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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我穷,图我老,图我不洗澡,行了吧(1 / 2)

('“嗡——”

手机被段景行习惯性的贴边儿放在了床头,一震动,摔下来,刚好砸在他手掌上。

睁开眼,借着溶溶月色,看见同屋住的另一个选手睡成了个大字,张着嘴巴,呼噜声一哼一哼的。

段景行收回视线,强行把自己刚连着排练过十小时的身体从床上撕下来,拿着手机和房卡,摸黑走出房间。

放轻动作从外头关上门,走廊里灯光朦胧,他打了个哈欠,蓄满生理泪水低头,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李展诚。

瞌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抖着手飞速划向接通,指腹与触屏打滑,第一下没划成,又划了第二下。

“喂。”

李展诚说:“秦晚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没有收拾行李,借着手机手电筒,把身上睡衣换下来,随手抓了套衣服,摸到手上才发觉衣服是穿过的,浸着汗,贴在皮肤上全是黏滞感。无暇再换一套,把潮乎乎的衣服套上身,单拿着手机,直奔机场,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他录节目所在的省会城市离水城要飞45分钟。

水城机场离市中心医院也不远,赶到时,手术室的红灯还没暗下来。

李展诚正把一瓶矿泉水瓶捏得嘎吱嘎吱响,看见他走过来,把水瓶递向他:“喝水吧?”

段景行摆摆手。

“你拿着。”李展诚把水瓶塞到他怀里,“不然我总想捏它。”

于是他接过来那瓶水,双手合十,祈祷一样握着。

等待越发漫长,周围的声音似乎都放大了几倍。

对面住院部有病人咳得震天响;

右手边问事台的护士用圆珠笔在纸上沙沙写了一串笔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户虚掩着,起风了,楼下的树叶哗哗作响。

陆续有很多人来了,向李展诚低声询问了什么,点了头便不再说话。

走廊只剩下时不时的踱步声。

“于局,您先回吧,还有兄弟们,都先回,别跟着熬了,这枪没打要害上……”

李展诚话没说完,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啪”的弹成绿色。

主刀医生走出来,段景行立即站起来。

他保持着一个坐姿一动不动太久,坐起来才发现两条腿吃不上劲儿,完全麻痹了。

“子弹卡在肌肉里,差一寸就擦着内脏了,运气很好,就是失血较多。”

医生说完,那些便衣立马凑上去问东问西。听见医生一一耐心解答,段景行也一点点缓回神。

手上仿佛一直抓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腿麻时随手抓住了那位于局的手臂当拐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开了他,对方笑容可掬:“没事,你是秦晚的……”

于局拖着长音等回答,李展诚凑近一步小声跟他说了些什么。

段景行没顾得上听。

滑轮磨擦大理石地砖的声音、脚步声从手术室传出来,他紧盯着门,直到手术床被推出来。

他看见了秦晚。

秦晚躺在那儿,身上盖着墨绿色的被子。

嘴唇上没有血色,唇线乖顺地闭成了一条线,眼睛阖着,长睫毛不服帖地上翘或垂下,几绺刘海儿则软软地搭在额前。

跟着秦晚一直回到单人病房,很多人陆续进来说了什么,又陆续告别。

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他,只剩下另一头的李展诚坐在凳子上抱臂打呼噜。

段景行拧开已经被自己手掌贴得温热的矿泉水,嘴唇接触到微凉的水,咕咚咕咚一口喝到了底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夜时秦晚哼哼了几声,皱了皱眉头。他把手伸过去握着他的手,这男人眼睛都没睁开,眉头慢慢舒展开,又睡过去了。

上午八点半。秦晚动了动手指,从下坠的错觉中猛然清醒。

后腰受的伤,他是趴在病床上的,顺着这个姿势偏向一侧,先看到呼噜噜的李展诚,记忆迟缓地回到脑袋里,他噌的把脑袋拧向另一侧。

段景行睁着眼睛,目光涣散地盯住他。

秦晚眨了眨眼,对方还是定格着,一动不动。

病房里鸦雀无声,就连窗外的风都在此刻停住,走廊也一时之间没有经过的脚步。

他开始怀疑段景行是不是睁眼睛睡着了。

片刻后,这个青年腾地站起来,身后的凳子一下在被他撞翻过去,“嘭”的倒地,牵连对面的李展诚也吓得鲤鱼打挺跳起来。

秦晚朝着段景行小幅度勾了勾手,那手指极其迟缓地伸来,塞进他手里,怕乱动碰坏了他似的,丁点儿力气都没有附着,柔软地由他握。

他阖了下眼皮,使不上劲儿,就那么轻轻捏捏段景行的手。指腹上那一点温热比什么止痛泵都好用,秦晚艰难地挪过去,用眉心贴了贴他的手背:“水城现在十五六度,你就穿件半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破锣嗓子。

没等享受完这一抹温存,脸上蓦地被一滴水砸中。睁开眼,看见了那滴水的源头。

段景行哭了。

像之前哭时一样,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安安静静流眼泪。

秦晚有点慌,这时候才想起另一边的李展诚,看过去,发现李展诚眼眶黢青,也抽了抽鼻子。

秦晚安静两秒,说:“那个什么,我问一下……”

“我是不是已经光荣了就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呸!”

