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在瞧什么呢?林氏转过头与她一起看。
祝棠随口答道:看帅哥呢。
帅哥?
就是美男子。
林氏心下了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窗外飞驰而过的马上坐了一位红衣少年郎,像是在哪儿见过,她不记得了,但已将此人的样貌给记住了。
窗外一直默默跟着的祝柳也看了过去,他未见过此人,但看着架势也必定是权贵人家,他心中冷笑一声,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10章
京城外的寺庙名叫重光寺,曾得到过太后的赞许,也算小有名气,祝家家世尚可,可放在处处都是权贵的京城,那便不够看了。
祝府众人等了许久,才寻到停放马车的地方,祝棠跳下车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氏下来,将人安置好后,又去扶老太太。
一行人以老太太为首,往寺庙中去。
此次来庙中,一是为你嫂子乞平安,二是为你们姐妹两的婚事。老太太看向祝棠和祝染,又道,你们一会儿一定要进去拜拜。
知道了。两人齐声答。
越过寺门,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前正烧着香,香火缭绕,味道着实不好闻,老太太吩咐了秋红陪林氏去后院歇着,自个儿领头带着人往前方的正殿去。
殿门旁,有两小和尚送上香,几人扶着香依次往里去。
祝棠正悄悄左右环顾着,便见老太太与秦氏已从门中出来,她正了正神色,朝门里走去。
大殿之上供奉着佛像,两旁有指导的小僧,祝棠学着小僧的模样,举着香在跪拜。
求点什么好呢?祈求诸事顺利,她能成功在这里活下来吧。
她想着,往地上叩拜三下,将香歪歪斜斜地插在香炉之中,默默从门口退了出来。
左右一瞧,才见老太太与小僧在拐角处说话,她叫上祝染,走了过去。
祖母,在聊些什么呢?祝棠上前挽住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小师父说今日大师有空,可以接待我们。
原来如此,多谢小师父。祝棠学着小僧的手势,鞠了一躬。
施主多礼,请随我来。
那小僧笑笑,走在前头引路,寺庙中的小道狭窄,祝棠退到了后面,与祝柳一排。
三哥,你不去拜拜吗?
祝柳浅声道:祖母有事,我回头再来拜。他沉了沉眼,他才不信什么神佛,若有神佛也不会让他从此痛苦地活了十多年,而眼前这人还在此蹦跶。
祝棠微微点头,见前面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大殿之后的山上是几排小院,小僧引着人上了山,走至一屋前,将老太太、祝棠和祝柳放了进去,其余的人留在门外。
祝棠狐疑地看一眼,收回神,朝整洁素雅的小屋里走去。
屋中坐着一个年老的和尚,慈眉善目的,看着就叫人能放下防备之心。和尚的眼神在祝棠面前停留了一瞬,她笑着向和尚示意回礼。
请坐。老和尚淡淡笑着,手中不紧不慢地煮茶。
祝棠跟坐在老太太右手边,祝柳坐在了另一边。
祝夫人上次一别不久,这回还是为同一事而来吗?老和尚为三人分别斟上一杯茶。
大师高智,老妇确为此事而来。老太太语气之中多有伤悲之意。
祝棠垂着眸,静静听着两人说话,她不明白祖母为什么把他俩带上,她稍稍偏头,想和祝柳眼神交流一下,可祝柳好像在出神,总之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
她刚收回眼神,突然被老和尚的点名吓得一颤。
大师有何指教?她抬起眼,眼睫还在微微颤动着。
小施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啊?
她还未思索清楚之时,又听那和尚点到祝柳的名字了,和尚道: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祝棠有些云里雾里,这不是他们抄的那什么心经吗?
祝夫人,老僧言尽于此,至于后事,还看各人造化了。老和尚收回茶杯,以示送客之意。
祝棠呆愣愣地走出屋门,随意应付了门外热情询问的祝林两句,调了脚步朝祝柳追过去。
三哥,你听懂了吗?
祝柳轻敛着眉头,摇了摇头:未曾。
怎么这些高人说话总喜欢说一半呀。祝棠闷闷不乐道。
佛家重地,切忌胡言乱语。老太太低声道,带着她朝前走去,越过祝柳时,深深看了他一眼。
祝柳并未有任何变化,沉默地跟在身后。
几息之后,一行人步至庙中客房,林氏正在里头听小僧辩经,见几人来,立即起身迎了过来:可去求了姻缘?
祝棠上前几步扶住她:求了求了,嫂子你快坐着。
咱们在这儿小憩一会儿,吃完斋饭,待太阳过去了再回。老太太扶着秦氏的手坐下,你们几个小的,想出去玩也行,待在房里也行,便不拘着你们了。
几人应声,各自找到了舒坦的位置。
祝棠看着他们几个都没有出去的意思,便凑去了祝林跟前:我想出去玩,老六你去不去。
行啊,走呗。祝林从地上爬起来,三哥五姐,你们去吗?
我便不出去了,姑娘家的还是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的好。祝染低声道。
得,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祝棠不理会她,转头望向祝柳:三哥,你去吗?
我想与小师父辩辩经,便不与你们一起了。
好吧。祝棠蔫儿了一瞬,又活蹦乱跳起来,拽着祝林往门外去。
寺庙的客房后是一片山,供游客爬行赏景,祝棠气喘吁吁地往上去:老六,你怎么这么轻松?
祝林往石阶旁的石头上一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平时锻炼呗。
好吧。她一步步爬上去,瘫坐在他身边,你觉得我和三哥长得像吗?
祝林摇了摇头:三哥脸比你小。
祝棠翻了个白眼:不要说这种无用的东西,你觉得我和三哥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吗?
姐,你不会还觉得三哥是私生子吧?祝林说完,恍然大悟,姐,那次你让我帮你把三哥关进恭房,根本与你的婚事无关吧?你就是想欺负三哥!
别这么指着我。祝棠掰开他的手指,我跟你解释不通,反正我欺负三哥也是有难言之隐。
好吧。祝林撇了撇嘴,他觉得三哥比他姐聪明多了,哪儿能真受他姐欺负,也就他姐脑子不好,瞧不出来。
祝棠撑着脑袋:你说,有没有可能三哥真不是我爹亲生的,而是什么落难功臣之后养在我们家的。
不可能,三哥和大伯长得那般像,要你们中间真有一人不是亲生,那也是你,而不是三哥。祝林用手扇着风,脱口而出。
还真是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啊!祝棠眼睛一亮,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祝林:我不会是什么皇家流落在外的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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