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向手腕上的瑞士表,玫金色的表盘低调简雅,背面刻有姜萱的名字。
分针一格一格地顺时针旋转,他想起两人最初相遇的那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眼睛通红,明媚绮丽的一张脸,气质出众,和街上的行人格格不入。
他花了六十多块钱,还搭进去两张粮票,换来了一个进口的机械表。
那天晚上郑西洲回去,抽出随身携带的铁丝,小心翼翼拆开表盘,露出了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
他看见内圈底部的下方,还有两行雕刻的清晰小字——
赠爱女,姜萱。
2049年11月8日。
第47章大炼钢铁
郑西洲短短二十三年,从富家少爷到一无所有,奢靡生活与贫贱心酸,他全都亲身体会过。
经历的事情多了,反而不能轻易相信一个瑞士梅花表给出的信息。
那未免太过荒唐。
2049年和1958年,隔了将近一百年的漫长光阴。任谁也不会相信其中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不耐烦地来回转悠,谁让他看中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媳妇儿?
身份那一层过不了关,结婚报告更没有可能批下来。
他到底能不能结婚了?
想来想去,郑西洲决定去找政委求情,当初教导他的老政委远在西南,拍电报不方便说,只能当面说,那来回一趟起码也要六七天的时间。
事到如今,不去也得去,他急着结婚呢!想到这里,郑西洲当即动身,先去了邮电局找姜萱。
“你怎么来啦?”
姜萱扔下报纸,不是不惊喜。
郑西洲伏在窗口前,低声说:“我临时有事,要去西南找个人,来回要一个星期。”
“……你又要去干什么?”姜萱拧眉,“你不是急着领证结婚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跑那么远?”
很不巧,他就是为了结婚报告这件事出远门的。
郑西洲不能明说,扣住姜萱的手,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给你取聘礼,我在西南埋了一样东西,是我妈当年留给我的,我去拿回来,正好送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但问了也没用,不肯说就是不肯说,继续较真地追问也没意思。
郑西洲有事瞒着她,她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坦白呢。
姜萱站起身,离开工位,拉着他走到邮局门口,“那你今天就要走吗?矿区肯给你假期吗?”
“请假没问题,待会我回家收拾点东西,直接去火车站,能尽快走就走,到时候也能早点回来。”
“你还会回来吗?”姜萱有点不安。
“为什么不回来?”郑西洲气笑了,屈指弹她脑门,“别胡思乱想,我是急着办正经事,回来就能带你去民政局领证。”
“你一个人在家住,半夜不用怕,隔壁有杨叔杨婶,安全着呢。”
姜萱低落地“哦”了一声。
郑西洲又拿出积攒的钱票,“给,这段时间的零花钱,应该有三十块,别顾着买肉包子,自己回家做饭,低调点,懂不懂?”
“懂!”
姜萱眼睛眨眨,瞅着他手里厚厚一沓的钱票,眸光潋滟,大着胆子夺了过来,笑得眉眼弯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钱都给我啦?”
“……不是,给我留五块钱。”他还得买火车票呢。
于是姜萱真的只给他塞了一张面值五元的人民币,想了想,又给了两张粮票,“路上也要买饭吃,五斤的粮票够不够?”
“出远门要用全国粮票,这些地方粮票用不了。”郑西洲叹口气,尽心尽力给她科普。
“那怎么办?”姜萱茫然。
“拿着粮本去街道兑换,这个你别管,我自己去换。”
郑西洲赶时间,“我走了,如果碰到急事,先去找黄三看看,实在不行去找钟叔,你还记得他在哪住着吗?”
“我记得。”姜萱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拉住他衣摆,“你不要和我抱一抱吗?”
要了命了。
郑西洲拉着她去小巷角落,趁着安静无人,捏住她下颌吻了上去。
深而长的吻,勾得两人呼吸急促。郑西洲松开她,吻了吻她的眼角,“走了,这几天安分点,少给我招惹烂桃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啦。”
姜萱看着他走远,心里难掩失落。
谈了恋爱没多久,天天和郑西洲黏一块,她都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了。
下午回到家,果然没有看到某人熟悉的那张脸,姜萱心情闷闷,随便煮了点杂粥应付。
吃完饭,趁着天没黑,去附近的供销社溜达了一圈,一时冲动,没忍住买了两个毛线团子,还有毛衣针。
刚付完钱,姜萱就后悔了。
买什么毛线团子毛衣针,难不成她真要贤惠地给郑西洲那个狗男人织毛衣吗!
回到大杂院,姜萱托着下巴,拿起两根毛衣针,无聊地敲了半天桌子,最后眼一闭心一横,厚着脸皮去找杨婶了。
“婶子,我想织毛衣,怎么织啊?”姜萱求知欲旺盛。
“那简单,你坐到这里,我给你教。”
杨婶拿出常用的针线篓,给她示范,“你先看看我怎么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这根针勾住线吗?”
“对,再绕个圈勾一针。”
“……怎么勾?”姜萱又忘了。
院里亮着一盏灯泡,灯光晕黄,姜萱低着头,笨拙地织着毛衣袖。
第二天,她拿着毛衣篓去邮电局,立马受到了徐玲玲的一番嘲笑。
“姜萱同志,你不是死也不肯跟我学着织毛衣吗?”
“决定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成熟了!”
姜萱羞愤:“你快别说了,徐玲玲同志,我和你的友谊小船要翻了!”
徐玲玲捧腹大笑。
时间恍然而过,很快,街道开始派发八月份的粮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已经有了一次经验,拿着粮本和副食本,熟门熟路领到了一沓票券。
“不对啊,同志,这个月怎么少了十斤的粮票?”姜萱纳闷。
工作人员闻言,翻了翻花名册,“户主是郑西洲对吧?”
“对。”
“前两天他来街道办公室,兑了八斤的全国粮票,正好划掉了这个月的十斤粮票份额。”
姜萱恍然大悟。
差点忘了郑西洲离开前兑全国粮票的事情。
不过,姜萱又一次长见识了,原来全国粮票和地方粮票真的不一样,而且不是一比一兑换呐。
郑西洲离开的第六天,姜萱收到一份加急电报,“有事,推迟归。”
拍电报的人正是郑西洲。
姜萱郁闷:“到底忙什么事?跑那么远,还不能准时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婚到底能不能结了?
再不快点回来,姜萱都要丧失结婚的劲头了。
八月十七日,历史上的某个会议开始上演。
政策才出来,当天下午,收音机开始循环播放新闻,“以钢为纲,全面跃进……号召全民大炼钢铁,努力实现钢铁产量翻一番……”
邮电局门外的大喇叭也在号召动员。
听到耳边激情昂扬的新闻播报,姜萱的心一点一点下坠,脑子轰隆隆作响,犹如望见了疯狂来临的那一刻。
她怎么能忘了这件事?
尽顾着惦记三年\'\'\'\'\'\'\'\'饥荒,差点忘了这个大炼钢铁全民\'\'\'\'\'\'\'\'运动!
姜萱心脏猛跳,急得站起身,“玲玲,你和主任说一声,我有急事,我赶着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哎——”
姜萱头也不回,抓着背包,风一样的冲出了邮电局。
一口气跑到百货大楼。“同志,那个菜刀怎么卖?”
“六块八,两张工业券。”
工业券,幸好她手里有四张,是上个月和这个月街道派发下来的,都是郑西洲的份额。
姜萱毫不犹豫,买了两把菜刀装进包里,为了保险起见,又悄悄挪进了空间。
她还要买别的铁制品,烧水壶,尤其是铁锅,不锈钢盆也要多买几个。
可是没有工业券了。
街上人来人往,阳光炽热,喇叭声此起彼伏,乌云积压,空气沉闷,有种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1958年的盛夏八月。
姜萱心急如焚,一步也不敢停,飞奔着去了矿区保卫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三,你过来!”
“嫂子,”黄三诧异,“你怎么来这里了?”
姜萱示意他往墙角走,低声问:“我问你,你手里有工业券没?”
“有。”
“有几张?我花钱跟你买。”
“那怎么行?我直接给你。”黄三急忙把兜里的票券拿出来,皱皱巴巴的一团,有面值五两的粮票,也有工业券。
“这些都是昨晚打牌赢回来的,工业券应该有八张。”
“嫂子,你急用的话尽管拿去,我拿着也没用。你别给我钱,让洲哥知道了,我得被他削一顿。”
姜萱攥紧拿到的工业券,问:“你有没有听到收音机上播放的新闻?”
“什么新闻?”黄三茫然。
“就是号召大炼钢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啊,”黄三没当一回事,“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东市有铁矿吗?”
“有啊,矿区后面那座山都是!那边隔壁的山还有煤矿呢。”
姜萱没放弃游说,暗示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炼钢铁,可能要把咱们的铁锅菜刀不锈钢盆都收去了……”
“不会吧?”黄三说,“咱们矿山那里多的是矿石,咋可能还要——”
“万一呢?”
姜萱知道历史的走向,更是清楚这一段轰轰烈烈的疯狂时期。
遍地拔地而起的“土高炉”,凌晨时分亮起的火光,短短几天建成的“卫星炼铁厂”……
黄三咂舌:“嫂子,你想干什么?”
姜萱低声:“我借你的工业券,是想拿去买两个铁锅,以防万一。如果你信我,你想办法弄几张工业券,给你家里也买两个锅,随便藏到哪里,总之不能藏到家里去。”
“行,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铁锅少说也要十几块,他没那么多钱啊,黄三囊中羞涩。
姜萱看出来了,“你没钱买锅啊?”
“嫂子,我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只攒了十块钱。”
“你不是在保卫科当临时工吗?一个月十八块的生活费让你吞了?”姜萱难以置信。
黄三挠头:“那不是、下馆子随便吃两顿,买点米面什么的,就没了……”
姜萱吐口气,恨铁不成钢,“我给你借十块钱,回头记得还我。”
“哎,行,谢谢嫂子!”
“那这些工业券我拿走了?”姜萱生怕他买锅没有工业券。
黄三拍胸口,“没事,我和朋友随便借借,粮票借不到,工业券能凑好几张呢。”
姜萱闻言,彻底放心了。
离开前也不忘叮嘱他:“你动作快点,最好待会就去买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三点点头,“知道了,嫂子,你忙你的。”
走出矿区时,路过办公楼,姜萱想了想,还是没去二楼财务室找苏圆圆。
提醒买锅这种事,一个黄三都得忽悠半天,再来一个苏圆圆,姜萱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忽悠了。
还不如她私下多买一个锅。
万一真的用上了,到时候再说。
阳光越发刺眼,街上高高悬挂着大喇叭,播报声激情昂扬。
姜萱走进劳保五金店,店里也有卖铁锅和刀具的,和百货大楼相比,估计价格能便宜点。
“师傅,那个烧水壶多少钱?”
“八块六,一张工业券。”
价格还能接受,姜萱又问:“那个锅怎么卖?”
姜萱说完,屈指敲了敲锅面,声音叮咚清脆,是一口好锅没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五块。”
“……十、十五块?”姜萱惊呆。
老师傅抽了一口旱烟袋,见她这个反应,指着铁锅道:“你挑的是尺寸大的,那个当然贵了,你看看下面那排锅,尺寸小一点,正好方便在铁皮炉子上用。价格也便宜,十块出头。”
姜萱低头看了眼,一口一口铁锅尺寸不一,甚至还有口径更小的,大概有两个手掌那般大。
考虑到实际用处,家里只有她和郑西洲两个人,每次煮的饭菜也不算多,不如买两个小锅得了。
万一家里的烧水壶和锅都被收走了,大家都要用笨重的瓦罐烧水做饭,烧半天才能把水烧开,费时间不说,还费柴火。
那种环境,姜萱哪敢光明正大拿出烧水壶?
只怕分分钟就要被人拿着炼铁去了。
正好柴房有一个废弃的铁皮炉子,提前搬到房里,关上门偷偷烧水,未必不可行。
姜萱想得很周全,几乎把口袋里的钱花得一干二净,八张工业券刚好够用,买了一个烧水壶,两口铁制小锅,还有两个不锈钢盆。
把东西统统藏进空间,姜萱擦把汗,松口气,终于能放心地回到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近天黑,外面一阵嘈杂,锣鼓敲响,喇叭声一遍一遍呐喊。
“同志们,为了支援建设,大家都把自己家的锅碗瓢盆拿出来啊,咱们街道准备响应号召,今晚就建\'\'\'\'\'\'\'\'炼铁炉\'\'\'\'\'\'\'\'了……”
“什么呀,要收烧水壶,俺能不交吗?”
“牛翠花同志,这就是你的觉悟不高了,大家都争先抢后贡献呢!”
小媳妇连忙补救:“同志,别听俺婆婆瞎说,你们尽管收,俺们全力支援炼铁工作!”
外面吵吵闹闹,没多久,轮到了姜萱这边。
两个人高马大的办事人员走进门,后面还跟着敲锣打鼓的宣传人员,乌泱泱的一群。
姜萱太庆幸下午那会的大采购了,主动把家里的烧水壶铁锅勺子交出去,“同志,一切都是为了炼钢,我们家的铁制品都在这了……”
呜。
姜萱心里肉痛。
烧水壶就算了,乌黑嘛漆的,给了就给了,就当扔破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家里的那两口铁锅,锃亮如新,估计郑西洲当初买的时候也是花了十几块,都是钱呐。
杨婶比姜萱更抠,偷偷往床底下藏了一口小锅,“同志,尽管收!”
轮到田寡妇,田寡妇起初不愿意,后来见人太多,一个个气势汹汹,只能捏着鼻子,认命地交了出去。
孙干事那家更没意见了。
这还不算完,两个年纪小的初中生挽起袖子走进屋,东看西看,杨婶藏到床底下的那口小锅,不出意料地被翻出来了。
杨叔反应极快,“哎呀,怎么还忘了这里有一个锅?好几年没用了。”
“是是是,都怪我,我也忘了。”杨婶干笑着附和。
田寡妇那里更是搜出了一个乌漆嘛黑的大锅。
至于姜萱,提前把橱柜里的大部分粮食收进了空间,不锈钢勺子也被她藏了,没有一样搜出来的。
最后办公人员离开时,有个初中生猛拍脑门,“叔,咱们是不是忘了铁皮炉子?那个也有铁啊。”
姜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再想把柴房的铁皮炉子收进空间,都已经迟了。
她的炉子!
第48章麻花辫没
姜萱很郁闷。
昨晚还是没拦住,柴房的铁皮炉子被收走了,害得她想躲房里偷偷烧水也不行。
大清早起来,没有烧水壶和锅,连菜刀都没了,整个大杂院,只留下杨婶那边的一把缺了口的破菜刀,说是让左邻右舍一起公用……
姜萱抹把脸,走进柴房翻破烂,找到了一个煎药的破瓦罐。
摁到灶台上,生火烧水,等了足足半小时,才把水烧开了。
“小姜啊,你要不要用菜刀?”杨婶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用,”姜萱说,“我只烧点水,待会洗两根黄瓜,早饭先吃这个。”
就这个条件,恐怕熬杂米粥都要两个小时才行呢。
听到姜萱这么说,杨婶也没再吭声,忙着择菜淘洗。
田寡妇骂骂咧咧一早上,同样翻出了黑漆漆的土瓦罐,艰难地烧水做饭。
七点四十分,姜萱准时锁门,拿着半根胡萝卜出门上班。
刚走到大街上,姜萱吓了一跳。
只见平时空旷的街道上,一夜之间就多出了两个高约三米的土高炉,顶上还有一个长长的排烟囱,炉膛在最下方,旁边还有鼓风箱。
相隔五米远的空地上,光膀子的男人们忙得热火朝天,擦着汗,还在堆砌新的土高炉呢。
姜萱:……
那些人似乎遇到了难题,“这炉子内衬要掺麻丝,麻丝没了,得让人去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什么麻丝?头发行不?”女学生自告奋勇。
办事人员一听,猛拍大腿,“还真行,同志们,你们的麻花辫派上用场了!”
“剪刀呢?谁有剪刀?”
“来了来了,剪刀在这……”
只听“咔嚓”一声,两根黑亮的麻花辫当场剪了下来。
旁边的青年使劲拍手,“好!大家给柳翠翠同志鼓掌,为了支援炼钢工作,主动献出了自己的麻花辫!”
“我也来!”另一个女学生出列。
“我我我……”
在场的女生年纪都不大,估计都是初高中的学生,一个个踊跃举手,争先恐后剪掉自己的麻花辫。
不知道是哪个“人才”递出来的推子,男生们不甘落后,争相剃了光头,碎头发统统扫进了簸箕,拿去给土高炉搪内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那一溜锃亮的光头,姜萱叹为观止。
群众热情越发高涨,甚至有女生站出来表示愿意剃光头,一群人争相鼓掌,口头表扬。
眼瞅着这把火要烧到路过的行人身上,姜萱摸摸自己的麻花辫,连忙转过身,脚底抹油悄悄跑了。
她还是别掺合了,离远点,免得最后连头发都保不住。
来到邮电局,气氛也是相当高昂。
八点整,薛主任拿着新发下来的学习文件,站在大厅中央,开始发表动员讲话。
“……大家看一看文件啊,中心思想就是号召全民大炼钢铁,街道那边响应号召,连夜建起了‘炼铁炉’,咱们邮电局不能干看着,也得去帮忙啊!”
“我们能帮什么忙?”妇女问。
“矿区后面有矿山,男人都去挖矿,女人帮忙搬运……”
徐玲玲举手:“主任,我们还得工作呢!拍电报也不能扔下不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拍电报这种事,留一个人就行了,寄信件和派发包裹也是,都只留一个人。大家轮流来啊,都把东西收拾收拾,去矿区帮忙!”
拍电报的窗口有三个,叶萍不想去,留下来坚守岗位。
姜萱和徐玲玲双双丧着脸,被迫跟着大部队前往矿区。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矿山前面乌泱泱的一群人,男人们热火朝天挖矿石,两个小伙敲锣鼓,妇女大姐们扭秧歌打气,空前绝后的团结。
连学校里的小学生都冒出来了,一个个拿着派发的小锤子,围着一块巨大的矿石用力敲,敲碎了扫进簸箕,再倒进桶里,运往炼铁厂。
姜萱逮住了一小只问:“你们敲这块矿石干什么?”
“老师说,敲碎了再扔进炼铁炉,能烧出更多的铁水。”
“……你们老师说的不对。”姜萱无语。
小毛头声音稚嫩:“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我们要给叔叔们帮忙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望着那双天真懵动的小眼睛,心有触动,“为什么要帮忙呢?你才七八岁,应该去上学,长大了用知识回报社会。”
“我长大要去当兵!保家卫国!”
小小年纪志向远大,姜萱自愧不如,看着他又低头拿起小锤子,用力敲着矿石,那认真倔强的小模样,姜萱心里更是羞愧了。
默默跟着徐玲玲走进队伍,和其他妇女站成一排,帮忙传运矿石。
耳边锣鼓声不息,加油打气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人人兴致高昂,无形中拧成了一股绳。
身处这样的环境,姜萱仿佛也受到了感染,不知不觉跟着大部队一起唱歌,脸上扬起笑容。
然而干了不到半小时,太阳升起,姜萱快累瘫了。
热血不能当饭吃,她得冷静点,去阴凉地歇歇再说。
“哎,你去哪?”徐玲玲喊住她。
姜萱扶额,假装快要晕倒的虚弱模样,“我的头好晕,我想去倒点水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等等!”
恰逢后面传过来一大块矿石,徐玲玲苦逼地接过来,又递给前面不认识的妇女,腆着脸道:
“大姐,这是我工友,她头晕,我扶着她去那边坐坐,给她倒点水喝。”
“行吧,待会记得过来啊。”
“哎知道啦。”徐玲玲拉着姜萱就跑。
姜萱:……
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这个妞儿也想偷懒,故意拿她当借口呢。
两人低着头快步行走,专门避开了邮电局的那帮妇女大姐,最后一屁股坐在大树后面,累得双双叹气。
“我的妈呀,我从来没这么累过,让我歇歇。”徐玲玲捶腰捶腿。
姜萱木着脸:“徐玲玲同志,你不是要帮忙给我倒水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来,当我看不出你装头晕啊?”
“……那你倒是别跟过来啊。”
“姜萱同志,我们革命友谊比天高比海深,你拍拍良心再说话,你一个人跑去偷懒,也不说拉我一把,好意思吗?”
“那待会回去干活,该换你装头晕了。”姜萱露出真面目。
“……”徐玲玲陡然沉默,“行吧,下回我晕。”
约定了下次偷懒的契机,两人成功握手言和,坐在树荫下,齐刷刷靠着树桩乘凉发呆。
徐玲玲丧着脸,“昨晚我家的菜刀剪刀铁锅都被收走了……”
“这算什么?”姜萱苦着脸,“我的铁皮炉子都没了。”
“你们街道还收炉子啊?”语气惊讶。
“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比我惨啊……”
面对眼前无情的嘲笑和碾压,姜萱看着她,幽幽道:“我还有菜刀,提前藏到了箱子底下,没被搜出来。”
话音刚落,徐玲玲呸了她一声。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累得不想说话。
没多久,徐玲玲歪着脑袋,“你不是要结婚吗?什么时候办酒席啊?”
