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场景熟悉, 连恰在其中的人,以及难以言说的沉默,也是十分熟悉。
耳边, 只有司命在嘎嘎嘎地嘲笑, 捉奸在笼了吧,哈哈哈。
不说不觉得,说了云奚深觉,此情此景确实可以拍下来, 放到上界首版当无良头条。
标题都想好了,就,男默女泪, 薄情男子婚后包养娇外室, 累觉不爱, 花费礼金全靠正妻冤大头。
当然, 若这般发展, 自己现在理应衣衫不整, 与白无染厮混在一处, 而卿正妻冤大头蓝, 则满腔捉到丈夫偷腥的悲哀和怨气,扑过来凶狠地抽他一巴掌, 抽得他亲娘来都瞧不出这是她儿子。
还要怒斥,我真不敢相信, 你竟然是这等狼心狗肺负心之徒。
但清矜冷淡如卿蓝, 连门槛都不曾踏入。
他只是望了铁笼沉默片刻, 又望着云奚, 这笼子, 是对修炼是有什么益处吗?
就不愧是仙尊。
突破表面看实质。
云奚猛地反应过来, 这笼子用了那么多珍宝,整个儿灵气四溢,说是一件灵器都不为过。
他家道侣真是太贴心了,都将台阶递到脚下来了,不走多少有点不礼貌。
云奚礼貌地清清嗓子,就开始狐言乱语了,这笼子汇聚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在里面修炼可以事半功倍,我作师娘的,就是半个娘,看白无染一直没醒,一颗慈母心很是有点痛,所以
卿蓝淡淡点头,说,这样很好。
他神色如常,在云奚瞧不见的广袖中,指尖早已深深嵌进掌心。
而云奚只瞧着卿蓝那双清隽的眼,纤长漆黑的睫毛下,眸色沉静而淡然。
好像是糊弄过去了?
松了口气,云奚又很悲痛地叹了口气。
他居然欺骗卿蓝。
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到底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了。
哎,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充满了艰辛和无奈。
云成年人奚正暗自感叹,便听白无染语气带着几分诧异,这笼子是修炼用的?
瞥他一眼,云奚语重心长,当然,我看你修炼速度很慢,一套秘籍到现在还没看完,作为阿蓝的徒弟,怎么能这么懈怠呢?
他将白无染拖了一路,白无染袖中的书便掉了一路,云奚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那一堆书里还有许多没开封的。
白无染若有所失:这样啊。
看这小表情还怪伤心的,肯定是因为懈怠受到良心的谴责了。
云奚赶紧添一把火:所以你什么时候将秘籍修炼完毕,什么时候再出来吧,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再一扭头,卿蓝已脚步轻抬,只见背影。
飞快地叮嘱了一番有的没的,确保白无染不会乱跑后,云奚连忙出来追卿蓝。
其实也不用追,卿蓝并没有走远,就在前方几步距离。
来时只顾着感慨白无染重,这时候再看,云奚才发觉这里竟生着好大一片桃林。
或是这里的桃林没长好,已过了花季,但叶子还没长全,秃了吧唧带着点的萧瑟意味,全都沾染到卿蓝那袭如冰雪堆就的白衣上。
白衣广袖教两片蝴蝶舒展般的薄骨撑着,风一吹,好似一双振臂欲飞的翅膀。
卿蓝看着就像一只寂寥的白色大鸟,莫名有几分会立刻随风而去的意思。
心下一跳,云奚飞快地跑过去,牵住他的手。
然后就发觉,卿蓝居然没有主动地握住他的手
现在就不主动握他的手了,以后呢?
说不定就不给同床,不给亲亲!
他们还没还没做那种事呢,这怎么还往前退了呢?
云奚惊慌失措地提溜起卿蓝的手,轻轻一松,便滑落下来。
再提溜起来,轻轻一松,便又滑落下来。
如此反复几下,卿蓝骤然停下,微微抬眸,问:奚奚,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云奚不确定地问:说、说什么?
卿蓝语气淡淡的,随便什么,方才的笼子,或者别的什么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昨日吃太多了?
云奚小心翼翼地查看卿蓝的脸色,有点怂唧唧的。
无论是什么时候,卿蓝都是淡淡的,淡淡地微笑,淡淡地不满,就好像一切都掩了一层瞧不见的冰霜,可仔细感觉一下
云奚感觉,此时此刻的卿蓝真的好适合掐腰红眼撑墙啊,就,自己眼睛发红地撑着墙,将他囚在自己怀里,一手掐着他窄细的腰,然后说,男人,亲我一下,什么都给你什么什么的。
想入非非的,不妨碍他到底还是捕捉到卿蓝一丝不满和低落。
他一个虎摸,外加一个飞起来的抱抱,和卿蓝抱了个结实契合。
凑在卿蓝耳边,云奚心疼极了:阿蓝,你是不是不开心?
卿蓝眼底的郁色微微散去,正要回抱云奚,便听云奚道:我知道了,你要是也想要那个笼子吗,你要的话我也给你做,做一个比那个还要好还要漂亮的笼子。
卿蓝:
这倒也不必。
卿蓝果断掰开云奚的手,作为狼族,他还是平生头一次有想咬人的冲动。
但到底没下得去嘴,不仅没咬,云奚回到珈蓝宫后,还如约得到那一堆采购回来的糕点吃食。
而瞧完了云奚如何用那些吃食津津有味地演奏出嘎嘣呲溜啊呜声后,卿蓝也去议事殿见了本该见的仙主。
卿蓝:上次说,要将道侣大会定在大花聚后?
仙主恭敬道:是的,大花聚时,仙门百家都会派遣弟子来访,千人万人共聚一堂,十分热闹,尊上道侣大会的请柬,稍时会随大花聚邀函一同寄出。
再几个月便是大花聚了。
青云门每月有一次小花聚,每一旬有一次中花聚,而每五年,才有一次大花聚。
说是盛典,但用云奚的话而言,小花聚是仙主自己的徒弟互殴,中花聚是不同仙主间的徒弟互殴,而大花聚,便是不同门派之间的徒弟们互殴。
互不互殴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天下所有人知道,可云奚
卿蓝沉默良久,道:此事还需再议。
这令仙主感到诧异,仙尊这段时日对道侣大会颇为看重,事无巨细,十分严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再议?
更令他忍不住怀疑,仙主那位道侣,是否是不得仙主宠爱了。
关于云奚是不是不得卿蓝宠爱这一点,不止仙主怀疑,云奚自己也怀疑。
自从卿蓝下了趟山再回来,他就慢慢发觉,卿蓝好像变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还是要抱抱给抱抱,要顺毛给顺毛,但怎么真的不给亲亲了?
云奚特别喜欢跟卿蓝亲亲,卿蓝的嘴唇比最柔软的芙蓉糕还要柔软,比最清甜的玫瑰糕还要好尝,时不时偷偷香一下,卿蓝还会悄悄红了耳根,好一会儿不抬眼看他。
面无表情地害羞什么的,多可爱。
但现在只有面无表情。
每每星辰闪烁,窗明几净,云奚就忍不住望向卿蓝,暗示意味十足。
睡前多么适合一个晚安吻啊?
但深情款款地闭上眼,就亲了一嘴雪狼的绒毛。
云奚:
再到阳光灿烂,四下无人,云奚慢慢地放下话本子,悄咪咪地一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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