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驸马给巫寂面子,到底压下不痛快:你要问的是哪个时辰?
景长霁:霍二遇害前晚戌时过后。景长霁那晚戌时和霍二打过照面,甚至还怼了几句,所以那时候霍二是活着的,之后就是翌日一早就被发现已死,但其余关于霍二的他一无所知,只能从这个大范围排除。
二驸马仔细想了想:当晚狩猎结束后我与大驸马在帐篷内饮酒弹琴,大驸马能为我作证。直到事发时我们两人都一直在帐中,近身伺候的侍从也能作证。景公子若是不信,尽管去一趟大驸马府。
说罢不愿再理会景长霁,而是给对面倒了一杯酒,自顾喝了起来。
景长霁知道再打探不出什么,他也不可能去大驸马府,否则当场能被大公主给扣下。
但巫寂能替他说话,景长霁感激,加上过往情分,他朝着巫寂笑笑颌首:叨扰了。
又朝二人躬身拜了拜,转身打算退下,只是走了两步,只听身后巫寂二人也自顾又喝了起来,巫寂看二驸马心绪不郁,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时兄莫气,我看那景公子并非怀疑你,而是救兄心切罢了。
我没生气,不过是
声音逐渐听不到,景长霁原本已经走到楼梯口,乍然脑海里有什么闪过,他的步子僵硬顿了一下,很快又从容走下楼。
上了马车,景长霁并未继续按照原先的计划去春风楼,而是回了睿王府。
等回到府中,他直奔景文惟所住的偏院。
景文惟听到动静匆匆走出来:二弟,脸色怎么这般不好?
景长霁摇头,等两人进了房中,他才询问景文惟:大哥,你还记得二驸马吗?
景文惟:自然记得,他当时和我一届,他提前来京半年,在书院和我还当了几个月的同窗。只不过后来他被召为驸马,我又在翰林院任职,很少见到,也就宫宴时随父亲入宫偶尔见过一两面。
景长霁:那他可是姓时?
景文惟颌首:是姓时,时钰。是他有什么问题?
时钰?大哥确定?他还有别的名字吗?景长霁冷静下来,但还是心头升起一股希冀。
景文惟摇头:只有这个名字,时钰性子偏冷,刚来京时因为想考中,所以很是勤勉,不愿浪费时间在交际上,我与他同窗半年,说的话也只有寥寥几句。
景长霁难掩失望:那大哥可记得时义平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那位徐姓小娘子找到书院时提及的,说是要找这个书生。
但时隔两年,怎么看也与如今要找的人搭不上边,是他对这个姓氏太过在意了吗?
景文惟:不记得这个名字,但我们那一届姓时的有两位,还有一位学子也姓时,但唤作时秉。后来对方落榜后就离开汴京,但这是他们的名,你这个时义平,兴许义平是字也说不定。
景长霁:大哥知道怎么能打探到两人的字吗?虽然可能性很低,但第一世后来霍二的死因为兄长在大理寺意外身故被当成畏罪自缢后就算在兄长头上,后来直到景长霁死也没寻到这位所谓的真凶。
所以即使只有蛛丝马迹,景长霁也不愿放过。
景文惟犯了难:那位时秉兄两年前就离开了,定是寻不到了,二驸马当时性格孤僻,应该学子中没人知道。
但他当时与书院的山长关系好,也是山长当时将他邀请过来的,应该知晓二驸马的过往。但只可惜,去年山长年纪大已经告老归乡。想询问来不及,只除了书院内只有山长能查的过往学子卷宗,但山长不可能会让你看。
只剩今晚和明日,更何况,二驸马这边也只是怀疑,甚至可能性很低,为了一个名字大动干戈
景长霁却是想起一人,垂下眼:还有一个人知道,我去找他。
景文惟一愣:是谁?
景长霁没回景文惟,只匆匆出了偏院,临走前让景文惟别担心,就转脚去了主院,求见睿王爷。
旁人只当卫殷这个小皇叔也是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但景长霁知道不是。
如今能在最短时间内查到二驸马的字的,也只有这位。
派去禀告的侍从久未回来,景长霁只能继续候在院外,直到暮色四合,景长霁脚都麻了,才有侍从去而复返:主子醒了,二公子随小的来吧。
景长霁有求于人,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侍从绕来绕去,最后沿着回廊到了一处厢房前,有侍从拉开门,领路的侍从垂眼候在门外:请。
景长霁一踏进厢房只觉热气扑面,雪松的香气萦绕在四周,整个厢房很静,薄纱轻拂,屏风将偌大的厢房分割,角落恭敬低头敛目候着无声的侍从。
屏风后隐约能听到棋子落玉盘的声响,静得仿佛踏入一个静默的空间。
景长霁收回打量的目光,绕过屏风,径直到了矮榻前,上头果然摆着一个棋枰。
只着浅色里衣的卫殷懒散单手撑着头坐在一侧,宽袖层层堆叠在手肘,结实冷白的手臂一路蔓延往上,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枚玉子,漫不经心落下一子,打破一室沉寂。
景长霁回神垂目躬身行礼:臣子想求王爷帮忙查一个人,等事后定会
没等景长霁说完,卫殷开口:行啊。
景长霁太过惊讶抬眼:??
卫殷却未看他,而是继续道:赢了本王这一局,可以当成彩头。
景长霁就猜对方不会这般好心:那若是臣子输了呢?
卫殷轻瞥他一眼,漆黑的瞳仁古井深潭般,神色难辨:卖给本王为奴一年。
第8章
他赢了
景长霁显然没想到卫殷会提出这种要求,对上他幽深的眸仁,他转开目光,落在一侧的棋枰上:好。
这次换成卫殷意外,轻微一挑眉,眼底的兴趣更浓,只是依然整个人慵懒淡漠,仿佛刚刚最先提出那个明显趁火打劫要求的不是他:那就过来吧。
景长霁很快在卫殷对面落座,如果是第一世这个时候的景二的确不会对弈,被继母养废的他,那时候唯一会的只有几下拳脚功夫,却也是三脚猫。
直到后来兄长受冤死去,他一夜间长大成人。
他那时候才知过去浪费的时间宝贵,用常人两倍三倍的时间吸取学问,否则,他甚至连朝堂上都有哪些朝臣都分不清。
即使后来太子登基后不杀他,他许是也活不久。
他为了报仇日夜不休,耗尽心血,仅仅数载从一个纨绔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背后的艰辛可想而知。
更不要说转世后,他能更容易吸取想要知道的知识,加上他后来回报社会休息时会去做公益活动。
他帮助的一个孤寡老人是个教国学的老教授,最喜对弈,以至于他的棋艺日渐精进。
卫殷这盘棋已经下了一半,他自己对弈,局势相当。
景长霁落座后将棋枰两边情况收入眼底,很快落下一子,而这一子让卫殷原本懒洋洋的态度一变,他终于掀起眼皮,认真睨了景长霁一眼,态度也认真不少。
一盘棋,两人从暮色四合到烛火燃了一半,最后棋局打平时,景长霁有些失望。
卫殷说的是赢了这一局,而如今平局,倒是不知这位又会如何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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