“还没定,郑西洲出远门了,回来才和我领证呢。”
“你们还没领证呢?”徐玲玲惊讶。
“是啊。”姜萱点点头,拿出背包里的军绿色水壶,拧开水壶盖,仰头咕噜噜喝着水。
“为什么你不嫁给我哥呢?我哥的条件比那个郑西洲好多了,一个是公安,一个是混混二流子……”
姜萱呛得连连咳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玲玲拧着眉:“姜萱同志,主席他老人家说过,面对问题不能逃避,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这句话吗?”姜萱困惑。
“别打岔!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徐玲玲坐直身子,眼神认真,颇有几分固执的意味。
看见她这副模样,姜萱慢慢收起了说笑的心态,眼睫低垂,像是在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我不喜欢别人的怀疑,”姜萱轻声说,“徐长安……也就是你哥,他总是追着我问东问西。”
“郑西洲不一样,他带着我回家,给我办户口,买新衣裳,带我下馆子吃红烧肉,还愿意上交工资。我跟着他,什么都不用怕,那个感觉就是,天塌了都有他顶着呢。”
姜萱说完,止不住脸红,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借口说要去上厕所,抓着背包,忙不迭逃之夭夭。
徐玲玲拦都没拦住,没好气地坐回原地,“至于跑吗?我又没和你生气。”
说到底,还是有缘无份。
但凡没有郑西洲,但凡没有郑西洲……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还是别操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拍拍屁股站起身,准备回去继续干活,转头就撞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挺阔利落的公安制服,一张脸年轻英俊,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徐玲玲吓得够呛,“哥!你啥时候来这里的?”
“刚刚。”徐长安淡淡地说,“听说邮电局也来了人,我找你找了半天,给你送手套。”
说完递过来一双劳保手套,“拿着,你们要搬矿石,一天下来手心都能磨破了。”
徐玲玲高兴地接过来,又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机关干部都来支援了,我能不来吗?”
“……”
徐长安催促:“行了别顾着偷懒,快去帮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玲玲不情不愿回去搬矿石,徐长安看着她走远,又扭头看向姜萱离开的方向,眼中晦暗不明。
姜萱正躲在办公室舒服地吹电风扇呢。
黄三殷勤倒水,“嫂子,你怎么不早点过来找我?多亏了昨天你提醒我买锅,我姐今早还夸我有先见之明呢。”
昨晚一群人敲锣打鼓来收菜刀铁锅,害得一大家子都没睡好。
姜萱简直神了!黄三对她毕恭毕敬,又把兜里的十块钱拿出来,“给,刚好十块钱,我姐报销了买锅的钱,用不着我欠债了。”
姜萱才花光了钱,口袋里干干净净,乍然收到借出去的十块钱,乐得找不着北。
“那我收了啊。”
“收呗,”黄三又说,“嫂子,待会我给你安排个轻松的,用不着大热天站在外面搬矿石。”
“别提了,我什么都不想干。”姜萱坐下了就不想起来。
“那简单,外面不是忙着修‘炼铁炉’吗?急着要鼓风箱,我跟你们领导说一声,让你跟着我一起帮忙去。”
“你们去找鼓风箱,我跟着有什么用?”大热天到处跑,还不如站在原地搬矿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就行了,你回家睡觉都行!”
“……”姜萱默默给郑西洲的这个小跟班点了一个赞。
接下来的时间,姜萱终于不用辛苦搬矿石了,顶着徐玲玲幽怨的视线,离开了妇女队伍。
黄三和其他人去外面的厂子找鼓风箱。
姜萱落在后头,没打算跟上去,从矿区出来,街上的空旷地都被划了线,说是要留着地方建造“炼铁炉”,有的甚至已经开始生火炼铁了。
高约三米多的黄泥炉,上方冒着浓浓烟雾,边上搭了一个简易高台,方便人站在上面,往炉口里倾倒煤球和铁矿石。
“大牛,火再烧旺点,这个矿石咋还没化呢?”
“是不是温度不够高?”
“不知道啊,继续烧着看看。”
旁边的妇女干脆道:“要不俺去拿被褥,把这个炉子围起来,好歹能让温度高点。”
男人猛拍大腿,“对对对,这个肯定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远远地看着,仿佛在看小孩子玩过家家……什么都不懂,还要学着炼铁,就这种条件,能练出铁才怪了。
姜萱看不下去,那么多的煤球扔进去,还有不少收来的废铁,未免太浪费了。
如果能提醒两句,至少能让他们少走一点弯路。
姜萱走上前,没有直接提醒,反而说:“同志,我看你们进度挺快的啊,这么快就开始了。”
“没有,才刚把火升起来。”语气谦虚。
姜萱笑笑:“那也挺快的了,我刚从矿区出来,听说那里面专业炼铁的,都是用焦炭当燃料的,说是用那个才能熬出铁水……”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同志,你找人去矿区打听打听,那边有铁矿厂,人家那是专业的!”
铁矿石的化学方程式都没学明白,焦炭和二氧化碳反应生成一氧化碳,那个一氧化碳才是重中之重!
单单拿着柴禾煤球当燃料,有个屁用。
姜萱说完,见那个男人将信将疑,也没再吭声,扭头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人微言轻,说再多也没用,全国上下都在炼钢,造成的浪费多了去了,以后都是经验教训。
回到家,大杂院居然没人!
姜萱不信邪,敲了敲杨婶家的门,没人应声,又去看田寡妇那边,还是没人。
奇怪,人都跑哪里去了。
姜萱站在门口,叉腰望着空荡荡的大杂院。
忽然,姜萱灵机一动,关紧院子大门,门闩插上,连忙给灶膛生火,趁着四周没人,回到房间拿出空间里的铁锅,抓紧时间熬了一大锅小米粥。
端着锅回房,等到温度晾的差不多,姜萱直接塞进了空间,大松一口气。
起码这两天的汤粥有着落了。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姜萱听到外面的动静,打着哈欠出来。
杨婶诧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用上班吗?”
“我去帮忙搬矿石了,刚刚回来睡了一会。”姜萱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姜萱看见了杨婶短短的齐肩头发,呆滞道:“婶子,你的头发……”
“剪了,”杨婶叹气,“我这还算好的,那些女学生一个个都是光头,听说还是主动报名剃光头的。”
姜萱:……!!!
姜萱惊恐地摸摸自己又黑又亮的麻花辫,“她们还要头发干什么呀?”
“说是要做鼓风箱,那个什么活塞,要绑鸡毛,我也不懂这些,直接把头发剪掉,给她们得了。”
“必须剪吗?”姜萱欲哭无泪。
“也没有,都是靠自愿,你要是不想剪,记得别往那些女学生跟前凑就对了。”
杨婶是倒霉,碰巧半路撞上了,又急着回家做饭,利落地剪了齐耳短发。
下午田寡妇回来,大蛋二蛋都剃成了光头,招娣也没能逃过去。
姜萱更惊恐了,晚上临睡时,拿出之前拍的结婚照,上周才从照相馆取回来,不是现代常见的彩色照,是黑白照片。
虽然照片颜色单调,但是拍的挺好看,很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老照片的韵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依偎着,姜萱笑得有点傻,郑西洲微微皱着眉,似乎有点嫌弃,但眉宇间也能看出心情极好。
姜萱摸摸照片上男人的脸,低声说:“你再不回来,我的麻花辫都要保不住了!”
第二天出门,姜萱给自己裹了头巾,低着头狂奔,远远看见成群结队的女学生,吓得转头就跑,一路惊险来到邮电局。
刚进门,就看见老大姐拿着剪刀,站在前面招呼,“小叶啊,玲玲,你们得做一个表率,齐肩短发也挺好看的,是吧?”
姜萱:……
第49章人民公社
幸好姜萱反应快,当即收回脚,躲到门背后悄悄偷听。
徐玲玲看见她当场跑了,低着头使劲咳咳。
叶萍也睁大了眼。
老大姐还在动员,“街道那边干得热火朝天,半夜都在忙着修‘炼铁炉’,他们遇到困难了,咱们也得主动帮忙啊,剪两根麻花辫的事情,也不难办吧?”
话音落下,依旧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玩笑,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麻花辫,即便年纪大的中年妇女不爱靓,也不愿意站出来,按照平时,剪掉的长头发还能卖钱呢,少说也有两分钱,多的甚至能卖五分钱呢。
徐玲玲缩到了桌底,假装在捡东西。叶萍低头看学习文件。
姜萱更不敢进去露面了。
老大姐左看右看,拿着剪刀走上前,“小叶啊,你先来,你的头发短,剪一截没事的。大姐有经验,保证给你剪一个漂漂亮亮的齐耳短发!”
……叶萍笑得勉强,婉拒道:“余大姐,你知道我的家庭条件,我的头发还要留着卖钱,两分钱也能买一把菜叶子呢。”
叶萍是家里的长女,底下还有三个亲弟弟,一大家子要吃要喝,生活拮据,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天天都要省吃俭用。
此话一出,老大姐不好再抓着她开刀,只能朝着隔壁的徐玲玲下手。
“玲玲啊……”
话还没说完,徐玲玲从桌底露出脑袋,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手里拿着一根进口钢笔,语气庆幸。
“我还以为这支钢笔弄丢了呢,原来是掉到地上了,这还是我哥前两年送的,中午我去公安局找他吃饭!”
搬出了徐长安这个哥哥,任谁也不敢欺负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姐拿她没办法,眼睛到处张望,资历深的妇女纷纷低头,一大帮男同志看热闹。
“大柱,你来,男娃子不怕光头……”
被点到名字的年轻小伙有些迟疑,站起身,摸了一把硬刺刺的头发,“余大姐,我这点头发有用吗?”
“当然有用!你过来,大姐给你剃头。”
“那个谁,小王,你也来,你们男娃都别矫情……”
老大姐拿着推子,磨刀霍霍。
邮电局的年轻小伙都没逃过魔爪,统统剃了光头,哀怨地回到工位上。
轮到办公室的薛主任出来,老大姐愣了下,“主任,你要不要剃头发?”
薛主任摸了摸自己脑袋,临到中年,头顶秃了一大片,“剃吧,我给大家做个表率!”
“好欸,还是主任觉悟高,大家鼓掌!鼓掌!”
“啪啪啪……”掌声热烈如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妇女站起身,“主任都肯剃光头了,我也来,我剪个齐耳短发,利落点!”
“大家给赵翠枝同志鼓掌!”
“我也来……”妇女纷纷举手。
眼看气氛越来越高涨,徒留中间的徐玲玲和叶萍面面相觑。
事关思想觉悟,徐玲玲尴尬举手,“大姐,我也剪吧,但是我想只剪一小截……”
“行啊,不管剪多少,都是贡献!”
叶萍只能跟着附和,又被众人推着坐到座位上,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两声,两根麻花辫瞬间没了……
徐玲玲还好,老大姐不敢下手太重,只剪了一截。
“姜萱呢?她那两根麻花辫子又黑又亮,看着都让人羡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还没来吧?”
“没看见人。”
恰逢这时,门外有派发信件的邮递员回来,嗓门还挺大,“姜萱同志,早上好啊!”
姜萱:……
姜萱尴尬进门,老大姐看见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姜啊,来来来,正好赶巧了——”
“大姐,”姜萱急忙打断她,“我赶着去矿区帮忙,昨天和其他同志都约好了,大清早在保卫科门口集合,这会已经迟了!”
“矿区保卫科的?”薛主任当即问。
“对。”姜萱点头。
薛主任连忙道:“那你赶紧去,保卫科那边最辛苦了,听说昨晚忙到大半夜呢。”
偷懒睡了一下午,窝在家里吃吃喝喝的姜萱丝毫不脸红,肩背挺直,义正言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都是为了炼钢,不辛苦!主任,我赶时间,先走了啊。”
“行行行,快去。”
得了他这一句,姜萱转身就跑,整个说话的过程不到两分钟。
老大姐懵逼呐喊:“哎,把头发剪了再走啊。”
“……”姜萱装作没听见,几乎跑得更快了。
气喘吁吁进了矿区,中间还要躲着成群结队的女学生,姜萱心力交瘁,一屁股坐到柳树后头,拧开军绿色水壶,仰头咕噜噜喝水。
喝完水,又歇了一会,姜萱去保卫科找黄三。
“今天要忙什么?”姜萱问。
黄三瞅着她的麻花辫,挠头道:“要做木工活。昨天累死累活只收到了十几个鼓风箱,大家都说试着自己做做,那个鼓风箱的活塞要绑鸡毛,鸡毛不够,有人说能用头发代替……”
姜萱的麻花辫太显眼,出去了迟早被逮住,咔嚓剪掉。
“能不剪吗?”姜萱快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三也头疼,“嫂子,要不我把你安排到矿山后面,和那些小学生一起敲矿石,你再把头发挡挡,包个头巾,中午趁着休息,赶紧回家,别出来晃悠了。”
“那我还不如现在回家呢。”姜萱说。
“……也行。”
说是这么说,姜萱没回家,拆开麻花辫扎成丸子头,裹着头巾,一路鬼鬼崇崇离开矿区,看着城里乱糟糟的,走两步就能碰到一个“土高炉”,火光缭绕,烟雾刺鼻。
姜萱心里烦躁,直接往出城的方向走了。
清晨微风凉爽,太阳还没升起,遥远的天边朝霞弥漫。
走到郊区没多久,空气里总算没有那股刺鼻的硫磺烟味了,姜萱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前面曲曲折折的山路,决定继续往前走。
路只有一条,走到头肯定能找见农村生产队。
她想去找找二妮儿。
当初从医院出来,苏圆圆还能偶尔联系几次,可惜二妮儿再也没有露过面。
想到最初二妮儿的主动帮助,再加上“重生”的那一层身份,姜萱心想,总要去看看她,别的不说,好歹要打听打听人生的提前剧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走停停大半天,直到太阳高高升起,还是没有碰到一个村民。
路边草木旺盛,山路崎岖弯折,看不到一处人烟,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姜萱都快要丧气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打道回府,后面传来清脆的马铃声,原来是辆驴车,上面坐着两个裹着头巾的妇女,赶车的是个老大爷。
“闺女,你往哪里走?”老大爷招呼。
姜萱打量他们的模样,老大爷抽着旱烟袋,面相挺慈和,衣衫破旧,裤腿上打满了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
车上的两个妇女也看着她,目光好奇,手里搂着竹筐,看样子像是大清早去收购站换东西的?
姜萱不敢放松警惕,谨慎道:“我想去王家村生产大队。”
“赶巧了,”妇女道,“俺们就是王家村的,没见过你呀,你找谁?”
“二妮儿。”
“二妮儿?村里有好几个二妮儿呢。”
另一个妇女插嘴:“那还用说?找的肯定是姜二妮呗,只有她去过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熟悉的名字,姜萱眼睛一亮,估摸着她们不是坏人,试探道:“大爷,我能搭趟顺风车吗?我就是找姜二妮的。”
反正空间里有枪,姜萱不怕危险,万一又倒霉地碰到人贩子,自保绝对没问题。
老大爷甩了甩鞭子,爽快道:“赶紧上车,这儿离村子还远着呢。”
“谢谢大爷!”
姜萱麻溜地爬上车,驴车开始走动,迎面一下子吹来了凉风。
吹着风,姜萱依旧热得出汗,打开背包,拿出水壶喝水。
旁边的妇女小心搭话,“闺女,你是城里人吧?和二妮儿是什么关系?”
“我们在医院见过,我和她关系挺好的。”姜萱笑了笑。
“原来是医院碰见的?怪不得……”
妇女没再吭声了,二妮儿当初摔伤了脚,本来就是农村常见的小伤,抹点红花油就行,结果非要闹着去城里医院,最后还真去了。
没想到居然认识了一个城里人,看起来条件相当好,衣服上没有一处补丁,长得也漂亮,气质出众,村里的那些丫头片子都不能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喝完水,拧着水壶盖。
另一个妇女瞅着她手里的军绿色水壶,忍不住道:“同志,你这个水壶是哪里来的?俺没看见供销社有卖。”
姜萱愣了下,“军人服务社应该有卖吧?”
“那里面怎么卖?价钱肯定贵多了。”
“是、是吧?”姜萱摸不准她的意思。
妇女笑笑,想拉她的手,却被姜萱躲过,只能尴尬地摸摸车辕。
“俺想买你的水壶,以后下地干活方便带水,出远门也能方便点,给你两分钱,你把这个水壶给俺,行不行?”
“……”姜萱头一回碰到这种事儿,愣了半天都没说话。
“俺给你钱,你收着。”妇女说着,就把皱巴巴的两分钱塞过来。
姜萱回过神,连忙拒绝道:“婶子,我不能卖这个水壶,这是我对象送的,是他当兵带回来的东西,我怎么能卖了?”
好歹是郑西洲送的东西,姜萱还挺珍惜的,之前担心街道来收铁制品,会把这个军绿色水壶收走,专门塞进了空间藏着,这会哪能轻易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就算水壶不值钱,也不至于贱卖到两分钱这个地步……店里节假日搞促销也要卖两块钱呢。
妇女不甘心,“你又不缺这个水壶,干吗不卖俺?俺能出两分钱呢。”
前面的老大爷插嘴:“行啦,人家闺女不肯卖,你说那些干什么?”
“俺就是看中了——”
姜萱打断她,笑意盈盈道:“婶子,军人服务社肯定有卖一模一样的,估计要三块钱呢,你给我三块钱,我把水壶卖你。”
此话一出,妇女哽了半晌,涨红了脸,“这么贵?”
“是啊,就是这么贵,两分钱买不了!”
姜萱怼的毫不留情,甚至做好了被赶下驴车的准备,结果赶车的老大爷愣是没吭声,另一个妇女明显幸灾乐祸,压根没帮腔。
姜萱估计厚脸皮的这位人缘不咋地,扭头看向山路,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笑得乐开了花。
怼人果然爽,怼不要脸的极品更爽。
驴车速度不慢,饶是如此,摇摇晃晃两个多小时,姜萱才渐渐看见了人烟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上绿意盎然,一排排黄泥房参差错落,偶有两间青砖瓦房,还有破败的茅草屋。
能看得出来,虽然房间破破烂烂,可是这里的环境很好,坐落山间,草木茂盛,随处可见绿意。
可惜空气里有一股熟悉刺鼻的硫磺烟味,显然这里也建起了“土高炉”,也在跟着一起炼钢呢。
姜萱看见前方有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喷着红色油漆——王家村人民公社。
“到了,就是这儿。”
第50章那是义肢
老大爷勒住驴车绳,两个妇女下车,姜萱慢了一步,不慌不忙地下了车。
“闺女,”老大爷招呼,“你跟上来,二妮儿就在那边住着呢。”
姜萱嗯嗯点头,连忙跟上去,一路东张西望,看见村里的大爷大妈,下意识笑了下。
“三叔公,这是谁呀?不是咱们村里的吧?”胆子大的年轻小伙搭讪。
“找二妮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二妮儿?”
老大爷应声:“姜二妮。”
年轻小伙问完,这才大着胆子瞅向姜萱,漂漂亮亮的一张脸,皮肤很白,一双眸子顾盼生辉,他露出惊艳目光,黑皮发红,随手摘了路边的野花。
“给,同志,送给你。”
不远处的妇女啐了他一口,“二牛,你送啥花?欺负人家脸生呢。”
另一个小伙冒出脑袋,同样摘了一捧小小野花,激动道:“同志,你别收他的花,收我的,我带你找姜二妮。”
姜萱:……
实话实说,姜萱不敢收,这个花收了,只怕能招来一个热烈求爱的年轻小伙。
老大爷拿着旱烟袋,一个接一个抽脑袋,笑骂道:“臭小子,离远点,人家是城里人,是你们能娶的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萱干笑,看着两个小伙不甘心退散,最先主动的那个二牛走得最慢,一步一回头,目光殷勤又热烈。
“二牛,大队长喊你呢!”
“干嘛?”语气不耐烦。
小孩提醒他:“炼铁炉啊,二牛哥,你忘啦?要去盯着炉子啊。”
对方闻言,猛拍脑袋,连忙转身往“炼铁炉”的方向跑。
姜萱松口气,跟着老大爷继续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看见一个临山而立的窑洞小院,低矮的石头墙,门是篱笆扎成的小栅栏,上面还缠着藤蔓叶片,开满了蓝色的小花。
“二妮儿,有人找。”老大爷站在门口喊。
“来了,谁啊?”姜二妮急忙穿鞋下坑,揭开门帘,陡然看见姜萱,目光意外又惊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萱笑笑,“是老大爷带我来的。”
姜二妮打开栅栏,千恩万谢送走三叔公,连忙拉着姜萱进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来坐,我给你泡茶,你先坐。”
姜萱走进屋,窑洞宽敞明亮,坑连着灶台,是北方常见的黄土坑,冬天睡着又暖又舒服。
墙上贴满了废旧报纸,中间挂着老式座钟,桌上放着破了口的茶壶碗,还有一个针线篓。
姜萱坐到坑沿,没几秒,外头猛地冲进了一个小伙,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面相憨厚。
乍然碰面,姜萱吓了一跳。
姜二妮端着茶壶进来,没好气地拍打男人背脊,“一边去,别吓到人了。”
大柱对着姜萱,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
“他是柱子哥,前两个月我们刚结了婚,”姜二妮介绍。
姜萱愣了,“你前两个月不是还在医院养脚伤吗?”
大柱忍不住插嘴:“俺们回来就结婚了,连酒席都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
掌声送给社会人,这年头结婚办酒席,都是这么讲究效率的吗?
把碍眼的大柱赶出去,姜二妮这才坐下来,满脸高兴道:“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城里不好吗?我都好久没进城啦。”
“不好,城里到处都在炼钢……”姜萱苦着脸。
“这个啊,”姜二妮恍然大悟,“我们村里也修了‘炼铁炉’,但是条件有限,只修了两个,在另一边的山脚,幸好离得远,我这里闻不到那股刺鼻的硫磺味儿。”
“城里还有满大街收头发的。”姜萱叹气。
“……那个,我们也有。”
姜萱惊恐,她专门躲到了乡下农村,就是想着这里应该清净一点,不至于还要被逮住剪麻花辫吧?