李展诚似乎想捶他一拳,但碍于他身上有伤,不能打过来,就一晃荡肩膀。

扭搭扭搭,看得秦晚起鸡皮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了抬眉梢,趴着直视李展诚:“老李,你……还有急事吧?”

李展诚跟着熬了一宿,脑子可能也不是很利索,反问道:“我有急事吗?”

秦晚目光坚定:“你有。”

李展诚明白过味儿,站起来:“对,急事,我回局里……”

等着他走到门口,秦晚电光火石间回忆起昨晚的细节,开口问:“那个狙击手呢?”

李展诚身影一顿:“被特警当场击毙了。”

李展诚离开后,护士来给挂了瓶点滴,迟些时候,又来给秦晚伤口换了药。

秦晚趴着没事儿干,伤口疼,也没力气说话,端着个手机玩连连看。

一旁的段景行眼睁睁看着他给连连看充了二十块。

秦晚虽然不跟他说话,但他一起身,秦晚就跟被偷了东西一样睁圆眼睛盯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导致他每次都得报备一声是干什么去。

其实他也干不了什么,去洗手间、拿单子留着报销。

医生说秦晚现在得吃流食,他买了碗仔翅,路过别的病房,看见人家都是喝粥,又赶紧去了医生办公室问,得到肯定答复,又给秦晚买了杯新出的蜜雪冰城热饮。

拎着大包小包零食回了病房,一抬头看见了昨晚见过的那位于局。

老头儿把自己稀疏的头发拨了拨,打量他半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句:“孩子,你图他啥?”

这个问题把段景行难倒了,病床上趴着的秦晚扫了他一眼,替他答:“图我穷,图我老,图我不洗澡,行了吧?”

幸好于局坐了会儿就走了。

碗仔翅还没变成坨,秦晚自己捏着勺子舀两口,重新趴下了,支棱着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看他:“要喂。”

段景行便一口一口喂他。

还有那杯蜜雪冰城,太甜了,秦晚只喝了一口,其余都归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饱喝足,去给毛巾过了遍热水,给秦晚好好的擦了脸和身上——秦晚则心安理得地装瘫痪。

傍晚时,段景行终于想起来自己那已经自动关机很久的手机。

插上个充电宝,一开机,数十个未接来电跳着显示出来,直接把手机卡死了。

他等了一会儿,挑着那个备注成“闫新,节目组总导演”的号码拨回去。

耐着性子道了歉,说家里有急事,没法继续比赛,那头沉默几秒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秦晚投来问询的眼神,他轻描淡写地见说了几句,话锋突然一转:“你想尿吗?”

一小时前刚被护士拔了尿管的秦晚把脸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的:“我自己就行。”

事实证明他自己不行。

腰完全使不上力,连下床都不行。旁边的段景行看他这样,也没多说,上手搀他进了洗手间。

在一旁帮他端着,半天等不着秦晚干正事,开口催促:“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啊哥哥。”秦晚龇牙咧嘴撒了尿,龇牙咧嘴回到病床上趴着,龇牙咧嘴给连连看冲进一百块钱,有的玩了,可算不龇牙咧嘴了。

段景行怕他这么连连看,5.2的视力再变成个近视,抢了他的手机,随便找了本念给他听。

念不到三千字,秦晚抬手在雪白的床单上叩了叩,一本正经:“这个男主,违反了刑法第二百六十条,非法拘禁、婚内强奸,还家暴,我跟你说,这种案例……”

段景行赶紧给换了一本,这回是外国名着,他自己越念越困,声音也越来越沉,气儿不足,秦晚朝着他摆了摆手:“别念别念,你拱什么火。”

段景行不明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什么拱火的。他把手机扣床头,看了眼病房门上竖条的窗,没见着路过查房的医生或者护士,于是踩着地驾着凳子挪向病床,伸手在男人嘴角边梨涡位置戳了一下:“晚哥。”

“秦晚!你啥样了!?”

病房的门是没有锁的,李展诚风风火火吵吵着闯进来时,段景行还差一点点就碰上秦晚嘴唇。

“哎呀我操!”李展诚卡在门框上,段景行要重新往后坐回去,秦晚撑起来在段景行嘴唇上亲了个带响的,然后回头看李展诚:“珍珠撂了么?”

