晚看上去不像平时那么威严,很亲切,很随意,还有点可爱。
薛家良说:“有时间您给我传授传授呗。”
龚法成说:“关于如何自我保护问题,我随时随地可以单独培训你。”
龚法成说着话,就起身从另一只抽屉里拿出一盒咖啡,说道:“你晚上能对付这个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上学的时候,业余时间搞公司,揽点软件编程的小活儿干,晚上是我脑洞大开的时候,主要就靠喝这个,后来胃不好就不再喝了,这个对我晚上一点威胁都没有,喝了它照睡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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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法成从柜子里拿出两只咖啡杯和一罐咖啡。
薛家良走到他跟前,说道:“我来吧。”
龚法成嘱咐道:“把杯烫一下,喝水无论是在哪里,必须养成汤杯洗杯的好习惯。”
薛家良笑了,说道:“是不是培训现在开始?”
龚法成纠正说:“汤杯,不光是出于安全考虑,更主要的是要养成卫生习惯,还有喝茶或者是喝咖啡,烫杯后你泡出的茶和冲出的咖啡味道都不是一样的,不信你试试,咱俩的杯子你用烫热和烫凉的两只杯子冲咖啡,出来的味道和口感保证不一样。这是我反复检验后得出的结论。”
薛家良笑了,说道:“您都反复检验过了,我就不再做试验了,信您了。”
龚法成说:“要试,你不试怎么知道我说得有道理,你不试怎么能加深记忆?”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今晚肯定没少喝酒,另外,肯定喝得比较爽,因为他始终透着那么一种亢奋,尽管程度不太明显,但还是在他身上表现出来了。
薛家良说:“好,我可以试试,不过我要先喝热杯冲的咖啡,一会再尝试凉杯冲的效果。”
龚法成这才满意地说:“这就对了,你别看然然她对抗我,但我教她的这些生活小常识,她都愿意遵守,你不信你注意观察一下,她保证不喝来历不明的水,就是喝别人端过来的水,她保证也会做一个动作,这个小动作就能化险为夷。”
薛家良来不及回忆跟公然在一起她喝水的表现,就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什么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本想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说道:“这个你先观察,如果你观察不明白,我再告诉你。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连这都观察不出来,就真的不配做纪检工作了,纪检工作,很大程度上跟刑侦工作是一样的,要善于观察,要有敏锐的观察力,才能在乱象、假象中,去伪存真,抽丝剥茧,还原真相。”
薛家良没兴趣跟他讨论这些,说道:“那不行,万一这段时间我被害了呢。”
“哈哈哈。”龚法成大笑,说道:“这几天问题不大,想让你下地狱的人可能还不是太强烈。”
薛家良笑了。
他开始用电壶煮杯。
煮好后,用茶夹将杯子夹出,就准备冲咖啡,说道:“给我咖啡。”
龚法成没有将手里的咖啡给他,而是说道:“就你这一步,我就可以宣布你中弹了。”
薛家良一听,说道:“为什么?”
龚法成严肃地说:“如果有人真的想算计你,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至少有两个环节就能达到目的。”
薛家良一听,吓得脸变了色,嗫嚅着说:“这……不是在您家里吗?”
“家里也一样,那些分分钟钟盼望你倒霉的人,是无孔不入的。”
薛家良张着手,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说:“这个,只要你时刻绷紧安全这根弦,就会无师自通,用不着别人手把手教给你。”
薛家良忽然领悟,难怪龚法成的随从这么少,甚至家里都不找保姆,原来,他考虑的不只是影响问题。
薛家良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龚法成说:“冲咖啡。”
“可是,我不是已经……中弹了吗?”
“哈哈。”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龚法成开心地笑了,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在家里吗?记住,有时候你的生活小习惯,也可能成为别人下手的机会。”
“那……”
“别那了,快点冲咖啡吧,杯子都凉了,冲不出我说的那种味道了。喝你一杯咖啡怎么这么难?”
龚法成说完,有些不满意地抱起双臂,仰靠在沙发上。
薛家良又用开水重新将两只杯子烫热,伸手说道:“咖啡。”
龚法成努努嘴。
薛家良这才发现他刚才将咖啡罐已经放在他手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拿起这个写满英文的咖啡罐,说道:“真讲究,看来您还真是懂咖啡之人,纯进口的,BlueMountainCoffee,咖啡中的上品。”
龚法成笑了,说道:“我喜欢喝咖啡,但从来都不固定口味,这是然然去年出国给我买来的,我平时不大舍得喝,更很少用它招待客人,只有来了投脾气对劲的人才拿出来给他尝一点。对了,我跟你说,在外面,尽量不喝咖啡。”
“为什么?”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又开始培训他了。
龚法成可能觉出薛家良这杯咖啡喝得不易,想了想说:“你就不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了,自个琢磨去吧。”
薛家良一本正经地说:“我已经习惯您的一惊一乍的了,我可以换个角度问,您为什么只在家里喝咖啡?”
“哈哈哈。”龚法成大笑,说道:“我知道,你此时把我神秘化了。我在家喝咖啡,而不是喝茶,纯粹是为了享受,我感觉我这一天不但身体累,精神也累,所以就希望到家喝杯甜咖啡,犒劳一下自己,而不是喝茶。”
薛家良听了他这话,就开始低头冲咖啡,他感觉龚法成有些可怜。
“怎么不说话?”龚法成问道。
薛家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在我印象中,级别越高的领导,最起码也要照顾好自己,排除个人享乐。您看您,不说一个人有多苦,到家喝杯咖啡就美得不行,您看您这家,这摆设……还不如我们市委书记的家阔气呢——”
最后这句话,薛家良故意说得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龚法成听到了。他严肃地说道:“家良,你说的我信,我这个家,不但比不上你们市委书记,可能连县委书记的家都比不上。最近,在开省常委会的时候,咱们省委第一书记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认为这句话应该在全国推广。他说:官,做到咱们这个级别,也就是省部级这个级别,就算高官了,有些东西该抛弃就得抛弃了,比如个人私欲的追求等等,要想得更高一些,远一些,要想到国家和民族,如果还把光宗耀祖甚至是个人成功当做人生目标去追求甚至谋取私利的话,那就是罪人了。所以你说我的家不如市委书记甚至县委书记,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是对我的表扬。当然,我不是刻意用这些来抬高自己,有一部分是我个人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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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薛家良低头说道。
“你吗?”龚法成问道。
薛家良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是,也是为那些只求私利的干部们的惭愧。”
龚法成笑了笑,端起咖啡,尝了一小口,说道:“好喝!味道就是不一样,你快尝尝。”
薛家良对咖啡没有研究,在他嘴里,咖啡都是一个味,他上学开公司的时候,晚上为了提神,他们能买的起的,只有雀巢速溶咖啡。但今天他喝了一口龚法成的咖啡后,还是觉出了不同。
他说:“的确好喝,甜度不是那么浓,但真的很香。尤其是我还喝出了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
“孝心。”
“哈哈。”龚法成朗声大笑,说道:“你呀,竟捡我爱听的说。”
这时,司机将楼上楼下收拾完后下来了。他又烧上另外一只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说:“这里不用你了,你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想回的话就住下来。”
司机说:“您今晚喝酒了,我不走了。”
龚法成说:“那你就上楼休息去吧。”
司机就上楼去了。
薛家良说:“他家不在本地吗?”
龚法成说:“他其实是武警部队的现役军人,这几天暂时借过来给我开车。”
薛家良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不再问下去了。
龚法成又喝了一口咖啡,问道:“薛家良,我知道你去过你们市委书记家,听说是当贵客被请去的?面子不小吗!”
“您既然知道,还嘲笑我?”薛家良不满地说道。
“嘲笑?哈哈。”龚法成再次笑了,说道:“我知道后不但不会嘲笑,反而挺佩服你,更佩服你的胆量,你说,有多少人想攀上市委书记家这样的高亲?你倒好,不但拒绝了人家,还把人家女儿臭骂一番,俗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你哪儿来的那么大胆?”
一提到这个问题,薛家良就心里犯堵,他放下咖啡,气愤地说:“龚书记,您都不知道她那个女儿对我做了什么?硬生生逼着一个姑娘放弃所爱,嫁给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人,这都是她干的。我不敢说尤书记知道这事,但我感觉她妈妈应该知道,不管知道不知道,她都找错人了,我薛家良岂是她能摆布的?如果我屈服她、同意跟她相处的话,那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跟过去的汉奸、卖国贼有什么区别?我对得起别人吗?我还是人吗?尤辛威胁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大不了我再辞一次职,下海经商,说不定还能赚到大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去认贼作父这一点外,你就真没看上她?”龚法成问道。
“这一点就是重要的一点,根本的一点,这可是原则问题,是个人的立场问题,尽管不同于汉奸卖国贼,但此理相通。”
龚法成说:“尤跃民未必知道他妻女所做的一切。”
“我同意您的说法,我也不认为他知道这一切,但最起码他是教女无方。”
“我了解他的家庭,我们当年既是同学,又是战友,还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尤跃民头参军走的时候,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后来被老领导看上了,尤跃民就跟家里的那位吹了,跟老领导的女儿结了婚,那个姑娘一时想不开,自杀、到上边告他,还说他是陈世美。”
薛家良忽然说道:“我看呀,这对母女早晚得给尤书记招来麻烦。”
“不是早晚,是早已经了。”
“啊?您的意思是说……”
龚法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对这位老战友也做到仁至义尽了,一直在给他机会,不知他是觉不出来还是心存侥幸,我不能无限期地等他迷途知返,所以啊,青州官场还会有震动,你没有贪慕虚荣这很好,某种程度上救了你。”
薛家良张大了嘴,半天不敢说话。
龚法成继续说:“我前两天听说,春节前,尤跃民调来武警,分三班昼夜把守在他家院门前,为的是拦截一切前来送礼的人,如果心里有铜墙铁壁的话,还会采取这样一种手段吗?不过他的这套花拳绣腿倒是为我们做了工作,间接起到了监视他的作用,可能这一点他到死都不自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的内心就是“咯噔”了一下,这就跟曾耕田说的那句话连在了一起,难道,尤跃民也……
想到这里,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是不是跟前些日子那个区委书记落马有关?”