姜二妮连忙道:“你别怕,我们村里的头发已经够了,你看我的麻花辫,还留着呢。”
看见她长长的麻花辫,姜萱松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说着,刚好到了中午时间,山下一阵敲锣打鼓,隐隐有呐喊声传来。
姜二妮拍拍脑门,去厨房拿碗和盆,“应该是食堂的饭做好了,喊我们去打饭呢。”
“食堂?你们也在吃大锅饭?”姜萱皱眉。
“是啊,厨房里的粮食都被大队收走了,我想自己开火做饭也不行。”
二妮儿勉强笑笑,拿着碗筷出门,把外边的大柱喊回来,让他去食堂打饭。
“记得多打点菜,挑着白面馒头拿。”
“行。”大柱爽快应声,风一样地冲下山。
等到饭菜回来,姜萱看着眼前满满一盆冒尖的白菜炖粉条,白生生的精面馒头,居然还有三个烤红薯呢。
大柱舀了一碗菜,用筷子戳了个白面馒头,自觉退出房间,蹲在院落的菜地前吃饭。
姜二妮招呼:“快吃,不用省着,食堂里还有很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是不是太浪费了?”城里人吃饭都不敢放开肚子随便吃呢。
“……”姜二妮沉默了一下,“我找大队长说过,大锅饭不能这么搞,不能胡吃海塞,不然粮食迟早不够。”
姜萱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二妮儿继续说:“没用,没有人听我的,大多数人都想吃大米白面。”
“随便吧,以后吃不饱饿肚子,我们这边还好,靠山吃山,山上有很多吃的,饿不死。”
姜萱理解她的无奈。
就像城里号召大炼钢铁,姜萱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有心劝阻,可惜她人微言轻,螳臂当车,挡不住历史的滚滚洪流。
吃完饭,姜二妮提议去后山竹林,“那里有很多苦菜,还有马齿苋,挖着给你带回去,正好拌凉菜吃。”
“行啊!”姜萱拿着小锄头,兴高采烈地上山挖野菜。
满山都是竹林,走到山顶,居然还有一条小溪,顺着山势穿梭其间,一直流到山脚,最终汇入河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忙活没多久,二妮儿忽然呕了一声,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酸梅果,含着酸梅果,装作没事人一般,继续寻摸野菜。
姜萱呆滞:“你怎么想吐?别告诉我你怀了?”
“是啊,我怀孕啦。”二妮儿不好意思地笑笑。
“……”姜萱瞳孔地震,不是才刚结婚两个月,这么快就怀孕了?
“你应该比我小吧,你几岁了就怀孕?”姜萱怀疑人生。
姜二妮笑着说:“我也是十九岁,十二月份出生的。”
姜萱是十一月八号出生,两人年纪只差了一个月,二妮儿现在怀孕,是不是太早了?
“那有什么?村里还有十八岁结婚生娃的呢。”姜二妮不以为然。
算算时间,等到年底,姜萱也该怀孕了,还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小闺女呢。
二妮儿至今还记得,上一世站在姜萱脚边扎着羊角辫的小闺女,圆圆的包子脸,大眼睛小鼻梁,乳牙刚刚长出来,很怕生,胆子也小,怯怯地躲在姜萱身后,抱着腿不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看到姜萱反应这么大,似乎很排斥,姜二妮犹豫半晌,还是没和她说这个。
姜萱没再继续挖野菜,挑了块石头坐下来,企图让孕妇也跟着歇一歇。
趁着视线开阔山野无人,姜萱试图打听更多的未来轨迹。
“二妮儿,你和我多说说吧,我以后过得好吗?是不是和郑西洲结婚了?在哪住着?有没有工作?”
姜萱噼里啪啦问了一连串,抓心挠肺止不住好奇。
“你和郑西洲结婚啦,住在小洋楼——”
“小洋楼!”姜萱震惊,“哪个小洋楼?”
“雁南路的小洋楼啊,就在路口,有点小,外墙都被烟雾熏黑了,看起来很破,但好歹是二层花园小洋房呢。”
姜萱乐坏了,“我回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早点搬进去!”
“还有,你在矿区工作,是厂委的办事人员,那时候我每次进城来找你,都能看见你骑着自行车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妮儿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甚至说到了接下来的饥荒。
江东市的情况还算好,城里的商品粮供应缩减了一半,但是时不时会额外供应玉米棒子或者糠米菜,但凡勒紧裤腰带节省粮食,饿不死人。
反倒是乡下的生产队有些严重,冬季来临的时候,饿死了几个老人,公社书记急得不行,干脆领着壮小伙冒险进了深山老林。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公社就在山沟沟里,群山峻岭猛兽横行,只要肯冒险,绝对能搞到吃的。
一行人拿着土枪进山,碰到了狼群,赔进去两条人命,后来又打了七八只野猪,还找到了不少冻在地里的草根藤蔓,辛辛苦苦挖了半天,拿回去煮汤水喝。
“那会是1960年吧,”姜二妮回忆,“我不想再饿肚子了,和柱子哥商量着去山上挖陷阱,结果幸运地抓到两只山鸡,舍不得吃,我们想拿去城里卖钱,然后碰到你了。”
姜萱笑笑,“那我肯定忍不住嘴馋,想吃肉啦。”
“对。”
那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之后很多次,姜萱想吃肉,二妮儿想卖钱换粮食,两人一拍即合,交易越来越频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追问:“就这些啦?看来我过的挺顺的,没碰到不好的事!”
“郑西洲也没事吧?”她顺口问了一句。
说到郑西洲,姜二妮愣了下,忽然想起了一件尘封在久远记忆中的事情。
时光仿佛在一刹那飞速回溯。
她想起了郑西洲的那双眼睛,阴森,冷冽,盯着她的眼神犹如盯着死物。那天她真的吓坏了,后来再也不敢回想。
那天下午,姜二妮一个人前往小洋楼,夫妻两人刚好下班,牵着乖乖巧巧的小闺女回家。
姜萱拿钥匙开门,郑西洲站在后面不远处逗弄闺女。
恰逢眼前飞过一只蝴蝶,小女孩眼睛发亮,声音稚嫩,“爸爸,蝴、蝴碟。”
郑西洲笑着弯腰,捏捏她肥嘟嘟的脸颊,宠溺地哄了两句。
不知怎么的,小女孩趁着他松手,笑呵呵地跑去追蝴蝶,两只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瞅着她一溜烟跑远,郑西洲急忙去追,然后,他跌倒了——
二妮儿还没走过去,和他的目光遥遥相对,她看见男人一下沉了脸,黑眸深不见底,寒意森森。
那天阳光正盛,光线很亮,她看到反射的刺眼光芒。
视线下移,看向了郑西洲的脚腕,裤腿微微褶皱,露出了一小截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那、那是义肢。
姜萱笑意渐渐停滞,“你说什么?”
“我忘了,我真的忘了,我根本不敢记起这件事。因为他平时走路很正常,裤腿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来。”
“我也从来没有听你说,更不敢问。”
“你不知道这件事吗?你都要结婚了,不知道他有残缺吗?”
“没有!”姜萱激动站起,“我和他天天晚上睡一起,他的腿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到郑西洲远去西南迟迟不归,姜萱心头发慌,扔掉小锄头,头也不回地跑下山。
“不行,我要回去,我去找他!”
“哎,等等我啊,我让柱子哥赶车送你!”
姜萱恍若做梦一般,呆滞地爬上驴车。
二妮儿怀孕不久,不能跟着一路颠簸,只能拉住她的手,低声劝道:“姜萱姐姐,你别慌,说不定不是现在呢,你别忘了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那是1960年,现在是1958年,还有两年的时间呢。
姜萱回过神,抓紧她衣袖,“哪个腿?”
“左、左腿。”
“二妮儿,如果郑西洲没事,我回来送你一个大礼!”
坐在驴车前面的大柱听得迷迷糊糊,甩着鞭子,憨厚道:“那还走不走了?”
姜萱抹掉眼泪,急得催促:“走!我赶时间,能不能快点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哭得不能自己,脑子里轰隆隆的响,几乎没法想象郑西洲失去左腿的模样。
他那么骄傲,强势又霸道,教她俄语都要动不动拍脑袋,在床上也要欺负她,摁的结结实实不许动。
怎么能、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驴车一路飞奔,大柱听着她越来越大的哭声,鞭子甩得更快了,“姜萱同志,你别哭了,俺已经很努力赶车了。”
“我急着回家……”姜萱呜咽。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城里了。”
好不容易到达城区,大柱本想把她直接送到家门口,奈何路边堆了不少“土高炉”,人群乌泱泱的,驴车走得比人还慢。
姜萱等不了,急得半路下车,拿出五角钱塞给他,“柱子哥,你收着,我赶时间,下回我再去村里找你们。”
说完转身就跑。
大柱懵逼地攥紧手里的五角钱,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她急匆匆跑远,挠头道:“俺不能收这个钱啊。”
姜萱顾不上别的,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一路狂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间碰到拦路的女学生,姜萱眼睛通红,气得骂道:“别挡路,我有急事!”
“同志,为了支援炼钢工作,咱们女同志也该出一份力!你不剪,我不剪,钢铁何时能炼成……”
女学生摇着快板,追着她努力做思想工作,俨然看中了姜萱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
姜萱心急如焚,偏偏被她烦得要命,停下脚,指着前面的护城河,一字一句发狠道:“你再拦着我回家,我去跳护城河!”
女学生一哽,这才看清了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说:
“同志,你没事吧?”
“我要回家!”姜萱怒吼。
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声,成功逼退了女学生,让姜萱畅通无阻回到大杂院。
回到家,姜萱翻箱倒柜,把郑西洲前段时间拍的那份电报拿出来,认真查看电报右下角的发件人地址。
——襄州市临川县县委大院112号。
地址清清楚楚,在县委大院,找过去打听打听,应该能找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急忙收拾行李,洗漱用具带上,拿了两件换洗衣裳,又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零食……糕点果脯白面包,统统塞进空间,最后是零碎的钱票,出门落锁。
去火车站买票,还要和黄三提前说一声。至于去邮电局请假,算了,临时工的工作不重要,丢了就丢了,姜萱不在乎。
姜萱背着背包,脸色着急,在巷子里跑的飞快。
拐角不小心撞到人,姜萱头也不抬,低头道歉,“同志,对不起,我赶时间。”
说完又是急匆匆的跑,然而下一秒,高高扎起的丸子头被人揪住,男人嗓音沙哑,“往哪儿跑呢?这麻花辫怎么变了——”
听到这句,姜萱误以为还是那帮满大街剪头发的女学生,故技重施道:“我不剪麻花辫,你再拦着我,我去跳护城河!”
“……”
“长本事了,还要去跳护城河呢。”郑西洲气得拍她脑袋。
姜萱:???
姜萱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慢半拍的抬起头,看见男人拎着一个大麻袋,剑眉星眸的一张脸,皮肤晒得有些黑,唇色苍白,仿佛大病初愈。
姜萱惊喜,摸摸他胳膊,又焦急地拽起他裤腿,两条大长腿完好无损,没事,腿还没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什么?大街上动手动脚……”郑西洲揪住她耳朵。
“没事,没事,”姜萱破涕为笑,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你怎么才回来?我都被吓死了。”
“在西南忙了一点事,耽搁了几天。”
郑西洲不打算多说,看着她明显哭过的通红眼睛,愣了下,“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姜萱摇摇头,低头看着他的腿,没忍住,又抬脚狠狠踢了两下。
郑西洲:……
郑西洲眼角微抽,小腿肚被她踢的生疼生疼,没好气地拍她后脑勺,半点也不肯惯着人。
“好端端的踢我干什么?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谁让你回来这么晚的?”短短一天又惊又吓,姜萱这会心脏还在慌得咚咚跳呢。
姜萱气愤:“这个婚不结了!”
第51章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掏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这个婚不结了!”姜萱悲愤。
郑西洲气笑了,揪住她耳朵,“走,回家拿户口本,咱们现在去民政局。”
“疼疼疼,”姜萱捂着耳朵哀嚎,“你松手。”
“走不走?”他问。
“……走。”
姜萱被迫跟在男人后头,脚步慢吞吞的,脸色哀怨。
两人回到家,郑西洲把带回来的包裹扔进房里,从箱子里翻出户口本和上交矿区的结婚申请,又拉开抽屉拿喜糖,结果扑了一个空。
“糖呢?”男人纳闷。
“那个,在里屋,我给你拿。”姜萱抢先一步走进里屋,打开抽屉,连忙把藏进空间的两包喜糖拿出来,然后交给郑西洲。
“都在这了,我没偷吃!”姜萱举手发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又是气又是想笑,抓了一把牛奶糖,又收拾了两个包裹,“走了,去领证!”
姜萱:……
姜萱扭捏:“我刚才和你说了,不想结婚了!”
临到要结婚,却出门这么久,把她一个人扔在江东市,回来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姜萱才不想继续惯着他呢。
郑西洲权当她没说话,拍拍她脑袋,声线低沉危险,“你走不走?”
“……”
碰到一个不想哄人只会威胁恐吓的狗男人,姜萱无奈屈服,哀怨地跟在他后头,前往民政局。
这会已经到了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天边飘着红色的晚霞。
街上热火朝天,人群聚集忙碌,穿过一条街就能看见一个土高炉。炉内冒着火光,烟雾缭绕,发出刺鼻的硫磺味道。
姜萱裹着头巾,躲到郑西洲身后,从头到尾都不敢抬起脑袋,一路走得胆战心惊。
没多久,果然倒霉地碰到了拦路的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郑西洲个头高,又阴着脸,浑身上下风尘仆仆,摆明了一副不好惹的混混模样,想上前拉着姜萱剪头发的女学生犹豫了一下。
趁着这一下犹豫的功夫,姜萱急忙拽着郑西洲跑远。
“跑什么?”郑西洲还没弄明白。
“不早点跑了,那些女学生都得围着我做思想工作,我的麻花辫迟早要被咔嚓一声剪了……”
姜萱很苦逼,又和他低声解释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郑西洲闻言,转过身,望见了满大街冒着火光的“土高炉”,站在高台上小心翼翼往炉口倾倒废铁和燃料的男人们,初中生敲锣击鼓,女学生摇着快板加油打气……乱糟糟的。
“我才离开了半个多月,城里怎么搞得乌烟瘴气?”他不禁皱眉。
姜萱惊讶:“你不知道大炼钢铁的事儿吗?西南那边也该搞起来了吧。”
“有是有,但没这么严重,那边有好几个领导坐镇呢。”
说好了去领证,郑西洲不想操心无关紧要的事儿,拉着姜萱前往民政局。
民政局几乎没人,办公室坐着两个妇女,磕着瓜子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郑西洲和姜萱一同进来,前面的妇女站起身,看向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了然道:“两位同志,恭喜恭喜。”
话还没说完,四五颗牛奶糖递过来,妇女笑得嘴都歪了。
户口本交上去,又填了两张调查家庭资历的资料表,姜萱拿着笔愣了半天,说到家庭资历,她在这个年代没有一个亲戚,能填什么?
迫不得已,只能空了一大片。
郑西洲瞥了一眼,“拿来,我给你填。”
到最后,姜萱的家庭成分写了军属,父母资历统统填了郑西洲的家庭背景。
在信息框的备用栏中,郑西洲额外写了一句话:特殊情况,特此填写。
姜萱纳闷:“写这句干什么?”
郑西洲神色自然,拍拍两人填的表格,内容几乎一模一样,解释道:“特殊情况,只能这么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萱半懂不懂,站在办事窗口前,看着他把两张表格交上去。
负责盖章的是另一个妇女,只见她从抽屉里拿出民政局公章,正准备低头戳章,猛地看见表格上的内容,愣了下,抬头看了眼郑西洲,若无其事地继续盖章。
最后两人在证书上签字,摁手印,再戳上公章,一张大红奖状就到手了。
姜萱总觉得领证的过程平平无奇,毫无惊喜,仿佛领了一个假的结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姜萱低头打量大红色硬纸壳奖状,四周画着麦穗,中间写着油印的钢版字,字体很漂亮。
“兹有郑西洲同志,和姜萱同志,双方申请于1958年8月27日成为夫妻,共同建设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爱情……”
不愧是1958年的结婚证,充满时代感的鲜明特征。
姜萱看完以后,内心毫无波动,只想把这个结婚证拿去垫桌脚,没啥好看的。
郑西洲把结婚证夺过来,拍拍她脑门,催促道:“说了几遍了,我赶时间,低头仔细看路。”
“你急什么?”姜萱没好气地说。
郑西洲没说话,收好证件,拉着她来到大众澡堂的店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
姜萱已经被他不要脸的骚操作惊呆了,耳朵又被他揪住,呆滞地走进澡堂。
门口的老大爷摇着扇子,“一个人三分钱,交了钱再进去。”
郑西洲付完钱,又看了眼左右两边的男女澡堂,不甘心地拍拍姜萱后脑勺,“去,速度快点,别磨蹭。”
姜萱不想去,洗干净了出来就得遭殃,“我没带毛巾,也没带换洗衣裳……”
话音刚落,一个包裹塞了过来,郑西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提前收拾好了,香皂块洗发水和雪花膏都在包里面,你尽管去。”
“……你真的、不要脸。”
郑西洲笑了下,催促她快点进去。
姜萱想跑也跑不了,赶鸭子上架,一步挪一步,慢吞吞地进了女生澡堂。
走进去,又拐了两个弯,热气扑面而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水汽。姜萱没来过这里,眼睛四处打量,只见大厅中央有一个宽大浴池,水面雾气蒸腾,依稀能看见两个大妈在里面舒服地泡着澡。
姜萱默默转头,走到旁边靠墙处,前面一排的淋浴头,幸好,最里面有两个小隔间,起码能挡住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存了心拖延时间,全程慢悠悠的,冲完澡,才开始洗头发,洗了足足两遍,最后穿上干净的换洗衣裳,犹犹豫豫出了澡堂。
郑西洲等得花儿都快谢了,见她出来,走上前压低声音,“大小姐,你真能磨蹭时间。”
姜萱低着头,脸颊被热气熏得发红,拿毛巾裹住湿淋淋的头发,半遮挡着自己的脸,不敢抬头看他。
郑西洲摸摸她红润的耳朵,心上有些软,叹口气,夺过了她手里的毛巾,帮忙擦着头发,动作很轻柔,直到水分沥的差不多,这才停下手,又拿出包裹里的丝绸围巾,把姜萱脑袋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姜萱无语,“好歹露张脸啊。”
郑西洲低头看着她漂亮的眸子,刚洗完澡,眼睫还沾着水汽,脸颊更是白里透红,走出去远比平时更招眼。
他舔了舔唇,哑声说:“不想让别人看见你。”
姜萱被他的嗓音撩得心脏怦怦跳,晕晕乎乎跟着他从大众澡堂出来。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姜萱满脑子粉色的恋爱泡泡瞬间幻灭,脑子恢复清醒,郁闷道:“我们领个大红奖状就完了吗?是不是太简单了?”
“不然呢?”郑西洲撩起眼皮,好笑地捏住了她脸颊,低声问,“你想干什么?想看我给你放烟花?”
姜萱悄悄瞅了他一眼,没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又拍她脑袋,“你还真敢想……”
“为什么不敢想?”搁到现代,别人结婚还有求婚送花的浪漫仪式,换成她,什么都没有,肯这样低调地和郑西洲领证就不错了。
姜萱越想越生气,理直气壮地指责,“郑西洲同志,你这就是态度不端正,乡下的小伙追求女孩子,都知道摘一束野花送人呢,你也不说向人家学习学习!”
郑西洲眉宇皱起,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你怎么知道乡下的小伙追求女孩子还会摘野花送人?”
“……”姜萱张了张嘴,迟疑了一秒,“我、我听别人说的。”
看她说话磕磕巴巴的模样,郑西洲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语气不善,“你去了乡下了,还有小伙摘野花送给你?”
“没有!”姜萱矢口否认。
郑西洲深呼吸,一把拽过她的手,直接去了百货大楼,男人黑着脸问售货员:“同志,请问有卖烟花吗?”
“不年不节的,谁卖烟花那玩意儿?”
“……”
满大街的店铺都进去问了一遍,总算买到了一大捧烟花棒。郑西洲神色淡然,“这回满意了?晚上带你出去放烟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乐得嗯嗯点头,仰脸看着他,眸光很亮。
然而回到家,刚关上门,姜萱就翻车了。
郑西洲打开挂了锁的箱子,拿出手铐,咔嚓一下把姜萱锁到床头,半点也没有犹豫。
姜萱懵了懵,“你干嘛?”
男人眸光深不见底,拽下她衣领,埋头狠狠咬住了她肩膀。姜萱疼得闷哼,偏偏又被他堵住了唇,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让人毫无抗击之力。
衣扣被一颗一颗地解开,姜萱喘着气,眼光迷离,身躯发软,想抬手挡住他眼睛,却听到了手铐叮当作响的声音。
“不行,不行……”她怕得摇头拒绝。
“为什么不行?”男人声音沙哑,“我才刚离开半个月,好端端的,你跑到乡下干什么?还收人家送的野花呢?”
“没有,没有收花。”
郑西洲捏住她下颌,“以后也不能收,明白吗?”
姜萱瑟缩地点点头,看见他俯身低眸,动作明显温柔许多,“别怕,我看过图册,应该不会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再度睁开眼,已经是半夜时分。
手铐不知道在何时被解开的,姜萱摸摸手腕,身上止不住发酸,扭头看向枕边的男人。
郑西洲闭着眼,睡得很沉,似乎察觉到她在挣扎,脸色不耐烦,一把搂过她的腰,把人摁的结结实实,继续睡觉。
姜萱拧眉,总觉得有点奇怪,不是说好晚上带她出去放烟花吗?
结果这会睡得比她还要沉……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姜萱戳戳他胳膊,结果换来了一个下意识的熊抱,整个人几乎被他压到身下,差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缓过劲,姜萱深呼吸一口气,看到他身上的背心,鬼使神差撩起衣摆摸了摸,摸到他腰间缠了一圈纱布,隐约有血迹渗出。
这、这是什么呀?