李展诚摇摇头:“哪儿那么容易。”

沉默两秒,秦晚忽然开口:“我跟你回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诚一愣:“下床都费劲,您可算了吧。”

被段景行投喂了七年的禁毒支队缉毒警察们,个个是人精,一串线索就能明白现在见着的秦晚正是他们被投喂的起始原因。

于是满办公室缉毒警纷纷拿出了小朋友第一次进动物园看猴儿的势头,围上来歘歘他。

秦晚莫名其妙地被簇拥着走了一路,还以为李展诚这个大嘴巴提前给他做了个人事迹宣传,临着要进审讯室,闲余人等才各回工位,陪他来的段景行也站住脚,朝着他弯弯唇角。

审讯室里没有窗,光线乌突突黄朦朦,里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霉味儿,让人条件反射地感觉喘不上气。

后腰上毕竟被子弹豁开碗大的疤,从门口到监控所在的墙角,他走得很慢,摄像头的幽蓝光线从他手指上掠过,“叭嗒”,关掉了监控摄像头的开关,这才走回珍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另一侧的珍珠一声不吭,娇小的身体被桎梏在特制的讯问椅里,两手戴着手铐放在挡板上,低着头,刘海悬空贴不上额头,秦晚的角度只能看见她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外伤使他的身体一直处于高烧,嗓子痒得受不了,他抑着声咳了咳,说:“你哥那时已经知道我是特勤,为什么还要坚持出货?”

珍珠一动不动,一条腿一直保持着向审讯室门口微微倾斜——逃离反应。

这是对所处环境厌恶、高度排斥时,会下意识作出的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手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走到她旁边,躬下身同她说:“谭珍珠,你一岁不到,父母在火并中去世了,你哥把你养这么大,你是想看他挨枪子,”刻意停顿了,语速放缓,“还是至少保住他的命,给他换个无期?”

珍珠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浑圆,过了几秒,问:“什么意思?”

秦晚走出审讯室,差点磕在李展诚身上。

堵着门口的李展诚说:“不合规啊,你干嘛把视频和喇叭全关了?”

秦晚瞥他一眼:“你猜。”

他没有权限给谭潘换无期,就是一哥也不敢说这话,糊弄疑犯,叫做诱供。

按李展诚说的,这不合规。

此时,监控室里其余的缉毒警心有灵犀地缄默着。

李展诚毕竟干了十来年缉毒,深谙其道,挤了挤眼睛:“撂没撂?”

秦晚:“买家是岩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岩罕?”李展诚呆滞两秒,语调骤然拔高,“至今我们连张照片都没有的那位炸弹狂人?”

秦晚点头,李展诚仍是一脸不可置信,定格了一般直挺挺坐在身后桌子上,可能是桌沿儿铬着屁股了,腾地跳起来:“他怎么在水城?不是……他倒腾谭潘的‘钻石’干什么?”

一旁工位上的朱萍看不下去,接道:“有什么可意外的?买枪雇兵不用钱?搞恐怖组织不用钱?”

李展诚坐在桌子上消化吸收半天,满血复活一样站办公室中央拍拍手吸引注意:“打电话打电话!产假除外,剩下休假的全召回来,都回来看监控!”

“现在全城每个口都设了卡,谭潘通缉令又发出去了,这些个人,一个也跑不了!”

李展诚就在秦晚耳边呜呜喳喳,伤患受不了这么高的分贝,脑仁都快穿孔了,抬手点着太阳穴揉了揉。

“我们先回医院。”段景行上来搀他。

拒绝的话溜到秦晚嘴边,对视上段景行的眼睛,又咽回去了,他回头朝李展诚比划了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乖乖听话让人扶着走出禁毒支队大楼。

医院一楼呜泱呜泱的,全是挂号排队的病号和步履匆匆的家属,段景行肩膀绷紧,比秦晚往前半步,看着像要把他掩在身后,生怕别人不小心撞到他。

毕竟秦晚这么站着,看不出来是刚手术完一天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着墙,码有整整齐齐的一排黑色共享轮椅,扫了眼它们,段景行说:“我给你租一个吧。”

秦晚:“我伤的是后腰,坐不下。”

“知道,”段景行比划了个直角,“没让你坐,你就跪在轮椅上。”

秦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噗嗤笑了,一笑,牵扯的伤口钻心疼,又赶紧忍着了。

水城,城北监狱。

监狱大门正对着人行横道的红绿灯。

绿灯亮了,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穿白色长袖的魁梧男人低头快步穿过人行横道,很快消失在监控摄像头的范围中。

这男人七拐八拐,走向一辆没上牌子的黑色越野车。

他站在车门前,先四处看了看——一座三米高的沙子堆挡着这辆车,车另一侧的烂尾楼蒙着厚厚的绿网,加上城北监狱本身的位置就比较偏僻,这地方几乎静谧无声。

确认四周无异,他拉开车门,跳上后座:“谭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车里等着的谭潘摘下墨镜,说:“没遇上问题吧?”

“没有,那些警察就做了个登记,没发现我的户籍证明是假的。也幸好甘菲菲还记得我的名字,肯见我。”

谭潘:“她怎么说?”

男人答道:“狱警在旁边看着,甘菲菲不敢太明说,但她说有一个叫段景行的,那个人是过山乌的男朋友。”观察到谭潘一直紧皱眉头,问,“谭先生?”

“我不明白。”

谭潘摩挲着自己的尾指,“邰坎,我不明白。”

“珍珠那丫头怎么那么不听话。”

“岩罕的狙击手也失误了。”

“还有,”谭潘低下头,手指嵌入发间,半天才抬起头,睁大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过山乌是怎么知道我出货的地方不是北码头,而是南码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城升了温,艳阳高照,一下子飙到近三十度。

市中心医院单人病房里,空调机徐徐吐出一团团肉眼可见的雾状冷气。

秦晚盯着五颜六色的连连看游戏界面苦思冥想,一不留神,手机突然被抽走了。

他拱起脑袋:“我差一点就过关了!”