“跟他家有关的事不少呢,尤其是他老婆和女儿。”
“女儿?”
如果说辛玉莲有问题,薛家良不会否认,但尤辛除去专横跋扈外,她能有什么问题?
龚法成说:“他女儿的问题出在那辆小汽车上。”
“啊……”
薛家良更加吃了一惊,他不再敢问下去了,惊得手心都冒汗了。
龚法成笑着说:“是后怕了还是庆幸自己逃开了?”
薛家良半天才说:“因为没有过尝试,倒也谈不上庆幸,主要是后怕,这个后怕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权力,还有您之前说的教育家人这两大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欣慰地说道:“你能联想到这两个问题,非常难能可贵。”
“我没有什么可贵的,我刚当上纪检干部的时候,您不就是这么教育我的吗?守好两条防线,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家属。”
“是啊,所以说,光咱们自己做得拒腐蚀永不沾还不够,还要教育咱们的家属,稍有闪失,就会出现大问题。曾书记、我,包括尤跃民,这些活生生的例子,都是教训,所以,你现在还没有成家,一切还来得及。”
薛家良木讷地说道:“不瞒您说,我还真怕了,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的好。”
薛家良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白瑞德,更想起了公然。
龚法成说:“不能因噎废食,刚开始谈对象的时候,谁的脑门上也没贴着纸条,我跟你说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你吸取我们的教训,提前做好这方面的防范工作。”
“我能……能多问一句吗?”薛家良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冲他伸了一下手:“请讲。”
“这次是不是只是他家属的问题,他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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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法成冲他伸了一下手:“请讲。”
薛家良说:“这次是不是只有尤书记家属的问题,他有……吗?”
薛家良还是不敢大胆地问尤跃民的问题。
龚法成不屑地说道:“哼,他可是没有我和曾书记的觉悟啊,有些问题他不是没有觉察,就是装聋作哑,不主动、不积极地加以制止,反而掩耳盗铃!”
薛家良忽然想起,那天,在观看了管春山等人的忏悔录像后,来到田教授家,龚法成跟侯明说的那句话,大概意思就是:我做到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这个“他”,按照当时的语境指的就是尤跃民或者是辛玉莲。
看来,那个时候,省纪委就盯上了尤跃民,才有了后来市区区委书记的落马。有可能,这两个案子,都能牵扯上尤跃民,甚至还有薛家良不知道的案情。
龚法成又说道:“其实,别看小然跟我有意见,那是因为她母亲以那样的一种方式走了,她在感情上接受不了,心里对我就多了怨恨和不理解,其实,她的性格非常像我,不像她的母亲,原则性非常强。”
“是啊,公然的确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从他对刘三儿的态度上就能看出这一点。淡泊,孤傲,他跟白瑞德很般配。”
龚法成没想到薛家良说出最后一句话,就问道:“他们俩般配,是你说的,还是他们自己说的?”
薛家良说:“白瑞德的确表示过,更主要的是我也这么认为。”
龚法成忽然不说话了。
薛家良觉得,龚法成似乎对薛家良这话不是很赞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龚法成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那个孩子也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除去思想意志不是太坚定外,还真没什么不良习气,自立意识也很强,即便他回来上班,私下还悄悄干着他那份第二职业,最起码说明他是个不靠父母吃饭的人,这一点说明他还是很可贵的。”
薛家良决定为好兄弟两肋插刀,就斗胆说道:“我听出来了,您对他的评价,是褒重于贬,您说他思想意志不够坚定,指的是什么?”
龚法成说:“明摆着的吗,要么全身下海,要么彻底和商海脱离关系,全身回来上班,又想吃又怕烫的,两头扯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一刻,薛家良感觉到,无论是龚法成还是曾耕田,对子女的事,还真是关心、沟通得不够,他薛家良都知道白瑞德为什么在商海和体制之间摇摆的原因,他们居然不知道。
想到这里,薛家良说道:“据我所知,他不是意志不坚定,是不想伤了父母的心,平心而论,他是不想回来上班,可是他的妈妈坚持让他回来上班,他父亲也希望他回来上班,不希望他辞职下海,说他不是经商的料,其实我看,他具备经商的素质,由于心智的关系,可能发不了大财,因为经商的人,哪有一个不是为了利益挣得面红耳赤的人,可是他似乎不大屑于跟人挣,大多数情况都是让利,另外,也可能是家庭教育的关系,他不敢做一些违规的事,可能就发不了大财。他不放弃经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给母亲最好的晚年生活。”
说到这里,薛家良忽然想起白瑞德说的人生梦想,但他是不能把这个梦想说出来的,因为那有可能就是他一生的梦想。
龚法成说:“愿望不错,但是作为男人,我说他意志不够坚定也没有错。意志,就代表了一个人将来的担当,一个人有可能做一辈子的好人,但不能说是有担当的人,担当,需要勇气,有时意味着失去和牺牲,没有钢筋铁骨的意志,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薛家良不再为白瑞德争辩什么了,因为,在龚法成看来,白瑞德的孝心,似乎不能成为影响意志的因素,所以,怎么争辩也没有用,他看的是结果。
薛家良跟龚法成聊到了很晚,很晚,直到龚法成开始打哈,他才起身告辞。
龚法成不忍心叫醒他的司机,说道:“太晚了,我开车送你。”
薛家良赶忙拦住他,说道:“我一个大男人不用送,出大门就能打到出租车。”
龚法成说:“这条路打车困难,要走到主路上才能打到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几分钟的事,您早点休息吧。”
薛家良说着,就穿好外套,拉上拉锁,走出这个小楼,到院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只跟龚法成挥了挥手,算作告别,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夜深人静又是领导居住集中的地方,是不宜随便开口说话的。
他碰到了两位身穿大衣、头戴军帽的巡夜武警,又经过内部一个岗哨,才走出了由公安干警把守的这个省委常委家属院。
走出大门口,他的确没有发现出租车,这个家属院临的不是主街,又是省委家属院,这里的人出入都有车,所以出租车很少在这里经过。
薛家良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脑子里回忆着龚法成跟他说的每一句话。
显然,今天晚上他的话有点多,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甚至还跟他说了许多机密的话,尤其是尤家的事情,难道就不怕他走漏风声?
其实,就是借薛家良几个胆,他也不敢走漏风声了,今晚的谈话,将会永远烂在心里。龚法成之所以跟他说了这么多,一是信任自己,知道自己跟尤家不是一伙的;再有,是不是有考验他的意思,考验他的党性和原则?
