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姨娘见没了倚仗与把柄,当即傻了眼,听薛老太太现在就要将她们赶出薛家,立刻抱住了老太太的腿,苦苦哀求道:老太太,求求您了。秀芳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这会儿将我俩赶出去,这不就是让我俩去死嘛?
您就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让我们在薛家多住几日吧!
呸!
薛老太太也来了脾气,当初她就是见郭姨娘与秀芳实在可怜,又是她娘家的远方亲戚的份上,一时心软,才让这母女二人搬进薛家住。
没想到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薛老太太到底是看走了眼,她将两人视为自家亲戚,对方却将他们薛家当作送上门的冤大头。
你还有脸同我提「亲戚」二字?
薛老太太此刻心如磐石,指着薛家大门说道:等会儿,你就带着你的女儿给我滚出薛家。
说罢,老太太就让下人将郭姨娘拖回了秀芳的房间,不想再看见这人了。
房门口的争吵声终于吵醒了床上的何少爷,他迷瞪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红色纱帐,转头望向薛老板的位置,却未发现爱人的踪影。
阿霖。
何少爷的声音略微沙哑,昨夜「爬山」时薛老板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害得他只能苦苦哀求。
薛霖听见了何温言的呼唤,立马转身朝床上走去。
饿了吗?
何温言一觉睡到了正午,错过了早饭,现在正饥肠辘辘。
何大少爷乖乖点头,想要用手臂撑起身体,可惜腰肢酸痛使不上劲儿。
何温言干脆躺在床上,向薛霖伸出手臂,软声道:抱我起床。
好。
薛长工任劳任怨地扶起了自家少爷,看着他纤细的脖颈上布满昨晚留下的吻痕,星星点点的粉红印记在白皙的肌肤上犹如落花坠入银白色的雪地。
薛老板眼底的墨色更深了些,他拾起床边新备好的衣裳,替媳妇一件件穿好,最后又从衣橱中取出一件毛围领,裹在何温言的脖子上,遮住裸露在外面的最后一点春色。
他凑到媳妇跟前,低头亲了亲。
何大少爷依旧有些睡眼朦胧,昨晚两人闹得太晚了些,此刻还有些不清醒。
等到了饭桌上,薛老太太也发觉自个儿的孙媳没啥精神,以为是昨晚的事情惹得何温言不高兴。
对此,老太太也有些恼怒,连忙出言安慰道:言儿,那对母女已经被奶奶打发走了。
奶奶,我没事,我也没为这事不高兴。何温言解释道,让老人家放宽心。
何大少爷嘴上安慰着祖母,脚下却轻轻踩向了薛老板。
都怪薛霖,昨晚都让他快点停下了,他就是不听。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预计下个星期就会完结了。
我想不出该写什么番外了,大家想看什么可以先提出来。
生子会在最后几章,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薛老板和何少爷育儿过程?
第60章
且说, 薛老太太让下人们将郭姨娘和秀芳赶出薛府。
下人们根本没有给两人留多少整理衣物的时间,几乎是将秀芳连着床铺一起丢出了薛府。
府门外的老百姓看着薛家下人将一个昏迷的姑娘扔出来大门,身后还紧跟着一位有些狼狈的妇人。
薛府管事冲着在场看热闹的百姓解释道:这两人手脚不干净,所以被主家赶了出去。从此与薛家再无关系。
被主家赶走的下人不计其数, 可人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连人带床铺一块被扔出去的, 团团围上来看热闹。
郭姨娘还存着一点侥幸, 连滚带爬跪在薛府门前, 哭闹着希望祈求薛老太太原谅。
结果从正午一直跪到了下午, 眼里的泪水都哭干了, 也不见薛家大门再次打开。
郭姨娘颓唐地跪坐在地上,衣衫凌乱,满是灰尘, 苍老的面容褪去了生机。
这一刻, 她彻底放弃了任何幻想,开始打算起了未来的生活。
她与秀芳被薛老太太突然赶了出来,身边也没带任何银子。她家女儿更是几乎赤身裸丨体, 裹着被褥扫地出门。
就在这时,郭姨娘回忆起了女儿手腕上还有一枚薛老太太送的金手镯,立马快步蹿到秀芳身边,将镯子撸了下来。
手镯的成色不错, 就是款式老了些,送到典当行里尚且能换得几十大洋。
只是她家女儿如今性命垂危, 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医治。
郭姨娘看着气息奄奄的女儿, 咬咬牙, 心道:也别怪娘心狠, 这点钱还不够你娘活着呢。你命硬, 就自个儿熬过来, 若是熬不过去,也是你的命。娘最多为你出笔棺材钱。
她一手紧攥着金镯子,跑到典当行换了一笔银子,带着只剩半条命的秀芳灰溜溜地回了乡下。
年后便是开春,土地一解冻,老百姓便有了活干。
家里有田的,早早扛着锄头下地干活,没田的只好进城找活干。
陈老三在家排名最小,分家时爹娘将家中的薄田给了老大,银钱给了老二,轮到他时便只剩下一间老房子。
陈老三也不计较爹娘的偏心,他只心疼妻子儿女跟着他一块吃苦。
去年年底为了买棉被、棉衣,陈家花光了最后一点积蓄,家里的粮食也吃得所剩无几了。
他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必须进城找个活干,最好能按日结工钱。
可别说还真被他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薛家要在郊外建设一个新厂房,建房子正缺人手,每天的工钱有一百文,还包一顿午饭。
领他上工的管事是一位高个儿汉子,人还挺好说话的。
陈老三多了个心眼,向管事询问了几句这薛家新办的厂房是用来干什么的。
管事瞅了他一眼,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家没田地,想找个厂子干活。陈老三老实巴交地说道。
这厂子是薛家与何家共同开的,是准备为何大少爷开的制药厂。管事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接着说道:到时候厂子若是招工,你就可以去试试。
诶。陈老三点点头,扛着锄头接着去挖地基。
为了给何温言办制药厂,薛、何两家出了不少大洋。土地、厂房的花销都是小头,大头都在医药的生产设备上。
何老爷绕了好几层关系,才搭上售卖医药生产设备的英吉利公司。
那医药设备公司的负责人见买家是个黄皮肤的华夏人,当即翻脸要离开。
还是与何老爷做过几年生意的美利坚商人约克替他说了好话,又承诺了不少好处,才将人劝下。
那英吉利负责人态度傲慢,慢悠悠地喝着红茶,最后才在何老爷开出的高价下才点头同意。
看着英吉利负责人离去的背影,何老爷褪去了脸上的笑脸,表情格外难看。
迟早有一天,这些傲慢的洋人会反过来求着他们卖药的。
约克也看出了他的不悦,无奈地摊开双手劝道:何,我的朋友。你也知道这些高傲的约翰牛们就是这样,看不起其他国家的人。
就连他作为美利坚人照样被英国佬瞧不上。
不过好在这单生意成功了。约克的笑容非常真诚,何的生意成了,他也能从中获取牵线搭桥的介绍费。
不过,我记得你并没有与西药相关的生意。
约克看着他的老朋友,这位穿着打扮十分守旧的华夏商人,奇怪的问道。
我有一个儿子,他研发出了一个新药物,这种药物绝对会让世界震惊。何老爷压低了声音,严肃说道。
他的洋文有些别扭,个别地方的语法有些错误,但不影响约克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