段景行看了看刚抢来的手机屏:“你还剩十六个冰块没破,七个小熊没被救出来,步数倒是只有三步。”

“这叫一点儿?”

秦晚眨了眨眼:“那你再送我一颗心。”

“不给。”段景行退出来,无意间扫了眼游戏界面,发现一路上好几关标着红叉,代表压根没通过——充钱跳过去的。

秦晚伸手扒了扒床头塑封皮都没撕的几本,打头的是《百年孤独》,往后扒扒,也没一个让他有撕开塑封看一看的欲望,他就近打开了《百年孤独》,在第一句“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卡了整整一分钟,然后露出两只眼睛从书上头偷瞄段景行:“媳妇儿,我觉着你给我买那种儿童绘本就行,真的。”

“按畅销榜单买的,”拿着秦晚手机正琢磨给他过了这一关的段景行头都没抬,“我也看不懂。”

秦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点钟,段景行抬头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秦晚想了想:“鱼汤。”顿了顿,他朝着段景行眨巴眨巴眼睛,“不要外卖,你给我煲,我的梦想就是吃媳妇儿做的饭。”

段景行果断投降:“不一定好吃。”

秦晚:“米饭多放点水,我喜欢吃软饭。”

走到病房门口,他不忘补了一句:“趴着睡觉,不要再乱折腾了,你一直不退烧,医生说感染了就麻烦了。”

他前脚刚走出去十分钟,李展诚就破马张飞地到了病房。

秦晚掀开被子搭着他手臂急急忙忙下床:“快快快,我媳妇儿煲汤一来一回得怎么也得俩小时。”

此病患为了节省时间,病号服都没脱,直接套上一条宽松的黑色运动裤,再披了一件薄风衣,就这么奇形怪状地上了李展诚的揽胜。

揽胜朝着禁毒支队一路狂奔,秦晚的脑子自动开始翻旧账,当年段景行就是跑遍全市公安口,看见这辆加长揽胜才把一切串起来的。想到这儿,他气不打一处叩了叩车储物盒:“人民公安,要以骄奢淫逸为耻!”

“你吃错药了?”李展诚一脸莫名其妙,“这车我都开七八年了,怎么骄奢淫逸了?”

水城市公安局城北分局禁毒支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开间办公室里,键盘声噼里啪啦,吃薯片声喀嚓喀嚓,有人拧开保温瓶,往里撒了几枚枸杞,又把盖儿盖上了。

朱萍从一直没停下工作的咖啡机里倒了半壶黑咖啡,回了自己工位。

就连挺着大肚子的女警也自愿回来搭把手看监控。

水城全城封锁,每一个出城口都设了最少五道检查点,港口也严防死守,就连天上也联系了空管站,实时监控着。

一句话来说,现在的水城,一只苍蝇都别想飞不出去。

技侦根据珍珠的描述不断修改,画像师已经画出了岩罕的样貌。进库里对比,一下子就对比上了岩罕的证件身份。

秦晚凑到朱萍旁:“有信儿了没?”

“目前还没有,”整个脑袋都埋在电脑屏里的朱萍抬起头,抬手捶打着自己的肩膀,“发现了几个走路有外八字特征,身形和谭潘相近的,一一去看了,都不是。”

“小晚,”朱萍眼神相当不满地扫了他,“医生让你卧床你就好好卧着,你可是有老婆的,这对腰子不要了?”

“没伤着腰子,”秦晚扶着椅子,往下坐的姿势比人家怀孕8个月的孕妇还小心,又琢磨了下,“影不影响发力?不能以后使不上劲儿了吧?”

朱萍连忙摆手:“屋里还有刚分过来的小姑娘,你开什么黄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打开了家里防盗门。

贼拉凶抿着耳朵,蹲在门口,闭着眼睛连开门的是谁都看不着,直接张大嘴呲出獠牙哈气,哈到一半,睁开圆溜溜猫眼,看见是段景行,贴着身子的耳朵重新竖起来,娇嗲地一翻,露出肚子,俩爪朝上,摆出个投降的姿势。

都是橘猫,现在作出这种憨态,就越发像金百万了。

他半蹲下来,挼了一把贼拉凶的脑袋。

阳台上,阳光暖暖照在黑妞儿身上,它眯着眼,给挨着它晒太阳的不协调舔着脑袋上的毛。

黑靴子则是卧在饭桌椅子上,高冷地盯着段景行摇了两下尾巴。

下载了一个教做饭的app,挑了半天,挑中一个相对清淡但比较麻烦的煲鱼汤做法。

他平时不做这么复杂的菜,到厨房一找,缺了几样调料。

摘掉围裙,下楼去买调料。跑了几家便利店,可算买齐了。

正要进小区,从拐角处的立式道路倒车镜里,忽然看到一个戴鸭舌帽低头走路的男人。

男人在他买八角的那家便利店买了一包烟,然后跟他一起进了小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公寓楼住的就多是租户,邻居之间不认识也算正常。段景行没多想,这时,他身后的男人突然加快了脚步。