薛家良既有对领导的信任受宠若惊,也有因为知道了一下机密而战战兢兢。
事实上,薛家良就是给某些人通风报信也是没用的,因为一张大网早已经张开,此时需要做的就是猎人收网。
薛家良走后,龚法成毫无睡意,他看似有意违反原则,跟一个底层的纪检干部说了几句不应该说的话,正如薛家良猜测的那样,一是信任,二是考验。即便他经不住考验,走漏了风声,对收网也没有丝毫影响,既然他敢跟这个年轻人透露一些内幕,这些内幕在时效上,已经不属于保密范围了。
龚法成锁好院门和房门,关上底层客厅的灯,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亮光,他上了二楼,走进他的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38、反腐地图
打开书房的灯,他坐在了这个他号称没有秘密的书房里,打开了电脑。这里,有全省范围内的一张反腐图,每次,他都会对着这张图深思,他不希望看到这里的战果,他希望这张图上,永远不要再出现新的目标,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他看了看桌上那部红色电话机,他知道,天亮后,他就会通过这部红色的电话机,发出几道秘密指令,届时,就会有人深陷囫囵。他知道,每当一个战役由隐秘走向公开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会十分沉重和复杂,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他的职责。
晚上,他在曾耕田的带领下,跟省委第一书记汇报了青州的情况,也汇报了提前拟好的行动方案,得到了省委第一书记的支持,等同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他的心里有了底。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总是闪出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举着两根冰棍,满脸是汗地奔跑在杨树掩映下的小巷子里,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叫着:“法成哥,法成哥,你等等,等等我,冰棍快化了……”
这是少年时他经常听到的声音,她为了让他带她玩,总是给他买一根冰棍,这样举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这个声音和影像,几乎陪伴他们走过了所有的少年时光。
后来,他的父亲被打倒,回到老家被监督改造,他也在家乡县城的一所高中上学,后来,从学校报名参军了。
说来也巧,他的高中同学尤跃民也参军跟他一个连队。尤跃民根红苗正,比他早两年提干,早两年转业。
他转业的时候,最先被分到了国安局,后又被调到省委,当了一名普通的纪检干部,而尤跃民此时已经是省政府秘书科的科长了,而她,也成为省政府的一名机要秘书。
由于性格使然,他的仕途并不顺利,而尤跃民则是春风得意,步步高升,这样,她听从了父母的安排,跟尤跃民结婚了。
结婚那天,他送给她一份新婚贺礼,是一面红色塑料框的小镜子,镜子后面是一幅图画,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在春光里嬉戏,其中一个小姑娘扎着两根羊角辫,手里拿着一个气球在奔跑,那个小姑娘像极了她。
尽管他没明说,为什么送给她这面镜子,但他们彼此都明白,那就是这面镜子每天都会跟她见面,而后面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则象征着他们走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跟尤跃民结婚后,她似乎并不快乐,首先是生活习惯不同,其次,就是她在心里一直苦苦想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
后来,他得到了曾耕田的赏识和重用,被调到省纪委工作,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小干事做起,慢慢熬到了科级、处级、厅级、乃至去年升任的副部级,而这个时候的尤跃民,早已权倾一方、主政青州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过得一直很清贫,而尤跃民一直手握重权,她,也早就成为养尊处优的官太太了,后来,她自己也成为一名处级官员,他们的女儿也是一名副处级干部。
对于女人的她,早已经功成名就,然而,岁月满足了她的一切,也带走了曾经的纯真,权力和贪欲包围着她。其实,她的问题早就有人举报,省纪委都是按程序返回地方,由地方查处,并将查处结果回报省纪委。令龚法成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带病提拔到青州区委任纪委书记,不久,随着青州区区委书记的落马,她的问题也浮出水面,由此引出她介绍工程、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等一大串的问题……
他相信,她的这些问题尤跃民有的知道,有的未必知道,但纪委办案向来是深挖狠挖,不留遗憾,拔出萝卜带出泥,。
龚法成盯着显示屏上那张他绘制的反腐地图,他拿过鼠标,在青州的位置上,添上了辛玉莲三个字,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回想着那个梳着羊角辫、举着两根冰棍,一边跑一边喊着“法成哥哥”的小姑娘,他不忍看着她的名字被印上去,便按下了撤退键,在原来的位置打上三个感叹号。
他们俩是相爱的,记得他随父母回乡下老家的那天,天上下着雨,省政府家属院,没有一个人肯出来送他们,她知道后,哭着跑了出来,抱着他就哭了……在那个苦难的时期,每当想起有个姑娘,为他流出最真挚、最纯粹的泪水的时候,他的心就异常的温暖,这个场景,陪伴他度过那段漫长而难熬的日子……
他端着一杯咖啡,离开电脑桌,来到二楼外面的露台上。
冬夜的凉风,立刻吹透了他身上的薄棉睡衣,他打了一个寒噤,慢慢运了一口气,坐在了露台上的沙发椅上。
六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他也是在极其复杂和痛心的情况下,做出了艰难的抉择,在跟妻子也就是龚然的妈妈彻谈了一夜后,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他走到了外面的露台,向等候在那里的人挥了一下手……
他就是这样站在露台上,看着几个人进来了,将他的妻子带走,那时,他的心都凉到了脚底,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他病倒了……
妻子的案子他始终处于回避状态,他跟省委请假,去了北戴河,说是养病,其实是养伤去了。
他跟妻子,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尽管没有初恋般的心动,日子过得平平稳稳,结婚的第二年,就有了女儿龚然。
随着女儿的出生,家里多了忙碌,也多了欢乐,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妻子开始贪图享乐了,一套衣服好几千,一个装零钱的小手包也要八九百,他问过妻子,哪儿来的钱,当时她只是说是自己炒股赚的钱,他就信以为真了,只是,事实并非如此……
他现在还记得妻子被批捕后,为了回避,他请假去了北戴河,女儿从学校连夜赶到了北戴河,她哭了整整一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39、市委书记的妻女被带走调查
女儿的眼泪几乎淹没了龚法成的心,但是没有办法,他除去给女儿讲道理、安慰女儿之外,别无他法。那一次,他破例用自己的公车,将女儿从北戴河送到了学校,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后来,妻子在狱中,以那样一种方式离开了他们父女,女儿更加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妈妈,你完全可以救她是不是?难道你的工作就是处理人不能挽救人吗……”
他无法跟女儿解释清这一切,他忙于工作,跟家人向来是聚少离多,女儿从小就很独立,他亏欠她们娘俩太多、太多了……
谁也没想到,他家经历的遭遇,四年后,在曾耕田家又重演了……
两个孩子,对父亲都充满了怨恨,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女儿大学毕业后,拒绝他给安排的一切工作,坚持自力更生,自谋职业,不沾他的任何光,打那以后,女儿就在外面开始租房住,偶尔回家,父女俩也是相对两无言,很少交流,跟不会跟他汇报自己的工作成就,女儿最近的情况,他还是听薛家良说的。
因为她妈妈的事,她感觉以前活泼、快乐的女儿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独立、能干,也变得跟他越来越远,无论大小事,不用他帮一丁点的忙,哪怕有病住院,都从来不告诉他这个当爹的。
他这几年,也在极力弥补,极力拉近跟女儿的关系,但是他感到,女儿越来越独立,越来越视他这个父亲如同虚设,这是他感到最悲哀的地方……
一阵冷风袭来,他手里的咖啡早就变凉了,他尝了一口,太凉,没敢立刻咽下去,回到屋里,直到嘴里的咖啡不再那么凉了,他才缓缓地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看表,离天亮只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他知道,他将再一次成为一个女人幸福生活的终结者,这个人,同样跟他有情有义,他于心不忍,但仍然是别无选择。
第二天,天气非常得晴朗,是这个冬天少见的好天气。
青州市书画协会在市区文化宫举办了迎新春书法作品展的开展仪式,仪式最后一个环节,是书法家们跟市民互动,这个互动环节主要是满足现场的市民,向书法家们渴求春联的要求。
辛玉莲作为市书画协会副会长,理所当然地参加了。但她既不是书法家,也不是画,她只是一个字画疯狂的收藏者,说她疯狂,就是见到好东西必须得到,而且跟省市书法界人士非常熟悉,之所以让她当副会长,就是因为她能给书法协会拉来众多的企业赞助。
今天这个展览,仍然是她拉来的赞助。
在仪式现场,她正将一位书法家现场写的春联,交到一位等候多时的老人手里,然而,就在这时,有三四个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跟她耳语了几句,她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惨白,呆呆地看着来人,墨迹未干的对联就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
此时,在她对面,电视台的记者正扛着摄像机对着她,见她一时失态,眼睛就从寻像器中移开,不解地注视着她。
随后,她便被来人轻轻搀着,簇拥着走出人群,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举办者反应过来后,迅速拨通了她的手机,呼叫铃声响了三四声后,就传来嘟嘟的忙音,随后手机关机。
与此同时,在市卫生局办公室,尤辛正在接电话,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她以为是下边卫生局来办事的人,眉头一皱,厉声说道:“你们是哪单位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连门都不敲就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中的一个戴眼镜的人,向她出示了一个文件,说道:“我们是省纪委专案组的,有个案子请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尤辛可不像她母亲那样配合,她放下电话,毫无惧色地说道:“省纪委的?省纪委就能破门而入随便抓人,我犯什么法了吗?”
戴眼镜的人说:“请你注意用词,我们没有抓你,只是请你去协助调查。”
尤辛立刻说道:“协助调查?哼,鬼知道你们调查什么?你们来找我,通过我们市委了吗?我爸爸知道吗?”
那个人说:“我们是奉省委指示来办案的,会通知当地市委的,请吧。”
“我不走,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
尤辛说着,拿起话筒,就要打电话。
另一个人一步上前,夺过她的电话,并拔掉了电话线。
尤辛恼羞成怒,她大声嚷道:“你们太无法无天了,我要告你们!来人,来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位女同志上去,架起她就朝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边被架着,一边大声嚷嚷着,吵闹声惊动了两边办公室的人,大家纷纷从办公室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拦住他们,说道:“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绑架国家工作人员?再不放人,我们就报警!”
这时,专案组那个戴眼镜的人将手里的证件向他一晃,厉声说道:“专案组在办案,不得妨碍公务!”
