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含着笑又说了句,脸色比平日更惨白:若是我什么时候真死了,小郑哥可别忘了我。
陆杨立马站起来看了一圈李青,没有外伤,依然是那副欠打的样子,白的发光,身材又有致极了,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真是不知道怎么生的。陆杨知道,自己比都不用比,绝对被人家压一头。
再看看这帐子里,一群灰头土脸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的人里,站了一个干干净净,连脸都是白里透红的李青。
段七七见此,抹了一把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黄沙,又替李吉祥抹了一把,咳了两声,扯着嗓子冲李青嚷嚷:到底你是女的还是老子是女的?
李吉祥分外嫌弃地看了段七七一眼,也不顾这压根就是他本人造出来的角色,起身往李青那边挪了一步,翘起个兰花指模仿公公,十分传神,冲段七七指指点点:你还是女的吗?
段七七将一把竹牌扔了道士一脸。
李青则好似受到了什么嘉奖一般,欣喜之下,顺便扭脸冲陆杨抛了个媚眼。
陆杨别过脸去,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这天过后,两方人马各自收拾东西回大本营,段七七拜别如今已是红帮首领的熊二,受过对方含泪相赠的一对短刀,以及馈赠的衣服粮食若干。
熊二临走时,特地恶狠狠地拍了拍陆杨之前被飞镖扎中还没痊愈的肩,把他拍得面露痛色,才道:照顾好我家小四子,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老子就算追你追到天涯海角,也他娘不会放过你!
怎么我就成了你托付的对象了,旁边两个武功更高强、身份更尊贵、说话更骚包的家伙你没看见吗?陆杨默默吐槽。
几人一道上路时,段七七才解释道:熊二不知为何,误以为陆杨是他萍水之交好兄弟四九的姘头,便一直明里暗里找他麻烦,要考验他能否够格,四九能否在他身上托付终身。
只不过陆杨似乎并未察觉,只是单纯以为其白日发癫,看自己不顺眼罢了。
由于最近红帮马匹有些紧缺,不能送出去太多,是以熊二临走时只给了一行人三匹马。
段七七是姑娘,率先占领一匹,李青也霸着一匹,剩下向来不争不抢的李吉祥,与给啥用啥向来不挑的陆杨两个,在同一匹马面前愣神。
李吉祥知道他原本的名字,算是手里有他的把柄,陆杨于是把目光投向李青:你的马我能上吗?
李青特意俯下身子看着他,不经意衣裳大敞,袒露出雪白一片的胸口:可以啊,骑了就要嫁给我。
陆杨迅速转头对道士说:那个谁,李吉祥,你驮我上路。
李吉祥听到一半,便知道这人嘴里绝对不会出什么好话,早就提前打算跑路。他一夹马腹,甩起缰绳飞奔出去好几丈远,边跑边说:我才不干!
剩下的段七七扭脸道:你愿意跟老子一匹马,老子其实也不介意。
陆杨只得向这万恶的世界投降了,他垂头丧气地转向李青,脸拉得活像有人欠他三千两银子:成亲的事,先缓缓,反正我不想走路。
李青看他这幅模样,又笑得见牙不见眼: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借机坑小郑哥。成亲的事,要你真心同意才行,上来吧。
李青同志在陆杨心目中一直是绝世大色魔的状态,怎么今日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他揣着满腹疑问,上了李青的马。
上了马,就有些明白缘由了。
李青坐在他身后,将马匹的掌控权完全交由陆杨,自己则两只手顺顺当当地放在了陆杨腰间。
陆杨整个人一僵,而后面不改色地加速,追赶上两人,三匹马开始平稳地走。李吉祥掏出一张新鲜热乎的馕,看馕如看新娶娇妻,没一会儿就啃了起来,段七七想了一会儿,也找出熊二塞的牛肉干吃着解闷。
李青这边,也不老实。
他先是慢慢地沿着他小郑哥的腰际轻轻划了一圈,手法轻柔,足把人的鸡皮疙瘩给召唤了出来。
又缓缓地将两只手移在他小腹部位,边移还边在人耳旁轻声细语地呢喃:小郑哥不知道,我家里教过我按摩,经常骑马的人腰都不好,我来帮你缓解一下酸痛。
这才刚骑上,哪儿来的酸痛,纯粹胡搅蛮缠。
陆杨有些不适地动了动,正打算伸手拍掉一些人并不老实的手,李青又出声提醒他:小郑哥可要好好拉着缰绳,若是一个不注意,马飞了出去,摔到可不好了。
这人的手又慢慢地在他腰间捏了捏,好似真的是在按摩。
习武之人的腰都细,陆杨更是天赋异禀。李青捏在手里,爱不释手,即使隔着厚厚的几层冬衣,依然能凭天赋感知到他腹部的肌肉。
小郑哥好腰。李青赞叹的同时,在他耳边呼气。
陆杨半边身子都麻了,这按摩越按越不对劲。
他死死地抓住缰绳,调息调动内力,努力将一些不该出现的想法赶出脑海,但那四处点火作乱的两只手可不依他的意思,又使出了十成的不正经功夫,捏来捏去,捏的人心里痒痒。
陆杨被冷风迎面吹着,竟越来越热,背后那人好死不死还紧紧贴着自己,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出汗了。
他扭头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别胡闹。
我哪里有胡闹。李青有些委屈地把下巴搁在人肩上,几乎要与人嘴对着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道:我是在为哥哥按摩,哥哥不舒服吗?
舒服是舒服,但就是哪里不太对。
偏偏李青又十足地会讨好人,简直站在陆杨发怒的临界点上反复横跳,一边捏来捏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我又哪里做错什么了吗?哥哥可以说,我会改。
陆杨一言不发地把头扭了过去。
再乱动咬你。他扔出一句并不怎么能威胁人的话来。
还咬下巴?李青一口热气洒在陆杨红透了的耳边,他极慢极慢地回道:那我这回要编一个更有趣的故事来。
又过了一会儿,李青那不老实的手都要把他腰带当众解开了,陆杨再不阻止,就显得有点那个什么,于是咳了两咳,道:真咬了啊。
李青闻言,才止住自己体贴的宽衣解带之动作。
我都是为了哥哥好呀。李青叹了口气。
你他娘的。陆杨暗暗咬紧了牙关。
这厮话是这样说,手上却一点也不老实。他一只手停在腰间,另一只手都要摸上人的胸口了,这一上一下把人弄得着实有些难以形容,陆杨一时间脑子里放空,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而一直不敢说话的段七七与李吉祥,默默地骑马并肩走在前头。
段七七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捏着肉干,无奈地赞叹道:道长,你看这天,多蓝。
李吉祥沉默地咬下一口厚饼子,点点头。
段七七再看了看地上,又没话找话道:你看这沙,多黄。
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
李吉祥又咬了一口饼子,含混不清地道:再黄,也没有后头那两个黄。
临近夜里,四人终于找到了一处镇子可以停下歇息,段七七照例打探林桥的下落,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到,十分失落地回到了破破烂烂的客栈。
四人吃过饭打算回房内休息,因房间分配问题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客栈只剩两间房了,一间有一张大床,另一间更加破烂,只有一张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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