没来及反应,后颈猝然传来钝痛,眼前一花,手里的塑料袋掉下去,袋子里装的调料瓶磕在水泥地,“哗啦”一声,瞬间摔成碎片。

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去,最后清醒的几秒,他看见那男人的鸭舌帽,上面印着的LV字母掉了漆,看起来像路边那种十块钱一顶的劣质假货。

男人打昏了段景行,抬手把自己的鸭舌帽压得更低了,架着人快步走出小区,撂在车后座上。

这辆黑色越野车车前后都没挂车牌。

把车开到了几百米外的废弃工厂,停下车,从后备箱里翻出备好的麻绳,细致地捆上段景行的手脚。又在段景行身上仔细搜了搜,将搜到的手机、钱包一股脑儿直接扔在草丛里。

又确认一遍,段景行身上只剩衣服,他才直起身,拨通了一个电话:“谭先生,人找到了,我现在带他回去。”

十分钟后,水城南码头。

‘鸭舌帽’驱车停在谭潘面前。

谭潘旁边还站着另一个人,眼窝很深,瞳色浅褐,五官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格,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贴身的棉背心和一条黑色工装裤,站得笔直。

后座车门打开时,他探脖儿往里瞄了一眼,看见里头五花大绑的段景行,于是问谭潘:“这是干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潘:“用这个人,换回珍珠。”

男人闻言一顿,抬手拍拍他的肩:“别胡闹,杀了出出气算了,我们今晚走,路过条子的卡口,提前弃车,走着过去。这些傻逼条子严查车,不会想到我们用走的。车我已经让人在附近停车位上摆好,天亮我们就能到邻城,港口有游轮等着我们……”

“岩罕,”谭潘突然打断道,“我要带我妹妹一起走。”

站谭潘身后半步的‘鸭舌帽’也立即全身绷紧,盯死眼前的岩罕。

剑拔弩张的气氛维持了两三秒,岩罕忽然摇了摇头:“提醒你一句,你还欠我100公斤的‘钻石’……”

他朝着谭潘迈了一步,对危机本能的感应让‘鸭舌帽’立即掏出枪,直指岩罕。

谭潘皱眉看着他手里的枪:“邰坎,放下!”

枪口慢慢垂下,谭潘这才面向岩罕:“只要我在,你不愁没有‘钻石’卖。一个月,工厂建好……”

“别他妈放屁!”岩罕毫无预兆地爆发道,电光火石间,他夺过那支自然下垂的枪,抬起来瞄准邰坎,一气呵成扣下扳机。

装了消音器的枪只发出一声轻响。

邰坎吭都没吭一声仰面直挺挺倒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抽搐着喷出一大口血,瞪着眼珠,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谭潘:“谭先……”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抽气声,腿像垂死的青蛙一样弹动几下,最终不动了。

淡淡的火药味儿很快散在空气中。

谭潘瞪着眼睛看着邰坎心口的血洞,听见岩罕在他耳边说:“我们当初说好的,这批货进中国。不然就算你给我一吨,我卖去哪?缅甸人买的起吗?泰国人吃的下吗!”

市区,中心医院。

秦晚回到病房,迅速把自己身上外衣脱下来,里头病号服已经皱巴巴的了,他抻了抻衣领,又刨了两爪子头发,趔趄着跑洗手间照了镜子,确认自己这模样像刚睡醒,才一瘸一拐地爬回病床。

在床上装睡一个钟头,段景行还没回来,等得有点急,摸手机打过去了电话。

嘟嘟声一直响到结束。没人接。

估计在厨房,排油烟机轰轰所以没听见手机震动。

以后得给他改改,至少单独把自己的来电铃声设置得闹一点,一听见就知道接,不然天天震震震也听不见。

一想到震,就想到了别的东西,想的浑身燥热,血流加快,伤口受不住刺激,激烈地一阵疼,把他彻底疼得清心寡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士进来,给他扎上一瓶消炎点滴。

又过了15分钟,他开始有点慌了。

刚要给李展诚打电话让他过去看看,没等拨号,李展诚的电话恰好打了进来。

“秦晚。”李展诚的声音略微发沉,“城北监狱那边打电话,有人探监甘菲菲,探监人信息作假了。现在才发现。”

“操!”

秦晚骂了一声,后腰的伤口被扯动,五脏六腑都跟着要被撕碎了似的,他压低声,“都他妈是干什么吃的!”