那个人一听,立刻就傻了。
尤辛这时大声冲这个人喊道:“张局长,快,快给我爸打电话。”
架着尤辛的两位女同志非常有经验,她们一听尤辛这样说,互相对视了一眼,共同用力,尤辛的脚跟就离开了地面,她们架着她一溜小跑。
楼下正门口的平台上,早就有一辆没有牌照的商务车等在那里。
两名女同志将尤辛塞进车,另外两名男同志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随后,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驶下平台,冲出卫生局大院,消失在门口。
这一切,被正要上楼的李克群看得清清楚楚,他面如灰土,双腿不禁哆嗦起来,好半天,他才扶着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半天都没缓过神来,额头早就冒出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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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些日子,李克群一点都不好过,可以说在这里度日如年。
由于薛家良拒绝了尤家的美意,尤辛见跟薛家良姻缘无望,对李克群就开始恶语相加,同一办公室的人也开始挤兑他,他就跟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整天战战兢兢,对任何人都满脸陪笑,唯恐一言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他开始后悔,后悔和尤辛做这样的交易,以至于妹妹和继父都不再理他,就连妈妈都不许他在登门,他正想着准备年后辞职,调他来市局上班,尤辛就留了一手,没有将他的关系办过来,他只是属于借调。他这几天已经想好过年后就不再来了,想在年前辞职,还回平水县工作,不想这个时候尤辛就出事了,连市委书记的女儿都有人敢抓,可想而知他今后在这里的境遇该会糟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他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外看了看,人们都站在门口的平台上议论纷纷,他不敢现在出去,等门口的人群散开后,他夹起包,悄悄地溜出了局大门,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直奔城外奔去。
此时,青州市委书记尤跃民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女儿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他立刻火冒三丈,省纪委也太不拿他这个土地爷当神仙了,公然在他鼻子底下把他女儿抓走,连招呼都不打。
拿起电话,就给省纪委书记龚法成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传来老朋友一贯低沉有力的声音:“哪位?”
尤跃民气急败坏地开口大叫:“龚法成,你装什么蒜?你手机里明明有我的电话,还装不知道!我问你,你们抓我女儿干嘛?她只是卫生局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龚法成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正式通知你,辛玉莲和尤辛涉嫌收受贿赂,已经被专案组控制并传唤接受调查。”
“啥,收受贿赂?你是不是欲加之罪?我知道你早就想搞我,为的报当年的仇,你把老婆送进了监狱,落个家破人亡的地步,是不是也不想让我过好,就想方设法搞我,搞不倒我就搞我的老婆和女儿?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跃民说完后,没听到龚法成说话,他就大声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此时,他当然不知道龚法成正和曾耕田在一起,更不知道龚法成提前打开了手机上的免提键。
这时,话筒里传来一个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不是龚法成的,而是省委副书记曾耕田的声音:“尤跃民,你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怎么一点党性原则都不讲!我告诉你,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对案件调查一点帮助都没有,对当事人更没有帮助!你该是了解我们办案程序的,如果一点证据都没有,专案组能把她们带走吗!我希望你端正态度,积极配合纪委调查取证,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马上请示省委,请你回避!”
尤跃民当然知道“回避”两字意味着什么,他怪自己不冷静,上了龚法成的当,也怪自己太冲动,这个时候跟他较什么劲?
他的嚣张气焰立刻降了下来,赶紧说道:“您批评得对,我是欠冷静,请求省委处分我。我向省委保证,一定积极协助、配合专案组的调查工作。另外,请您转告法成,我给他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太不冷静了……”
这时,话筒里突然传来龚法成冷冷的声音:“你知道怎么做就是了,道歉就不必了。”
挂了电话后,尤跃民一屁股瘫在了沙发上,额头就冒出了汗……
薛家良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了。
他负责的这个小组,由于来了白瑞德这个新成员,刚开完小组会议,重新进行了分工,这时就接到了侯明的电话。
侯明在电话里说:“家良,请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薛家良一听侯明上来就是这句话,就知道侯明有事,他夹起文件包,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反锁上,说道:“现在可以了,您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明说:“辛玉莲和他女儿尤辛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你知道这事吗?”
薛家良就是一惊:“啊?我不知道,一点都没听说,什么时候发生的?”
“刚刚,我刚得到电话。”
“哦——”
薛家良脑子里就闪出龚法成昨天晚上有些不寻常的迹象。
侯明又说:“估计这个年又有好多人过不踏实了。”
这时,薛家良就听到侯明那边有电话响。
果然,侯明说:“我接个电话,你挂了吧。”
“好的,有什么指示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
挂了侯明的电话,薛家良愣住了,他陷入了沉思,直到传来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起身开开门,白瑞德进来了,他说道:“插门干嘛?鬼鬼祟祟的,出什么事了?”
薛家良将刚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白瑞德。
哪知,白瑞德根本就不感到吃惊。他说:“这有什么慌的,早晚的事。”
薛家良一听,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早晚的事?”
白瑞德自知说走了嘴,就毫不在乎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不但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告诉你,当我知道辛玉莲看上你之后,还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好歹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没被眼前的利益所诱惑,更没看上她的女儿,不然的话,你也离倒霉不远了。”
薛家良一听,就棱着眼睛说道:“嗨,我说白瑞德,你太不够意思了吧?你当时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就真的不怕我经不住诱惑,咣当一下跳进火坑?”
白瑞德笑了,说道:“我没提醒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薛家良,而不是势利眼,更不是哈巴狗。”
“去你的!可是万一你看走眼了呢?我不是薛家良了,变成尤家良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那我就更会不告诉你了,你都变成尤家良了,我还搭理你干什么?”
薛家良坐下来,说:“她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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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梗着脖子说道:“薛家良,你可是犯规了!不许打探消息,这是咱们进专案组第一天就被告知的纪律,你身为一级党委的纪检书记,目前又被借调到省纪委工作,难道要知错犯错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少给我上纲上线的,我现在不在专案组,你也不在。”
“不在专案组就不可以严守纪律了?你什么觉悟啊?白跟着曾龚两个老头混了。”
白瑞德说完,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薛家良笑了,说道:“可是,你别忘了,是你先开的头?是你说的带走她们是早晚的事,如果犯规,也是你在先。”
白瑞德不承认,连声说道:“我说了吗?我说了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那好,我不问了行了吧,看你说不说,憋死你!”
薛家良说着,就打开电脑,开始忙自己的,真就不搭理白瑞德了。
白瑞德自觉没趣,这才说:“好吧,我告诉你,我怕憋死。”
薛家良暗暗一笑,没理他,继续工作。
白瑞德拿过桌上的便签,撕下一张,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辆小汽车,又画了一个留着长长卷发的时髦女人,然后,在汽车和女人间划了一个等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明白他的意思是这个女人的问题出在小汽车上,但他感觉白瑞德表述得不清,就说道:“废话,谁都知道她有辆小汽车,二者之间的关系当然是等号了。”
白瑞德笑笑,又在小汽车的上方画了一个男人头像,这个男人脖子带着一条金链子,一看就是大老板,然后又画了另一个男人的头像,这个男人头像很中正,一看就是干部,在老板和干部的正上方,画了一个高挽发髻的气质女人,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辛玉莲。
薛家良盯着着这个关系网,他知道白瑞德办过青州区委书记的案子,知道那个干部头像一定是区委书记,那个大老板他就不知道是谁了,就在这个人的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白瑞德犹豫了一下,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薛家良立刻惊住了,这个人他听说过,是青州市有名的建筑开发商,青州大街小巷、好地段的楼盘,几乎都是这个人的手笔。
薛家良从那个老板的头像中划出一条线,写道:他交代的?
白瑞德摇摇头,在那个干部头像边延伸出一条线,写道:他交代的,在车上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了。
薛家良吃惊地看着他。
白瑞德笑了,说道:“看我干吗,不相信还是怎么的?那天,我们刚把他架到车上,他看见谢组长后,就一下子跪在了车上,一边作揖一边说道,我有罪,我有罪,我对不起党和人民对我的培养,然后,就开始交待问题,我们谁都没准备,打了谢组长一个措手不及,我赶忙掏出录音笔,这才把他在车上交待的问题录了下来。回去又重新做了口供。后来我们在私下里说,应该给他记一功,或者授予他一个反腐先进工作者的称呼。”
“别瞎说,注意祸从口出!”
白瑞德立刻捂住嘴,小声说:“你还能出卖我不行?”
薛家良想到昨天晚上龚法成对自己的培训,就没好气地说:“我当然不会了,那你也要注意,不然你说习惯了,就会在别人面前秃噜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说:“我以前没见过这家伙,那天我是真真正正见到了什么叫屁滚尿流。”
薛家良不无遗憾地说:“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在参观的时候见过他,对了,不知那次为什么没把我叫回专案组,不然我也可以见识一下什么叫屁滚尿流。”
白瑞德说:“还不是老龚想保护你,不想让你沾上青州的事。”
这个,薛家良想到了,他笑着说:“你别老龚老龚的,那是你未来的老丈人,小心公然修理你。”
白瑞德说:“我倒是想早点把他变成我老丈人,可是他女儿迟迟不脱口。唉,这场马拉松,什么时候能走到头啊——”
白瑞德立刻垂头丧气起来。
薛家良想起龚法成谈到白瑞德时的表情,他觉得龚法成不是不满意白瑞德,可能觉得白瑞德不够坚定,有些软弱,不能给女儿足够的保护吧,但他是万万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白瑞德的。
至此,薛家良大概理出了思路。青州市城区改造开发商,起家在青州市,折戟在怀东市,因为怀东市委书记遭到实名举报,由此牵出这个开发商,又牵扯青州区委书记,青州区委书记没费事就全部招了,牵扯出辛玉莲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等等,现在无法判断的是,尤跃民在里面能有多大问题。尤辛的问题肯定就是那辆小跑车。但如果不是尤辛直接受贿,估计尤辛的问题不是太大。
真想不到,宋鸽刚嫁人没多长时间,尤辛就……唉,你这个傻丫头啊,哪怕再坚持一下……
他不敢往下想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想起他的心都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听他叹气,就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你前妻?”
