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把他的手十指相扣地拖回来,贴在自己背上捂着,认真解释道:这是白无涯给我写的信。
瞧卿衡之还盯着看。
云奚再次受到震撼,好家伙,这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瞧着带字的就想看还是咋?
哎,也或许就是因为好学,才能当这个官又当那个官的,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抱得他这美人归吧。
等等,云奚突然懂了。
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白无涯的字迹啊,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明月光的亲笔啊。
云奚把枕头边的一堆一起扒拉过来,大度道:你要看吗哦不,就送给你好了,不过得偶尔借我,我还没背下来呢。
卿衡之一言难尽地望他,你我你还想背下来?
怀里抱着的人是新婚妻子,嘴里却背着婚前恋人的信。
如此如此刺激的吗?
他实在不理解云奚的想法。
有道是书识之不如身饯之,卿衡之深深觉得,此言不虚。
这个世界上事情太多,而书里记得的却是太少,以至于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好在云奚也发觉了,两个人在床上看信不好这个姿势被窝会漏风。
他收起信,往卿衡之身上继续贴贴。
卿衡之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道:你再不要看白无涯写的信了。
啧,这醋吃的。
看都不给看了。
但生怕自己拒绝,卿衡之这小火炉就立刻走人,云奚还是决定顺着他,他诚恳道:好,我再不看了。
都给你看就是了。
不再吭声,云奚抵着卿衡之的肩膀,手揽着腰,胸口贴着胸口,享受着好多年没能感受过的熨帖温暖。
他在上古时期时曾十分不幸掉进个冰窟窿,在千尺雪下埋了很多年,那时还没能化形,但有微末神智,现在想想,真的心飞扬,透心凉。
后来成了仙,他的宫殿里十分暖和,可他总觉得不够,希望和旁的神仙贴贴,可天上的神仙都并不是十分友好,好不容易有个把关系处好些的,只试图提起,便跑得飞快。
哎。
石头总是孤独的,神仙都是无情的。
司命对此持反对意见,你清醒一点,好端端的,你突然与人说要一起脱衣服睡觉觉,谁不跑得飞快?
显然,他也是跑得飞快的神仙之一。
云奚反驳:我与青华神君说,他就没有。
司命:
司命:
他似乎听得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云奚痛心地继续道:他让我滚。
司命怜惜道:你能活到今日,都是命大了。
云奚不再理他,只往卿衡之发顶蹭蹭,好像一只找到舒服地方晒太阳的猫。
卿衡之的头发很香,宣纸墨水的味道,还掺着说不出什么植物的淡淡清香。
云奚挺满意的,心想,这也算报复之一了,当初凶巴巴地,如今还不是给自己扒光光暖被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卿衡之瞳孔地震:他想那个我
云奚:不不不我只想贴贴
是什么支撑你们投喂我?!是爱嘛?是我暖暖的被窝嘛?
昭和 1个地雷
偏执 1个地雷
念青 5瓶营养液
48312687 2瓶营养液
晨光下的尘埃 1瓶营养液
试图发射爱的动感光波biubiubiu
第012章 我夫君
一朝有人暖床,云奚是睡得很舒服的。
手脚舒展,还会慢慢地打起小呼噜,咕噜咕噜的,再就不止瞧着像,听着也像卿衡之那只冬天才会钻进被窝的猫。
但睡得沉了,他抱得人也紧,好像怕怀里的人跑了似的,每隔半个时辰,还会连带着怀里的人,一同哼哼唧唧地翻身。
要问卿衡之怎么知道地这样清楚,倒也不是他一夜未眠还是如何,主要是云奚睡得实在太快了。
他还想着如何逃脱,酝酿着措辞,就听到细浅而悠长的呼吸声。
也十分出乎意料的,卿衡之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可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平稳跳动的心跳声,乃至窗外枯叶在地面上来来去去的细碎摩擦声,他竟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闭上眼再睁开,门外已有人轻扣,是提醒卿衡之该起床了。
声音极轻,隔着门都能想象到他不知道是该叫还是不该叫的为难。
卿衡之应道:起了。
再低头一看,云奚昨夜入睡前什么样,今日清晨完全就是另一个样。
四仰八叉,除了还扒在卿衡之身上这一点没变,其余也只能说是挑战人体极限。
卿衡之轻声道:云奚,松手。
松个毛线团团。
这是卿衡之起床的时间,却不是云奚的。
云奚头发糊了一脸,眼都没睁,他只迷迷糊糊地腾出一只手,试图捂卿衡之的嘴。
卿衡之仰了仰头,避开,声音大了些,云奚,我要起床了。
云奚哼了一声。
表示他听到了,但还是没动。
卿衡之只好掀了被子,这招好用,只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云奚就果断而迅速地缩回搭在他身上的手。
而穿好衣服梳好头,拢上房门后,卿衡之瞧见那团软乎乎的被子,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不想打扰心爱的妻子入睡,而安静起床的丈夫。
天色未明,秋风冷肃,街道两边并不明亮的灯摇摇晃晃,只能略映出房屋的些许轮廓。
这本是卿衡之瞧习惯了的场景,但不知为何,几日不见,竟带了点陌生的萧瑟。
他隔着帘子,瞧见了几辆同街而出的马车。
这个时辰能瞧见的,不是那些要贩卖早点的人家,也就是各位官员了。
果不其然,到了朝门前停下,一下车,就遇见旁边马车上下来的熟悉面孔。
熟悉,就熟悉在于与他同属一部,他眼前穿着文官长袍的三人,便是翰林院的主事官员。
卿衡之上前问好:李大人,韩大人,白大人,早。
这三位据说年少时便是好友,连家宅也设在一处,若能遇到,便是一同遇到。
李大人和韩大人是面目比较慈祥的小老头,他们朝他拱拱手,道了声早。
白大人是面目不怎么慈祥的小老头,他连眼都没抬,显然是瞧都不愿瞧他一眼。
这是个极常见的场景。
卿衡之不知缘由,这位白大人似乎十分不喜自己。
若是云奚在这里,定然要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是因为剧情需要,更是因为他拐走了白家的独苗苗。
虽说司命能给卿衡之安排遇到的,就没几个好人,但能坏得那么出彩、甚至都能压了云奚一头的,白大人,也就白无涯他爹,绝对是个值得好好唠唠的人物。
毕竟在原先的话本子里,若说白无涯遭受的风雨有一半是云奚给撒的水,另一半就肯定来自于是白大人勤勤恳恳的灌溉了。
某种意义而言,云家与白家是两个极端,云老爷把云奚宠得无法无天,白大人把白无涯虐得要死要活。
学海无涯,愣是被他捣鼓成了个苦海无涯。
大到读书写字,小到吃饭走路,白大人对他儿子都有着十分严苛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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