第52章再次露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头一回觉得自己有点笨。
两人生米煮熟饭,全程那么久,她愣是没发现郑西洲身上的伤。
怪只怪郑西洲存了心想隐瞒,一直没脱掉背心,姜萱的手被铐在床头,脸皮又薄,眼睛根本不敢乱瞟。
猛地摸到一手粘稠的血液,姜萱急得摇他胳膊,“郑西洲,你醒醒。”
“别吵,”男人眉宇紧皱,似乎嫌弃她太吵,直接捂住了她嘴巴,从根源上断绝了噪音来源。
这还不算完,他又埋头轻咬了一口她的柔软,咕哝道:“乖乖睡觉。”
姜萱又羞又恼,咬咬牙,对准他脑门,使足了吃奶的劲儿,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成功让男人睁开了眼。
郑西洲乍然清醒,看见姜萱亮晶晶的眼眸,没好气地骂道:“干什么?半夜不好好睡觉……”
姜萱也生气,本来高高兴兴领证结婚,结果他非要这么急,故意隐瞒身上的伤势,
“你的伤口怎么回事?”姜萱开门见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伤口?”他还没反应过来。
姜萱深呼吸,气得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腰。
郑西洲当即疼得弯腰,闷哼了两声,“最毒妇人心,你怎么舍得戳下去的?”
“你活该!”
姜萱原本心急如焚,见他还有闲工夫开玩笑,想必伤口应该不打紧,顿时松口气,但流了这么多的血,必须重新看看医生,“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郑西洲后知后觉,摸了下腰间缠的纱布,流了不少血,怪不得总觉得哪里疼……
他慢慢地呼口气,唇色越发苍白,起身穿鞋下床,“没事,我有医生开的药粉,待会换一换纱布就行。”
“哎,你等等我。”姜萱套了件睡裙,急忙跟着他下床,站起身的时候腿脚隐约发软,差点没站稳。
郑西洲及时扶住她的腰,“少折腾,乖乖呆着,我去客厅拿样东西。”
姜萱红着脸,只能回到床上,抱着膝盖看向门口,只听啪嗒一声,灯泡亮起,晕黄灯光照亮了男人的侧脸,一张脸棱角分明,帅气冷硬。
郑西洲动作很快,利落地把扔到角落的麻袋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麻袋里装着些什么?”姜萱好奇。
“很多,有西南的特产,奶片和牛肉干,又带回了一点以前我扔到老宅的东西……”
郑西洲一边说,一边翻出里面的药盒,打开药盒,堆放着干净的医用纱布,消毒碘酒和棉花签,还有一盒中药药粉。
姜萱拿过来认真打量,无非是消炎止血的外用药粉,看样子还挺对症。
见他开始拆除纱布,姜萱急忙阻拦:“你别动,我帮你拆。”
“我自己弄,你太慢了。”郑西洲三两下拆掉纱布,露出里面一片血肉模糊。
姜萱看得心慌,“你到底怎么弄的?这不像是普通的伤口吧?”
“我看过医生,不碍事,”他随便应付过去,抿紧唇,当作没事人一般,用酒精随便消了消毒,撒上药粉,面不改色地缠上纱布。
“疼不疼?”姜萱轻声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西洲没吭声,倾身用力咬了一口她肩膀。
姜萱痛呼:“你干吗?”
郑西洲:“你疼不疼?”
姜萱:……
眼瞅着男人又缠了两圈纱布,姜萱伸手帮忙打结,不放心道:“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我怕伤口发炎。”
“没事,”郑西洲笑笑,“以前我在西南当兵,这样的伤势见得多了,一个星期就能好的差不多。”
姜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灼亮目光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是退伍了吗?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不小心被人捅了一刀。”
姜萱眼眸闪烁,低垂着眼睫,“怎么捅的?平白无故的,别人伤你干什么?”
郑西洲神色自然,把提前编好的理由拿出来,“我在西南火车站碰到了一伙劫匪,你知道我是退伍兵,觉悟肯定扛扛的,我顺手帮着公安同志抓捕那些劫匪,结果就被捅了一刀……”
“是吗?”姜萱将信将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觉告诉她,郑西洲一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刀伤。
恰恰相反,她觉得那很有可能是枪伤。
想到白天和二妮儿的对话,姜萱思绪纷纷扰扰,一会儿觉得郑西洲的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兴许经常碰到危险,所以导致了未来会遭遇截肢。
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的猜想不成立,假如郑西洲并没有退伍,又何必去矿区做一个小小的搬运工?
不管怎么样,姜萱必须要和他认真谈一谈,努力保住自己老公的大长腿。
姜萱说:“你去西南那么远,也不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事,结果回来就带了伤。万一下次你再受伤,我要怎么办?”
“不会,这次是意外。”郑西洲仰躺到床上。
“万一呢?”姜萱固执,“如果你总是这么冲动,动不动就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有没有想过,下次有可能会断胳膊断腿?你要是断了腿,咔嚓一刀截了,我看你怎么办?”
郑西洲眼角微抽,捏了捏她脸颊,“你就不能盼着你男人好一点?”
“喂!”
“别喊了,我去关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灯光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见他没把自己的话当作一回事,姜萱无奈,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撒,只能钻进被窝生闷气。
郑西洲回到床上,俯身轻咬她后颈。
“滚蛋,离我远点。”姜萱扭头拍了他一巴掌。
郑西洲也拍她脑门,“胆子大了,给我甩脸色呢?”
“我就甩了,你不乐意到柴房睡去。”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轻压,两人瞬间滚成了一团。
“唔唔唔……”
“嘘,小声点,旁边都有邻居,你不怕他们听见尽管喊。”
“不要脸。”姜萱低骂。
“傻妞儿,你是第一次知道我不要脸吗?”温香软玉在怀,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咬着唇,啪的一声打掉他手背,“你不要命了?”
郑西洲笑了笑,抓着她的手覆上腰间的纱布,“担心我的伤啊?”
“废话。”姜萱到底心软了。
“我有一个办法。”他后仰着躺到床上,扶着手中细韧柔软的腰肢,低垂着眸,在她耳边哑声诱惑,“听话,慢慢沉下你的腰。”
“……”
紧箍在腰间的手强势有力,姜萱被他存了心的诱哄昏了头,稀里糊涂按照他说的做,最后连怎么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只能记得男人依稀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怕,以后我不会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
“你说真的?”姜萱无意识地嘟囔。
“真的,睡吧。”郑西洲摸摸她柔软的长发,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
一夜天亮。
第二天,姜萱起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杂院外叮叮当当的响,烧水做饭吆喝起床的声音此起彼伏。
姜萱困得睁不开眼,软软推了一把旁边的男人,催促道:“你去烧水。”
“不去。”郑西洲被外面的动静吵得心烦,不耐烦的拉高被毯,又把她拽进怀里,团吧团吧继续睡觉。
姜萱:……
姜萱腰肢发软,同样不想起床,咕哝道:“你不用去矿区上班吗?”
“不去。”郑西洲闭着眼,拍拍她脑袋,“睡觉,老子结婚还不能放婚假了?”
听到这句,姜萱也不说话了,懒洋洋地钻进被窝,又开始了睡回笼觉。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
醒来时,旁边已经没了男人熟悉的身影。
姜萱慢吞吞地下床,刚走出里屋,看见郑西洲穿着背心短裤,蹲在橱柜前,皱着眉,到处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姜萱凑到他跟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锅呢?还有烧水壶?”
“……你不知道吗?”姜萱揉揉眼睛,“家里所有的铁制品,菜刀剪刀锅炉铲,还有柴房的那个铁皮炉子,都被街道收走了,说是要拿去炼钢。”
郑西洲木着脸:“什么时候收的?”
“前段时间吧,反正左邻右舍的锅炉铲都被收走啦。”
姜萱语气轻松,反正她在空间里藏了新买的烧水壶和两口小锅,就等着郑西洲回来,想办法拿出来偷偷用呢。
正思索着,姜萱干脆道:“你等等,我给你一个惊喜。”
姜萱假装在床底翻找东西,趁机拿出空间里的一口小锅,眼睛发亮的交给郑西洲,“惊不惊喜?我提前买的?”
“你从哪里翻出来的?”郑西洲纳闷。
“我藏到床底下了,在最里面,不仔细找都找不见。”
“……”郑西洲眼神瞬间复杂,他是不是忘了说,刚刚他收拾行李,把床底的东西全部整理了一遍。
第53章龙凤褂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追问:“你不惊喜吗?”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
郑西洲心绪复杂,各种各样的猜测涌上心头,他看着姜萱灼亮的眼眸,怜爱地摸摸她的傻脑袋,“我忽然有点担心以后闺女会像了你。”
姜萱:???
莫名其妙说到这个做什么?
姜萱仔细想了想,微妙地察觉到了他的嘲讽,当即骂道:“像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好吗?我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呢。”
“……”郑西洲摸摸鼻子,及时转移话题,“有了锅也不能拿出去,我去外面找找哪里有铁皮炉子,带回来安装到房间里。”
“能行吗?”姜萱问。
“能,你在家里呆着,我出去一趟。”
姜萱看着他出门,重新换好衣裳,打着哈欠出了房间。
中午十二点,大杂院的人都在,姜萱站在水龙头前刷完牙,又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有闲心和杨婶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婶子,你们白天都去干什么了?每次回来大杂院都没人。”
杨婶正择着菜,抬头看见姜萱,眉眼如春眸光流转,气色远比往常更好一些,不由愣了下。
不怪她发愣,上了年纪的老妇女眼光毒,基本都能看出这些,这两个小年轻肯定没把守住。
姜萱招手:“婶子,你发什么呆呢?”
杨婶回过神,慢半拍道:“之前忘了和你说,我们这些没有工作闲在家里的,都要去街道那边帮忙搬运废铁,我和其他妇女站成一排,都在帮忙传运铁矿石呢。”
“哦。”姜萱恍然大悟。
杨婶又瞥了她一眼,犹豫地问:“小姜啊,你们领证了没?”
“……领了。”
“真的?”杨婶顿时了然,笑眯眯道,“什么时候领的?小郑应该是昨天才回来吧,昨天就去民政局了?”
姜萱羞涩:“对,昨天去了民政局。”
杨婶高兴坏了,大杂院许久没有办喜事,这几天因为炼钢铁,闹得乌烟瘴气的,总算来了一个喜事高兴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孩子,领了结婚证,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准备什么时候办酒席?”
“还没定呢,我和他商量商量再说。”姜萱笑笑。
杨婶有经验,提前和姜萱说了一声,“最近的好日子不多,估计最快也得下个月,结婚要贴双喜,大红纸要多买一些,窗户橱柜箱子都要贴……”
姜萱竖起耳朵仔细听,附和地嗯嗯点头。
她对这里的结婚流程都不明白,也没有长辈帮忙操心,只能挽起袖子亲自忙活了。
正说着,杨婶猛拍大腿,“差点忘了,新人拿着结婚证去百货大楼,能凭证买两个搪瓷盆,还有毛巾,糖块,瓜子糕点……糖块这些都是额外供应,不用占了副食本上的份额。”
姜萱眼睛发亮,“那今天去百货大楼还行吗?”
“三天内都行,最好早点去,免得柜台没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行,待会郑西洲回来,我和他一块去。”
姜萱高高兴兴去灶台前生火,准备装模作样地烧烧水,煮两个鸡蛋。
很快,田寡妇和孙干事一家也知道了两人扯证的喜事。
田寡妇瞅着姜萱的模样,没吭声,臭着一张脸继续择菜。
中间不知怎么回事,抓着招娣发脾气,巴掌甩得啪啪响,“俺让你糊火柴盒,这都多久了,你才糊了几个?再不好好糊火柴盒,以后活该嫁不出去。”
招娣胳膊被她掐的青红发紫,低着声音,哭声细得吓人。
大蛋二蛋围到两边扮鬼脸嘲笑。
姜萱坐在门外,闲得往那边瞥了一眼,恰好和招娣殷切的求助目光对上,愣了下,平静无波地收回视线。
她确实看不惯,但也不打算插手。
上次发喜糖,郑西洲专门说过,招娣比她还会装呢,常言道,不怕小孩子坏,就怕憋着坏故意当白莲。
虽然姜萱没看出招娣哪里不好,但郑西洲眼光不差,他说的肯定没错,听着就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晌午,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大杂院的人纷纷出门,都要赶着去街道帮忙。
杨婶临走前,随口问:“小姜啊,你不用上班,也不用搬矿石啦?”
“没有,”姜萱哪敢说自己故意偷懒呢,事关思想觉悟,容不得大意。
她急忙解释,“我也要到矿区帮忙,待会和郑西洲一块去,他也要去矿区报道。”
“那行,你们忙着,我们先走了。”
“哎。”
看着一众人出去,姜萱趁机关紧院门,回到房里拿出烧水壶,烧了两壶水,总算能舒舒服服擦个澡。
没多久,有人砰砰敲门。
姜萱乐得去开门,看见郑西洲两手空空,没好气道:“你不是去搞铁皮炉子吗?哪儿呢?”
“其他人不在?”郑西洲东张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在,都去街道搬矿石了。”
“等着,我去搬炉子。”
姜萱满头雾水,不到两分钟,郑西洲拎着一个光秃秃的土炉子回来。
……看炉子的崭新模样,像是外表的那层铁皮被粗暴地拆了,姜萱叹口气,“你从哪里找来的?”
“废品收购站。”
姜萱哦了一声,催促他快点把炉子装好,“你别磨蹭了,我们待会去百货大楼看看,听说拿着结婚证能买好多东西呢。”
“行。”
索性大杂院没有外人,姜萱拿出铁锅,光明正大在院里烧水做饭。
看见灶台上的两口铁锅,郑西洲愣了下,“怎么有两个锅?”
“这算什么?”姜萱说,“我还买了烧水壶呢,都在房间里藏着。”
“……”郑西洲已经不想问具体藏在哪里了,揣着明白当糊涂,一个在外头熬粥蒸馒头,另一个出去搬回两根烟囱管道,叮叮当当安装炉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饭菜端上桌,姜萱发丝凌乱,吐槽道:“以后你也得下厨,不能光我一个人干了。”
“闭嘴,吃饭。”郑西洲本着能拖就拖的心态,不肯松口应声。
姜萱冷哼:“你别想着躲啊,迟早让你知道辛苦。”
“……”
“哎,你身上还有钱吗?”姜萱眼波流转。
郑西洲头也不抬,“你又想干什么?”
“我们结婚了啊,你的工资给了我,存折呢?”
“……没有。”
“不是,”姜萱怀疑人生,“你上次跟我说,如果我们结了婚,存折交给我呢。”
“你看看,”郑西洲放下碗,翻出压箱底的一个存折,“只有八毛钱,你确定要拿着?”
姜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丧着脸,“你怎么这么穷?”
那是别的财产不能露,郑西洲拍拍她脑袋,安慰道:“放心,缺不了你吃喝,想买什么跟我说,努力赚钱给你买。”
也只能这样了,姜萱满脸不高兴,吃完饭,跟着郑西洲去了百货大楼。
来到柜台前,看着眼前红彤彤的喜庆东西,姜萱心情又好了,“你看,那个带喜字的脸盆,买两个呗。”
“买。”
“有没有结婚证?”售货员问。
“有有有,”姜萱把大红奖状递过去。
“两个搪瓷盆一块二。”
姜萱囊中羞涩,只剩下十块钱,舍不得出,拍拍郑西洲胳膊,示意道:“付钱啊。”
“你不是有钱吗?你先付。”郑西洲忙着挑红纸。
“没钱了……”姜萱喊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撩起眼皮,默默瞅着她。
上次离开江东市,他给了姜萱少说三十块钱,再加上之前给的一个月工资,这么快就花没了?
姜萱很无辜地和他对视,张了张嘴,言简意赅,“锅。”
郑西洲认命掏钱。
姜萱趁机瞥了眼他的口袋,好家伙,起码有五十多块,还有一沓花花绿绿的粮票工业券呢。
难得旁边有愿意掏钱的傻大头,姜萱兴高采烈,买完脸盆和大红纸,又去买糖块瓜子,糖纸还是一个一个写着红双喜的……
“那个褂裙好看吗?”姜萱停下脚。
郑西洲抬眼,绣着彩线的中式龙凤褂,融合了中山装的上身设计,领口的盘丝扣还算精致,但他看不上眼,“别买这个,回家我给你看更好的。”
“还有更好的?”
“有,我从西南带了很多,一样一样地给你看。”
郑西洲摸摸她头发,该给的他都会给,用不着委屈姜萱。“去看床单,挑个喜欢的图样,回头我找人做新的鸳鸯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不满足,“听说有蚕丝被来着。”
“想得美呢,只有棉花被,以后再买别的。”
“好吧,”姜萱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挑喜欢的床单去了。
两人满载而归。
回到家,姜萱扔下糖块瓜子,急得拖出麻袋,“你说的那个褂裙在哪呢?我看看。”
“在这呢,先说好,只能家里穿,办酒席的那天只能穿列宁装。”
“知道了,你快点。”姜萱催促。
郑西洲翻出包裹,打的活结哗然散开,露出了夺目绚丽的红。
姜萱呆滞,把衣服平平整整铺到床上,只见床上铺着一件端庄典雅的龙凤褂,对襟立领马面裙,金银线刺绣,每一针每一线,都能看得出是纯手工缝制,龙凤吉祥,中有牡丹潋滟,技艺堪称巧夺天工。
即便到了现代,一针一线手工缝制的中式传统褂裙都很少见呢。
姜萱喜爱地摸了又摸,“你从哪里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买,这是我妈亲手绣的婚服,专门给儿媳妇留的。”
“妈、妈妈做的?”姜萱说话磕磕巴巴。
“还知道改口呢?”他故意说。
姜萱红着脸,“那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还有没有别的?”
“……你怎么知道还有别的?”
郑西洲打开木盒,一套传统的祖母绿宝石头面,另一套样式没那么厚重,但也是姜萱未曾拥有过的,杈子簪子红宝石,放到现代,少说也要几千万。
姜萱接的瑟瑟发抖,“真的给我吗?”
“不给你给谁?”郑西洲笑了笑,捏捏她脸颊,语气宠溺,“你自己收着,记得收好了,以后还要留着给闺女当嫁妆呢。”
姜萱重重点头,笑得牙不见眼。
待会她一定藏到空间里去,这都是可遇不可得的传家宝,以后相当值钱了。
她现在收回之前的评价了,郑西洲不穷,他真的很有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4章我偏不让
交接完嫁衣和首饰,姜萱暂时把这两样珍贵东西藏到了床底,下回找机会塞进空间转移。
刚出来,郑西洲又给了一套中规中矩的列宁装,“拿去试试,办酒席的那天咱们两个都穿列宁装,看看哪里不合适,我早点让师傅改改。”
姜萱哦了一声,她倒是想穿那件大红色龙凤褂裙,好看又亮眼,在结婚的酒席上穿这件,这辈子都值了!
然而这样的美事只能脑子里想想,姜萱又不傻,低调才是最稳妥的,拿着军绿色列宁装,连忙进屋去试了。
“好像有点大。”姜萱抱怨地拽拽衣袖。
郑西洲抬头看了眼,目光明显顿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摸她头发,帮忙把袖子挽了两圈。
“大小还行,”他说,“挺合身的,本来就是在办酒席的那天穿,正好和我配一套。”
“非要穿列宁装吗?”姜萱眼光挑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西洲揪了揪她耳朵,“别挑了,现在结婚都是穿这个,到时候编两根麻花辫,出去照样漂漂亮亮的。”
“……嗯,我没听清,你最后一句说了啥?”姜萱美滋滋。
“闭嘴,去换衣服。”
“我真没听清!”姜萱抱住他胳膊,试图让狗男人再夸两句。
郑西洲眼睫低垂,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样,不由笑了下,“真的想听?”
“想。”
“亲我一下。”
姜萱犹豫片刻,踮脚亲了他一口,堪称蜻蜓点水。
郑西洲哪能容得她轻易离开,捏住她下颌,唇齿亲密相缠,男人勾吻的动作格外凶。
追了这么久,总算把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小姐追到心甘情愿。
他心满意足,捏住她后颈,像是捏着一只家养猫,声线低沉磁性,“我见过很多女孩子,文工团的那些花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是让我动了心想娶回家的,你是第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心脏砰砰直跳,晕晕乎乎道:“那我对你可能不太公平……”
郑西洲没听懂,“什么不公平?”
“我第一次看见你,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你脸皮厚,一个混混二流子,还想着吃天鹅肉呢。”
话音刚落,姜萱后脑勺顿时挨了一巴掌。
郑西洲阴着脸,“去,写1000字自我检讨,不好好写完我打你手心。”
姜萱:???
郑西洲眯眼:“你去不去?”
“……我去。”
碍于强权威压,姜萱苦逼地坐到桌前,拿出纸笔,开始了漫漫的自我检讨。
直到下午三点,姜萱终于写完了这份丧心病狂的自我检讨,一把甩到狗男人脸上,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郑西洲放下手里的杂事,展开检讨,入眼便是一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爱的郑西洲同志,为了我们深厚的革命爱情顺利发展,我建议你不要作死,温柔点,别耍狗脾气,不然你的媳妇儿分分钟就能跑了……”
后面洋洋洒洒1000字的指点江山,压根没有一丁点的自我反省。
郑西洲木着脸,扭头看向床铺,某个胆小的傻妞儿歪着头,脸颊红润,长长的眼睫毛轻微颤抖,看样子已经选择闭眼装死了。
郑西洲气笑了,走上前,拍拍她脑门,“下次敢不敢再说天鹅肉了?”