薛家良没好气地说道:“那不叫前妻。”
“但你们应该属于实质性的夫妻了吧?”
“去你的,不要捅别人的肺管子。”
“呦呵,看来还真是动感情了。好了,不说了。这就叫自作自受,害人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是被害的人,也徒留一辈子遗憾了——”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并没有感到解恨,他感到的只是沉重、沉重、沉重……
三天后,尤跃民也被请到专案组,一周后,传来尤跃民辞职的消息,同一天,辛玉莲被正式双规,按照程序,将被移送到司法机关。
大年三十的上午,卜月梅按照薛家良的意思,带着车来省城了,她给白瑞德的妈妈带来了平水县的特产——红薯、红薯干、杂粮,还有山核桃、山菌、葵花籽等。
她一共带来了五份礼物,范围控制在白瑞德妈妈,龚法成,田教授,还有安康书记,谢组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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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家乡土特产,薛家良之所以没有买太贵的礼物,因为他知道,给这些人送礼,不能送太贵重的礼物,更不能公家出钱。送太贵的,他们知道他送不起,这些人也不好收下,只能送点家乡土特产,没有明显的功利色彩,收礼的人也不为难,也不尴尬,统共值不了几个钱,乡下人走亲戚拿的礼物也比这贵重得多,但对于他们,又是不常见的礼物,比较新鲜。
卜月梅和司机在宾馆等候,薛家良自己开着车,将这些东西送了出去。他只留下龚法成的这份没有送,因为他想带上卜月梅一块去,想让她跟龚法成多接触接触。
他给公然打了个电话,告诉公然,卜月梅来了。
公然说道:“非常抱歉,我前天就来北京了,这里有个活动,刚刚结束,晚上才能到家。”
薛家良说:“你开车去的?”
公然说:“没有,坐火车来的。”
薛家良关心地说:“年底小偷多,你要注意财产和人身安全。”
公然轻声说道:“我还怕小偷吗?”
薛家良说:“天下的小偷不都是刘三儿那个水平,你破些财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看好你那些器材和U盘等资料。”
公然说:“谢谢提醒,要不我给爸爸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回家。”
薛家良说:“别了,你在外面不方便,我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将车停在路边,他刚要给龚法成打电话,龚法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家良,然然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去家里?是吗?”
薛家良没想到公然这么快就告诉龚法成了,就说道:“是的,我们县的卜月梅来了,您见过,就是县纪委那个女副书记,给您带了点土特产,大老远的来,怎么也不能再让她带回去,你说是不是?”
龚法成说:“好,但是要等会,今天是我的信访接待日,要等到下班或者是没有人来我再回去。”
薛家良没想到龚法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大概他也知道,他们给他送礼不会有恶意。
薛家良的本意只是想让龚法成多跟卜月梅接触,至于东西不一定非要送到他家里,再说大白天的也不方便,他就说道:“要不这样,中午咱们找个地方坐坐,顺便把东西给您,别去您家了,我下午就跟他们一块回去了。”
“行啊,那就去省政府招待所吧,离咱们都近。”
薛家良知道,这些省领导们,大多是在招待所就餐,很少去外面的饭店。
他挂了龚法成的电话后,就给卜月梅发了一条信息,让她过会下楼,另外,让他给司机安排好午饭。
薛家良从另一个方向驶向卜月梅他们临时歇脚的宾馆,不知为什么,他开着车经过他辞职后来省城住的那家小旅店,曾经,在这个小旅店里,他意外遇到了宋鸽,那个丫头,不知好歹,别人都离他远远的,只有她一如既往、不知深浅地接近他、喜欢他……
想到这里,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动,他没有听到她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婆家对她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早已经站在宾馆的门口等他。
远远望去,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围巾的一角还甩在背后,高挑的身材,俊俏的模样,有点像《早春二月》里的那个女教师,她的气质,她的性格,她的为人,应该是符合龚法成那个年代人的审美要求,不知他们是否能来电。他非常希望他们能够相互看上,这样也为老领导解决了一件生活大事。
卜月梅的个性跟龚法成母女很相像,都属于比较清高的人,卜月梅今年三十六岁,她的年龄在他们父女之间,应该能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他们三人应该能合得来。
卜月梅上车后,薛家良问道:“司机安排好了?”
卜月梅说:“安排好了,他说先睡觉,睡醒了再吃饭。”
薛家良开着车,驶出宾馆大门口,半路上,他决定试探一下卜月梅,就说道:“龚书记一听说你来了,非常高兴,说什么也要请你吃饭,还说要答谢你。”
“答谢我什么?”卜月梅笑着问道。
“答谢你上次照顾他呗。”
卜月梅说:“这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薛家良没想到卜月梅这么机敏,就说道:“谁说的还不一样吗?”
“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嘴硬地说:“当然是龚书记说的了!”
这话说出后,薛家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卜月梅,就说道:“对了,卜姐,我跟你说个事,早就有这个想法,一直没跟你提。”
“啥事?”
卜月梅看着他,她感觉薛家良被抽调到省纪委帮忙后,说话讲究了许多,不像过去说话那么随意,甚至让人下不来台。
薛家良说:“你看,你单身好几年了,也没有孩子,日子肯定也过得清苦、孤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再找,是条件高,还是没碰到合适的,还是就不想找了?”
卜月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这几方面的原因都有。刚离婚的时候,有点看破红尘,觉得男人都一样,再找,说不定还是那种男人,甚至还不如原配,因为他的世界你更无法走进去,原配夫妻都离婚了,何况两个各自有故事的人,更难以结合。看透了这一切,就真的没有兴趣再找了,加之女干部的身份,又是离异单身,日常就比别人有了更多的清规戒律,久而久之,就这样下来了。”
“那就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
卜月梅说:“也不是那样打算的,就是懒得去找,我一个人什么都能做,要那累赘、找那气生干嘛?如果再受一次那样的打击,我估计我连50岁都活不到。”
薛家良说:“你不能因为自己第一段婚姻失败了,就不敢开始下一段。”
卜月梅说:“这个工作,不用你做,我比你大好几岁,又有过婚姻经历,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能找一个让我敬佩、各方面对我都有帮助的人。你不懂女人,女人,无论多大年纪,无论她经历了什么,无论多么要强,还是希望过那种小鸟依人的生活,希望有人能为你遮风挡雨,而你,只需要操心全家日常生活琐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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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感慨地说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女搭配,过日子不累,也是千百年来人们都尊奉男主外女主内规则的由来,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
卜月梅此时没有顺着薛家良的杆儿往上爬,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薛家良突然关心这种事了,就问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怎么忽然关心起我来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想帮助你找个人,不知道你对下一个人选有什么要求?”
卜月梅奚落道:“算了,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薛家良说:“我的事好办,不就是找个女人结婚吗?我跟你说啊,男人这种动物,天生不会窝在家里的,他对家庭的用心,远远不如女人。无论是结婚、离婚,对男人的硬性可能都不是太大,对女人就不一样了,那是女人的全部。所以说我的问题好解决,倒是你应该抓紧解决才对,年纪越大,优势就越弱了。我就是想先把你嫁出去,看看你有什么具体要求没有。”
卜月梅说:“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我刚才就说了,尽管我有过一次婚姻的经历,尽管我三十多了,但我还是希望能遇到让我心动的男人,跟他谈一场带点罗曼蒂克的恋爱……呵呵,你别笑话我,老女人和小姑娘有时候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薛家良大笑。
“你笑什么?”
薛家良说:“我在笑你们女人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可爱的、感性的动物。我的心都变得沧桑了,你结过婚,又离过婚,对爱情还有浪漫的向往,难怪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污泥做的,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卜月梅理解他,就说道:“家良,说真的,你真该认真考虑一下个人的问题了,上次侯书记还说给咱们纪委调个人来,充实纪委的力量,你猜潘县长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说?”
“他说,最好给他们调单身的来,甭管是未婚还是离婚的,让他们自由组合,我说你少歧视单身者,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贵族,你们比得了吗?”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就该这样噎他们,敢歧视贵族!那个……卜姐,我呀,想给你介绍一个,早就想跟你说,一直没考虑成熟,换句话说,是我没给你考察好,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给你考察的差不多了,感觉你可以试一试,成,就算着,不成,就拉倒,什么也不耽误。”
卜月梅听他这么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薛家良说:“你怎么不说话。”
卜月梅说:“你能看上的,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你怎么不问问是谁?”
卜月梅的脸有些红,她说:“等你告诉我呢。”
薛家良说:“嘿,你还真能沉得住气。我跟你说,这个人是我非常佩服的一个人,稳健、有担当,责任感强,原则性强,爱憎分明,非常有男人味,身高跟我差不多,比我壮一些,当过兵,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也有你说的罗曼蒂克,就是……”
“就是什么?”卜月梅追问道。
“就是年岁比你大,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薛家良说道这里,口气非常坚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有些猜出他说的是谁了,但她没有多大把握,就进一步问道:“他以前的妻子……”
薛家良说:“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了,有个女儿,这个女儿大学毕业后,已经自食其力,可以说没有任何家庭负担。除去比你大这一点、职务比你高一点外,跟你还是很般配的,尤其是你们俩的性格,价值取向都能合得来。”
卜月梅的心就跳了一下,她轻声问道:“女儿多大了?”
