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气氛蔓延,燕危见林小侯爷眼中满是求知欲,云淡风轻道:“也没什么,就是看见几本弹劾威武大将军的奏章而已。”
如果情况僵持下去,随着威武大将军的年迈,朝中大臣可不会顾及他是守护百姓、守护疆土的大将军,而是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叛国的罪名罢了,自古以来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林常怀握拳拳头,眼眶发红自嘲道:“他们没有想过林家的丰功伟绩,反倒是觉得林家挡了他们的路,这样的蛀虫才该被弹劾!”
他们只看到了林家小儿十岁被封侯,只看到了林家表面的荣华富贵和至高的荣耀。却不知其后的用意,也不知其背后的艰辛。
可往往就是佞臣当道,风声水起,忠臣死于猜忌和陷害。
这是何等的讽刺?
燕危耸了耸肩,神色冷淡,“所以这场赐婚才要办得隆重,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老皇帝对林家的心思,知道老皇帝对林家的打压。”
瞥了眼陷入到自我怀疑的林常怀一眼,他确定道:“你应该给威武大将军写信告知他你四月初要成婚的事了吧。”
时间紧迫,短短几日林府上下忙忙碌碌,不管是屋檐还是树上都被挂上了红绸,彰显着喜庆的气息。
林常怀厌厌点头,如实回答,“在圣旨下来的那天,我就已经让林伯把信传过去了。”
“边疆遥远,想必大婚时还收不到书信。”林常怀轻叹一声,扭头看向窗外,树上的红绸在风里飞扬,彰显着这荒唐又可笑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困在这牢笼里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记自己如同一只囚鸟已经没了自由,可他还是不死心想去图谋一个安稳。
可黑暗持续太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想到十岁时娘亲因抑郁而亡,闭眼时连心心念念的人都没能看上一眼。
他想到十岁被封侯时,人们都在高呼他的前途无量。可无人知晓,那是帝王的施舍与打压。
林家啊,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光明。
一时之间悲愤的氛围弥漫在房间里,燕危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敲了敲桌面让对面的人及时回神。
“我说林小侯爷,你此时伤春悲秋是觉得无法斗过权贵想放弃吗?”燕危沉下脸,双目凌厉,“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对象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换个人。”
林常怀眉梢一挑,低笑道:“你觉得你还能找出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吗?这京中世家,还有谁会入你的眼?”
即使不是安慰,但他心里也升起一抹悸动,有人告诉他不要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林常怀心情悠然变得明媚起来,浑身更加平和,“今日天气不错,一起出去走走吧。”
燕危没有拒绝,点头道:“行啊,正好我也无事可做,那便出去走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身走到林常怀身后,推着轮椅转了一圈,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阳光微暖,清香的桂花进入鼻息,莫名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两人在后院里慢悠悠逛着,花圃里的芍药开得正艳。
林常怀双手放在把手上,目视着前方,春风拂来吹散着凌乱的发,“我娘与我爹青梅竹马,我爹十几岁上战场,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芍药一般开在四月至六月,自我娘死后,每到三月初便绽放开来。”林常怀轻声细语话着家常,燕危在身后推着轮椅静静听着。
林常怀侧目望着开放的芍药,目光柔和满是思念之情,“我爹在我娘下葬才第二日就奔赴战场,那个时候是我最无助、也是最需要他的时候。我从天黑哭到天亮,从天亮哭到天黑,只有林伯一直在我身边。”
“有一天早上,我闹脾气说恨我爹,怨恨他舍小家为大家。林伯抱着我来到娘生前爱待的地方,我就看见了那黄色的芍药正在开放。”林常怀指向墙边花圃里的黄色芍药。
“林伯说这里的花草都是娘种下的,看到它们开放又枯萎,却始终不见爹回来。”林常怀嘴角微微勾起,“林伯让我不要怨恨爹,也不要去怪他,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知道后会伤心难过。”
他从小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可在他五岁时断腿,他娘抱着他哭的时候,他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娘对他说,他是林家的男儿,他要背负起林家的兴衰。