姜萱装着没听见。
“再不吭声,重新写2000字检讨。”
“不敢了。”姜萱卑微。
郑西洲低声笑,塞给她一个满满牛奶味的奶片,“起来吃牛肉干,别睡了。”
听到他这句,就知道是没打算继续追究了。
姜萱悄悄睁开眼,察言观色,乐得爬起来扒拉牛肉干。
“下个月初八,我准备在那天办酒席。”郑西洲圈出日历上距离最近的好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行。”姜萱附和点头。
“那我直接定了?”郑西洲确认。
“定吧!”
姜萱无所谓,她不懂这些,全部交给郑西洲得了。
冲着那件郑妈妈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还有两套贵重的宝石头面,足以表明男人的诚意了,姜萱不怕自己受委屈。
郑西洲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商量婚事细节,姜萱全程嗯嗯点头,只顾着低头啃牛肉干,没有发表半句意见。
不得不说,省了他不少事儿。
临近傍晚,快到五点下班的时候,郑西洲准备出门,去矿区走一趟。
姜萱连忙跟着一块去了矿区,裹紧头巾,把头发挡得严严实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郑西洲左看右看,没看见前面有女学生,回头道:“别挡了,没有人来剪你的麻花辫。”
姜萱松口气,“没有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松没多久,在街道拐角处,两人不偏不倚,恰好迎面撞见了一群热情昂扬的初中生。
一水的齐耳短发,站在最前面的女生甚至剪了超短发,就差没剃个光头了。
女生摇着快板,“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同志也能出份力——”
郑西洲打断:“请问有事吗?”
“这位同志,我们急缺长头发,要拿去制作鼓风箱呢。”
姜萱急忙躲到男人身后,一点也不敢冒头。
郑西洲冷着脸,“你们是初高中的学生吧?谁让你们满大街收头发的?有批示文件吗?拿来我看看。”
学生们面面相觑。
为首的女学生咳咳两声,站出来道:“同志,我们都是自觉帮忙,一切都是为了炼钢。”
“你叫什么名字?”郑西洲忽然问。
女生愣了下,“常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学校的?”
“矿区三中。”
郑西洲皮笑肉不笑,“那赶巧了,三中的学生,就在矿区家属院呢。”
女生激动:“同志,既然都是红星矿区的一份子,那更应该主动帮忙,自觉献出一份力量!”
“行,我给你们帮忙。”
郑西洲不想废话,“我要去矿区,你们收走的那些头发在哪?我顺路帮忙带过去。”
“……”
“同志,我们不需要这种帮忙,只想让你后面那位女同志剪点头发。”
郑西洲笑笑,“我偏不让,你能怎么着?”
第55章花园洋房
“同志,你这就是觉悟不高了……”对面拿出杀手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愣是气笑了,平生第一次,有人敢给他扣这个帽子。
“我觉悟不高?我刚立了大功,身上还带着伤呢,你随随便便一张嘴就能说觉悟不高,你算什么东西?”
女生怔愣,上上下下打量他。
“别看了,”郑西洲出示证件,“一个觉悟很低的退伍兵,见义勇为受了伤,现在还要被十几个学生围起来批评呢。”
军绿色的证件虚晃一下,唬住了在场的不少学生。
有人连忙解释:“同志,你别误会,我们绝对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对对对,没有那个意思。”
“同志,你尽管走。”
前面的女生一脸尴尬,无措地低下头。
要知道,这年头讲究成分清白,工农兵,排在最末位的兵,那才是最受尊重和爱戴的一类人。
郑西洲瞥了女生一眼,淡淡道:“别人不愿意配合你,张嘴就说觉悟不高,不好好上学,给人扣帽子的本事倒挺厉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志,我、我真没这个意思。”女生着急。
郑西洲看也不看她:“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听的出来,别把其他人当傻子!”
他继续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吧?怎么样?这一招是不是特别管用?别的女同志吓得都要主动剪掉麻花辫,笑呵呵地交给你们做贡献呢。”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女生吓得摇头:“没有,我没这么做。”
“那你现在堵着路干什么?”
“让开。”
学生们低着头,纷纷变成了哑巴,默契地走到两边让路。
姜萱瞄了两眼,大气都不敢出,僵硬地跟着郑西洲往前走。
临到离开时,男人忽然转身,看着眼前的学生们,一个个朝气蓬勃,胳膊上绑着红色布条,全然没了最初的嚣张和气势,眼神忐忑不安。
郑西洲笑笑:“同学,送你们一句话,少拿着鸡毛当令箭,做事必三思,免得哪天把全家都搭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巷子,姜萱仰脸看着他,目光震惊又佩服。
“郑西洲同志,你胆子太大了!”
“……”
姜萱兴奋:“刚刚你拿出来的那个证件在哪?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郑西洲不想给。
姜萱冷哼,决定自力更生,伸手摸进他口袋,趁着男人僵硬的片刻,连忙把证件掏了出来。
——西南驻地军区xx军官证。
姜萱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郑西洲,怀疑地问:“你不是退伍了吗?”
“这是以前当兵的证件,”他摸摸鼻子,“你看看盖章日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萱低头,果然看到右下角的有效日期,截止至1955年12月8号。
郑西洲把证件夺过来,解释道:“当初退伍没把这个证交上去,我想留着当纪念,没想到今天还能拿出来吓一吓那些学生。”
“那万一被人发现了……”姜萱担心惹麻烦。
“怕什么?我又没说谎。”
郑西洲理直气壮。
姜萱仔细回想,发现他确实没和那些学生说谎,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是退伍兵,又拿出证件虚虚地晃了两眼,恐怕其他人完全没有看清证件内容……
面不改色吓唬学生,脸不红心不跳,全程气势十足,姜萱表示心服口服。
不过,她还是道:“以后别这么做了,万一得罪了那些学生,我怕惹来麻烦。”
郑西洲笑了笑,没应声。
有了这一次挡路,后面一路畅通无阻,两人顺利地来到矿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去办公室和领导销假。
趁着他去忙,姜萱顺路去了一趟矿山。
在家偷懒了整整一天,不知道邮电局的领导会不会找她麻烦?
太阳已经落山,矿山人来人往,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光膀子的男人们推着小车,在矿洞里进进出出,妇女们在外面站成一排,负责传递搬运矿石。
敲锣鼓的扯嗓子喊口号,扭秧歌的拼命加油打气。
“同志们,最后一个小时了,加油干呐。”
“俺还能继续!”
“队长,晚上俺也不回去了,熬夜给大伙帮忙。”
“太好了,大家给冯芊芊同志鼓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哗啦脆响,掌声震耳欲聋。
被点名夸赞的女同志满面红光,眼睛累得出了红血丝,却激动地鞠躬弯腰,转头继续搬运矿石。
下一秒,毫无预兆的,女同志晕了过去。
妇女慌张大喊:“卫生队的人呢?人呢?快来,这里有人晕倒了。”
“来了来了。”
小护士猛地窜出来,狠掐人中,顺利地让人恢复清醒,又给喂了两口水。
“护士同志,她没事吧?”
“没事,累晕的,回去睡一觉就行啦。”
“俺不睡,俺要继续搬!”
“队长,俺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听得冷汗直流,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群疯子,绕道远远地走,终于在最后两排队伍里找到了徐玲玲。
“玲玲啊……”姜萱羞愧难当。
徐玲玲累得蓬头垢面,懒得搭理她,“一边去,待会再找你算帐。”
姜萱哪敢安心退下去,把人推开,自发自觉顶替了她的位置。
“你歇歇,我帮你传矿石。”
“那行,我去喝口水啊。”说完,徐玲玲宛若回了血的疯兔,一瞬间跑远了。
姜萱:……
姜萱对着前面的妇女尴尬笑笑,接过从后面传来的一大块矿石,再递给前面。
“大姐,你们这边一整天都在搬矿石吗?”
妇女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吞吞口水,不敢再问了,苦逼地站了半个多小时,犹如冷冰冰的机械手臂,一来一回的传运矿石。
没多久,姜萱锤锤发酸的腰腿,眼睛到处张望,一直没看见徐玲玲的身影……
这丫头该不是趁机偷溜把她坑了???
姜萱越想越觉得徐玲玲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儿,气不过,借口说要去上厕所,不等妇女应声,脚底抹油瞬间跑了。
来到上次躲懒的大树背后,果然逮住了熟悉的身影,只见徐玲玲靠着树桩子,闭着眼,仰脸睡的昏天暗地。
姜萱又是气又是想笑,也有点心酸,坐在一边发呆许久,最后推了推旁边的死丫头。
“行啦,别在这打瞌睡了,回家睡吧。”
没有应声。
姜萱不信邪,又推了她一把,“喂,你睡得这么死?”
“别晃了,”徐玲玲哀嚎,“让我再睡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都快黑了,你回家睡呗,这儿又没人留着你。”
“那不行,我要干到八点整才能回家。”语气哀怨。
“……”姜萱咳咳,“主任说的?”
“你以为呢?你一个人跑得轻松,我和叶萍交替轮班,今天我干了,明后两天她来搬石头,我再不来了!”
姜萱声音悠悠:“过两天你还是要来啊。”
徐玲玲快哭了,“别说了,我快不行了。”
她不是没想过找人帮忙,想办法偷偷懒,有一个当公安的哥哥,不用白不用!
徐长安打通关系,本来给她安排了一个轻松活儿,拿着小锤子,跟着小学生坐在阴凉处,慢悠悠的敲矿石。
不用大热天晒太阳,更不用站整整一天,别提多轻松了。
结果倒霉地撞见了多管闲事的妇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女看见她混在一堆六七岁的萝卜头当中,痛心疾首地教育了半天,短短一句话,又把她戳了回去。
这下徐长安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毕竟被人当场逮住了一次,总不能这么快又把亲妹妹调到轻松的地方去?
姜萱无比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同情也不能磨灭这丫头刚刚坑了自己一把的举动。
姜萱问:“今天主任没问我去哪了吧?”
“问了,那个黄三说你出去收零件呢。”
姜萱大松一口气。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哪怕是保卫科的一个小小临时工,也能起了大作用!
姜萱说:“之前郑西洲不在,只有黄三能帮我,我不好意思麻烦他给你帮忙——”
徐玲玲激动:“你终于想起我了!”
姜萱白眼:“徐玲玲同志,还记得你刚刚干了什么缺德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她扔到队伍里搬矿石,一离开就是半个多小时,自己反倒去偷懒睡觉了。
徐玲玲挽着胳膊讨好:“行行行,是我不对,下个月邮局发福利,我领的小面包全部给你。”
“说好了?”姜萱矜持。
“拉钩!”
“行吧,”姜萱说,“昨天郑西洲回来啦,他在矿区认识的人多,我问问他能不能给你帮忙……”
“好啊!”
徐玲玲半点也不介意郑西洲的帮忙,只要能让她轻松点,认贼当哥哥都行。
和徐玲玲分开,姜萱连忙去仓库找郑西洲。
结果人不在仓库。
仓库里都是一帮大大小小的工人,有认识姜萱的年轻小伙招手,出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嫂子,你找洲哥吧?他说临时有事,让你先回家。”
姜萱黑人问号,走也不说一声,事情有那么急吗?
郁闷地出了矿区。
半路听到街上有人兴高采烈敲锣,“喜报,喜报,雁南路传来喜报……”
“出铁水了。”
“同志,在哪儿?哪儿炼出铁水了?”
“雁南路!在雁南路!”
听清楚位置,姜萱愣了下。
雁南路,那不就是二妮儿说的小洋楼地址吗?
那是她未来的住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眼睛发亮,连忙跟着人群去看热闹。
只见长街以南,一排排风格迥异的西洋建筑物临街而立,白色的花园洋房,高大瑰丽,金碧辉煌。
可惜大部分被改装成了居民楼,染上了黑色的烟囱污迹。
姜萱顾不上打量别的地方,一心一意寻找街口的小洋楼,左看右看,只看见了一栋孤零零的二层花园小洋房。
院落荒草丛生,门口的铁栅栏锈迹斑斑,里面的花园洋房看着也很小,估计占地面积不到五十平米。
最重要的是,楼体的外墙已经染上了不少黑漆漆的烟熏痕迹,硬生生破坏了小洋楼的气派。
甚至比不上普通的居民楼了。
姜萱木着脸,瞅向旁边街道的不远处。
一个高约三四米的“土高炉”,炉口冒着熊熊火光,黑烟弥漫,顺着风的方向,不偏不倚的,吹向了小洋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的小洋楼!
怪不得二妮儿说那栋花园洋房被熏得黑漆漆的,看起来破破烂烂,压根不起眼……
姜萱痛心疾首,扒着铁栅栏,目光惋惜,恋恋不舍地看着还没有被完全熏黑的小洋楼。
忽然,远处欢呼声此起彼伏,姜萱扭头,看见土高炉那边围了一群人。
穿越人群的缝隙,她远远地看见了火红的铁水,从炉子的下方缓缓流出,犹如象征着希望的火焰,一瞬间引爆了群众的热情。
炼出铁水算什么,且不说铁水的合格度有没有达到国际标准,在这样露天的环境下,没有合适的保温系统,没有配套的工艺技术……
一个晚上过去,这些火红的铁水恐怕都要变成一坨一坨的黑疙瘩了。
那能有什么用?
姜萱高兴不起来,炼铁归炼铁,不能把小洋楼熏黑了呀!
不论这是谁的小洋楼,不出意外的话,姜萱肯定会想办法把它买下来。
那这里就是她未来的住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家,姜萱脑子飞速旋转,算计着提前搬进小洋楼的可能性。
首先,她得想办法打听打听小洋楼的房主是谁,院落荒草丛生,想必很久没有人住了。
说不定房主很愿意出售呢。
再者,就是钱的问题。
买房需要钱,买一栋花园洋房更需要大价钱,不知道攒五百块够不够?
最后,她得想想郑西洲会不会同意呢?
到了晚上,郑西洲回得很迟。
他一回来,姜萱不但没生气,反而殷勤地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甚至帮忙捶背捏脖子。
“饿不饿?”
“怎么在外面跑了一下午?”
“累吗?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给你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木着脸,喝了一口茶水,“姜萱同志,你想干什么?只说。”
“我跟你说!”姜萱分分钟露出真面目,拉着凳子坐到他跟前,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目光殷切。
“我碰到了一个很合适的房源,不是大杂院,不用和其他邻居一块住。”
“在哪?”郑西洲第一反应打听。
“在雁南路。”姜萱说。
郑西洲正喝着茶,闻言当即呛了一口,抬头道:“你再说一遍,那个很合适的房源在哪?”
“雁南路啊,就在街口!”
姜萱激动:“那个小洋楼占地不大,看起来挺小的,我想打听打听房主是谁,问问他卖不卖!”
听到最后那一句,郑西洲呛得更厉害了,低着头使劲咳嗽。
早知今日,他一定把这个小洋楼提前卖了!
第56章小破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兴奋地睡不着。
第二天醒来,大清早,迫不及待要去房管所打听消息。
郑西洲很淡定:“坐下来吃饭,小洋楼就在那儿,跑不了。”
姜萱怎么可能不着急!
再迟一步,那栋小洋楼就要被烟雾熏得乌漆麻黑的。
漂漂亮亮的白色花园小洋房,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破楼,越想越觉得心塞……
早点搬进去,早点想办法让那个土高炉罢工了!
姜萱心急如焚,却被男人摁在饭桌前,只能坐下来乖乖吃饭。
吃完饭,郑西洲给她派了一个任务,“我要去矿区帮忙,你拿着钱和票,去百货大楼再买点喜糖。”
“我不去!”姜萱拒绝。
“这些钱也不要了?”郑西洲甩甩手里厚厚一沓零花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
姜萱瞥了两眼,又瞥了两眼,没忍住,气呼呼地夺了过来。
“我去!”
郑西洲憋着笑,忍不住亲了下她红润的侧脸,语气宠溺,“看到喜欢的东西,想买的话挑一样买,记住了,只能挑一样,别给我太招摇了!”
“知道,我又不傻!”姜萱憋屈地捂着脑门。
太阳初升,街上的喇叭声开始响起。
郑西洲还没出门,扭头一看,姜萱已经扎好了丸子头,拿着草帽和挎包,一溜烟就跑了。
“郑西洲同志,你太慢了!”
“我先走了啊,赶时间!”充满活力的声音远远飘来。
郑西洲气笑了,一想到姜萱赶时间的原因,不用说,那个傻妞儿肯定是惦记着趁早买完糖块,去房管所打听消息呢。
他摇摇头,打开挂了锁的箱子,翻找半天,总算找到了当初留下的两张证明文件,连忙去了房管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姜萱一路躲躲藏藏小心翼翼,避开了挡路的学生,有惊无险地来到百货大楼。
“同志,我买喜糖,要那款糖纸上写着红双喜的!”
“有带结婚证吗?”售货员问。
姜萱纳闷:“凭着结婚证只能买两斤喜糖吧?昨天我已经用光了份额,今天想再买两斤。”
“糖票有吗?没有糖票,红糖票也行。”
“……我、我有白糖票。”姜萱恋恋不舍地把票券递过去。
这年头票券种类繁多,买白糖要白糖票,买红糖要红糖票,买花生油要油票……让人眼花缭乱记不住。
总之都要限购,按人头“计划”发放。没办法,生产水平太落后,只能这么搞。
买了两斤大红喜糖,姜萱想了想,没急着回去,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的逛。
看见喜欢的小玩意,厚着脸皮问价格,问完了犹豫半天,红着脸悄悄撤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一通逛下来,姜萱摸摸脸,自认已经学到了郑西洲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精髓。
最后上了三楼,姜萱一眼看中了绣着交颈鸳鸯的红色枕巾,真丝材质,摸起来滑溜溜的。
“同志,这个怎么卖?”姜萱试探。
“这是真丝面料,上海产的,算是高价商品,一对枕巾八块六,送两根彩带。”
“彩带?”
“也是真丝的,你摸摸,当头绳也好看呢。”
姜萱很心动,摸摸口袋里的钱,又想退缩了,“要布票吗?”
“不用,只要钱,八块六。”
姜萱看了半天,咬咬牙,闭着眼睛掏钱买了!
她要结婚呢,一辈子只有一回,还不能随便买点好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姜萱乐不思蜀逛着百货大楼的同时,郑西洲来到房管所,准备把手里的小洋楼趁早卖了。
“大姐,我想卖房。”他开门见山。
妇女诧异:“卖房?哪条街的?”
“雁南路,花园洋房317号。”
“雁南路?”
“对。”
妇女越发惊讶,上上下下打量郑西洲。
那片街区的房子几乎都是花园洋房,离矿区和市中心都挺近,地段相当好呢。
妇女打起精神,“同志,麻烦你等等,我找一下以前的房产登记册。”
郑西洲坐到接待室,捏捏眉宇,似乎有点头疼。
雁南路比较特殊,那一片从前是洋人租界,住着不少外国人,郑爷爷图做生意方便,也在那里买了小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一个,最大的那栋花园洋房也是他家的。
最初打土豪分田地,后来又逢江东市解放,新中国建立,雁南路完全变了样。
昔日风光的大地主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花园洋房被改装,修隔墙,加挡板,住进了大大小小的几百户人家。
郑西洲还算幸运,捐了大部分祖产,再加上郑父郑母立了功,一家人顺利换了成分,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在江东市,他只留下一栋小洋楼。想留着当个念想。
退伍回来没想着搬进去,结婚更没想着搬家,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低调两个字。
现在倒好,直接让姜萱那个傻妞儿找到家门口了!
正想着,妇女拿着文件走进来,笑眯眯道:“同志,你再说说那个房子的地址,我确认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花园洋房317号。”
“我看看,”妇女翻开登记册,找了十几分钟,才在最后一页的末端找到了317号小洋楼的登记信息。
“原来是这栋小洋楼!”妇女猛拍大腿。
“如果我没记错,那里挺久没人住了。房主是陆离,我这边一直没联系到他本人……”
郑西洲展开证明条子,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陆离,这是我以前用惯了的第二个名字,这张证明单,是当年分房的时候,市里的领导亲自开的,你看看上面的公章。”
妇女怔愣,低头看着时隔多年的证明条子,公章应该不可能有假。
看清右下角的领导名字,她半是震惊半是忐忑,“同志,那你现在是——”
“我想把小洋楼卖了。”
“……卖、卖了?”
“我急着出手,六百六十块,能尽快找到买家吗?”郑西洲问。
妇女笑笑:“那简单,同志,你带我进小洋楼看看,看看里面的装修怎么样,我心里也要有个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栋闲置的小洋楼。
尤其是雁南路的其他住户,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十几口人挤在不到二十平米的小隔间里,指望着厂里分房,少则两三年,多则七八年。
还不如咬咬牙买别的房子。
但是这年头,很少有人卖房,能碰到一个合适的房源都是走了大运。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钱的问题了。
房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得起,工人家庭大多生活拮据,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个人能爽快地拿出几百块买房。
郑西洲的那栋小洋楼不一样。
那个花园洋房占地面积不大,又是二层,看起来又气派又有面子,恐怕有的是人愿意买呢。
两人抓紧时间去了雁南路,还没走到附近,郑西洲惊呆了。
他的小洋楼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妇女也是一脸惊讶,左看右看,陡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土高炉”,男人们忙得热火朝天,浓浓黑烟弥漫。
被风一吹,烟雾直接飘到了小洋楼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天天的积累下来,可不得把楼体熏黑了?
妇女气得叉腰,“这帮人,干事腻缺德了。”
郑西洲没吭声,抬头望着原本光鲜亮丽的白色小洋楼,不对,现在已经是一个灰扑扑的二层小破楼了。
他眼眸闪烁,顿时改了心思。
原本担心搬进小洋楼太招摇,会惹来太多没必要的麻烦,现在不一样,这个黑烟熏得太及时了!
郑西洲忙道:“大姐,我刚刚想起了一件事,我媳妇儿上次念叨着生闺女,我决定了,这个房子不卖了,以后留着给闺女当嫁妆……”
妇女愣神,“你说啥?”
