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了?!
见此情形,顾重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厉声问道,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无事。
拾起桌上的白色湖宣,毫不在意纸张矜贵,凌烟将之扔到那滩血迹上,全当抹布擦拭。
天机阁也算人才济济,药理毒学精通之人甚多,还毒深至此你怎可不当回事?
顾重气急,迈步上前捉住凌烟手腕,却发觉阁主大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似是疼痛难忍。
她将凌烟的衣袖猛然掀起,发现当日在天武门与那凌波门人交手时受针刺破的伤口至今未曾愈合,还形成一片黑红的孔洞。
此毒,唯有凌波门方有解。恰巧,今日我收到了他们的拜帖,不日应当就会上山。所以,无须
凌烟拉下顾重抓着她衣袖的手,正宽慰着,未曾想还未言毕,眼前便一阵发黑,径直晕了过去,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待凌烟再睁眼,窗外天色已暗,少了白日喧嚣,显得寂寥万分,只有一人正坐于窗前烛火下,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泛旧的书籍,该又是她不知从何处顺来的秘籍。
醒了?
听闻床帐之中传来的细微动静,顾重侧首而视,似笑非笑地望着凌烟,轻易让人察觉其中所带怒意。
嗯。
面对这般作态的顾重,凌烟不免心虚,语调都弱了几分。
她起身抬手按了按眼睛,正准备掀开帘帐准备出去,却蓦然惊觉到不对劲,复又慌忙伸手往脸上探去。
那终年常戴在脸上的银白面具,已然不在。
这面具甚是碍事,妾身便自作主张替阁主掀开了去,还望阁主勿要怪罪。况且,如此容颜,被遮挡实在是可惜了。
顾重立于床边笑道,她半掀着帘子,探进身来,脸上带着一抹调侃。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睡得早,没有来得及更。今天补上,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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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正道盟主与魔教教主(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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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知晓凌烟必然不会怪罪于她,顾重还显得有几分理直气壮。
见她如此作态,凌烟反倒是坦然,心中一直栓紧的枷锁蓦然落下。
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不过是将遮掩其上的面纱彻底掀开,彼此坦诚,言谈间也不必再百般试探。
现在,阿重可能将我的名字还我了?
一反往日强装的刻板严肃,凌烟如此打趣道。
这个好名字,妾身可颇是舍不得呢
顾重坐到床边,轻握住她的手,用着极尽缠绵的语气凑近说道,宛如正对着情人。
休要胡闹!
伸手抵住这渐渐靠近的登徒子的肩膀,凌烟轻声喝了一句,却仿若娇嗔,丝毫没有往日挥斥方遒的气势。
这便是,阁主常戴着那面具的原因吗?那人轻笑一声道,甚是没有威严呢~
一时之间凌烟也不知如何反驳,这确实是她初始的考量。极其妍丽的女子,在江湖之中,纵万人追捧,却总归是难以令人信服,更别说统率武林。
阁主,我有一事迷惑至今,不知今日可否求一个答案?
顾重回撤些许,给两人间留下足够的空隙,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道。
何事?
那股紧张拘谨的感觉消失,随之而来却是寂寥空落。
为何阁主,待我如此好?
顾重心中无时无刻不充满着这个疑惑,从甫一见面,凌烟便始终护着她,却又从不贪求什么。素昧平生之人,当真可以托付至此么?
这个问题,却是让凌烟有些耻于回答,她从不是多主动的人,又如何在不知此世顾重真实想法的情况下,言说情爱。
阁主可是,心悦于我?
见她转过脸,闭口不言。顾重也随之侧过身,偏要紧盯住凌烟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若是,你当如何?
随着顾重话音落下,凌烟心脏似乎也随之停顿。过了许久,她才正视顾重,带着无尽忐忑回道。
关于这个问题,顾重却是未即刻回应,她愣了一瞬,似乎也未曾想到凌烟如此作答。
阁主,当真知晓我是何人吗?
似是想要确定什么,顾重再次向她询问了一遍曾问过的问题。
我曾有言,你是何身份,于我并不重要。
凌烟的回答未曾更改。
就算是魔教
有何关系?
阁主可要想好了,这风雨欲来,卷入其中便再难脱身。
自然,落子无悔,我一向如此。
纵然前方路途千难万险或是血雨腥风,从一开始,凌烟便站在了顾重这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顾虑全消,顾重起先发出一声轻笑,而后越来越大,直笑得趴在凌烟身上直不起身来,好像要将这数十年的开心喜悦,尽数抒发。
不知为何,我也心悦你啊,阁主
那柔软薄唇终是落下姗姗来迟的一吻,带着诉不尽的温柔与心定的安稳。
唇齿纠缠之间,床帐中的气氛愈发浓烈,混合着那萦绕四周的燃香,轻易勾起深藏体内的欲望。
芙蓉帐暖,藕臂相缠,人生苦短,不若及时行乐。
万没想到,寡言冷淡的阁主大人,会是这般热情多话
顾重指尖轻轻上挑,看着身下人因难耐而紧蹙起眉头,不由得俯身轻啄其间,嘴中说着挑逗的羞耻话语。
闭嘴!
直扰得凌烟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奈何方才一时不察,让这人将她双手系在了床边,被百般折腾下也无力挣脱。
阁主想要我怎样闭嘴呢?毕竟啊,您的表现可当真令我惊喜
坏心眼的人却不如她所愿,反而愈加放肆。
实在不想继续听她说话,凌烟仰起身,用唯一还能自主操控的唇舌,狠狠堵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待一切重归于平静,凌烟半眯着眼,懒洋洋地倚靠在床头,由着顾重抚着她的颈背,宛如一只被顺毛的猫咪。
明日我便启程去南疆。
话语中带着一丝心虚,顾重也知这等行为,仿佛不负责任的采花浪子,将人家姑娘糟蹋一番过后便远走天涯。
嗯,切记勿要冲动。
凌烟却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怀春少女,她知晓顾重身上所负甚重,自不是情爱可轻易拴住。
嗯?就这样吗?
顾重反过来却是不依了,翻到她身上压倒恶狠狠地盯着。
乖你自有正事要做,何况大会在即,你也该回去筹谋统策了。
看着此时仿若一只小狼的爱人,凌烟不由自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用着诱哄的语气说道。
虚长了你这几岁,我怎感觉,你仿佛才是姐姐。
哀叹一句,顾重埋头在她颈间。
不好吗?
好,自然是极好的。
相视一笑,两人倒也不必在这等问题上继续纠扯,作临行告别之事,方是正经。
顾重的离开仿佛带走了酷热夏日最后一丝热气,秋风渐凉,悄无声息地夺走生命的绿色,给群峦镀上一层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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