李展诚:“我把截图传给你。”

监控视频角上,探监的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子上的LV胶漆开裂,镜头是俯角,只照到了他的下巴。

但这些已经足够秦晚认出这人是谁。

邰坎。

谭潘的心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间点他来看甘菲菲,绝对不是叙旧情。

段景行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联系不上。

秦晚深呼吸一口气,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重新贴手机到耳边:“抽个人去看看我媳妇儿在不在家。”

他脱掉天蓝色条纹病号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城北监狱。

临着进院门,接到了李展诚的来电。

李展诚说,在小区附近的废弃工厂发现了段景行开着定位的手机。

他已经预想到了会是这样,可真的听见李展诚说出来,心脏依然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狱警很快把甘菲菲带了出来,这个年轻女人的脸上不施粉黛,眼睛周围没什么脂肪,眼眶微微凹陷,黑眼圈很明显,天然的发色微微发黄,干草一样的色泽。

她看着秦晚,竟然神经质地笑了两声:“乌哥,你来看我了。”语气刻意作了妩媚状,却越发像索命的女鬼。

秦晚:“你跟邰坎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了什么?”甘菲菲冷笑了一声,幽幽地低下头,摆弄她黄瘦的手指:“段景行失踪了,对吧?”

秦晚蹙起眉。

“谭潘最恨背叛,不会轻易弄死他。”说到这,甘菲菲阴森森地盯着他,“你说,一个好看的男人,最有可能会被怎么报复呀?”

秦晚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甘菲菲似乎发现了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两条手肘搭上桌,上半身前探,眼睛瞪大,连脸颊上都暴出发红的血丝:“乌哥,他操起来什么滋味?”

走出监狱,没留意脚下,一脚踩空,直接从门口的三层台阶摔了下去。

后腰的伤口迸发出尖锐的疼痛,眼前骤然冒了大片的黑点子。

这七年他像一张绷紧的弓,几乎没有一刻的松懈。踩上水城那一刻,总有一种一切尘埃落定的错觉。

——段景行只有这一次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只错这一次。

视网膜上出现了各种颜色的雪花,地面仿佛变成了倾斜的,天旋地转。

衣兜里的手机随着一同摔出去,他躺在水泥地上缓了好一会儿,视野恢复,忽然听见手机响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还没爬起来,先伸手够到一旁的手机。

是串没见过的号码。

点接通,那头沉默着,不说话。

听筒里传出来的细小海浪声往死里折磨着他,他主动开口:“谭潘。”

“是我,”谭潘说,“我让刚请来的客人跟你说句话。”

并没有人立即说话,紧接着,听筒里传出拳头砸在人身体上特有的闷响声,秦晚开口:“够了,我知道他在你那儿,你要怎么样?”

“三十分钟内到南码头,带着珍珠过来,跟我换人。”

秦晚撑着地,缓慢起身:“三十分钟……怎么可能?”

谭潘:“自己想办法喽,不过我们正无聊,兄弟们要一个个干过去,他们说——感谢人民警察的慷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城,南码头。

谭潘挂断电话,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岩罕和他的打手。

谭潘这次带回国的人不多,其中多数还在北码头当了饵儿。

和岩罕的人对着站,一眼就能看出人数上的悬殊。

谭潘身侧,马仔还架着被绑得动弹不得的段景行。

没人说话,只剩下海风呼呼吹过,海浪哗啦哗啦一波波拍上沙滩。

天际有大片的乌云正慢悠悠卷过来,海水呈浑浊的灰蓝色,让人觉出沉闷压抑。

“谭老板,”岩罕抓了一把头发,说,“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话音未落,他拔出了腰间的冲锋枪,手腕一抬要瞄准段景行,谭潘在这时飞起一脚,直直踹掉了岩罕手中的冲锋枪,站在他身后的马仔齐刷刷拔枪对准岩罕,谭潘看着岩罕,再次重复道:“这个人,要用来换我妹妹。”

手腕剧痛让岩罕整条手臂都跟着麻痹了,他的手下说着维语凑上来问询,他朝他们摆了摆手,鼻翼扩张,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指着谭潘:“你自己作死,恕不奉陪!”

二十分钟后,桥吊上巨大的机械爪缓缓下降,爪子松开,六米长的集装箱便稳稳当当落在轨道吊车车板上。轨道滑行到尽头,集装箱再次被吊起,装载上自动导引车,再被一个个平摊在码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谭潘对码头更熟悉些,就会发现蹊跷——集装箱有个不成文的摆放规则,竖着一条条摞上去,而不是先摊成一片。

秒针与分针重合,刚好过去了三十分钟。谭潘把视线从腕表上移开,看向走向自己的男人。

秦晚身上有伤,走得并不快。

珍珠跟在他身边,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罩衫,海风吹过,撩起那件罩衫,露出她双手上的哑光手铐。

“哥!”她呼喊着要继续往前走,被秦晚的枪直直抵住脑袋。

“段景行呢?”秦晚说。

“你先把珍珠给我。”

码头上谁也没有动,就这么僵持片刻,谭潘笑了:“我们手里都有人质,但其实完全不同。你看着。”

他拍了拍手,两名马仔立即架着段景行走上来。

段景行没有大喊大叫,抬眼看了看他,神色很是沉静,似乎不想扰乱他的心绪。

谭潘伸手从马仔的腰间抽出一把军刀,刀尖儿抵到段景行胸前,挑开他领口那枚纽扣,海风当即吹开了段景行一小片胸膛,那把军刀倾斜,直接在他胸口划下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鲜血顷刻间淌下来,秦晚开口喊:“我们同时换!”