“我改主意了。”郑西洲干脆利落,“大姐,我不想卖房了,辛苦你跑这一趟,这包喜糖送你,就当是跑腿费。”
“真不卖了?”妇女惋惜。
“不卖了!”
妇女下意识说:“这房子给闺女留着有什么用,都是便宜了外人,还不如拿去卖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皮笑肉不笑,冷声道:“我乐意给我闺女留着,不行吗?”
妇女讪笑:“行,当然行……”
送走房管所的老大姐,郑西洲扭头看了眼前面的“土高炉”,火光缭绕,烟雾升腾。
他笑了笑,把他的小洋楼祸害成这个样子,不剐点名声简直太对不起这个免费送上门的机会了。
中午十二点,姜萱被他拉着去了雁南路。
“就是这个小洋楼!我想买。”姜萱额头抵着他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他胳膊,颇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郑西洲故意:“没钱怎么买?”
“我们两个攒一攒工资,我还会投稿赚钱呢,上次已经赚了5块钱的稿费——”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稿的?”郑西洲捏住她后颈。
“回去再和你说这个,”姜萱拧眉,“总之钱的问题肯定有办法,我们迟早能攒够。我真的想搬家,不想在那个大杂院住了……”
她眨眨眼睛,拽着男人胳膊,漂亮的眸子目不转睛注视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摸摸她的傻脑袋,揪住白润的小耳朵,低声道:“这次听你的。”
“真的?”姜萱雀跃。
“不骗你。”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上挂了一串做工精致的钥匙,黄铜鎏金,在明媚光影里,反射着亮眼的光芒。
“忘了和你说,”郑西洲咳咳,“那个小洋楼的房主,就是我,用不着花钱买。”
姜萱:……
不等她破口大骂,郑西洲淡定地捂住她说话的那张嘴,撩起眼皮,看向不远处的土高炉。
“傻妞儿,我和你说实话,本来我不打算搬进去,准备偷偷把小洋楼卖了。我觉得它太招眼,住进去惹麻烦……”
“唔唔唔。”不能卖!
“别嚎了,”他失笑,“我改主意了,看见那个土高炉没?”
姜萱眨眨眼,讨好地抓紧他的手,点头如捣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恼怒地指了指被熏黑的墙面。
郑西洲又想笑了,“外面看起来又脏又破,不代表里面也是这样。”
那是爷爷当年亲自督建的,用料实在,每一砖每一瓦,挑的都是最好的材质。
壁挂炉,玻璃窗,烧水炉,洗手间的淋浴头和水箱……大理石地板,仿羊皮壁纸,多宝阁设计,方方面面,无一不是费了心思。
最重要的是,保存也很完整。
郑西洲低声道:“多亏了那些人在旁边搭建土高炉。”
“姜萱同志,你现在呢,唯一该祈祷的,就是盼着那些人把火烧的更旺,把小洋楼熏得越不起眼,我们越有可能搬进去,明白吗?”
“……呜。”
第57章手表秘密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
姜萱天天都要去雁南路看一眼,望穿秋水,只期盼着能够早点搬进小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眼睁睁看着那个“炼铁炉”冒黑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祸害小洋楼的墙皮,姜萱心痛难忍。
“同志,一切都是为了炼钢,没什么的!”姜萱咬牙切齿。
正忙着拉鼓风箱的老大爷一愣,扭头看见姜萱,连忙道:“你刚说啥?”
“没、没事。”姜萱哭卿卿,不敢再说什么,垂头丧气回到大杂院。
“苍天呐,什么时候才能搬家啊?”
郑西洲想笑:“快了,半个月内搬!”
姜萱分分钟恢复精神,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那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我都不知道小洋楼里面是什么样呢?”
“下回再带你去,这两天忙。”
“忙什么?我也没见你忙啊!”姜萱闲的没事,无聊地戳戳他胳膊。
“……大小姐,没看见我给你弄这些香柏木吗?”
说完,郑西洲在堂屋大厅扔下乱七八糟的工具,锤子木锉刀锯……还有最常见的木工刨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是香柏木,木质纹理清晰,色泽均匀,姜萱抱起一根香柏木,能闻到淡淡的天然芳香。
“你准备做什么?”姜萱好奇。
“浴桶,给你泡澡。”
“!”
姜萱惊喜:“真的给我做?”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郑西洲拍拍她脑袋,“一边去,别打扰我。”
“……”
姜萱哼哼唧唧,就是不肯走,坐在一边看着他认真忙活。
郑西洲没再赶人,眉宇紧皱,似乎是第一次做木匠活不熟练,翻出找木匠提前画好的图纸,看清楚上面一步一步的流程,收回图纸,开始锯起了木头。
傍晚夕阳西下,霞光熹微洒在他脸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格外好看。
姜萱笑了笑,目光越发专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现在,搁到未来二十一世纪,能亲手给媳妇儿做浴桶的男人,几乎是寥寥无几。
找木匠买一个多轻松,非要自己做?姜萱越想越觉得心里甜的冒泡泡。
虽然郑西洲身上还是有一堆臭毛病,但瑕不掩瑜,改造改造多好啊。
以后搬进小洋楼,不用面对大蛋二蛋嘴馋的眼神,不用搭理满院子的邻居,关上门,想吃什么吃什么,用不着憋屈。
她和郑西洲明明有条件吃的更好一点,却碍于对门的杨婶和田寡妇,天天都要低调,别说烙饼,想下油锅炸丸子都弄不了!
等搬进小洋楼,第一件事必须是炸丸子,如果是肉丸子就更好了……
副食品店的猪肉摊子怎么一直不开呢?
姜萱馋肉馋得流口水,没忍住,打开抽屉抓了一把果脯,又给郑西洲喂了一个。
“你说,咱们准备的瓜子糖块也够多了,请帖也没写,到时候结婚酒席怎么弄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请厨子做饭也要提前弄食材吧?”姜萱疑惑。
郑西洲:……
郑西洲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又哪里想太多啦?”姜萱恼怒,“这不是马上就到八号了嘛,我想给你帮帮忙,好歹能帮着写写请帖。”
“没有请帖,也没有流水席。”
“……?”
姜萱纳闷,不是说要办结婚酒席吗?
郑西洲叹气,扔掉木头锯子,拍拍旁边的小凳子,“过来,我跟你说。”
姜萱一脸问号,坐到他跟前。
郑西洲抬脚关上门,目光怜爱,屈指弹她脑门,“你是不是傻?”
姜萱不想吃亏,低头冲着他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才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眼角微抽,看了眼胳膊上的清晰牙印,“惯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姜萱冷哼,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两人一来一回闹腾,郑西洲瞅着七八个还没消退的牙印,决定停止这个幼稚的游戏。
自从两人领了证,姜萱在他面前越来越随意,小女生的性情自然流露,撒娇痴缠打闹,半点遮掩的心思也没有。
“不闹了,说正事。”
他抓住姜萱的手指把玩,“我不想太招摇,结婚酒席就是一个简单的征婚仪式,找单位的领导或者其他长辈当证婚人,走个流程。”
原来是这样,姜萱明显有点失落。
郑西洲把人搂到怀里,摸摸她头发,低声安慰:“别人结婚都是这样,我不能标新立异,明白吗?就像你在外面花钱,喜欢再多的东西,也只能暂时买一样……”
“我知道。”姜萱靠着他肩膀,脸色不满。
大环境特殊,只能低调结婚,不能再多了。
更何况,该给的,郑西洲都给了,她没觉得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又给她汇报进度:“三转一响,收音机明天买,自行车票今天才弄到手,至于缝纫机……”
姜萱双手拒绝:“我不要这个,你买了也没用,我不干!”
织毛衣还能试着玩玩,指望她贤惠地缝缝补补做衣裳,梦里找去吧。
“……行,”郑西洲气笑了,“那这个缝纫机不买了,手表——”
正说着,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玫金色的瑞士梅花表,表盘光亮,分针一格一格地转动。
郑西洲笑笑,目光意味深长,“刚到九月份,上个月的工资也该发了?”
“发了,昨天刚发的……”
姜萱脸红,“我只有十八块钱,估计不够给你买手表的。”
郑西洲想也不想:“没事,我看过了,百货大楼二楼的柜台里,有一款男士手表,上海牌的,刚好十八块。”
姜萱:……
姜萱悲痛:“明天带你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又笑了,“给我花钱就这么难过?我塞给你的零花钱还少了?”
“那不一样,”姜萱肉疼,“我赚钱不容易,我就想多揣一会……”
“行,你揣着,明天趁早花了!”
“呜。”
……
第二天,两人去了百货大楼。
姜萱默默瞅着他一眼挑中的那款男士手表,样式很简单,乍一看还以为是进口的大罗马呢。
郑西洲丝毫不嫌弃,“先买这个,等你以后赚到钱了,攒够两百块,再给我换一个进口的梅花表。”
“……呸。”
姜萱用脚趾头也猜到了他要说这句话,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打发。
郑西洲勾起嘴角,把姜萱当初卖给他的瑞士表拆下来,物归原主,认认真真地给她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家有一个新传下来的习俗,大概是民国那会开始的……”
他随口胡诌,“新郎送给新娘的手表,不能让别人碰。”
姜萱黑人问号,这什么狗屁习俗?
郑西洲面不改色,继续忽悠:“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手表坏了,或者要上发条,只能让新郎亲自修理,绝对不能让别人碰,否则霉运上身,走路会摔,吃饭会卡嗓子眼,喝凉水都要被呛到……”
姜萱:……这大概就是有病吧。
第58章上海美梦
郑西洲辛辛苦苦忽悠半天,姜萱压根没听进去,左耳进右耳出,懒得搭理他骗人的鬼把戏。
“你说完了没?”姜萱不耐烦。
“……完了。”
“那你觉得,我会相信那个狗屁习俗吗?”姜萱声音幽幽。
郑西洲摸摸鼻子,没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翻白眼:“郑西洲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给我拐弯抹角的!”
“这个手表,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不想让别人碰……”
“早说不就行了?”姜萱踹他。
郑西洲一个踉跄,难以置信地抬头:“你答应了?”
“不就是手表坏了找你修吗?天天让你看一眼,行不行?”
修理手表这样的寻常小事,姜萱乐意顺着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西洲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盯着她明媚绮丽的一张脸,眸光澄澈明净,忍不住默默她脑袋,爱怜地和她说:“你怎么这么听话呢?”
让他越来越喜欢。
姜萱哼唧:“回了家,你也得听我的,今天必须帮忙洗菜淘米,说好了结婚帮我分担家务的。”
……郑西洲顿时想装作没听见了。
看这样子,还是想逃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非要掰一掰他骨子里的封建腐朽思维,郑西洲什么都好,虽然心里不愿意,起码行动上还算配合,躲在房里偷偷洗碗洗衣裳,就是回回阴着脸,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模样。
姜萱看一次乐一次。
凭什么烧水做饭打扫卫生就该是女人干的活?男人也要学着分担呢!
姜萱不想轻易放过他,正好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顾不上买收音机和自行车,拽着郑西洲回家拿菜篮子和白瓷碗,当即去了粮店和副食品店。
买了两斤玉米面,一颗圆白菜,还有大白萝卜。
中间看到卖豆腐的那个柜台前面排了一长串队伍,姜萱拍拍男人胳膊,催促道:“你先去排队,我去那边买点豆角。”
“……”郑西洲没动,抬眼看向队伍,里面几乎全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大妈,或者年轻小媳妇,拎着菜篮子,熟稔地说说笑笑。
他一个大男人,去那里排队是不是太突兀了?
没等他拒绝,姜萱又捅了捅他的后腰,仰脸瞅着他,一双眸子水润润的,软着声音撒娇,“去嘛,排队而已,没什么的。”
郑西洲眼睫低垂,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阴着脸去排队买豆腐了。
姜萱站在后头捂嘴憋笑,去另一边买豆角和西红柿,磨磨蹭蹭半晌,拎着沉甸甸的背篓,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我来了我来了……”语气不是不欢喜。
姜萱亲昵地靠着他,“你这里怎么这么慢?”
“本来就慢。”男人声音冷冰冰。
“耐心点嘛,郑西洲同志,以后多的是这种排队买菜的时候呢。”
“……”
后面的妇女会心一笑,和姜萱搭话,“你们是刚结婚吧?”
“对,”姜萱眉眼弯弯,“我们刚领了证,酒席过几天办。”
“哎呀,我就说,看着就有夫妻相,你男人也贴心,连买菜都要跟着你呢。”
“没有没有……”姜萱佯装害羞。
妇女不停打趣,絮絮叨叨,羡慕地说了老半天。
郑西洲面无表情,淡定地看着姜萱一脸乐开花的傻蛋模样,自觉接过她怀里的背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终于排到了柜台跟前。
低头打量着哪块豆腐新鲜,姜萱张了张口,正想说话,扭头瞅了一眼事不关己的狗男人,临时决定闭嘴,暗自捅了下男人胳膊。
郑西洲眼角微抽,敲敲桌面,“同志,两块豆腐。”
“票呢?”
“在这。”姜萱说着,连忙拿出四分钱和两张豆腐票,没有直接给售货员,反而塞给了郑西洲,
“……”男人眼角又是一抽,木着脸,把钱票拍到柜台上,白瓷碗递过去,装了两块豆腐,总算结束了这个充满艰辛的买菜经历。
从副食店出来,姜萱高兴地蹦蹦跳跳,及时表扬道:“郑西洲同志,今天你的表现相当好,以后也要这么好啊!”
“你这是驯狗呢?”郑西洲低声呢喃。
“你说啥?”姜萱没听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事,当我没说!”男人黑着脸,一点也不想说话。
回到家,大杂院已经飘起了饭菜的香气。
姜萱提前在门外的水龙头上接了两盆水,端回房间,圆白菜和豆角,还有半袋小米,统统扔给了郑西洲。
“洗菜择菜会吧?这个要洗两遍。淘米也简单,一遍就行了……”
“这些都让我做了,那你干什么?”郑西洲揪住她耳朵。
姜萱爬到他身上,用额头蹭蹭他脖颈,撒娇道:“我不想碰水啊,我给你炒菜蒸馒头,还能给你织毛衣呢,不信你看——”
一截短短的毛衣袖出现在他眼前,被压得皱成了团,织得实在是有点丑。
姜萱不好意思地收回去,讨好道:“刚学会,只弄了一只袖子,下个月肯定能成功了。”
只怕三个月都不一定织成一件毛衣呢。
郑西洲暗自吐槽,摸摸温暖的羊毛线,又抬起头,看着眼前娇生惯养不想干活的大小姐,愣是气笑了。
“一边去,我去外面洗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噫。”姜萱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破天荒地走出门,端着菜盆子,蹲在水龙头前洗菜淘米。
姜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不嫌丢人啦?”
“……闭嘴。”
“采访一下,郑西洲同志,是什么忽然改变了你封建腐朽的大清思想?”
“因为大清已经亡了。”
姜萱怔愣,下一秒,爆笑声瞬间传了出去。
然而得意不到半天,中午吃完饭,关上门,姜萱被某人拉上床,身体力行地修理了一顿。
日子转转悠悠,大街上的土高炉依旧冒着火光,炼出铁水的消息接连传出。
街上敲锣打鼓,街道干部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块凝固的铁疙瘩,去跟上头报喜。
紧接着,拦路剪头发的学生也消失了,一个个又忙着上山砍木头,听说是炼铁的燃料不够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矿厂的煤炭还要给其他城市供应,不能无限额浪费,柴禾又有限,没办法,只能发动群众继续克服困难。
姜萱松口气,只要那帮学生不来祸害她的麻花辫,随便干什么都行。
眼瞅着快要到八号了,办酒席要用的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大清早,姜萱去了一趟矿区,准备邀请认识的朋友去参加婚礼。
先是徐玲玲那丫头,姜萱毫不费力,在宣传部办公室逮住了她。
“你在这里倒是挺轻松。”姜萱调侃。
徐玲玲看见她,连忙扔下报纸,笑嘻嘻的讨好:“那不是多亏了你帮忙,还是你对象有本事,我躲在办公室坐一天,随便写两篇炼铁的通稿交上去,压根没人管我。”
到现在,偷懒了将近一个星期,她一直没敢和徐长安坦白呢。
姜萱高兴道:“和你说一声,明天是八号,正好是星期天,别忘了来参加酒席啊。”
徐玲玲诧异:“明天吗?这么快?”
“哪里快了?我们准备好久啦。”姜萱贪图省事,和她说,“待会不是午休吗?你和邮电局的其他大姐说一声,就说我要办酒席啦,喊她们来吃喜糖。”
一个一个通知过去,姜萱能累得半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到处都在忙着大炼钢铁。
在邮电局上班的工作人员,少数几个留守在本职岗位上,健壮的男人进了矿洞挖矿石,妇女们在外面负责搬运,有的甚至去了街上,围着土高炉帮忙,要么拉鼓风箱,要么到处收柴禾……
各自分散在不同地方,姜萱想找齐了挨个通知都不容易。
和徐玲玲说完,姜萱匆匆道别,又去财务室问了一圈,结果没找到苏圆圆。
“大姐,请问苏圆圆同志在哪?”
说来奇怪,姜萱在矿区晃悠的次数也多,不是没有去财务室找苏圆圆,但是次次都没有看见人,不知道去哪了。
这回非要拉着办公室的大姐问清楚。
老大姐头也不抬,“她去上海出差,下个月才能回来呢。”
“出差?”姜萱懵了懵。
“是啊,那丫头抢着举手报名呢。矿区要采购不少机械零件,那东西只能在上海买,她和另外两个矿长一块去了上海出差……”
姜萱羡慕地要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海啊,她还没有去过这个年代的上海呢。
历史上著名的百乐门歌舞厅,上海国际饭店,大光明电影院,还有上海第一百货大楼!
她曾经在纪录片里看过一段“百乐门舞厅”的黑白影片,穿着旗袍的舞女风情万种,自信地穿梭在人群当中,散发着独特风情与魅力。
现在是1958年,不知道百乐门关了没?
千万别关啊,姜萱拼命祈祷,她想亲眼看看那里的繁华呢。
做完了白日梦,姜萱拍拍脸颊,努力恢复清醒,想了想,还得去邀请二妮儿参加结婚酒席呢。
第59章乡下之行
中午日光正盛。
从矿区出来,姜萱没有直接去乡下找二妮儿,王家村离得远,坐马车至少要两个小时,更何况,这会儿也不一定能搭到顺风车。
还不如先回家,把新买的那辆自行车拉出来骑骑呢。
这年头结婚时兴凑三转一响,所谓三转,无非就是缝纫机,手表,自行车;最后那一“响”,就是收音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有家庭条件更好的,还会额外买一个照相机呢。
那就是“三转一响带咔嚓”了,“咔嚓”指的就是照相机。
可惜江东市没有卖照相机的,即便是百货大楼的进口柜台,也是常年无货,空有一个照相机的介绍铭牌。
前两天郑西洲买了自行车,上海“永久牌”自行车,质量相当好。
骑着自行车去乡下走一趟,总比撞运气搭马车靠谱多了。
想到这里,姜萱急匆匆回了家。
走进院落时,看到门口贴上了大红双喜,不由笑了笑,继续往里走,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喜庆红,连院子上方的铁丝线也缠上了红布条,挂了一连串的红灯笼。
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黄三踩着梯子往屋檐上贴红纸,“洲哥,贴到这里行不行?”
“再往右,往上一点。”
话音刚落,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小伙扛着桌椅走进大杂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洲哥,只借来了三个圆桌,椅子凑了十三把。”
姜萱见状,试图搭手帮忙搬桌子,结果被郑西洲狠狠拍了下手背,“少弄这些,有的是人干活呢。你乖乖坐着,万一被桌子砸到脚了怎么办?”
黄三附和:“嫂子,你尽管歇着,我们兄弟都能干活呢。”
“就是,嫂子,有我们帮忙哩!”扛着桌椅的小混混们一个个热情招手。
“……”
不是姜萱不想操心,实在是友军太过给力,哪怕明天就要办结婚酒席,她也能全程躺着当一只咸鱼。
半点也不用辛苦张罗。
姜萱只能进房,打开抽屉抓了一把喜糖,挨个给小混混发放,“都拿着,明天也要来啊,到时候还有征婚仪式呢。”
“行。”
“谢谢嫂子。”
一众小伙羞涩应声,看都不敢看姜萱,纷纷低头帮忙搬桌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安排桌椅的摆放,该贴的红双喜贴上去,又把借来的碟子提前放到桌上,用来装瓜子和糖块。
姜萱笑了笑,拿着大红贴纸,往房间里贴了两张,陡然看见床上的大红鸳鸯被,眼睛发亮,喜爱地摸了又摸。
身后传来男人嗓音,“怎么样?喜欢吗?”
“太喜欢了!”姜萱高兴。
郑西洲忙了一上午,心情极好,把她搂进怀里,低头问:“去哪里玩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都要结婚了,当然也要请几个认识的朋友来了。”
“请了谁?”他问。
“徐玲玲……”
提到徐长安的妹妹,郑西洲皱紧眉,“你找谁不好?怎么非要和她玩到一块去?”
上次求着他帮忙给那丫头安排轻松活儿,现在又去亲自邀请人……
姜萱心里门儿清,能不知道他讨厌的是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翻白眼:“行啦,我没邀请徐公安,收收你的醋味儿。”
郑西洲没吭声,拍拍她脸颊,“下午好好歇着,别乱跑了。”
那不行,她正打算去一趟王家村呢。
姜萱在这里交好的朋友寥寥无几,有一个算一个,二妮儿帮了她不少,她结婚了,好歹也该去说一声。
姜萱仰脸问:“你还记得二妮儿吗?”
郑西洲略一思索,“当初在医院帮你说话的姜二妮?”
“对对对。”姜萱狂点头。
“好端端的,问她干什么?”他眼神闪烁。
“我想在矿区给她张罗一个工作,”姜萱说,“临时工也行,不要很辛苦的那些工种,只要有机会转正,拿一个集体城镇户口,总比农村靠天吃饭好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西洲抬眼:“那丫头和你有关系吗?对她这么好?”