可他一个人孤独着、挣扎着长大,除了恨和怨以外,早已麻木形同枯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定在哪一天,他就会随着林家的一切,枯萎在这富贵的京城中。
燕危心中没有半点波澜,纵观历史长河,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
除去遗憾与无能为力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也不会安慰人,只听林常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仿佛找到了倾诉对象,恨不得把埋藏在过去的所有都告知于他。
“你呢?”林常怀突然问他,“你除了在黑暗里,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燕危微怔了一下,念及原主那一成不变的生活,淡淡道:“没有,我的生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抱歉,我一时多言。”林常怀真诚道歉,“我想,生于微末的人,不管是痛苦、欢乐,亦或者是孤独,也应该有独属于自己的过去。”
燕危低头望去,语气漠然,“林小侯爷这是在与我谈心吗?生而微末者,是无声的。倘若有人站出来,他们才会有声音。”
林常怀抬手捏了捏眉心,心中莫名有些郁气,“倒是我理所应当了。”
“其实不然。”燕危开口,“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自然想法也不一样。人生来便分三六九等,有人生在富贵窝,有人生在泥泞,不过是无法选择罢了。”
生在富贵窝里的人又怎么知道泥泞是多么的不堪和无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凡给他们个机会,他们就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因为他们知道泥泞没有出路。
前人栽树,是为后人争取。
两人在外溜达了一圈,才打道回屋。
下人早已准备好吃食及换洗的衣物,燕危松开手朝门外走去,“我今日出去一趟,不必让他跟着我。”
为了不让林府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每次出去时,林常怀都会叫影三跟上去清除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次我会乔装打扮,不会留下一点痕迹,你不必担心我祸及林府。”燕危头也不回的离开。
燕危揭开人皮面具,在旁边拿起一张新的贴上,面无表情望着铜镜里的人。
铜镜模糊几乎看不清面容,但他还是想要看清原主的样貌。
听说双子生得一模一样,只有细微的地方出现一些偏差。
皇室忌生双子,双生一出,天下大乱。
老皇帝当初应该是下令处死原主的,可青贵妃却偷偷藏起来暗中抚养长大,她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让燕危生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青贵妃这么做,很是让人怀疑她的目的啊。
五皇子被教育得极好,好似有意把希望放在五皇子身上,可七皇子又该如何解释?
燕危拍了拍脑袋,他势单力薄,对付的是皇室和权贵,他需要一些人手。
皇帝追求长生之法,民间却民不聊生,他想他应该要培养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洗漱一番,换上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朝林常怀的房间走去。
林常怀坐在桌案前,上面摆放着书籍书画和笔墨。
林伯立在他的身侧,双手交叠在一起,目视前方。
听见声音,林常怀头也不抬,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东西已准备好。”
燕危脚步不停,轻呵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知道我出去需要花钱。”
林常怀放下笔,抬头莞尔道:“毕竟我们就快成亲了,了解一些,很有用不是吗?”
“看样子,你好像很期待?”燕危弯腰拿起桌上满满当当的银子,眉梢微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开始互相试探、拌嘴。
林常怀端正坐着,几乎猜透了他的用意,“你需要人手,我手里有。你要知道,我们已经身在局中,培养人手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至于这些的话,你倒是不用担心。”燕危轻笑,脸上神色深动,“毕竟我是死士,按照死士的方法去培养,我想应该没有人会选择去死。”
林常怀摇头,语含无奈,“你有时候很聪明,可在一些事情上实在是有些难以评价。”
“虽说黎民百姓会为钱财而不要自己的性命,但你认为他们的胆量与见识,敢去杀人吗?”
“你唯一的选择,大概只能去人市买人。可能进人市的,不是犯错就是目不识丁的,没有必要。”林常怀直视他,“我手里有一支林家军,我可以给你。”
燕危认真的看着他,目光冷然,“那么林小侯爷,你的条件呢?是什么?”
