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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办公室内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之间的站距从对峙,变成了陆洵站在办公桌旁边紧挨着鬼,而祁佑仍旧远远地站在门口,维持着他们进来之前的姿势。
和陆洵面对面就像照镜子的”陆医生”,微笑着冲他伸出手:”亲爱的病人,我知道,您对我总是慷慨的。”
仔细看才会发觉它和活人的区别。
虽然已经做的非常相似了,但这就像某种手作,手艺人捏累了的时候不耐烦,不明显地方随意涂抹也不会被发现。比如它后脑勺的头发,并不是一根根分明的,而是一整片糊上去的黑色水彩,相比较模型,倒是更像纸糊的纸人。
只不过这个纸人长了一张陆医生的脸,看起来分为诡异阴邪罢了。
”当然,我知道你需要什么,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割下你的头颅——就像一楼药房的那颗头,啊抱歉,你没有见过,毕竟你只是一只……出不去的鬼。你也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鬼彬彬有礼地躬身:”当然,请相信我。”
陆洵拽住它的手腕,刚一碰到它滑腻腻的皮肤,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包围了陆洵,他眼前一黑,就连办公室的顶灯都跟着跳了两下。
陆洵在鬼极度兴奋扭曲的目光中,缓缓用刀对准它的手腕,狠狠心,猛地切了下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鬼的手腕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他自己,霎时间一有条深可见骨的巨大创面在他手腕上出现。
”额啊!!”
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鬼再也忍耐不住了,隔空吸食固然能吃,但远不及直接上手。
陆洵苦中作乐,想,这不就像看吃播吗,吸**神鸦片,远不及真的点盒炸鸡吃痛快。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鬼冰冷的嘴唇刚一碰到他的伤口,毫无温度的尖锐犬齿刺进他的血管,比猛兽更加凶残的咬法,一丝不落地卷走喷涌的鲜红血液。
陆洵眼前几乎完全黑了下来,这种刺骨钻心的寒意比直接被丢进冰窖里还让人感觉阴冷,生命力快速流失的痛感使他灵魂都开始打颤,他本能的感到极端的恐惧,拼尽全力才克制住本能地想把手抽回来的生理反应,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发出压抑的闷哼。
这种四肢一点点消失,感觉被慢慢剥夺,整个人作为可以被吞食的的食物感觉仍在持续。
原本还像纸人一样鬼,因为吸食了他大部分的生命力,已经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就连表情都生动了起来。
亮堂的办公室内除了鬼舔舐血液的黏腻水声之外,一片死寂。
陆洵感觉自己已经半飘起来了,这一刻时间好像要被拉到天荒地老,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在走向死亡——
说实话,即使没有鬼,失血量这么大,也很难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