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她肯定是不会把钱收起来的,她理直气壮地说道:这钱不能收。
李山怒目:为什么!
唐晚吟道:这是我的教具。
教具?
这是个啥东西?
唐晚吟笑道:这钱大家都认识吧,这是多少?
一分啊!
这个呢?
两分啊!
唐晚吟拿着几张票子问过大家之后,又问道:那大家是怎么分辨哪个票子是多少钱的呢?
这下大家就好说了:一分是土色的,两分是绿色的!
五毛的大,五分的小!
唐晚吟笑着点头:没错,当我们不识字的时候,可以用颜色跟大小来分辨,但是当我们识字之后,我们就能用字来分辨,而且还可以记账了。
这样一来,我们兜里有多少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买东西算账也不怕被人糊弄去了。
我去!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村民顿时耳朵都竖起来了。
不识字别的倒是没什么,照样听大喇叭广播就是了。
大家说话也不用写出来。
但就一个,买东西的时候容易被人糊弄。
就算认钱还行,算账啥的,可真是不容易。
尤其是去那些个供销社跟国营商店买东西,人家挂着纸牌牌,上头写了油盐酱醋多少钱。
可不识字就看不明白,得找售货员问。
现如今的售货员,那眼睛跟鼻孔都是长在天上的。
问十句,能答你一句就不错了,还是那种嫌弃不已的样子。
唐晚吟这三两句话,瞬间抓住了村民最关心的事儿。
接下来就好办了,唐晚吟没有从汉字入手,而是现场教了大家几个数字。
有钱的用钱比划,没有对应面值的就直接拿个炭头在木板上写出来。
教了两遍之后,唐晚吟也开始唱歌了数字歌。
1像木柴细又长,2像鸭子水中央,3是耳朵听歌唱,4像红旗随风扬
系统里的教学方法是全套的,信手拈来一个数字歌,登时让村民都乐了。
对了对了,这个歌儿好听!
我家大妮子会唱了,快,大妮儿,唱给小唐大夫听听看。
原来识字这么简单啊!早说啊!早说之前我也不会躲扫盲班了!
大家一边跟着唐晚吟唱数字歌,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唐晚吟看到这景象,顺手点起两个人来:卫婆婆,你看着这个是几?
这是5嘞!5像秤钩子嘞!
向大爷,这是几?
这是8!大麻花!
唐晚吟点的都是村里上了年纪,连扫盲班都没上过的人。
连他们都能准确认识这几个字了,其他人更不在话下了。
唐晚吟见表演得差不多了,就笑着说了一句:上课教学是要讲方法的,方法对了,学习就容易了,学得快,成绩好。
而且识字用处大,干啥都不怕!
然后,就云淡风轻地拂了拂衣袖,施施然地下台了。
台下立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第116章 知青们的出路
结果已经明了了,孔秋露付月梅她们几个跟着上去讲了,反响平平。
但是她们一点儿都不介意。
孔秋露是为唐晚吟高兴,唐晚吟这真是狠狠地打了李山一记耳光。
提前做准备又如何?
搞小抄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都是过家家闹着玩儿的。
付月梅则是看明白了,明显那些个拿着小抄纸念的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叶文明高高在上,没有想掺和的意思。
这两个老师的位置,除了唐晚吟,那就是陈东了啊!
接下来就是投票了。
不出唐晚吟所料,她的票数一骑绝尘。
村里有孩子的人家,几乎都投了她。
但是,另一个人选却是大家始料不及的。
不是陈东,是李芳。
虽然陈东是表现第二好的,但是李芳的票数比他多两票。
这个结果一出来,付月梅简直急晕了:不可能!
李芳的稿子一听就是别人写的,念的是一段语录,说是教孩子们读语录。
但是论文化水平,小学都没毕业的李芳,肯定是不如上过高中的陈东。
陈东的演讲也不差啊!
唐晚吟心情也不大好。
跟陈东共事显然比跟李芳共事要好。
但是这投票真没法说。
村里的李姓人多,大多都投了李芳。
再一个,陈东虽然比那几个拿着稿子念的家伙好一些,但是也免不了还是有些是文绉绉的。
不够接地气。
付月梅当场就哭了,陈东看了李山一眼,没说什么,带着付月梅走了。
村民们倒是无所谓。
这村里但凡有好事儿,肯定有李家人一份的。
再说了,只要唐晚吟能教就行,这李芳以前当会计就是混工分的,当老师不还是混工分,有啥区别?
这种情况,就是想找人主持公道也没用。
投票是公开的,但是李家人抱团了,你能咋办?
人家也没做错啊,有好差事,不紧着自家姓的,难道还给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城里青年?
唐晚吟深感无奈,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李山,还是李山。
只要李山还在一天,这根骨头就会一直卡在这里。
投票结束,大家确定小学三天后开课,这一期上课就上到年底,大概还有两个月的样子。
这期间老师还按十个工分给。
另外上学的孩子一个人交五毛钱,回头按照每个月的课时结给老师。
等村民们散了,李芳来找唐晚吟:我叔说了,我教唱歌、体育,跟板报,你教语文数学,咋样?
唐晚吟:
这是正经上课交给她,李芳就负责带孩子玩?
唐晚吟心道,真是便宜都让你家给占了。
想到这里,唐晚吟甜甜一笑:那怎么能行呢,我听说你在大队记账呢,可见算数是极好的,不如我教识字,你教算数吧。
李芳连忙摆手:我不行,我不行。
不行?
不行那你还非抢这个代课老师的名额干嘛?
凭啥就非得你李家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唐晚吟坚决不干:实在不行就抓阄吧,反正我也没当过老师,抽到啥是啥吧。
抓阄?
李芳脸更白了,她统共就上了四年小学,还是断断续续上的。
要不是后来为了做生产队的会计,只怕那认识的几个字早就忘了。
这几年好歹账本上的几个字算是认全了,但是除了这些个之外,还不如李山呢。
好歹李山还能囫囵吞枣地看个报纸。
李芳不情愿,指责唐晚吟: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明明识字跟算数都能教,干嘛非要为难我?
唐晚吟就奇怪了,这李家人的思路都如此清奇吗?
唐晚吟呵呵一声: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要么一人一门主课,再加副课,要么就抓阄。
村里还有啥副科啊,七十年代,唐晚吟保证副科上课的时候学生都跑去放牛打猪草去了。
唐晚吟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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