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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灏远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听舒晴已经兴高采烈的开了口,手还不自觉的捏了下他的肩膀,手劲大的秦灏远差点没控制住表情:“那感情好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哪怕秦灏远没看她,也能听得出来她声音里满到快要溢出来的,不带一点虚情假意的笑意,“那就麻烦你们了哦!你们Bright提案这麽多轮了,大家都很熟悉了,我对你们的人还不信任呀。我放心,我当然放心,我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呢!”
秦灏远当然知道她为什麽高兴成这样,心下暗暗叹了口气,面上还是只能继续扮演云淡风轻:“那就先这样,具体时间我让菲菲跟进。”他伸手拉开他姐的胳膊站起身,“没什麽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还有会。你们慢聊。”
“回见啊小秦总。”瞿迎笑盈盈的跟他挥手。
秦灏远刚阖上门走到走廊里,手机上就蹦出舒晴的信息,一个字都没有,满屏只见感叹号。
他也实在是懒得回,直接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坐电梯上楼。
他在徐徐上升的轿厢里忍不住想,要不然还是继续把舒晴“免打扰”了吧。
My pleasure
等秦灏远开完下一个会再次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的满屏都是充斥着舒晴发来的消息。
舒晴:我靠!我实在是说不出什麽话来了。
舒晴:你姐我活了三十五年,人生第一次!第一次觉得我激动到词穷!无话可说!就是词穷!
舒晴:这就是缘啊,缘啊,缘缘缘缘缘啊!!!
舒晴:我多少年前就跟老夏说,有缘人不会错过的。你看,你看看,我说什麽来着!你姐我,是不是就是金口玉言啊!
舒晴:小远啊,弟啊,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啊,我白日梦都不敢这麽做的啊!
舒晴:上帝都拼了命的追着你把这人往你面前送了。你要这都还能让人跑了,那我只能说你活该自己一个人了。
真是越说越口不择言了。
秦灏远叹口气,想半天也没能想出来自己该回点什麽,生怕任何多余的话都能一不小心激起他姐的又一轮轰炸,只好丢一个“哦”过去。
但显然舒晴这个人“百折不挠”的精神一点不输她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哥,大概是嫌打这麽多字太麻烦,又实在按捺不住心里表达的强劲欲望,到了后面甚至直接开始了语音输出。一条条60秒的语音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秦灏远都别说点开听了,连转文字都懒得转。不管他姐发什麽,一律以“哦”应对。
他这麽“冷淡”,舒晴倒似是浑不在意。大概她也就是单纯的心里憋不住想要输出,也不是实际非得需要得到她弟点儿什麽回应才行。
直到第二天秦灏远坐在了即将起飞前往重庆的飞机上,看着舒晴又按捺不住的发过来:怎麽样?和人联系了吗?约的什麽时候见面?实在是没忍住,十分迅即的回了个“要飞了”,强行掐断对话,随之身体力行的将“免打扰”最终付诸了实践。
其实他还真没和路为暄有什麽直接联系,甚至和瞿迎他们都没有。舒晴虽然推过来了瞿迎的名片,他也完全没去加。反正他要做的也就是这一次访谈,一两个小时的事儿,之后这个项目还是和他说过几次的一样——和他有什麽关系?他又为什麽要去加不是他自己项目上的人?
他把所有时间安排和对接的事情都全权交给了许菲菲。于是现在那个人之于他的所有“联系”,也不过就是某天日程表上一个写着“品牌焕新访谈”的蓝色格子而已。
不过,虽然他好像一切都还是心平气和、云淡风轻着,却多少还是会有些忍不住的想,那人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个即将被他“面对面访谈”的,秦楚集团的小秦总,就是海岛台风中与他共享过“pleasure with champagne”的Horace吧?那,等他见到了,知道了的时候,又会是什麽样的情景呢?
秦灏远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是在游戏中的某个路口,遥遥望见了一个曾经“遇见”过的NPC一样,他正在朝那人走去,那人的方向好像也确实是他必经的路。他不知道这次会开啓什麽样的对话,推进怎样的剧情,但是,还挺好玩的不是吗?
重庆这座城市秦灏远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一年前的春天他就是在这里出差。惊蛰那天,他接到了方思淼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秦灏天大概是生平第一次的喝趴下了,他心里急得不行,于是立刻一个电话打给隔得不远的游亦航,让他去接一下。
那天虽然是惊蛰,重庆却是个朗朗的春日晴夜。
后来他知道了,彼时虽然重庆很平静,但宁城不是。那晚宁城落了一场惊蛰“标配”的雷暴,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将那些曾尘封于土的东西都炸起。春雷响,万物生。从此世界开始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