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狙击手!
楼下警报声响起,支援已经赶到,宋磊夫妇也被警方带着转移,但过程似乎并不顺利,枪声不绝。
余灼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黑色的作战服,在白色为主调的医院里尤为显眼。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的狙击手依旧在瞄准着自己,他没有露头的机会。
他的位置恰好是楼梯上来的出口,右手边便是公共厕所,余灼的视角只能看到半面镜子,他屏息凝神,找寻着狙击手的方位。
枪声再次响起,狙击手给到掩护撤离的警官火力压制。
在对面住院部的7楼!余灼看着那人果然架着枪瞄准着他所在的这条走廊。
这个角度他或许可以试试。
余队!我们过不去,你能打中他吗?
能。
余灼在脑内还原镜像和距离,计算好射击的角度后,在露出身影的那瞬间精准射击!
子弹打穿了狙击手的脑袋,可另一颗子弹也擦着余灼的手臂而过,划破了他的作战服。
对方不止一个狙击手!
余灼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一声闷响,对面楼传出一声惨叫后便失了声息。
快走!
余灼再次下楼开路,击退包抄过来的敌人,和支援的警察汇合。疯狼仍在昏迷中,被背上了车。宋磊夫妇被吓得惊魂未定,也被警方塞进了车里。
枪声渐渐止息。警方开始疏散群众和清理现场,余灼跑进住院部大楼,在8楼找到了一具尸体,尸体半个脑袋都被击碎,他看了下被溅了血的白墙,依旧没在现场找到子弹。
呜呜呜
余灼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他从一间空的病房里扯下了一个白床单,随手盖在了尸体上,才去寻找那个声音。
一个大概5岁左右的男孩缩在了值班室的角落里,看到余灼后哭得更大声了,害怕得举起双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别怕,叔叔是警察。余灼将他抱起来,温声细语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男孩下意识地看向盖了白大褂的尸体,猛地抱住了余灼,妈妈妈妈去查房了呜呜呜警察叔叔我好害怕有坏人
余灼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我带你去找妈妈。来,我们先把眼睛闭上。
男孩一听要出去,像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不、不要!还有坏人!
还有?
余灼警惕起来,连音量都不自觉放低,在哪?
呜呜呜不知道。男孩情绪激动,埋首在余灼颈间不敢抬头。
走廊恢复平静后,不少病人从病房里探出头来,一个女医生见走廊无人,不顾病人的劝阻跑回了值班室,她先是看到了走廊上盖着的尸体,心下更是惊慌。
余灼抱着孩子正好走出值班室,女医生看到他衣袖上的警徽,松了一口气。
小宝!
男孩听到妈妈的声音,激动地从余灼怀里跑下去,跑进妈妈的怀抱。
余灼拉着女医生进值班室,您刚刚过来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吗?
女医生不由地看向地上的尸体,皱着眉头回想,没有了吧
有的!有的!在对面!男孩忽然喊了一声。
对面只有余灼刚刚所在的另一栋住院楼,余灼指了指,问男孩:这对面吗?
男孩摇头,颤颤巍巍地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栋居民楼。
余灼跑到居民楼的天台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站在高墙之后,眺望医院的方向,他盯着看了半晌,闭上一只眼睛用手指向住院部的八楼比了个枪的手势。
理论上,这里确实是很好的狙击位置,两栋住院楼的布局在面向这栋居民楼时呈现一个v字形,这里甚至可以看到关押宋磊的病房。
余灼抬手看了眼时间,他是一路跑过来的,这里是十五楼,没有电梯,他从医院到楼顶都用了九分钟。
对方狙击手暴露位置到死亡不过在五分钟,这个神秘人是一早就在这儿等着的,就好像提前知晓了敌人的行动一般。
余灼在天台搜寻了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弹壳,倒是在最佳的狙击位置处,发现扶手处的灰尘有被蹭到的痕迹。
这里刚刚确实有人来过。
会是谁?
余灼毫无头绪。
这栋居民楼的外墙老旧,少说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楼道间并没有安装监控,余灼回到楼下,问了小区门口的保安,刚刚是否有陌生人进出,特别是提着箱子的。
保安大爷拿着他的不锈钢保温杯坐在门口,眯着眼回忆了下,好像是有一个男人来过嘞,说是来这边给孩子辅导功课,但可没提什么箱子哟。
没提箱子?难道那个人用的不是狙击枪?
余灼追问:有监控吗?记得他的长相特征吗?
保安直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样子,不好意思啊警官,这儿监控坏了,我也没仔细看那人的样子嘞就瘦瘦高高的还挺精神的。
好的,谢谢大爷。
余灼断了线索,没再逗留。
而就在余灼离开不久后,迟末从顶楼的水塔顶上跳下来,站在刚刚余灼逗留的位置,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他手里的那把LR4逐渐解体成一片片细小的蓝色光斑,如萤火消散在空中。
夜袭医院的事造成了部分刑警和民众的伤亡,云南省公安厅彻夜灯火通明,疯狼直接被押送回了云南市局,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余灼和姜烟岚也连夜将宋磊夫妻押送回深圳。
余灼负责分开提审,刘淑萍主动认罪,申请成为污点证人,指控宋磊的罪证。她看起来懊悔极了,甚至哭着求余灼,说想见宋鸢时一面。
而宋鸢时那边知道宋磊被逮捕后,在做人流手术前配合警方做了亲子鉴定,宋鸢时是宋磊的养女,而她腹中的胎儿的确是宋磊的孩子。两份鉴定报告,都成为了新的证据,因为宋鸢时是虚岁14,宋磊还被控一项□□幼女罪,数罪并罚,光是建立贩毒网络就够他死一百次。
宋磊知道宋鸢时怀孕后也依旧极力否认,说不可能是他的孩子,直到余灼将鉴定报告摆在他面前,白纸黑字刺入他的眼帘,他才虚脱地瘫坐在审讯室里。
他确实在孙卓越的影响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可他终究还是怕东窗事发,所以才会对那个他一手养大的女孩下手。他食髓知味,每次却都很小心,尽量不留下痕迹,可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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