谭潘点了下头:“成交。”

两人相隔五米。

谭潘半蹲下身,用军刀割断段景行脚腕上的麻绳。

“三。”

时间在这一刻被分成许多细小的碎片。

海上的轮渡发出悠长的汽笛声。

“二。”

平摊在码头等待分拣运输的集装箱静谧无声。

“一。”

谭潘起身,猛地朝段景行后背推了一把:“还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秦晚松开了抓在珍珠手臂上的手。

珍珠走出两步,谭潘的手摸向腰间,试图掏出掩在西服内侧的那把手枪。

秦晚扑上去,抢在谭潘抬起手臂之前,抱着段景行猛地转身。

身高优势,刚好将段景行完完全全挡住。

谭潘举枪瞄上来,枪口对准秦晚,扣下扳机!

“砰!”

隔着秦晚,段景行依然能感觉到子弹突如其来的冲力。

那个叫珍珠的女孩骤然爆发出尖叫。

他被秦晚压着倒在地上,脑子轰然一声,变作一片白。

秦晚的体温包围着他。

秦晚身上的血如同一柄刺刀,蓦地扎进心脏,让他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吸了一口气,呼吸停滞——血液的气味不对。

紧接着,贴着秦晚的手的肋下被轻轻刮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段景行明白过来,秦晚穿了防弹衣,大概外面还有胶层血袋。

那人的手指在他身上飞快地划了一道向后方的线。

他循着箭头的方向微微仰头,看到一米之外的绿色铁皮集装箱。

谭潘越走越近,秦晚在这时一跃而起:“跑!”

话音未落,铁皮擦响在整个南码头此起彼伏,地上摊开的集装箱里陆续跳出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特警,离他们最近那名特警一把拽过迎面跑来的段景行,身体一转把他甩进了那个绿色的集装箱里!

特警不忘把集装箱盖铁门关上,嘱咐道:“别露头!”

他在一束光也没有的集装箱里蜷着,外面枪林弹雨震耳欲聋,手掌所触及的铁皮,忽然一阵钝痛,缓过神来,在漆黑一片中摸了摸,原本平坦的铁皮往里凸起小小的尖角,滚烫的。是子弹打出的凹坑。

他拼命压制着想去看一眼秦晚的欲望,无意识地把手指放进嘴里,一下下咬着指甲上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谭潘开了第二枪,秦晚就地一滚,堪堪避开。

面对面的距离,防弹衣没了效用。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特警就势扑上前,对准谭潘举起冲锋枪。

谭潘一把抓住个自己的马仔挡在身前,举起手枪继续朝秦晚的方向射击。

作肉盾的马仔顷刻间被打成血筛子,谭潘的手枪连开五发子弹之后,停了下来。

弹匣已经打空。

“我们投降!”

珍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急促而绝望,“我们投降,求你们别开枪!”

“哥,”珍珠慢慢放下一只手,扯了扯他的手臂,“我们投降……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潘站在那儿,被无数枪口指着,耳畔是珍珠抽泣的声音。

仿佛还是二十多年前,珍珠还没断奶,他也还是个少年,抱着那么个皱巴巴的女婴被人追杀,逃进边境的小村子里,为了一碗羊奶,或者牛奶,挨家挨户地跪在地上给那些村民磕头。

疲惫感蔓延到指尖,谭潘轻轻叹出一口气,低下头,手指一松,丢掉了空匣的枪,半晌,将两只手举高过头顶。

手铐“喀”的扣在谭潘两只手腕上,风不知何时停了,海上的浪平静下来,与之对峙的特警也陆续放下冲锋枪。

秦晚径直走向一个绿色集装箱,伸手拉开铁门。

里面的人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的。

他身上哪儿哪儿都疼,还是强撑着吸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段景行的脸颊:“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啊?”

身后突然传来特警的一声惊呼:“秦哥!”

吓秦晚一跳,回头纳闷地瞄了说话那人一眼,刚转过身,段景行忽然哽咽着跟着呜咽了一声。

后腰黏滞的湿润感传来,他这才撇过头看过去,鲜血从伤口蔓出来,已经成了一副鲜红的地图形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半是手术刀口崩开了。

靠肾上腺素撑着,倒没觉出疼。

“不哭,不哭,”秦晚伸手揉了揉段景行的脑袋,逗他,“你老公是铁人。”

手还揉着段景行的头发,特警中队长走到他身边,说:“第二现场海域海警已截停游轮!”

中队长手中的步话机里突然传出一个铿锵的命令:“岩罕还不知道他的样貌已经被我们掌握,找到立即制服!”

“收到!”步话机里第二现场待命的海警回道。

这个声音转而开始在步话机寻人:“南码头,秦晚在吗?”

秦晚把摸在段景行头发上的手收回身侧,同时应道:“于局。”

“处突大队还没到位,你身体还能撑么?”