林家军对于当前的他来说,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想要从林常怀手里接过,不管是代价还是所图,都不小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常怀双手交叠在一起,往后一靠极其认真,“我所图只求一个安稳,有人计划着复仇、有人拉我入局,没道理我还什么都不做。”
“林伯,你先下去吧。”林常怀偏头看了眼林伯,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看向燕危。
“我爹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他也无法做到。我求他安度晚年,求我林家在这朝堂中无人能撼动。”
这并不是异想天开,凡是一个开明的皇帝,这些事情都能做到。
燕危笑了,走到他的面前,垂眸盯着他,“那么林小侯爷,告诉我,国师心中满意的人选,是谁?”
林常怀叹了口气,眉头轻拧,“国师独来独往惯了,他也没有什么中意的人选。我想你去和他接触一番,自是知道他的想法。”
青衡不食人间烟火一样,除了帮圣上寻找长生之法外,向来不爱管朝中之事。
对他而言,是谁做这燕国皇帝,都没多大的区别。
人一旦被权力滋养过,时间一久,总会生出无限的贪婪。
这才是他们最为头疼的地方,不管是五皇子和七皇子,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他之所以和五皇子走得近,不过是因为对方能带给他一些好处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眉梢微挑,嘲讽道:“之前还不想说,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为好。”
林常怀沉默了一下,平静道:“倘若没有那个人,五皇子是最佳人选。”
起码五皇子在外的名声是最好的,没有人能挑出一点错来。
想必这样一个人坐上那皇位,也比现在这位圣上好。
“国师每个月月初和月末,会在虞州城城门口为百姓施粥。”林常怀盯着他,“你想结识他的话,这就是机会。”
国师常常待在自己的府上,很少外出,想见他一面可谓是难如登天。
燕危有些犹豫,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
但据他浅显的记忆里了解到,能坐上国师之位的,都是属于神神叨叨的人。
他怕是还没见到那位,不会就被那位给知道了吧?
林常怀见他有些犹豫不决,摇头失笑道:“你不必担心,他不会对你如何,毕竟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妻子’二字一出,燕危脸色有些黑,“不过做给旁人看的罢了,你别入戏太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相处,他觉得这林常怀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林常怀挂着温和的笑,“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心中有数。”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去看看,至于我的提议你也可以考虑考虑。”林常怀垂落眼帘盯着自己的双手。
燕危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我先考虑考虑,大婚时给你答案。”
求安稳兴许能做到,可求大将军安度晚年和林家无人能撼动的地位,怕是有点艰难。
事情并不是一步就能登天的,总要一个脚步一个脚步的去走才能登山。
走出林府的大门,拐过冷清的大街,来到热闹非凡的街道。
燕危随意找了个酒楼进去,点了些菜和酒,便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外面。
他前世患上不治之症,一直待在医院,从此就没见过繁华和万家灯火,陪伴他的是消毒酒精和吃不完的药、打不完的点滴。
试用期的那个世界他如脱缰的野马,留下了许多的把柄,最后任务堪堪完成,才没导致没毕业。
他正式‘工作’后,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让自己成为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生活少了许多的乐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店小二麻溜的把东西上齐,又去忙其他的去。
燕危正想拿筷子,隔壁桌传来极其小声的交谈,在闹哄哄的酒楼中不是很打眼。
“真是可怜哟,一个村的人连小孩都没放过,死状凄惨无比。”男人边大口吃饭边和同伴说着消息。
另外几人纷纷围拢过去,七嘴八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连小孩都没放过?简直是畜生!”
“叫白村,在虞州那边,听说是被山匪给屠村,上到十岁小孩下到婴儿,都被生生摔死。”男人摇头,满眼可惜,“官府派人去查,什么都没查到,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这……”其余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这山匪如此作恶多端,难道就没人管吗?”
