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教学方便，博士当初特意把椅子挪得离银灰很近。专心讲解的时候没觉得，此时方才意识到有点不妥。
比如现在。
虽然银灰在意识到共振发情后，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过也是从肩碰肩，拉开到了快要肩碰肩的程度。
银灰的膝盖还是会不时擦到博士的大腿。虽然对方及时察觉，并小心地收起了两腿，那一瞬间还是有陌生的感觉从尾椎顺着脊椎窜上大脑。
气氛一时变得很是微妙。
博士此时非常困惑。他想不通这场突如其来的共振情潮的起因。他不反感性爱。作为社会性动物，个体之间是需要彼此的体温相互慰藉的。肢体的触碰提供的不仅仅是快感，更多是对彼此的信赖和安慰。
但是如今和银灰之间的羁绊还远远不到那一步。博士不觉得面前这只雪豹会将毫无防备的腹部坦诚地展露在自己面前。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引起共振？基因型吗？
博士认为银灰此时也有和自己同样的困惑。他刻意地不与博士对视，甩着尾巴一言不发，表情却是很平淡，看不大出情绪。
大自然在选择进化的时候一定是本着能用就行的敷衍原则。
像是要打破此时无意义的僵持现状，博士开口，“我可以要求控制中枢关闭这里的监控，然后将这里留给你一人。”
看在你是个体面人的份上。
银灰闻言，将视线转了过来。
和他再度对上视线的博士感受到脊背上如同针刺般的寒意。
他见证过天灾降下时的恐惧，见识到仇敌相见时的憎恶。众人面对巨大利益时的贪婪嘴脸，杀人鬼脸上扭曲的愉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灰此时目光的情绪是强烈而陌生的。
午后的阳光洒进这个小小的书房，坐在窗边的银灰脸上每一寸皮肤在阳光的沐浴下都无所隐藏。
这个人、或说这头雪豹，的确是向自己露出了獠牙。
不是食欲，也不是敌意，而是更炽热的……
所以共振发情究竟是源于什么？又有多强烈的影响？……能那个深沉的政客露出这副神情？
博士露出困惑的神情。
可他注定不会了解。博士毕竟身上没有菲林族的血统，本来双向作用的共振发情在他身上的影响微乎其微，仅仅引发了类似轻微低烧的症状。而这微弱反应却正反馈到银灰身上，使他此时几乎承受了相当于原来两倍的影响。
银灰的手抓上了博士的右臂。这下没有控制力道，博士由于疼痛皱起眉来。
“……这样临战脱逃可不行，”银灰凑到博士的耳边轻声说，“你也要负起一半的责任。”热气和喑哑的声调一起，让博士缩起了脖子。
博士十分意外，银灰做出了和他预期相悖的选择。
他不再是仅仅侧着头和银灰说话，而是转过上身，端详着银灰的表情，仿佛是考虑着银灰话语的真实性。
除了那一瞬间的目光，银灰的表情将他心思隐藏得滴水不漏。但是他没有松开放在博士肩膀上的手。
“……你确定？”
银灰挑起眉毛，“你有需求，我正好也有——”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一时之需罢了，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