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九哀哭丽人(1 / 2)

在持续数日的暴风雪洗礼之后,遍布血污的朝拜道恢复应有的洁白平整。无人踏足的皑皑积雪,如同一片厚实的积云飘落在地,好似那场野蛮的屠杀不曾发生。然而狂乱飞舞的雪粒之中,有无数黑色的人形如同枯干残枝,在凛冽严酷的寒风中疯狂摆动。悲惨地死于极端寒冷的受害们的尸体悬挂在蔓珠院长老居所的窗外,那正是胜者的旗帜与威吓。

太多人在这场雪山大典中销声匿迹。士兵冲破宅门,贵族们从梦乡惊醒,醒来时已然被系上镣铐。睡眠,饮食,尊严被悉数褫夺,等待他们的是没有法官也没有陪审席,讽刺般的审判庭。激愤的穷人,麻木的农民,战战兢兢宣判的官员……谢格拉文明赖以为生的习俗,规则甚至律法,在此刻被绞成齑粉,暴露出它们底层最原始的野蛮。

经历多个世纪才将野蛮精心粉饰的蔓珠院对此一无所知。当祭典的第一枚雪花飘落时,他们才发觉自己的居所成为一座重兵把守的孤岛。

灰白雪幕下,在孤岛的另一侧,钢铁骨架的身影朦朦胧胧。朝拜道上的幸存者们如同牲畜般被送入车厢,冰川列车不惧风雪,不久之前至此呼啸而过,驶入圣山深处。

黑站在窗帘与烛光的阴影处,活动着双肩的关节。她望着窗外可怖的景象,一时陷入沉思。在她的身后,炎客吞下最后一口烩兽肉,把空碗丢回桌上。这份烩兽肉火候正好,调味繁复精妙,可惜它原本的主人没有心思品尝它。这位萨卡兹佣兵侧脸生有狰狞如同荆棘的黑色结晶。它们挣破皮肤,透体而出。从伤口沁出的血液在他下颌画出一道殷红的细线。

“处理一下你的伤口,”黑反手朝他丢去一瓶止血喷雾,“到处都能闻到你的血腥味。”

“不用管它。在这里好不了。”

黑将目光从满是尸骸残影的窗外移开,回头看向自己的同僚,挑起眉毛。

萨卡兹啧了一声,用手背把下颌的血迹抹去,“第一批劳工的列车已经进了矿山。源石矿。吹过来的风里都飘着源石尘。”

“真是物尽其用。”黑用漠不关心的语调发出评论。她坐到桌边,逐一点数着箭袋中的弩箭。“我们该走了。我去找那位大小姐,你——”,她突然停下,皱眉看向炎客脚边被他抖开的布料,“裹尸袋?”

“我看都差不多。”

“差得远了。他熬过了这几日,我们就得保证他活着上罗德岛。”

萨卡兹刀锋般锐利的面容短暂地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在嘲笑她的说辞,“大老板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的要求。”

炎客不再回话,揉着脖子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的影子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逐渐拉长,投映到黑的脚边。

高个子,黑咕哝着,我讨厌高个子。

***

“耶拉冈德——”

故乡的神祗回以细弱而无助的悲泣。

“耶拉冈德——”

悲泣逐渐微弱,淹没在呼啸而过的漫天风雪之中。

风雪过去,亘古不变的喀兰圣山一身皑皑雪盖。在明澈蔚蓝的天空下,它如同死去一般平静。

“——”

初雪从混乱的睡梦中惊醒,挣扎着从躺椅直起身。毛毯从她的双肩滑过,她眨着干涩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攒紧腰间的圣铃。指甲抓过圣铃,令人齿寒的噪音将她从梦境的阴影中彻底唤醒。居室此时昏暗无比,壁炉几乎熄灭,只剩下金红色的余烬在焦黑的木柴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她左手边的矮榻上躺着塔塔,这位菲林少年至今未能从朝拜道的噩梦中清醒,他陷入长时间的高烧和谵妄之中。

她摸摸少年干裂的嘴唇,呼唤侍女长的名字,“耶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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