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晴脸色苍白,眼眶微红,裴既南的心瞬间软了几分。
今日在御花园中,他着实是气涌如山,即使过了好几个时辰,他的怒气都不曾消减半分。
宴会散场之后,他并未离开皇宫,而是独自站在摘星楼上吹冷风。
他本希望,冷风可以将怒火吹熄,或者至少将心火吹凉几分,没想到越吹越旺。
在高处冥思愈久,他就愈觉得恼火。
直到秋玥来报,说殿下辗转难眠。他当机立断,大步流星下了摘星楼,去看惹他失眠的罪魁祸首。
来明棠宫的路上,他已设想了无数场景,无论如何,他定要就元重凌的事情问个清楚。
可瞧见她眼中如枯萎的花儿般没了色彩,裴既南的心火刹那间就消失了,他什么都不想再问。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他挨着她坐下,胸膛贴着阿晴蜷缩的左半边身子,关切道:“你脸色很差。”
李晴央看着熟悉的脸庞,眨了眨眼,她松开了抱着肩膀的双手,转而抓住裴既南的宽大衣袖,喃喃道:“我以为回宫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
我依旧是被人无视,被人欺辱。”
左手被阿晴抓住,裴既南不想抽出来,就用右手为她捋了捋散乱的墨发,“你才回宫,且忍一忍。待到登基,就是不一样的光景了。”
“不。”李晴央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他们敬的是你,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红阳宴上,众人朝拜拜的是他,拜她不过是礼节使然。
敬酒敬的是他,她不过是顺带的。
听令听的也是他的令,她的话不过是耳旁风。没有裴既南的那句“依殿下吩咐行事”,她连小小侍卫都使唤不动。
所谓皇太女,徒有虚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