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末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比起他昏迷的时候多了几分血色。余灼犹豫了片刻,揭开被子躺了进去。虽然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床会大一点,但以余灼的身量躺进去还是会显得拥挤,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迟末缝了针的腿,整个人在里头更显拘谨。
迟末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口,纷乱的思绪渐渐消散。
他的胸肌是挺软,迟末心想。
余灼将人抱了个满怀,心里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他这三天想了很多,脑子里塞满了东西又渐渐掏空,到最后什么都不愿意想还好他醒来了。
余灼听到他说:我很想你。
他的声音很轻,又和刚才余灼梦里的话语重合,好像他们真的在很长的一段时光中,消失在了彼此的生命里,苦尽甘来才得以重逢。
你昏迷了三天,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会了。迟末收紧了搂在他腰腹的手,闷声在他怀里道:再也不会。
余灼说不出来自己此刻的感觉,比起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一种释怀和解脱,可他不知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
余灼觉得醒来的迟末比平时更招人疼了,他揉了揉他的头发,是不是很疼?
迟末轻轻嗯了一声。
等等我去问医生开点止疼药。
迟末却摇了摇头,好像也没这么疼。
余灼内心略微诧异,他们家迟小末对疼痛的承受阈值难道提升了?
别说腿上那十三针,身上这些擦伤就够他难受的了他这么说,是怕自己担心吗?
两人都没注意到,病房的门悄悄被打开了,穆莲提着饭盒,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愣在了原地。
余灼最先看到她,喊了一声妈。
迟末瞬间身体一僵,脑子高速运转该想个什么理由来解释他们现在的这个行为。
余灼敏锐地察觉到怀里人的反应,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安抚道:别担心,妈都知道,她不反对。
余灼在迟末震惊和困惑的眼神中从床上下来,穆莲赶紧过来,将东西放下,喜道:小末醒啦?医生怎么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迟末看了看余灼,又看了看穆莲,好一会才想起他出车祸前发生了什么事,这对他们来说只过了三天,对迟末而言已是一个漫长世纪。
谢谢阿姨,我没什么大碍。
余灼喊了医生过来,医生开了几个单子让迟末去做检查,最后再确定情况。
迟末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为了让余灼安心,他还是打算去做下检查。
迟末刚要从床上下来,就被余灼按住了。
不许乱动,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余灼直接去护士站拿了轮椅回来,迟末眉头一挑,觉得余灼多少有点夸张。
余灼过来要抱他,迟末对他咬耳朵:我这个腿是骨折了吗?
你这个腿缝了十三针,宝贝,十三针是什么概念?余灼直接上手,将人抱到轮椅上,在你伤口愈合前,能坐着就坐着,好吗?
要不是迟末的腿敷着药,从脚踝到膝盖除缠了一圈绷带,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这个伤口有多严重值得余灼这样大费周章。
迟末到底是没在行动上拒绝余灼,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完了所有的检查,等所有报告结果出来前,迟末还要换药。
余灼紧张兮兮地看着护士小姐剪绷带,对迟末说:要不你还是别看了吧。
迟末看着渐渐露出来的狰狞伤口,心如止水,转眼对上余灼担忧的眼,忽然很想蒙上他的眼睛。
别看太丑了。
余灼这些年什么伤口没见过,早就免疫了,只不过这蜿蜒狰狞的伤口在迟末那条白皙无暇的腿上着实刺目。
不丑,疼不疼?
余灼又瞟了伤口一眼,护士小姐早就开始换药了,拿着棉签在伤口上涂抹,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迟末始终平静的脸,一股异样之感油然而生。
还未细想,迟末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别过了脸。余灼下意识地揽着他,迟末把脸埋在了他的衣服里,余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瞬间刚才脑子里的奇怪想法全都抛之脑后。
护士,麻烦你再轻一点。
护士小姐温柔道:这个药是会疼的,忍一下噢,我给你轻点涂。
下午的时候检查结果出来,都没有问题,迟末可以出院了,医生叮嘱他三天后再过来换药拆线。
迟末出院的时候,天下起了暴雨,余定国开车过来接他们。
不知道穆莲后来和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却也没太为难迟末和余灼,甚至还开口关心了下迟末的伤势,而后又冷着脸送他们回了余灼的公寓。
一路上穆莲和迟末有说有笑,像极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余定国觉得自己才像那个外人,心里更是不爽,又碍于颜面没法表现。穆莲全都看在眼里,私下里嘲笑他就是自己在和自己闹别扭。
这几天余灼都住在了医院,家里都是穆莲帮忙收拾,依旧是一尘不染干净整洁。迟末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布置,鼻尖一酸。
余灼才送走父母,转头就看到迟末在卧室门口傻站着,忙过去扶他。余灼看到他泛红的眼眶,以为他是疼的,心下一紧,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唔
迟末的手抚上了他的脖颈,逼他欺身,柔软的双唇贴上来,主动撬开了余灼的牙关。
余灼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他后脑勺,温柔地回吻,唇舌交缠间,他听到了一声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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