“管?”男人嗤笑一声,看了眼四周继续说:“听说有人和山匪勾结,谁会去管?官府去也是白去,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燕危放下筷子起身,发出的动静有些大。
隔壁桌停下交谈,仿若无事人一样继续吃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冷着一张脸,周围寒气四溢,生人勿近的气息弥漫着。
林常怀在亭台内煮茶喝,身后站着林管家。
这人才出去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
燕危察觉到亭台里的气息,脚步一转就朝那边走去,“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
林常怀放下茶杯,温声询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燕危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沉声道:“我之前逃命时,曾路过白村。”
因为路过,所以一村人全部死于非命,压在他肩膀上的冤魂又多了好多好多。
哪里有什么山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其中缘由不就是因为他吗?
林常怀眉头一皱,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初只听到恶鬼索命的谣言,便派人去查,才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倒不至于怀疑对方是在怀疑他,因为他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有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林家守护着这江山百姓,他们也不会对百姓下手。
只是……
到底是没实权,处处受到钳制,即使知道也无法出手去做些什么。
脑海中想起一个人的面容,林常怀眉头轻蹙,“我想,青贵妃应该是知道的。你与那故人见面,没有留下痕迹吗?”
燕危捏紧茶杯,脸色越发冷了,否定道:“他当初能救我,为我清除痕迹,如今他也不会出卖我。”
十五的存在也很可疑,没有阻碍到他,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出手。
燕危仔细回想了一遍,眉头紧皱,“当初我之所以会被扔到乱葬岗,是因为燕濯。”
抬头直视林常怀,他问:“你觉得燕濯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你怀疑人是他派人杀的?”林常怀有些不可思议,随即摇头,“不,五皇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为什么?你如此了解他,怎么就知道他的为人到底如何?”燕危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常怀张了张嘴,却无法回答,只道:“凭借着直觉。”
燕危一口喝尽杯中茶,站起身来,“你这边没有怀疑的对象,那我便亲自去找。这么一桩大案,可不能平白扣在我的头上。”
事情还没进入正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整个村的人都被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个疯子!
“吴危。”林常怀叫住他,盯着他站定的身影,“我知你如今缺人手,我把影三和影七给你。影三的武力虽比不上你,但他擅于隐匿,对你绝无害处,至于影七……”
燕危偏头打断他的话,“那就多谢小侯爷了,你照顾好林府便是,不要让人看出端倪来。否则,对我、对你,都无好处。”
林常怀心中松了口气,好在没有气到失去理智和不管不顾,这人不愧是他选中的人。
“去吧,小心些,有什么事回来林府便成。”林常怀嘱咐道。
燕危带上影三和影七翻墙而出,三人从人烟稀少的地方径直朝白村的方向而去。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十几里的路程于他们而言不在话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犹如利剑一样,很快就把京城中的一切甩在身后。
燕危没走曾经走过的那条路,而是询问影七后走了另外一条路。
影七一本正经回答,“侯夫人,从南边走,这边道路崎岖很少会有人走,有利于我们行走,速度也会快很多。”
燕危脚下一个踉跄,脸上满是错愕的神情,差点从半空摔下来,“你叫我什么?”
好在被影三一把扶住,三人落在地面上面面相觑。
影七说的一脸凛然,“侯夫人啊,你和侯爷成亲,不叫你侯夫人叫什么?”
影三保持沉默,自他被主子训过后,就对这位侯夫人没什么意见了。
反正他们是下人,主子做什么决定也和他们没关系,主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便是。
燕危木着脸,催促道:“继续赶路,继续赶路。”
越想越不对味,燕危看了眼左边的人,“你们家侯爷让你们这么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影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老实摇头,“不是,主子没这么说过。但我们都知道夫人要和主子成亲,所以大家都这么叫了。”
这位夫人看着有点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也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被惩罚?
听说前两日影三就被处罚了,他心里有些忐忑,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么喊到底对不对?