……要不是为了保住他的大长腿,姜萱至于这么上心吗?
眼下郑西洲没出事,不代表以后不会出事,谁知道那个危险的契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姜二妮明显是重活了一回的。
两人第一次见面,当面就能喊出她的名字,言语间及其熟稔,当初姜萱只是猜测,随便炸了她两句,没想到炸出来一个重生外挂。
她想把二妮儿拉到自己的阵营,想办法打听打听更多关于郑西洲的事情,最好能让他避开未来的灾祸。
姜萱央求:“一个临时工不难吧?你在矿区认识的朋友那么多,能不能帮啊?”
“能是能,但是——”
“别但是了,”姜萱打断他,“需要你费劲张罗吗?”
“……也不用,”郑西洲低声解释,“前两天我和矿长闲聊,他说厂委空了一个岗位,负责管理登记工人的福利采买,虽然是临时工,但估计明年就能转正,我想让你去。”
姜萱愣了下,“可是,可是我在邮电局做的挺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拍她脑袋,“矿区的福利待遇比邮局好多了。”
“我想想,我想想……”
姜萱有点犹豫,伸手摸摸他的腿,一个小小的工作而已,给了二妮儿也没事,就当是提前报答大恩。
“我想好了,”姜萱抬头,认真道,“郑西洲,你把那个岗位留着,给二妮儿,让她去!”
“凭什么?”郑西洲不乐意。
“因为我有一样很想要的东西,只有二妮儿能帮我。”
“我不能帮吗?”他皱着眉,揪住姜萱的耳朵,“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弄来。”
“你……你还是洗洗睡吧,我忙着呢!”
姜萱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半点也不客气,伸进他口袋掏钱,“给点钱,我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完了去乡下走一趟,邀请人家来参加结婚仪式。”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郑西洲拦住她。
“你不用忙着布置房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弄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晚上再布置。”
说完,正在外头帮忙的黄三和其他小混混,分分钟被郑西洲窜走了。
黄三满脸懵逼,离开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张鸳鸯剪纸呢。
送走这帮人,郑西洲丝毫不羞愧,搬出堂屋里崭新的自行车,当即载着姜萱去了百货大楼。
考虑到二妮儿怀孕不久,姜萱买了一罐营养麦乳精,两斤核桃和糕点,总之都是给孕妇补营养用的,方便又省事。
自行车走的很快,一路顺畅出了市区,慢悠悠地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上。
姜萱侧坐在自行车后椅上,迎着阳光,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生长旺盛,即便大部分被踩断叶片,也能挺直了枝干向上生长。
倘若换成了人,代价未免太重了。她要改变那个命中注定的结果。
第60章帮买奶粉
下午三点,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晒得人身上冒汗。
到达王家村时,姜萱松口气,忙不迭跳下自行车舒展腰肢,“终于到了,这里也太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是远,风景倒是挺好的。”郑西洲拧开水壶,给她递过去。
姜萱仰头喝水,“那风景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还是城里好!”
农村靠天吃饭,每天扛着锄头下地赚工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到了年底分粮分钱,即便劳动力多的人家,一年下来也攒不了五十块。
总之和城里人没法比。
村口就在前面,姜萱拉着郑西洲,提前和他打招呼,“如果真把矿区的那个工作岗位给了二妮儿,你生气吗?”
郑西洲扶着自行车,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来问我的意见了?”
姜萱不太好意思,软声说:“你要是不同意,我肯定不给了。”
“只此一次。”他让步道。
“!”
姜萱惊喜,她本来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郑西洲摸摸她脸庞,认真道:“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让你任性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欢呼:“你怎么这么好……”
“站直了走,收敛点。”他低头咳咳。
“怕什么?我们都领证啦。”姜萱理直气壮黏着他。
“……”
郑西洲无奈,只能任由她扒拉着半边身子,拖着人和自行车往山上走。
一个工作岗位而已,给了就给了,他不缺钱,更不需要姜萱辛苦上班领的那十几块工资,相比之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反而都不重要了。
这会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村里人很少,脸蛋黑红黑红的小男孩兴冲冲跑过来,“你们找谁?”
“找姜二妮。”姜萱笑着说。
“我给你们带路啊,不要别的,给一颗糖就行!”
姜萱沉默了一下,瞅着后面七八个眼睛发亮的小萝卜头,只怕她一松口,兜里的糖块全部都要散出去了。
搁到现代,姜萱肯定不拿钱当钱,慷慨大方地撒糖玩,然而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姜萱果断拒绝:“上次我来过这里,二妮儿家就在半山腰呢,我认得路。”
“啊?”
小男孩有点失落,一步三回头,很快就被街边的大人揪着耳朵拉回家了。
郑西洲低声取笑:“一颗糖都舍不得给?”
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萱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袋里的喜糖比我还多呢!”
站在一边闷声不说话,全让她开口当坏人了。姜萱把他看得透透的。
没走两步,远远的,一个隐约熟悉的健壮人影飞速奔来。
姜萱预感不太好,眉头直跳。
年轻小伙堪堪刹住脚,捧着野花,害羞地挠挠头,“同志,你还记得俺吗?上次给你送花的,二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
姜萱尴尬笑笑,瞥了眼旁边黑着脸的郑西洲,默默躲到了他身后,没敢说一句话。
小伙愣了下,“同志……”
“别喊了,”郑西洲掏掏耳朵,“她是我媳妇儿,领了证,明天办酒席,你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小伙垂头丧气离开。
看着人走远,姜萱冒出脑袋,怂怂地解释道:“你信我,我真没收他的花!”
“你还记得他是谁吗?”郑西洲语气微凉,
“当然不记得。”姜萱脱口而出。
他冷笑:“那刚刚躲得倒是挺快的。”
姜萱瞪圆了眼,百口莫辩,最后放弃了挣扎,随便吧,总之回家少不了算账和收拾。
很不幸,姜萱一定是被收拾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冻着脸,跟着她去了窑洞小院。
来到半山腰,姜萱站在小院门口,正巧看见大柱和二妮儿蹲在菜地里拔草,于是兴奋地招手:“二妮儿,我来看你啦。”
听到声音,姜二妮纳闷抬头,猛地看到姜萱,高兴道:“快进来啊,别站在门口。”
大柱连忙起身开门,“姜萱同志,大老远的,你怎么过来的?”
“我们有自行车啊。”姜萱拉着郑西洲进门。
崭新的自行车停到院里,大柱紧张地搓搓手,摸摸自行车把手,不到片刻,回过神,看到郑西洲站在跟前,不好意思地笑笑,落荒而逃一般去厨房端水泡茶了。
姜二妮揭开门帘,笑道:“别搭理他,他那人脸皮薄,越看越脸红。”
三人落座,姜萱把带来的营养品放到桌上,“上次来的匆忙,没给你带几样礼物,这回我专门去百货大楼买了一罐麦乳精,正好给你补营养。”
“那也太贵重了——”
没等她拒绝,姜萱又说:“你不是怀孕了吗?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孩子也需要补营养呢。”
姜二妮摸摸肚皮,有点犹豫,看了眼麦乳精的牌子,少说也要十几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冲着她眨眨眼,暗示道:“你忘了?上次我走的时候,说好了要给你一份大礼呢,比起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我只送了这点东西,还觉得不够呢。”
“那、那现在没事?”语气惊喜。
“没事!”姜萱重重点头。
郑西洲坐在一边,皱着眉,看着她们两个一来一回打哑谜,听得稀里糊涂。
正说着,大柱端着搪瓷缸走进来,憨厚招呼:“喝茶,喝茶,都是俺们自己种的茶,新鲜着呢。”
姜萱笑了笑,双手捂着搪瓷缸,闻着淡淡茶香,开口道:“我是来通知好消息的,明天我结婚,中午十二点开始,你们两个要来看看吗?”
“明天中午?那我肯定来啊。”姜二妮兴奋。
“驴车。”大柱悄声提醒。
姜二妮愣了下,也对,她刚怀孕,不到三个月,驴车坐着太颠簸,村里的老中医说了,建议她多呆在家里休息,少折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萱也想起了这茬,懊恼道:“我忘了你不方便坐驴车!不行,你还是别来了!”
“其实也没事,驴车走慢点,多垫两层被褥,应该不碍事。”二妮儿试探。
大柱小心翼翼:“你忘了,驴车还在奶奶那儿停着呢。”
“……”
姜二妮捂脸:“算了,我不去了!”
姜萱笑笑:“你不来正好,不然我还要担心路上出事呢。”
说完了喜事,也该说另一件事情了。
姜萱捅捅郑西洲的腰,小声恳求:“你能出去一会吗?我想和二妮儿单独说说话。”
“……”
“我不能听吗?”郑西洲木着脸。
姜萱无辜地眨眨眼,“女孩子家的事儿,你好意思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大柱识趣地站起身,“那、那俺去菜地里继续锄草了。”
眼见着他转身就撤,只留下郑西洲一个不识趣的,三人面面相觑。
郑西洲敲敲桌面,本着脸皮极厚的本性,面不改色开口:“来,都说说,什么女孩子家的事儿,还不能让我听了?”
姜萱:……
看这样子,今天带着狗男人一块下乡,真是有点失策。
姜二妮很淡定:“姜萱姐姐,你是不是想问上次的事儿?就是我的那件胸衣,大小怎么量——”
郑西洲咳咳两声:“我出去看看菜地里怎么锄草。”
说罢落荒而逃。
姜萱都惊了,望着来回摇晃的门板,感叹道:“你怎么知道拿这一招对付他的?”
姜二妮笑笑:“我就是随便说说,万一你对象还是不走,我也没招了。”
幸好郑西洲知道廉耻,不敢继续听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赶走了郑西洲还不够,姜萱担心他会趴在门口偷听,毕竟那人脸皮一向厚,这种事儿绝对能干的出来。
保险起见,姜萱悄悄“嘘”了一声,坐到二妮儿跟前,两人默契地压低声音说话。
“你想去城里上班吗?”姜萱问。
姜二妮没明白,“什么上班?”
“矿区空了一个岗位,主要就是负责登记工人的福利采买,坐办公室的,平时也不忙,很轻松的。虽然是临时工,但是郑西洲说了,明年就能转正,到时候你能拿个集体城镇户口……”
姜萱说完,久久没见她说话。
良久,姜二妮摇了摇头,“我不去。”
姜萱没想到她会拒绝,“为什么不去?去城里上班不好吗?”
“不是不好,”她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旧货市场附近碰到你的,那时你正忙着给工人采买毛巾,说是快到了节假日,矿区催着你买呢。”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工作岗位,应该就是你未来的工作,为什么突然要给我呢?”
姜萱陡然陷入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二妮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坦诚道:“姜萱姐姐,你没必要这样,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年,是1960年,那时候大家都在饿肚子,我也饿,但是我比别人幸运,碰到了你……”
她们走投无路想买粮,找不到黑市,是姜萱主动介绍了一个靠谱的小混混,这才有了买黑市粮的安全渠道。
再往后,二妮儿淋了雨发烧,甚至严重到发展成肺炎,也是姜萱主动借了两百块,帮忙垫付住院费和药费。
听到这些,姜萱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姜二妮无奈:“所以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情,你不需要拿工作岗位来讨好我啊。”
“……你对象,其实挺凶的,不爱搭理我,大概是因为我撞见了他跌倒的狼狈模样。”
“你们把这件事情瞒得很严实,你也没有主动和我说。换成你是我,你敢主动问吗?”
姜萱不死心:“那你没有好奇地找街坊邻居打听吗?”
姜二妮摇头:“别说打听了,街坊邻居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怪只怪郑西洲掩饰的太好了,走路端端正正,压根看不出断了一条腿的残疾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能确定,害得他出事的时间,一定是在未来的两年时间以内!”
姜萱发愁:“那还有两年呢,难道我要一直提心吊胆吗?”
“也不用,”二妮儿说,“你去矿区工作,天天跟着他同进同出,盯得紧一点。实在不行,揪着他耳朵反复叮嘱,平时多注意安全,一定没事的。”
“……”
姜萱不好意思:“那你当真不要矿区的工作岗位了?我要是去了,就不能给你了。”
“我在乡下住惯了,万一去了城里上班,说不定不习惯呢。”姜二妮抱着桌上的麦乳精罐子,“你要真想谢我,这罐麦乳精也够了。”
姜萱想了想,问:“你想要奶粉吗?”
“……能买到吗?我掏钱买!”
二妮儿脸色羞红,补充道:“我的奶水应该不够喂的,以前都是想方设法喂米汤粥油。”
提到孕妇喂奶的事情,姜萱也有点脸红,“要奶粉票,这个票只给刚生了孩子的妇女发,我回头问问,买到了给你送过来!”
第61章结婚仪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王家村时,二妮儿送了满满一筐的新鲜蔬菜,“拿着,乡下也就这点好,菜叶子随便摘,你们城里买菜还要按人头供应呢。”
姜萱笑了笑,倒也没客气,“那我带走了啊,下回给你送奶粉!”
“这个不着急,孩子都没生呢,你什么时候有空了,什么时候想来都行。”
和二妮儿告别,姜萱转身坐上自行车,“走,回家。”
郑西洲扭头:“坐好了。”
话音刚落,自行车飞速行驶,向着山下直直冲去。
姜萱吓得抱紧他的腰,惊吓道:“你慢点啊,不怕把我摔了!”
“摔不了。”他轻声笑。
两人很快出了村。
山路石头多,路况颠簸,郑西洲放慢速度,一边慢悠悠骑着车,一边问:
“你和那个二妮儿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坏笑:“你没有趴到门口偷听吗?”
“……”
“没听清!”他不爽道。
姜萱冷哼:“就知道你要偷听,我们专门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呢。”
郑西洲想笑,“你们悄悄搞什么小动作?”
“还能搞什么?就是说矿区的工作岗位那件事情呗。”
这个借口不足以让人信服,好在郑西洲并没有继续追问。
他转移话题,“工作的事情已经说了?”
姜萱点点头,把提前商量的理由拿出来,“二妮儿说了,她不想去。”
“她现在刚怀孕,不方便坐驴车进城,也不能太操劳,反正乡下呆的挺好的,柱子哥一个人就能挣十个工分,养家糊口没问题。”
郑西洲意外:“连未来的城镇户口也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姜萱盘算,“等二妮儿生了孩子,以后有机会,我再给她留意别的工作岗位。”
“有必要对她这么上心吗?”
“不是上心,”姜萱靠着他,伏在他肩上,心里很安稳,“我现在有点相信那句老话了。”
“什么话?”
“好人有好报啊。”若非如此,二妮儿不会对她这样坦诚。
原本姜萱还在怀疑对方有所隐瞒,然而经过这一次,她完全相信了二妮儿的说辞。
那丫头知恩图报,也不是贪婪的性子,拒绝了工作岗位,拒绝了城镇户口,没有半点贪图物质的意思。
唯一想要的,大概就是婴儿奶粉了。
买一罐奶粉需要一张奶粉票。
这种票很少见,只有单位才会偶尔发几张,优先给刚生了孩子的妇女发放。
姜萱心想,回去就找邮电局的妇女大姐问问,说不定有人愿意出奶粉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天中午,喜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
大杂院空前热闹,门口贴着大红双喜,屋檐上挂着红灯笼,院子里摆了八张圆桌,桌上备足了瓜子糖块。
黄三拿着两条大前门香烟,挨个给男人发放,“坐坐坐,矿长,您抽烟不?”
“哪个牌子的?”
“那肯定不是便宜货,看见了没?大前门!洲哥花了大价钱买的!”
“大前门啊,那是好东西。”副矿长忙道。
“给给给,您坐着啊,瓜子糖块都在桌上呢,随便吃。”
黄三一桌一桌的热情招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混混们也来了,穿得整整齐齐,完全没了往日流里流气的模样,腆着脸,笑呵呵地迎接宾客。
有两个机灵的,甚至把混进桌席偷拿糖块的大蛋二蛋揪出来,面不改色地拍拍小脑袋,语气无比温和。
“乖,拿两个喜糖就行了,今天是洲哥结婚的大喜日子,别逼得我们兄弟几个抄板砖啊。”
大蛋二蛋互相对视了一眼,抖着手,交出口袋里大把大把的糖块。
另一个小混混笑意盈盈,把糖块倒回了桌上,“大家吃喜糖,吃喜糖。”
姜萱叹为观止。
郑西洲拍她脑袋,“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大红花戴上!”
“……”姜萱默默接过大红花,戴在胸前,只觉得自己和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差不多了。
两人双双穿着军绿色列宁装,站在大杂院门口,迎接着前来的宾客。
“书记,你也来了。”郑西洲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不来吗?一屋子矿长都来了,我这个书记怎么着也得露露面啊。”
郑西洲笑笑,“里面坐,待会就开始了。”
“行,你先忙着。”
姜萱不认识这号人物,郑西洲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工会的王海洋书记。”
“哦哦。”姜萱慢半拍点头。
下一秒,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进来,又是一波熟稔的打招呼,安排落座。
姜萱统统不认识,只能跟着郑西洲,附和地开口喊人,佯装害羞的模样,低着头笑笑。
终于,总算来了一个姜萱认识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郑西洲曾经带着她见过的那位钟叔。
在小院里摆着小吃摊卖绿豆凉粉,以前是郑家的大管家,瞒得还挺严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肉眼可见地高兴:“钟叔,你怎么才来?”
“别提了,老胳膊老腿的,走得慢,还是来晚了。”
钟叔欣慰地看看姜萱,“小丫头,还记得我不?”
“当然记得,”姜萱眨眨眼,悄声和他对暗号,“绿豆凉粉!”
钟叔大笑,“亏你还记得!好了,我也帮着招呼,你们两个别管我。”
“行。”郑西洲笑着说。
钟叔可不是吃素的,毕竟从前是大管家,招待宾客有经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快领着一大帮人说说笑笑落了座。
“姜萱!”
徐玲玲、叶萍和邮电局的妇女大姐一块出现。
姜萱眼睛发亮,“你们总算来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知道在结婚酒席上,自己邀请的人寥寥无几是什么感觉!
徐玲玲上完五毛钱的礼,扭头对着姜萱吐槽:“你知道这个紧要关头请假有多难吗?大家都忙着炼钢呢,待会我还要回矿区帮忙!”
“行啦,坐不坐?”姜萱问。
“不坐!我要进去看看婚房!”
邮局的老大姐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先看看婚房!”
一众人都等着进去参观呢。
姜萱笑了笑,和郑西洲打声招呼,拉着徐玲玲叶萍进房转悠。
房间里已经有了不少宾客参观。
装着粮食的橱柜上了锁,装有贵重东西的箱子也挂了铁将军,至于别的,都是家里常见的寻常东西,倒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偷拿。
更何况旁边还有小混混尽职尽责盯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萍摸摸桌上的收音机,目光羡慕,“这是新买的吧?”
姜萱点点头,“新买的,还有自行车呢,在门口。”
“看见了看见了!”徐玲玲没好气道。
“你这丫头,”老大姐调侃,“羡慕的话赶紧谈对象,结婚了也有三转一响呢!”
“我才不着急呢。”
说是这么说,徐玲玲也忍不住摸了摸收音机,走进里屋,入眼便是一床崭新的大红棉花被。
老大姐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这个棉被做的好,你看,这面料滑溜溜的。”
姜萱不想太招摇,提高了声音解释,“别看棉花被做的好,当初我们凑棉花票,到处找人换票,连半年的红糖票都答应送出去了,凑了足足一个月,才凑够了棉花票呢。”
“那肯定不容易,哪个办喜事的不是东拼西凑换糖票棉花票呢。”
“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姐是过来人,参加新人婚礼没有八百次也有两百次了,亲眼看过了郑西洲,又看了婚房布置,能看得出来,处处都是花费了心思的。
“不管怎么说,愿意花心思做一床新棉被的,也算表示诚意了。小姜啊,你没选错人。”
姜萱害羞,捂着脸低笑。
看完婚房,安排一众人落座,姜萱正准备去门外继续迎人,徐玲玲拉住了她。
“干什么?”姜萱问。
徐玲玲左右张望,拉着她到墙角,小声道:“我真没想到,他一个混混二流子,还有条件给你凑三转一响呢!”
姜萱咳咳:“那已经是我的革命对象了,以后要过一辈子的!徐玲玲同志,你说话注意点。”
“这才刚结婚呢,胳膊就往他那里拐了。”
“废话!”姜萱白眼。
徐玲玲啧啧两声,掏出提前准备的牛皮纸袋,“给,一块大红面料,纯棉的,正好以后生了孩子,拿去做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乐得眼睛弯弯,“那我收了啊,下回你结婚,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忙你的去吧!”徐玲玲笑骂。
姜萱把纸袋暂时塞给了黄三保管,急匆匆去了院子门外。
刚出去,迎面来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脸色不愉,眉宇间隐隐有种不情不愿的意思。
一看就是大人物。
郑西洲松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刘叔,就差你一个人了。”
姜萱站在旁边,急忙跟着喊了一声,“刘叔。”
中年男人不冷不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嗯。”
姜萱:……怎么这个态度。
姜萱不太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低声介绍:“刘叔是公安局的,帮你办户口的那个。”
“!”
那不就是公安局的局长吗?
姜萱瞪大了眼睛,顿时收回了冷脸,讨好道:“刘叔,你进来坐,好歹坐下来喝喝茶……”
刘局依旧爱理不理,双手交握,黑着脸,抬脚进了门。
姜萱:……
姜萱气坏了,捅捅郑西洲的腰,“怎么这个态度啊?不是说你和他关系好,人家看着你长大的吗?”
