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冽蜷缩成一团抱着脑袋发出惨叫:“啊……”
七彩流光从眼前如瀑布一般倾泻,排列得密密麻麻的符号与图形随着流光一闪而逝,即使文冽紧闭双眼也毫无作用,依然冲刷着他的视神经。
宏大如古钟的巨声与窃窃私语交织,哪怕捂住双耳也不能阻挡分毫。这些声音就像电钻刺入大脑,并且狠狠搅动。
痛!
太痛了!
文冽无法控制的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眼球里的毛细血管逐一迸裂,被染红的眼球搭配狰狞扭曲的表情,让围着他的众人心里悚然一片。
“安、安德烈大人,主、主人这是怎么了……”面色惨白的奴隶战战兢兢地问着。
金发的安德烈并未回答,他紧咬下颌,左手捧着厚重的圣典,右手再次覆上胸口,在心中默默祈祷。
随着安德烈的动作,神圣的气息在空中汇聚,随后一道金色光芒如蒙蒙细雨一样,凭空出现飘飘忽忽落在痛苦哀嚎的文冽身上。
金色的细雨像渗入泥土一般被文冽尽数吸收,可文冽的状况并无丝毫改善,他甚至已经开始用头在地上猛撞,企图用撞击来迫使自己晕过去。
净化术也没有用……
安德烈梳的整齐的金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头,再被细密的汗水浸湿,他余光扫了扫周围几乎被吓破胆的奴隶,低声喝道:“快按住文大人,别让他把头撞坏了!”
奴隶们连忙扑上去扶头的扶头,抓手的抓手,生怕文冽再磕下去把脑袋磕破了,自己这些奴隶又要遭殃。
安德烈感受了下自己几近干涸的魔力井,咬咬牙变换手势,又是一个大恢复术施展而出。乳白的光芒像蛋壳一样包裹文冽,就像母亲温柔的怀抱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战场上,只要不是彻底死透,这样一个大恢复术完全就是保命底牌,而一位可以施展出大恢复术的神官,甚至可以决定一场小型战争鹿死谁手。
“安德烈大人,好,好像没有用……”奴隶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安德烈的心像坠上千斤坠猛的一沉。
完了!
帝国七大家族中的文家,直系幼子文冽,在前往服役地时突发怪病,神术不治……
文家……
文家一个普通执事伸出一根手指碾碎我和我的家族,并不比碾碎一只蚂蚁费力!
魔力井被榨干,眼前黑蒙阵阵的安德烈,甚至比奴隶还要绝望。
我即使豁出一切舔下脸跪求高高在上的那位,背上几乎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务,诀别大人,成为文冽大人的随行神官孤注一掷以求翻身。可这最后的希望,就这样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啪”的一声轻易就破掉了。
恍惚间,往事像舞台剧一样一幕接着一幕上演。
“安德烈,你是家族最后的希望,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这是不苟言笑的父亲最常说的话。
“安德烈,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也希望你能平安归来。毕竟,你在那位大人那里还算值点钱,呵呵。”煤气灯昏黄的光线中,那佝偻的身形连同他背后被拉长的影子像两座大山,压得匍匐在地的安德烈灵魂惊惶不已,隐隐有崩溃的危险。
“安德烈,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可你的身份实在是……唉……”那怜悯的眼神几乎将我杀死。
大人,我的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