“二十四五六七岁吧,具体多大我不太清楚。”
“女儿做什么的?”
“自由职业者。”
至此,卜月梅已经猜出是谁了,她说:“你说的这事,他本人知道吗?”
“谁,是女儿,还是他?”
“他呗。”
“不知道,我没说过,不是先来征求你的意见吗,你如果对这个条件没有大意见,我再跟你们俩公开介绍。”
卜月梅说:“你把他说得这么好,兴许人家还看不上我这个小地方的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笑了,说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对你印象不错。”
“他见过我?”
“哈哈哈,见过,你也见过他,我跟你明说了吧,就是咱们龚书记,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我就跟他去提,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提了。”
卜月梅的心跳得更快了,没想到还真是他!
半天,她才慢慢平静下来,矜持地说道:“他是我非常崇拜的领导,我听过他的课,也知道他的故事,只是你说的这层意思,我真的没想过,再有,他的职务哪是比我高一点,分明就是天和地的关系。”
薛家良听出来了,卜月梅对此意见不大。就说道:“那怎么了?多大的领导,也要过正常人的家庭生活。”
卜月梅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替领导瞎操心了?那么高级别的领导,他还能缺女人?”
薛家良认真地说:“他缺不缺女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缺爱人,却疼他的爱人,我去过他家,他跟别人不一样,连保姆都不雇,怕闹出什么闲话,进家冷冷清清的,里外一个人,公然又不跟他在一起住,唉,相当可怜。卜姐,这样,你先别忙着拒绝,也不用忙着表态,你先考虑考虑,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说,有感觉就谈,没感觉就不谈,你说怎么样?”
卜月梅说:“倒不是感觉的问题,你知道,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伤不起了,这辈子宁愿就这样孤独老死,也不愿再一次被男人欺骗和伤害了,不想自寻烦恼。”
薛家良说:“你也在纪委这条线上工作这么多年了,你听说过龚书记在女人问题上有过风言风语吗?我跟你说,他可是跟别的领导不一样,他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就从不雇保姆这件事上就能洞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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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月梅说:“这个……我倒不怀疑他的为人,我刚才就说,他是我非常崇拜敬重的领导,只是我一个小民,人家级别那么高,不相配。”
薛家良说:“卜姐,这你就多虑了,级别越高的领导,越不在乎级别,他们对另一半的要求都很接地气,只要知书达理、贤惠,知道疼人、当好贤内助就行。具体到龚书记,因为有过教训,我想,他对妻子的要求还应该比别人多一条,那就是不贪,这一点,你最合适,你本身是纪委干部,另外在女人中,你是比较淡泊、清高又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你能守住这一条底线,你的觉悟要高于其他的人。不瞒你说,我早就有这个意思,就是一直没跟你说。”
卜月梅笑了,说道:“你就别忽悠我了。”
“我有必要忽悠你吗?我能拿这种事忽悠你吗?”
卜月梅想了想又问道:“他……龚书记,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吗?”
薛家良说:“你怎么还问,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知道,我是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你没有意见我再跟他说,不过也许用不着我说,他对你印象不错,你稍微主动一下,这事可能就水到渠成了。”
卜月梅愠怒地说:“去你的,我怎么主动?如果不主动可能领导对我印象还不是太坏,我一主动,说不定把领导吓跑了,甚至连你都会受到牵连,好像我早就居心不良似的。”
“哈哈!”薛家良高兴地笑了,他感觉卜月梅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原先他还担心卜月梅嫌龚法成岁数大,现在看来,年龄不是男女间的障碍。
薛家良又说:“卜姐啊,如果你们俩成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呀——”
卜月梅说:“去你的,这刚哪儿到哪儿,你就说这话。”
薛家良很有把握地说道:“我非常看好。”
卜月梅倒也大方地说道:“行,如果成了,我天天给他吹枕头风,让他把你提拔到中央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薛家良放声大笑,他万万没有想到,卜月梅性格里还有豪爽的一面的。就说道:“首先声明,我给你们当媒人,没有任何功利目的,我是实在心疼龚书记,他一个人太苦了,跟个苦行僧似的,你就是看了都会受到感动,其次,是因为你合适,如果你不适合,我肯定不会给他到处张罗对象的,我没那么贱。”
卜月梅说:“你的脾气秉性我还不了解吗?但愿他能像你说得那么好。”
“什么叫但愿啊?他本来就是这么好,我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观察他的,你想,一个独居男人,连个保姆都不找,怕传出什么闲话,这该是有多大自律能力的人才能做到。”
卜月梅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公然为什么不跟父亲一起生活?”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公然因为母亲的事,对龚书记一直有意见,加之她也是个倔强要强的姑娘,不想沾老子的光,所以才选择当个自由职业者。如果你真跟龚书记成的话,你就要努力给他们和稀泥,拉近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这样,龚书记才没有遗憾,不然,他就是本人生活得再幸福,也是有缺憾的,一个男人带着缺憾生活,是不完美的。”
卜月梅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他们父女俩谁都没有错,如果我是公然,在那个年龄段,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可能比她更糟。”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就放心了。”
卜月梅笑了,说道:“这话说远了,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达到你的意愿,跟他走到一起?”
“没问题,只要你不抗拒他,就没问题,你不知道,龚书记尽管年纪比你大,但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真的,你接触几次就知道了,思想一点都不守旧,也不老土,某些方面还很时尚,总之,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另外你别看公然似乎很傲气很不好接近,其实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之所以不好接近,其实是软弱的表现,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包括她去学跆拳道,都是为了自卫,为了将来更好地独立生活,也是个蛮可怜的孩子。”
卜月梅突然说:“那……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她……”
薛家良一听就急了,说道:“诶——这绝对不可以,你可不能乱说,这是原则问题!”
“你不喜欢她?”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是原则,原则,懂吗?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她有追求者,他们有着太多共同的东西,尽管现在公然的态度不明确,但他们是板上钉钉的事。”
薛家良没有告诉卜月梅公然的追求者是谁。
快到省政府招待所的时候,薛家良的电话响了,他说:“肯定是龚书记到了。”
果然,是龚法成打来的电话,他说:“家良,我都到了,你们怎么还没到?”
薛家良冲卜月梅做了一个鬼脸,嬉皮笑脸地说:“马上到、马上到,您急什么呀?”
挂了电话,薛家良说:“你看,对你有感觉了,着急了。”
卜月梅说:“你就拿我开涮吧,人家都不知道你提亲的事,怎么会对我有感觉?你什么时候你变成薛大忽悠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想,我开始给他打电话,他说得那么忙,又是他的信访接待日又要等到下班什么的,听说你来了,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时间,陪你吃饭,这能说是我忽悠你吗?咱们不说对你有意没意,最起码领导不反感你,而且对你这个小地方来的人还很热情。”
卜月梅白楞了他一眼,说道:“龚书记向来是礼贤下士,尊重基层同志,加之前段时间他去咱们那儿,我参与招待了他,他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回请咱们而已,你就别生拉硬拽了。”
“照你这么说,他天天都有回请的义务,他到下班去,哪次基层同志不是排着对要招待他?。”
卜月梅知道薛家良说话向来不管不顾,就急忙嘱咐他:“一会见了龚书记,你说话可是要注意,不许让我们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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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月梅知道薛家良说话向来不管不顾,就急忙嘱咐他:“一会见了龚书记,你说话可是要注意,不许让我们下不来台。”
“你看你看,这才多大一会,就跟我划清界限,开始你们、你们的了。”
卜月梅拿出大姐的架势,大声说道:“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这多远就是多远啊,早知道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我就不给你们搭这桥了。”
卜月梅知道自己说不过薛家良,薛家良又比她小好几岁,就笑笑不说话了。
他们来到龚法成说的房间,服务员给他们推开门,里面就龚法成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喝水。看见他们进来了,他站起来,主动把手伸向卜月梅。
由于薛家良在卜月梅的前面,他见龚法成要先跟卜月梅握手,他就故意伸出手,想抢先跟龚法成握。
龚法成一笑,将他的手拨到一边,握住了卜月梅的手,说道:“小卜,欢迎你来。”
薛家良见此情景,忍不住大声笑了。
卜月梅的脸立刻红了。
龚法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薛家良说:“你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仍然笑。
卜月梅暗暗瞪了他一眼。
龚法成说:“是不是因为要回家过年了,高兴得?”
卜月梅说:“您别理他,他没安好心。”
龚法成来了兴致,说道:“哦?家良,小卜说你没安好心,你倒说说,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薛家良看着卜月梅,说道:“能说吗?”