“能。”他先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然后才看向自己身侧的段景行。时间紧迫,他连多跟他说一句话的闲暇都没有,只能略带歉意地朝段景行勾勾唇角,抬手解开衬衫纽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脱掉了身上的衬衫,贴身穿的超薄防弹背心刚刚已经被谭潘的子弹打坏,特警上前简单处理了他正汩汩冒血的手术刀口,递给他一件新的防弹背心。

振兴号游轮慢慢停靠在水城南码头港口。

这艘观光游轮总共五层船舱。

第一波客人下船时,岩罕夹杂在其中。左右都是人,肩膀几乎和急匆匆下船的其他乘客相互贴合着往下挤。

便衣大步穿过人群,拦在岩罕面前:“先生,麻烦您到这边接受一下检查。”

岩罕没有发难,甚至朝着便衣人畜无害地笑笑:“好的。”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六名便衣警察,两人一左一右与岩罕并肩,两人在他前方,两人守在他后方,就这么从栈桥上走,走来一半,迎面上前的秦晚刚好能看清岩罕的脸。

岩罕自然而然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应该是有设置快捷键,直接摁了一下“1”的位置,手机拨通。

位于岩罕后方的便衣一个箭步上前,先是劈手夺走了那部老式非智能机,而后才开口:“抱歉,先生,您现在不能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岩罕点了头,那一瞬间,他下巴扬起,眼睛微微睁大,手握成拳小幅度往下一压,又松开了,语气显得极为轻松:“哦,不好意思,那我不打了。”

岩罕所有的表情不过在半秒的时间里一闪而过,秦晚猝然皱起眉。

——下巴扬起,在相关情境下,可以视为掌控局势者对弱者的轻蔑。

手握成拳一扥,最典型的庆祝动作,在球场之类的竞技比赛上经常能看见。

被逮捕的恐怖分子,却表现出在获胜时才会出现的身体反应。

一秒后,他疯了一样朝着身后的特警喊道:“探测器!”

特警带着巴掌大小的便携式排爆探测器陆续上船。

秦晚手里的步话机久久地安静着,只要还安静,就代表还没有发现爆炸物。

这种等待异常地折磨人,一方面怀揣着侥幸心理,一方面又明知虚惊一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旁的岩罕被两名便衣架着,却还有心情支起一条腿时不时抖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机里传出窸窣的摩擦,稍后,声音终于传出来:“驾驶室,探测器有反应,发现雷管装置。”

探测器“滴滴”的快速警报音从耳机一并传出,几秒之后,那名排爆特警再次出声:“发现不明型号疑似物,固定在发动机上方,重量约为10公斤。”

——岩罕刚才不是要给谁打电话,他用手机遥控开启了炸弹倒计时。

岩罕左手边的年轻便衣显然没那么沉得住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为什么要在游轮提前安炸……唔!”

戛然而止,是秦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四周都是正下船的乘客,人来人往,这话一旦被人听见,极易引起恐慌。

一辆警车轰着接近100迈的速度扑到了码头,轮胎蹭地的急刹声刺得人牙齿都酸楚打颤。

时间是下午三点,日头正盛。

车门打开,于国良下了车,开门见山地问离他最近的一名特警:“处突大队排爆手到了吗?”

对方答道:“还有十分钟。”

于国良向码头看去,一眼就看到被特警搀扶着往游轮上走的秦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出声喊住那个踉跄的背影,嘴唇翕合,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码头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警车和特警,游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副手将一个试好音的白色喇叭递过来,于国良吸了一口气,举着它喊道:“各位市民游客,我们现在要进行一场突击消防演习,请各位加速离开振兴号游轮!”

真正的遥控炸弹根本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

显示屏上的倒计时不是一分一秒地走,现在还显示“16:17”,下一秒就跳到“16:01”,再下一秒是“15:45”。

前边是小时,后边是分钟。

按照程序设计的时间计算方法,实际的1分钟在显示屏上的时间要换算成16分钟。

算下来,距离倒计时用完还不到一小时。

特警把手上的校队好时间的电子表递来,秦晚抓着它,手机开着视频对准如同小型电机的炸弹装置,抬手摸了摸耳廓里已经有些发烫的耳机:“能知道这是什么吗?”

还在车上的排弹手传来回话:“新型的C6炸弹,以实质炸药10公斤来算,根据我们的数据,死亡范围半径是300米,重伤半径是905米,轻伤半径是1548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那声音又说,“C6稳定性很差,不适合拆除,需要到达安全地点后爆破,我还有三分钟到现场,你先撤下来,我去换你。”

秦晚抿了下唇,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把船开到远离码头的海域。

他抬头看了眼操控台,在缅甸时替谭潘开过游艇,上面的按钮大同小异。多大的轮渡,也只需要一个掌舵的舵手。

手从耳机上落下来,他开口:“不换了。”

多数乘客愿意配合这场突如其来的‘演习’,拖着行李加快脚步从栈桥疾步走上码头。

段景行还不知道这艘游轮上发生了什么。

他迎着扑面而来的人海,试图逆行钻到船上去。

乘客的视线不断落在他胸前,他低头,发现之前被谭潘划出来的那道伤口正溢着血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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