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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站了起来,只是,眉锋还是微皱着,嘴还是紧闭着。
很快的,那一人一骑驰近了,看得出来人,马——高大健壮,雪白雪白的;马上的那个人,则是穿的花花绿绿的。
转眼工夫之后,那一人一骑到了眼前,看得更清楚了。马,是匹高头健骑,从头到尾白雪似的,没一根杂毛;人,则是个姑娘,年纪比拾儿小一点的姑娘,身上穿的花花绿绿,身材长得刚健婀娜,小脸蛋儿有红有白,也是跟朵花儿似的。
花儿是花儿,恐怕是朵带刺的花儿。
怎么?你不见小姑娘一脸的任性、刁蛮模样儿?不信,听!“喂!你是个放羊的?”
小姑娘的话声清脆甜美,只是绷着脸,斜着眼望人。
“是的!”
拾儿应了一声。
“你在这儿多久了?”
“半天了。”
“看见我的雕没有?”
“雕?”
“我的雕追一只兔子,从这儿飞不见了。”
“没看见。”
“真没看见?”
“真的。”
“你要是看见了不告诉我,我可不饶你!”
“我真没看见!”
小姑娘这回正眼望人,而且还上下打量一阵:“你说你在这儿半天了?”
“是的。”
“你是从那儿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以前都在山上放羊。”
“山上?”
“是的。”
“你住山上?”
“是的。”
“那座山?”
“那座!”拾儿回手一指。
“究竟那一座?”
难怪小姑娘这么问,拾儿指的山,好几座连在一块儿。
“那座!”拾儿还是那么指。
“中间最高那一座?”
“是的。”
“真是那一座?”小姑娘疑惑的望拾儿。
“真的。”
“怪了!”小姑娘像问拾儿,又像自言自语:“我怎么不知道,那儿住的有人家?”
拾儿没吭声,这叫他怎么说。
“你家在那座山住多久了?”
“好几年了。”
拾儿终于会这么说了,本来嘛!大了,不能老说下了几回雪了;山上,再住下去,长年积雪,那怎么办?再说,老和尚也会教他。
“好几年了?”
“是的。”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似乎她应该知道。
拾儿仍然没吭声。
“你在山上放羊,放得好好儿的,为什么到山下来?”
“想到山下来走走。”
“想到山下来走走?你知道不知道,这片草原是我家的?”
“不知道,老爷爷没告诉我。”
“老爷爷?你跟你爷爷住?”
“不是我爷爷,是和尚爷爷,我叫他老爷爷。”
小姑娘瞪大了眼:“和尚爷爷?”
“是的。”
“老和尚?”
“是的。”
“你怎么会跟和尚爷爷住?”
拾儿告诉了小姑娘,没有隐瞒,没有人叫他隐瞒。
小姑娘两眼都瞪圆了:“你真是好福气。”
“好福气?”
“你的和尚爷爷,我们都叫他老神仙,多少人求他收留,他都不答应,也不许人上山打扰他,所以至今没人敢上那座山一步,而你却那么容易就被他收留了……”
容易?拾儿容易么?拾儿没说话。
“你说你被老神仙收留,已经好几年了?”
“是的。”
“那你的武功一定很好!”
“武功?”
“是呀!”
“我不会武功。”
“怎么说,你不会武功?”
“不会。”
“我不信!”
小姑娘一马鞭抽向拾儿,“叭!”地一声,拾儿左胳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衣裳破了,胳膊上也一道血红。
拾儿一怔:“你怎么……”
小姑娘也一怔:“你真不会……”
她忙跳下马,拉着拾儿的胳膊直揉,还直问:“疼么?疼么?”
拾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道:“我不怕疼。”
“老神仙怎么会没教你武功?”
“我不知道。”
“老神仙都教你什么?”
“老神仙教我念书、打坐、干活儿。”
“念书、打坐、干活儿?”
“是的。”
“怪了……”
“怎么了?”
“老神仙怎么会不教你武功?”
“老神仙该教我武功么?”
“老神仙既然收留了你,该教你武功。”
“可是老神仙没有教我武功。”
“所以我说怪了。”
拾儿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和尚爷爷为什么不教他武功,可是他也不认为和尚爷爷没教他武功,是一件什么怪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