“你敢——”卜月梅还真怕他不管不顾地说出来,弄得她下不来台。
薛家良见卜月梅还真紧张了,就赶忙摆手,说道:“卜书记不让说,我就不能说,以后让她告诉您吧。”
龚法成看了看他俩,说道:“听你这意思,好像还跟我有关系……”
卜月梅忙拦住龚法成,说道:“您别理他,他一肚子的坏水。”
薛家良更加大笑不止,他指着卜月梅说:“卜姐,不带这样的,过河拆桥……”
卜月梅感觉薛家良越说越来劲,唯恐他再进一步说出什么来,就生气地冲她瞪圆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知,龚法成却说道:“看来,这里有故事,算了,我不去掺和了,小卜,来,尝尝我泡的茶。”
龚法成说着话,就给卜月梅倒了一杯刚泡好水。
卜月梅连忙接过水杯,说道:“谢谢龚书记。”
薛家良站在旁边,说道:“我的呢?”
龚法成说:“你冒了半天坏水了,罚你渴着。”
“哦,天哪,我比窦娥还怨,为什么做好人这么难!”
卜月梅不由得抿嘴笑了。
龚法成还是递给了薛家良一杯水,说道:“如果不饿的话,先喝口水吧,我这一上午嘴巴就没闲着,不停地说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您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吗?”卜月梅关心地问道。
“有是有,但是你对面坐着的都是比窦娥还怨的的人,怎么好意思自己端着杯子喝水,顶多也就是跟他们一样,用纸杯润润嗓子而已。”
“那太辛苦了。”卜月梅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说:“就是吗,我就说龚书记太忙了,能在百忙之中,请咱们吃饭,你的面子……我的面子好大呀!”
薛家良见卜月梅狠劲瞪自己,就连自己也加进去了。
哪知,龚法成一边给他俩的茶杯里倒水,一边说道:“请你把自己剔除出去,要说面子,也是小卜的面子,没你什么事,小卜远道而来,还给我带了土特产,我很感激,你是沾了小卜的光了。”
卜月梅听了这话,偷偷地笑了。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说:“你看是不是,就是你的面子大吗。诶,我说卜姐,为什么领导说是你的面子你不瞪领导,我刚一说是你的面子你就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不能这样欺软怕硬。”
卜月梅说:“我是欺软怕硬吗?别装那么无辜,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龚法成喝了一口水,笑着说:“我怎么越听越有故事?”
薛家良笑了,刚要说,卜月梅就拦住他,说道:“没有故事,是家良在半道上说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薛家良急了。
卜月梅瞪着他,板着脸说道:“不是笑话是什么!”
“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一时语塞。其实卜月梅就是不拦他,他也不会说出来的,他就是想逗逗她,活跃一下气氛,也有让龚法成放松的意思,更主要的是,想缩短龚法成和卜月梅之间的距离。
龚法成见薛家良无辜的样子,就笑着说:“家良,你是不是跟小卜说我坏话了?”
薛家良一听,使劲拍了一下脑门,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卜月梅。
卜月梅禁不住笑出声。
薛家良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人难当啊——”
这时,服务员进来了,她征求他们是否上菜。
不等龚法成发话,薛家良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上,上,我的心都伤透了,只能在美食上找补了。”
哪知,服务员听了薛家良的话后没有反应,她微笑着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冲服务员挥挥手,服务员便出去了。
薛家良失败地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句:“好人难当啊——”
龚法成说道:“小卜啊,你见过自己标榜自己是好人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从来没有,一般好人都不说自己是好人。”
龚法成正要喝水,听卜月梅这样配合自己挤兑薛家良,他差点把喝进的水喷出来。
薛家良看了他们一眼,唉声叹气地说:“你们没见过我这样的好人,我也没见过过河拆桥的人。”
他这样一说,卜月梅的脸又红了,赶忙低头喝水,不敢再说什么了,唯恐招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龚法成又给卜月梅倒了一杯水,问了卜月梅基层纪委的一些情况,卜月梅都一一作答。
龚法成见菜上得差不多了,就请他们入席。
三人坐定后,龚法成说:“小卜,酒量如何?”
不等卜月梅说话,薛家良抢先说道:“大着呐,大着呐。”
龚法成看了一眼薛家良,又看着卜月梅,说道:“哦,多大?”
卜月梅说:“您别听他的,他满嘴跑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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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法成说:“我上次去你们那儿,倒是见你喝了,但好像喝的不多。”
“您连这都观察到了?”薛家良故意虚张声势地说道。
“不是观察,事实就摆在那儿。”龚法成看着卜月梅又说道:“我征求小卜的意见,是喝白酒还是喝红酒?”
卜月梅见龚法成征求自己的意见,这说明他是尊重自己的,尽管薛家良开她玩笑,但薛家良说的话是事实,龚法成并不反感自己,女人在这方面就是有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
她内心当然有点激动,能被龚法成看上,说明她还不是那么一无是处、那么失败,但她不是一个功利的女人,不会攀附权贵,更不会因为龚法成的地位而放弃自己的原则,眼下,只能说她对他有好感,这种好感正如她所说,是敬重、是崇拜,因为龚法成作为一个领导,的确有着诸多的让基层纪检干部崇拜的理由。
她不讨厌他,更不会拒绝他,年龄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怕自己一入侯门深似海,再次受到创伤。他那么高的职位,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固然薛家良把这一切归结于他的自律,但她必须要弄清这一点。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官位,不在乎他的年龄,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他的感情生活。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见薛家良和龚法成都看着自己,知道他们还在等自己答复,就说:“我喝水吧,领导们喝酒。”
龚法成说:“这样吧,明天就过年了,你大老远的来看我,怎么也要喝点酒,咱们喝点红酒,女士喝红酒养颜,正好我下午还有个会,怎么样?”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冲她一努嘴。
卜月梅当然理解他的意思,因为薛家良之前说过,说龚法成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某些方面也很时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不由地点点头,说道:“好吧,就来点红酒。”
薛家良小声嘟囔道:“政策真够宽的。”
龚法成笑了,说道:“家良,你今天怎么回事,变得这么矫情了?”
卜月梅连忙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如果您没发现,那就是他在您面前伪装得好。”
“哈哈,这叫撒谎瞒不了当乡人。”龚法成说完,一边倒酒一边看着薛家良,那目光意味深长。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居然被龚法成深邃、凝重的目光看毛了,他硬挺着身子说道:“没有,绝对没有。你们就冤枉我吧,如果老天爷可怜我,马上就会我下一场雪。”
龚法成笑了,他端起酒杯说道:“小卜,家良,来,端杯,谢谢你们俩还想着我,尤其是小卜,大老远的来看我。”
薛家良见缝插针,说道:“她给您的礼物不是唯一的,但她这次来的确是为了看您,这个应该是唯一的。”
“哦,那我更要感谢了。”说着,就跟卜月梅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
薛家良一见龚法成没跟自己碰杯,就小声嘟囔道:“这么快就不带我了,那我也喝。”
龚法成和卜月梅都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不含糊,轻轻喝干了杯里的酒。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只有她喝干了,她羞得满脸通红,说道:“真是,欺负小地方来的人,我还以为第一杯干了呢?”
龚法成一听,开心地“哈哈”大笑。
薛家良也笑了。
龚法成重新端起杯,跟薛家良碰了一下,说道:“女士都干了,咱俩没有剩下的道理。”说着,就将杯里的红酒喝干了。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有点喜欢卜月梅,毕竟,卜月梅是他这条线上的兵,而且早年就听过他的课,对他也很崇拜,通过上次的接触,他们有了很好的基础,如果再烧把火的话,薛家良相信他们能走到一块。
如果那样就太好了,卜月梅年轻,有知识,也是当兵转业,人长得漂亮,而且这么多年没有绯闻,在机关一直是默默工作,甘于寂寞,也算是干部队伍中的清流,相信她在龚法成的打磨锤炼下,会成为纪委书记得力助手、贤内助。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笑了一下。
他笑的时候,正赶上龚法成用公用筷子给卜月梅夹菜,龚法成以为他在笑自己,筷子停留在半空,说道:“你笑什么?”
卜月梅也看着他。
薛家良这才知道自己笑错时间了,忙说道:“我就不兴想想美事吗?给人家夹个菜也那么敏感。”
龚法成听后,继续夹菜给卜月梅,说:“我以为你又要冒什么坏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卜月梅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端起小蝶接住龚法成夹过来的菜。
薛家良梗着脖子,刚想说话,就见龚法成又端起杯,说道:“小卜,我替你们薛书记敬你,他躲省里享清福来了,家里一摊子事都交给你了,你辛苦了。”
卜月梅连忙站起身,端着杯说道:“没有、没有,薛书记做的是更重要的事,家里的事儿也不累,我们侯书记也很支持纪委工作,工作就是累点心情也是轻松愉悦的。”
龚法成感觉卜月梅很会说话,而且话说得也很实在,从心里就有了几分欣赏。
薛家良也端杯站了起来,小声嘟囔着:“敬酒就敬酒呗,打着我的旗号干嘛?”