燕危有些头疼,冷冰冰道:“叫什么都行,别叫什么侯夫人。”
外人叫倒是无所谓,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林常怀的人也跟着叫,这让他对林常怀没有一点好的感观。
他说得很清楚,他们只是合作,除了合作没别的关系。
看来回去后,得要给对方提个醒,别到时真入了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事发了好几日,官府那边结了案就没人再管。
明明是初春,本该是万物复苏之时,可白村此时此刻萧条又凄凉。
春风拂过吹起小河旁的柳枝,似少女的手轻拂面庞。
燕危三人站在村口处,还能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地上洒上了干涸的血滴。
燕危面色很冷,他直直看着前方毁于一旦的房屋,嗓音冷如寒霜,“去寻找任何能找到的蛛丝马迹,我要这背后的人千倍、万倍偿还!”
影七和影三对视一眼,分别往村两边走去,去寻找一点可疑的存在。
燕危则是迈开双腿,坚定地朝村里走去。
一条小河把这个村养得极好,河岸边是几棵粗大的柳树,而在有些屋院里种着含苞待放的桃花。
好些房屋都被一把大火烧毁,看不清原来的面貌,而那桃树更甚,面对屋门的那一面皆被烧毁,朝外的还在顽强生长。
燕危呼吸一紧,脚步踉跄了一下,他低估了草菅人命的程度。
光是在山头看了一眼,就被屠村,这完全不应该是一个人类能想出来的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在这个黑暗、混乱的世界里,它就这么展现在了眼前,让他心里满是仇和怨。
他没那么自大把这归咎在自己身上,可一切都太巧了。
巧到他前脚离开白村没多久,白村就被人屠杀。
不可能是青贵妃做的,如果青贵妃知道他还活着,那么出来寻找‘恶鬼’踪迹的那些死士都活不了。
十一替他清除了痕迹,那么到底是谁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
燕危周身仿佛寒冰降临,机械般走在白村里,目光所及之全是喷洒在地上的刺目鲜血。
他眼睫轻颤,垂落的双手紧紧握着,如果前面有仇人在,他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
影三很快回来复命,脸色凝重道:“夫人,我没找到一点可疑之处。”
他脸色凝重是因为白村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惨绝人寰,他在寻找痕迹的时候路过白村中央,在那里见到了被烧成灰的尸骨。
难闻刺鼻的味道弥漫,他只想逃,一刻也不想多留。
燕危嗯了一声,背靠在那棵烧了一半的桃树上,神色漠然,“我知道了,等等影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我找到了一块玉佩和凶器。”影七连忙飞奔过来,左手拿着玉佩,右手拿着一把漆黑没有花纹的匕首。
他把两样东西摊开在燕危面前,面带疑惑,“可我没见过这些东西,看起来身份好像有些了不得?”
燕危抓过玉佩和匕首,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咬牙道:“我知道是谁了。”
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亦或者是这偌大繁华迷人眼的京城,一切都在皇帝的眼睛里。
好啊,表面追求长生之法,暗地里牢牢把握着自己的江山。
他就说他的痕迹已经被清理掉,原来是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
是他太过于片面,小瞧了这皇帝,看来这皇帝什么都知道,目的就是想看着他们争、看着他们斗,最后再决定胜利者。
影七很是意外,抬手挠头,“啊?夫人已经知道是谁了吗?那夫人需要我们怎么做?需要杀回去吗?”
燕危瞥了他一眼,前所未有地紧绷起精神来,“不,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此事需从长计议。”
原来皇帝赐婚不止是在警告林常怀,还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不要做多余的事,警告他别自毁前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偏不,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翻这王朝,怎么可能会放弃?
燕危收起玉佩和匕首,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轻声道:“走吧,回去吧。”
老谋深算的狐狸稳坐高位,底下的人什么动作都能看清。
可他什么也不做,只会在其中轻飘飘的掺和一脚给予警告,警告别越了界。
“夫人,咱们就这样回去了啊?”影七跟在身后,有些不明所以,“咱们就这样不管了吗?”