龚法成和卜月梅都笑了,他们共同喝干了杯里的酒,刚坐下,龚法成的电话就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拿起电话,就离开了桌子,走到一边的沙发边上,坐下来,低声说道:“请讲。”
薛家良一听,知道这个电话内容肯定很重要,他便也拿起筷子,小声说道:“卜姐,吃菜呀。”
卜月梅点点头,一边轻轻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偷偷打量着那边沙发上听电话的龚法成。
薛家良也侧脸看了一眼龚法成,就见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很霸气地叉着,一只手举着电话,神情显得很庄重、严肃,两道浓眉又直又挺,非常阳刚,也很英俊,脸部轮廓如同雕塑一般,硬朗,明快,如果让他演电影,肯定演的是正派人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47、无法实施的诡计
龚法成一直举着电话在听,不说话,偶尔“嗯”一两声,看情形,是在听对方汇报着什么。
薛家良发现卜月梅在暗暗观察着龚法成,他感觉卜月梅已经中意龚法成了,龚法成也不反感卜月梅,似乎也有几分喜欢,他就想让他们单独处会,就悄悄掏出手机,凭借着对手机键盘的熟悉,快速地给白瑞德发了一条短信:打我电话。
很快,白瑞德就来电话了,薛家良设置了静音,他拿起电话,小声“喂”了一句,就走了出去,来到门外一个阳台。
白瑞德在电话里说道:“老薛,什么情况,是不是想逃酒?”
薛家良当然不能把自己干的“勾当”告诉白瑞德,就笑了说道:“你真聪明。”
白瑞德说道:“跟你喝酒的人是不是你讨厌的人?”
“讨厌?为什么讨厌?”薛家良笑了。
“不讨厌你干嘛让我给你打电话?”
薛家良小声说道:“我敢讨厌他,除非我活腻歪了。好了,我知道了,挂了。”最后这句话他提高了音调。
他在外面的走廊里来回走了一圈,又到公共洗手间去了一趟,洗完手后,才走回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见龚法成换了一个坐姿,仍然在听电话,卜月梅一个人坐在那里,早就放下了筷子,她显得有些无聊。
薛家良悄悄坐下,端起酒杯跟卜月梅喝了一口。
这时,就听龚法成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下午见面细谈,挂了吧。”
龚法成挂了电话后,重新坐到座位上,他低头吃了一口菜,眉头紧锁,兴致明显不如刚才高了,房间里,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薛家良安排白瑞德给自己打电话,本意是想制作自己有事先走一步的假象,但是看到龚法成似乎有事,而且神情严肃,他就不能继续实施自己的“诡计”了。
龚法成沉思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道:“来,我敬你们两位。”
卜月梅忙说:“我们敬您。”
三个人喝了一口。
龚法成放下了酒杯,说道:“家良,你什么时候回平水?”
薛家良说:“我想下午跟卜书记他们一块回去。如果您有事的话,我可以晚点回去,反正家里横竖就我一个人,过年也是一个人过,您最好给我安排点事,免得我不知道这个年该怎么过。”
龚法成说:“那就别走了,在省里过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要不走就都别走,卜书记也别回去了,咱们就在省里过年吧。”
卜月梅笑了,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回父母家,龚书记,要不您一家来平水过年吧,公然还可以拍一些乡下人过年习俗的照片。”
龚法成说:“我可做不了那个丫头的主,每年都是她忙她的,我忙我的,我们爷俩见面,差不多都是在耕田书记家,我们两家,四口人,俗话说,扎堆取暖吗,但是今年我就不能凑热闹了,他们一家人齐全了,也该往一块凑凑了。今年我那丫头还算不错,提前跟我说明天要回家吃饺子,往年连个话都没有,都是我主动给她打电话。”
卜月梅说:“您是父亲,平时可以不管不顾,但是过节过年您必须要张罗往回叫女儿,我就有这样的体会,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后,尤其是节年的时候,如果父母不招呼我,我心里就感到很孤单,就想着我到底是泼出的水了,过节过年都不张罗搭理我?所以啊,您平时可以不搭理女儿,但过节过年一定要往回召唤她,哪怕她不给您打电话,您也要联系她,子女在外,做父母的,哪有不往回召唤的理由,何况她跟我还不一样,她还单身。”
龚法成认真地听卜月梅说完,说道:“你说得还真有道理,我有时还跟她较劲呢,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我这个父亲做得不够。来,小卜,再敬你,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卜月梅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您言重了,我只是从做女儿这个角度说的,因为我有切身体会,公然跟我不一样,首先她还没有出嫁,只是自己在外租房住,您就更没有理由不惦记她了,我单身后,遇到过节过年妈妈如果给我打电话晚了,我都不干,认为他们忽视我了,不要我了……”说到这里,卜月梅的眼圈就红了。
龚法成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做得太不够了,看来今后要加以注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从这个角度批评我。”
卜月梅笑着说:“不是批评,是我单身以来的一点体会而已。”
“很有价值,很有价值。”
龚法成连声说道,他随后问薛家良:“你决定了没有,到底回不回去?”
薛家良想了想说:“我回去吧,如果这期间您需要,比如开个车什么的,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说:“司机我有的是,武警部队一个排都是司机。”
薛家良想到了白瑞德,他在龚法成家过年算怎么一回事?平常还好,春节就不一样了,容易让人误会。
龚法成说:“回去吧,我需要的时候再叫你吧,怎么也要给你一个休假的时间,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龚法成说着,就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咱们杯中酒吧,我要马上回去,老安要过去找我。”
薛家良这才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是安康打的,安康刚才一定是跟龚法成汇报辛玉莲的案子。看得出,龚法成似乎不太满意,因为他的脸刚才一直阴着,眉头也是紧皱着的。
薛家良提前出来了,他要将车里的东西提前放在龚法成的车里。
薛家良刚来到停车场,卜月梅就跟了出来。
薛家良说:“你怎么也出来了?”
卜月梅说:“不出来干嘛?再说我还单独给龚书记拿了点东西,我不出来,你怎么知道哪个是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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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笑了,开玩笑说:“卜姐,你给他带的什么?”
卜月梅说:“我炸的豆腐,上次龚书记去咱们那儿,我看他很爱吃,就多炸了一些。”
薛家良说:“怎么做好吃?你要告诉他?”
“他会,别人我也不给带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
“上次吃饭的时候他说过,说清炖最好吃,保持了原味,而且他最爱吃。”
“哦,那就好。”薛家良忽然又说:“卜姐,你这个炸豆腐太好了,对于咱寻常百姓人家来说,此物不新鲜,但对于他家来说,保证春节他们吃不到,另外,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省去了我诸多介绍。”
“你介绍什么?”
“厨艺啊!介绍你的厨艺如何如何。”
卜月梅急忙说:“去你的,我可是提前不知道你还有当媒婆的潜质,我要是早知道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样?”
卜月梅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故意柔声细气地说:“怎么也要多给他带几样家常菜。”
“哈哈。”薛家良笑了。
卜月梅急忙解释道:“我是故意逗你说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想法,就是觉得那天他没少吃这道菜,另外,咱们又不像人家别的部门,要钱有钱,要物有物,给上边领导送礼,都是大车小车的装,咱们有什么?上边来人吃顿饭还要办公室给安排,只好投其所好给他炸了豆腐,煤锅炭火加上人工费,连5块钱都没花。”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其它想法,你要是有其它想法,兴许早就升正科早就下去弄个乡长或者乡党委书记和局长当当了。我为什么说这个礼物好,就是好在它以一当十,好在它有人情味,龚书记要是看见这个,他保证不会推辞,而且肯定不嫌多。”
“别说了,让人听见。”卜月梅小声说道。
他们将东西放进龚法成的车里后,龚法成也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听电话,直到上车。
直到上车,薛家良和卜月梅也没有机会跟他说句道别的话。他只是跟他们摆摆手,算作告别。
坐进车里,薛家良就没有心思开卜月梅的玩笑了,他在想龚法成究竟接到了什么电话,让他的表情瞬间就凝重起来,没有了跟他们说笑的心情。
尽管他想到了安康有可能跟他汇报的是辛玉莲的案子,但由于保密原则,他除去知道辛玉莲和尤辛被纪委带走外,其它任何消息没听说。
只是,他后来才知道,这天上午,辛玉莲将一切责任和有可能产生的后果都自己担了下来,没有尤跃民一点事情,她说她所做的一切,尤跃民一点都不知道。龚法成听到安康在电话里跟他汇报了这一情况后,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午召开的省委常委会上,经常委们研究决定,正式接受尤跃民的辞职申请,暂时没有安排其他职务,等他妻子和女儿的情况水落石出后再做工作上的安排。
青州目前的工作暂时由市长王建国主持。
由于青州政坛突遭变故,侯明和潘建强三十晚上都没敢回家过年。
薛家良回来后,跟他们在单位食堂一起吃的年夜饭。
薛家良和侯明、潘建强在机关呆到很晚才回宿舍睡觉。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市委书记尤跃民一家的情况和省委反腐的情况。
第二天起床后,薛家良再次来到机关,就见侯明和潘建强带领大家正在食堂包饺子。
孔思莹、卜月梅两个大美女也在。
孔思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紧身羊毛衫,下身是一条直筒带着一排纽扣的裙子,高筒靴,配上她年轻姣美的容颜,在男人堆里,是那样的显眼、出色。
卜月梅倒是平常的打扮,但她平常的打扮也是很讲究的,她身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也穿了一条裙子,是一条红黑花尼格的裙子,有一种很典雅的复古风格。很符合卜月梅的气质和年龄。
有个老作家说过,男人看美女,第一眼就有和她睡觉的心理冲动,男人就是色相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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