影三拍了他一巴掌,瞪向他,“夫人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行,你哪来那么多话?”
夫人一直以来都是游刃有余的,今日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如临大敌的模样,这屠杀白村的幕后人怕是不好对付啊。
来时是用轻功飞的,回去时三人倒是慢悠悠走了起来。
匕首的材质很好,摸着很是光滑顺手,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
就是不知道,这匕首里住了多少冤魂?
还有这玉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侧目看向自己的左手,露出一点黑来,这玉佩他不曾见过。
林常怀应该知道?
回去问问再做打算。
傍晚时,三人回到了林府。
正厅摆着大桌的吃食,影七和影三很有眼力劲的自行退下。
林常怀坐在主位,双眼一直看着院门的方向,见到人平安回来莫名松了口气。
他问走进门的人,“怎么样?此行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燕危正襟危坐,看也不看桌上的食物,“收获相当丰富,你看看,见过这个东西吗?”
燕危把巴掌大小的黑色玉佩丢过去,在桌上发出一阵响。
林常怀低头望去,瞳孔微缩,咬牙道:“原来是他们啊,当真是丧心病狂!”
林家守着这江山社稷,可稳坐高位的人却如此行径,他怎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配?
林常怀手臂青筋暴起,一把掀翻了桌上的饭菜,一时之间碎裂声此起彼伏。
他红着眼,气息沉重,“他让这黎民百姓食不饱腹,流离失所。他如今还下令屠村,他们何其无辜!何其无辜!”
这一刻,他脑中怒气充血,恨不得立刻就反了这燕国。
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
他林家的忠心在此时看起来就是个笑话,他轻贱百姓,难道他想走向那亡国之路吗?他连自己的百姓都不要了!
他握紧那块玉佩,双眼死死盯着燕危,愤怒将他撕碎,“你想如何做?”
燕危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林小侯爷,不是我想如何做,是你,你想如何做?”
林常怀双手紧紧放在桌面上,无视衣袖上的油渍和饭菜,发狠道:“我要扶持一位新帝上位,我手里的林家军有两千,全是精锐。”
他咬紧牙关,“我可以写信给我爹,我爹会支持我做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端正坐着,神色有些复杂,“林常怀,我只是很有点好奇。你的执念始终是黎民百姓,然后才是你林家,这天下就值得你如此不顾一切吗?”
林常怀被这话怔了一下,眉眼带笑,“你不是说过每个人立场不同,所追求的也不同吗?只要这天下安定,便有我林家的安稳之日。”
燕危站起身,伸出手来,“那么,你的林家军我接了,把玉佩给我吧。”
林常怀把玉佩放在他手中,双手推着轮椅的把手,“京城密密麻麻的都是网,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出现。”
倘若被有心之人知晓,那林家反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明日就是林家的死期。
燕危嗯了一声,略感疲惫,“我也没蠢到现在就要见到,我需要时,他们能出现就可。”
“这几日我不会再出去,暂时按捺下来,明日出去逛逛选个住处吧。”燕危主动提出来,笑道:“毕竟快到成亲时,没有未婚夫妻住在一起的道理。”
林常怀心中微动,不知是被哪句话逗笑,点头认同,“你说的对,今日便出去吃吧,正好看看外面的景象。”
“那你去换身衣服,我也去换一身。”燕危说完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早在赐婚圣旨下来后,林常怀就让人去准备好了衣服,隔壁房间就是他住的地方。
对于这一点,燕危很是满意这个合作对象,毕竟对方面面俱到,很多问题都考虑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刚走进入房间,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低头看向手里的玉佩,眉头紧锁。
前路有些艰难,到现在毫无进展,手上没有人也没有权力,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
他想要可靠的人为他做事,可正如林常怀所说的那样。
培养人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