郑西洲摸摸鼻子,在她耳边道:“傻妞儿,别忘了你的户口是谁办的,他没把你抓进去就不错了。”
姜萱瞪圆了眼,“你——”
“嘘,”他拍拍姜萱的脑袋,“少说话,多笑笑。待会进去看见刘叔态度好点,刚刚怎么拍马屁的,以后就怎么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呸呸。”讨厌死了。
姜萱满脸哀怨,进了门,跟着郑西洲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陡然看见周围一双双眼睛,紧张地吞吞口水。
掌声哗然响起。
小混混们使劲鼓掌,敲锣的敲锣,吹唢呐的吹唢呐,气氛顺利燃到了极点。
黄三站在边上起哄,“大家鼓掌,鼓掌,热烈欢迎刘局长上台主持婚礼!”
坐在角落的刘局愣了下。
郑西洲笑着招手,“刘叔,上来呗,就差你了。”
“你!”刘局气得发抖,拒绝也不行,不拒绝更不行。
早知道不来了!
电光石火间,黄三跑过去,搓搓手心出的汗,眼一闭心一横,使足了吃奶的劲儿,把刘局抱——没、没抱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局满脸嫌弃,拍掉他的爪子,“说吧,想进局子里蹲几天?”
黄三欲哭无泪,连忙甩锅:“局长,这不能怪我啊,洲哥让我这么干的。”
刘局拍拍衣袖,不耐烦道:“滚远点,我自己走。”
短短一瞬间,全场寂静了下来。
郑西洲目光沉静,“刘叔。”
“行了,不就是当证婚人吗?也不早说……”刘局咳咳两声。
姜萱松口气,差点以为他要当场拒绝走人呢。
幸好没有撂挑子不干。
黄三乐得及时吆喝,“大家鼓掌,鼓掌!欢迎刘局长发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是男人,脸皮更薄,我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姜萱几乎没法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目光难以置信,又一次被他的厚脸皮震惊到了。
要论脸皮厚,郑西洲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名。
两人站在门口,谁也不肯进去问医生,目光对视两秒,默契地选择打道回府。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旖旎的喘息声似有似无。
姜萱咬住了他肩膀,嗓音婉转沙哑,“你、你去不去医院问?”
“不去。”
话音刚落,郑西洲一时没留神,猝不及防被人踹下了床。
“姜萱!”他咬牙切齿。
姜萱也有点意外,没想到真能把他踹下去,悄悄瞅了眼,男人眸光阴森冰冷,吓得立马钻进被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怨我啊,谁让你不听我的?”
郑西洲冷笑:“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肥了,欠教训呢。”
很快,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姜萱屁股被人狠狠拍了两巴掌。
姜萱耳根红透,半是羞耻半是尴尬,故意抱紧了被子闷声哭诉:“打媳妇儿的男人都是猪!猪!猪!”
“……”
郑西洲气笑了,把人捞到怀里,声线低沉沙哑,“只许你踹我一脚,不许我打你屁股是吧?”
“就不许。”姜萱强词夺理。
黑夜里,一双泛着水润的眼睛,眸光潋滟,亮得让人心悸。
郑西洲深呼吸,摸摸她脸颊,狠声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唔唔唔。”姜萱摇头抗议。
“乖,配合点,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姜萱大半夜都没睡成。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身上酸软无力,腰间凌乱的手指印清晰可见,姜萱仰脸看着窗户缝里的光亮,不到两秒钟,任性地翻身继续睡。
至于上班,大家都忙着炼钢铁,没有人关注姜萱是不是迟到早退。
再说了,天塌了还有郑西洲顶着呢。
想到这里,姜萱安心地蹭蹭枕头,任由自己睡了一个回笼觉。
直到中午十二点,郑西洲下班回来,才把人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别睡了,起来吃饭。”
“不想起。”姜萱一心赖床,蹭着他胸膛撒娇。
郑西洲把人搂进怀里,耐心哄着说:“我买了两根甜玉米,还有一碗酸汤面,刚从国营饭店端回来的,你确定不吃?”
姜萱肚子饿得咕咕叫,陡然听到这些,恼怒地拍了他一巴掌,“滚蛋!”
郑西洲笑笑,轻吻她眼角,“起吧,我给你穿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知是自己昨晚做的太过分,全程任劳任怨伺候,最后把餐盒端过来,看着姜萱慢悠悠啃着玉米。
“这是奶粉票,”他解释道,“矿区发福利,那个苗小花领了奶粉票去办公室找你,正好让我碰见了,我直接帮你拿回来。”
姜萱反应慢一拍,夺过奶粉票,忐忑地问:“我没去上班,矿长是不是批评我了?”
“他不在。”
郑西洲淡定道:“那老头也在家里睡懒觉呢,我专门去家属区看了一眼,睡得还挺香的。”
姜萱:……
姜萱头一次发现大炼钢铁也是有好处的。
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偷懒不上班呢。
啃完一根甜玉米,郑西洲拿出了两块俄式小面包,“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矿区发福利,我专门挑了两个小面包,给你吃。”
姜萱笑眯眯地把小面包搂过来。
三张大团结拍到桌上,“这个月发的工资,三十三块钱,给你三十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剩下的三块钱呢?”姜萱追问。
郑西洲纳闷:“我给自己留三块钱还不行了?”
姜萱哼哼:“我知道你藏了不少钱呢!拿出来,别逼着我翻你口袋!”
……郑西洲默默掏出了兜里的十七块八毛六。
姜萱拿着钱,回到里屋,心满意足地装进自己的小金库空间。
十立方米的小空间,原本是空荡荡的,现在完全变了样。
空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面袋子,高粱米豆面饺子面,还有一批细白面挂面。
角落有两个孤零零的小木盒,一个塞了十几张崭新的大团结,另一个塞满了零零碎碎的毛票子和各种票券。
靠着搜刮老公的钱袋子,姜萱攒了不少钱。
她已经不想去探究郑西洲口袋里源源不断的钱票是从哪里来的了,想必都是从黑市里赚来的,也有一个渺小细微的可能——
这个狗男人,很有可能私下偷偷藏了存折不上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在家里偷偷翻了好几次,床底衣柜橱柜,甚至房梁也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新的存折。
只有两个上了锁的箱子打不开。
姜萱严重怀疑箱子里藏着找不到的银行存折!
可惜……姜大小姐没胆子偷钥匙。
万一被郑西洲发现了,别的不说,姜萱能被他揪着耳朵狠狠训一顿。
把钱票藏好,姜萱拿着奶粉票,当天下午就去了一趟百货大楼。
一罐婴儿奶粉只要八块钱,价格居然比麦乳精还要便宜呢。
姜萱猜测,兴许奶粉票也有一定的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年代的各种票券,比如糖票布票棉花票,除了有限购的功能,基本上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货币了。
姜萱抱着婴儿奶粉走出百货大楼,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郑西洲坐着自行车,没有往日里的闲暇姿态,反而目不转睛望着街边的行人,眸光深不见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看着,姜萱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电视剧里的警察卧底,似乎都是这副模样,表面玩世不恭,实际上却是认真、专注、警惕。
“发什么呆呢?”耳边响起男人的嗓音。
姜萱回过神,低头看着两人紧紧相牵的手,又想到刚刚脑子里冒出的匪夷所思的猜测,神情有些恍惚。
“郑西洲,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
他纳闷回头,看清楚姜萱略微苍白的脸色,“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郑西洲不放心,摸了摸她的脑门,“没发烧啊。”
姜萱摇摇头,下意识靠上了他的肩膀,只觉飘飘忽忽的心,瞬间又安心落了下来。
第68章二八存折
自从回到家,姜萱时不时走神,一会儿久久盯着郑西洲,一会儿又收回视线,慢吞吞地织起了毛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郑西洲的身份,或许没那么简单,他好歹是退伍兵,偶尔冒出一点谨慎的侦查习惯,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总不会和调查特.务的机密部门扯上关系?
不知怎么的,姜萱鬼使神差想到了这里。
仔细回想,两人的初次相遇,应该没有刻意接近的成分。
那时姜萱刚刚露面,来到江东市的第一天,身份问题绝对没有暴露,不可能这么快让其他人注意到。
再者,两人已经结了婚,结婚证是姜萱亲自去民政局领的,上面有货真价实的官方公章,假不了。
结婚仪式也办的光明正大,请了那么多的宾客,证婚人还是公安局的刘局长呢。
姜萱越想越心安。
心里是这么想,却怎么也掐不死怀疑的种子。
姜萱止不住暴躁,瞅着床上睡懒觉的狗男人,眼睛飘飘悠悠,不由自主落到了地上的不远处——挂了锁的箱子。
不止这个箱子,床底还有一个红棕色木箱也挂了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把钥匙都在郑西洲的手里,姜萱想碰也碰不了。
换做从前,好奇归好奇,姜萱不会产生偷钥匙的想法,然而现在……
“郑西洲?”姜萱小声喊。
男人眼睫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姜萱咬着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着他的侧腰。
依旧没有反应。
……看样子,是真的睡熟了?
姜萱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抖着手,小心翼翼摸向他裤腰一侧的钥匙串。
还没摸上去,男人猛地睁开眼,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干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没事。”姜萱干笑,顺势拍了拍他的衣摆,语气讨好。
郑西洲慢条斯理坐起身,不留痕迹地挡住钥匙串,抬眼道:
“姜萱同志,有事直说,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姜萱一口否认。
郑西洲轻笑,拨弄她的长发,“胆子这么小,还想悄悄偷我的钥匙?”
姜萱被他拽到床上时,脑子里奔腾着一万只草泥马,现实里怂的宛若一只傻鹌鹑,任由他亲亲摸摸。
“知道公安局抓住了小偷怎么罚吗?”他问。
姜萱茫然摇头。
郑西洲打开抽屉,翻出了一串红色细带,“最基础的操作,拿绳子绑手绑脚。”
姜萱默默瞅着缠上来的红绳,忽然觉得自己嫁了一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夜色渐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在什么时候,窗外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打湿了一片泥泞。
旖旎的喘息声似有似无。
啪嗒一声,灯泡亮起。刺眼的反射光芒映入眼帘,姜萱困得睁不开眼,手腕上的红绳松松散散,埋头蹭着男人的颈窝,无声地撒着娇。
“关、关灯啊。”
“等等,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声音低沉。
姜萱迷糊:“什么东西?”
郑西洲拿出钥匙,幽幽道:“不是想偷看我的箱子吗?我亲自开锁给你看看。”
“!”
姜萱一个机灵恢复清醒,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真的给我看?”
“给。”
郑西洲淡定道:“想看我的秘密,就得听我的,明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哪里没有听话了?”姜萱黏糊。
“以后也要听话,乖乖跟着我过日子,不准生气。”
他怜爱地亲了下姜萱微红的耳朵,目光殷切,“懂不懂?”
老实说,姜萱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姜萱兴致勃勃打开箱子的举动,两把钥匙,郑西洲先给了比较小的那一个钥匙。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姜萱裹着床单蹲在跟前,脸色忐忑不安。
郑西洲:“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于是姜萱咬咬牙,一口气揭开了箱子。
没有想象中的枪.支和子弹,也没有所谓的机密档案,只有两件绿色军装,折叠地整整齐齐,左边还有一个五角星肩章。
“都是前两年退伍带回来的,留着当个念想。”郑西洲解释。
姜萱不信邪,瞅了他一眼,当即把军装抱到怀里,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找到任何其他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纳闷:“你退伍带回来的军装放箱子里,至于上锁吗?又没有人偷。”
“那也没人规定不能上锁吧?”郑西洲很无辜。
“……”
姜萱总觉得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既然这个箱子没什么问题,那就看另一个箱子,即便翻不出可疑之处,正好也能趁机找找家里有没有别的存折?
想什么来什么,姜萱刚把军装塞回箱子,顺手摸了摸绿军装的口袋,碰巧摸出了一个绿色本本。
仔细一看——银行个人储蓄凭单。
那不就是存折吗?
姜萱乐得顾不上和郑西洲算账,急忙翻开本本,一连串的零,不多不少,刚好两万八!
“万元户啊?”姜萱惊得抬头。
郑西洲咳咳,当即夺走了她手里的存折,“这个不能怨我,我也忘了衣服兜里揣着一个存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给我啊!”姜萱恼怒,“当初你亲口说的,结了婚上交存折。”
“……”郑西洲试图解释,“我不是交了吗?之前的那张——”
“你上交一个八毛钱的存折,自己偷偷藏两万八的存折!”
姜萱再次把存折本本夺回来,义正严辞痛斥:“郑西洲同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怎么能干的出这种事儿?”
“那你拿着?”他试探。
姜萱愣了下,一肚子谴责的话语顿时憋回去,没好气道:“早说不就行了?”
差点气死人。
郑西洲摸摸鼻子,又看了眼姜萱抱着存折傻乐的模样,心虚地没说话。
一整个夜晚,姜萱做梦都是笑着的。
郑西洲也乐了,把她怀里的存折本本抽出来,放到床头柜上,又拉高了被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傻妞儿,一个存折就能转移注意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眉头轻皱,像是有点嫌弃耳边的噪音,脑袋一缩,闷头钻进了被窝继续睡。
郑西洲笑得更欢了,怜爱地摸摸她头顶,轻手轻脚下床,打开另一个挂了锁的箱子。
他是不是该庆幸结婚那天的明智之举?
提前把机密档案挪到了一个箱子里,即便姜萱忽生怀疑,也能用两万八的存折转移注意力。
只是,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再继续留着了。
厚厚的两沓档案,大部分都是往日调查旁人异常行为的记录。
郑西洲熟练地翻出一张表格,上面赫然写着姜萱的大名,夹带着两张偷拍的黑白照片,一张是姜萱走在大街上的抓拍。
另外一张,是姜萱蹲在南街黑市的场景。
照片上也戳着大红色印章。
原本该是触目心惊的画面,偏偏红章上面,被人用黑色墨水故意染得一塌糊涂,完全没了严肃调查的意味。
郑西洲笑了下,不到片刻又收敛笑意,久久望着床上睡得死沉的姜萱,最后低垂着眼眸,把手里的档案撕得彻彻底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早把埋藏的地.雷扔干净了。
他不可能每次都能把姜萱哄的团团转,这次有存折转移注意力,下次就不一定了。
大半夜,郑西洲抱着档案册出了门,直到凌晨三点整,才回到了大杂院。
清晨,天光放亮。
姜萱早早起床,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儿,懊恼地直拍脑袋。
开锁,存折……
陡然看见床头的另一把钥匙,姜萱恍然大悟,当即往床底的箱子看去。
趁着郑西洲还没醒,乐颠颠地打开箱子,翻出了乱七八糟的学习文件,还有一堆枯黄发旧的借条凭证……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搞不懂辛辛苦苦给箱子挂锁干什么?
姜萱想不通,把箱子重新推回床底,钥匙扔回原位,踩着拖鞋迷迷瞪瞪出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翻个身,睡得更舒服了。
第69章搬小洋楼1
姜萱站在门口打哈欠。
这时候不到六点半,大杂院里已经有了人声,生火烧水做饭,男人在一边刷牙,妇女围着灶台忙碌,分工协作明确。
“醒了啊?”杨婶笑盈盈打招呼。
姜萱也笑:“刚醒。”
“要不要菜刀?我这里刚用完。”
田寡妇砰的放下瓦罐,嘴里骂骂咧咧,“凭什么先给她用?俺这里也要用菜刀呢。”
杨婶干笑:“行,先给你,快点用完得了。”
菜刀递过去,田寡妇扭头,冲着姜萱阴阳怪气地剜了一眼,回到自家灶台前,磨磨蹭蹭切起了萝卜。
姜萱毫不客气,当即给了她一个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第几回了?
每天都要抢着用菜刀,磨磨蹭蹭的,故意和她过不去,搞不明白有什么意思?
自从号召大炼钢铁,烧水壶锅炉铲统统被街道收走,大杂院几家共用一把菜刀,平时做饭都要轮流借用。
姜萱有菜刀,但也不能光明正大拿出来用。
要么用手撕菜叶子,要么把芋头红薯整个扔进锅里煮,反正都能吃。
郑西洲不嫌弃,姜萱也能顺理成章偷偷懒,暂时先应付着。
等搬进了小洋楼,前后左右没有紧挨的邻居,铁锅菜刀拿出来,随便炸薯条肉丸子馒头片,想吃什么吃什么。
即便肉香味远远地飘出去,任谁也不能精准地找到源头在哪。
毕竟雁南路那条街挤了上百户人家,一到吃饭的时间,满大街飘着葱花炝锅的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萱不信这样也能被人发现自己偷偷炸肉丸子吃呢。
做完了白日梦,姜萱仰头喝水,漱口吐掉牙膏沫子,转身去喊赖床的某人了。
“起床啦!”姜萱揪着他耳朵大喊。
“这才几点?”郑西洲不耐烦。
“六点半了!”
“……”
这次轮到郑西洲揪她耳朵了,“搞什么?往常不是七点喊我起床吗?”
姜萱拍掉他的手,痴缠道:“别睡了,趁着大清早凉快,我想去乡下给二妮儿送奶粉。”
“下个月再去送。”
“可是今天也没事啊,”姜萱说,“星期天,你又不上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面无表情:“谁说我没事的?我要去雁南路找茬。”
“!”
姜萱惊喜:“什么意思?”
他淡定道:“顺利的话,今天搬家进小洋楼。”
“!!!”
“那还等什么?”姜萱亢奋,“快起床啊,我们进小洋楼看看。”
大半夜忙着销毁证据-困得还想睡的郑西洲:……
两人心照不宣,一个慢腾腾穿衣洗漱,另一个追在后头兴奋地念叨催促。
吃完早饭,八点整准时来到雁南路。
只见长街以南,依旧是一排风格迥异的西洋建筑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园洋房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光,经历常年灶台烟火熏燎,墙皮乌漆麻黑,上面印满了孩童脏兮兮的手印。
楼与楼之间的大片空间,原本该是花园草坪的地方,如今挤挤挨挨建了不少茅草屋,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要知道,当初打土豪分田地,雁南路一下住进了上百户人家,房间都是有数的,一大家子只能占一间房。
有的住户贪图空间,在门外的空地上连夜搭建茅草屋,争着占地盘,有一个学一个,短短几天,整条街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土房子。
若非后来街道办事处及时出面制止,只怕闲置的那些洋房都能被抢占了。
姜萱越看越觉得可惜。
倘若这些西洋建筑物保存完整,若干年以后,绝对是出了名的旅游景点。
好歹是一段历史的变迁和象征呢。
视线向前延伸——就是街口的那栋孤零零的小洋楼了。
半个月前姜萱过来溜达,那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白色墙皮,现在已经被染上了黑漆漆的烟熏痕迹,怎么看怎么都是又脏又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很不满,目光哀怨地看向隔壁高约三米的土高炉。
大清早就有人爬起来炼钢了。
两个男人站在高台上,一边躲避着火苗燎烤,小心翼翼往炉口倾倒废铁渣,妇女们搬运煤球矿石,拉着鼓风箱,忙得热火朝天。
姜萱捅了捅郑西洲的腰,小声道:“怎么弄啊?要不咱们先进去看看小洋楼?”
“急什么?”男人淡定地望向不远处,“先剐点好处再说。”
姜萱:???
郑西洲提醒:“待会记得看我眼色,脑子机灵点。”
一时半会的,姜萱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只能乖乖跟着他走向土高炉。
很快,初入社会的姜大小姐,再一次亲眼见证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真谛奥义。
两人来到土高炉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上赶着递烟,打听道:“大爷,请问花园洋房317号在哪?在附近找了半天都没找见。”
“317号?”
老大爷怔愣,不留痕迹地瞥了眼隔壁的小洋楼,上上下下打量郑西洲,“你问这个干什么?”
郑西洲说谎不眨眼,摆出了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前段时间整修婚房,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张房契证明,你看——”
正说着,郑西洲把证明条子拿出来,“这张房契应该是我爸留下来的,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呢。我想着,好歹是花园洋房,肯定比我住的那两件破房子好多了……”
话音刚落,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妇女憋不住,嚷嚷道:“凭啥小洋楼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俺也能写张一模一样的证明条子呢!”
姜萱插嘴:“证明条子上有盖公章的。”
“不就是红戳吗?俺也能盖一个!”妇女不依不饶。
刚才她听得清清楚楚,花园洋房317号,那不就是隔壁荒废闲置的小洋楼吗?
二层独栋小洋楼,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也是相当不错的房源,好多人盯着这个住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奈何当年有街道的工作人员驻守,不允许随便抢占,必须按照章程分房,上头甚至派了两个解放军同志维持秩序。
那时候不是没有人凯觎这栋孤零零的小洋楼,可惜门口守着解放军,没人敢随便造次。
再后来,街道办的主任也是再三强调,不允许任何人强占小洋楼,一经发现,全家都要被赶回乡下,城镇户口和铁饭碗工作统统没了。
有了这般严厉的警告,谁敢偷偷闯进小洋楼?
一个两个巴不得绕道走呢。
自己住不了,不代表就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舒服地住进去!
妇女嚷嚷:“小洋楼凭啥是你的?俺不管,那个证明条子俺不认。”
老大爷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低头看清证明条子上戳的公章,包括右下角的领导名字,目光顿时变了一变。
郑西洲微笑:“大爷,我还有小洋楼的钥匙,就是不知道具体地址在哪?这附近也没有路牌标示。”
“就、就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女打断:“那小洋楼早就塌了,铲平了。”
所有人:……
姜萱欲言又止,余光瞥见郑西洲似笑非笑的脸色,想了想,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另一个妇女也凑热闹,“这小洋楼一定是地主崽子的,你是哪里人?家在哪?在哪条街挑粪桶呢?”
众人哄笑。
只有老大爷脸色红红白白,“都给我闭嘴,这张证明条子是真的,人家是好同志!”
“什么好同志?挑粪桶的地主崽子嘛。”
姜萱快气炸了。
妇女看着姜萱白里透红的脸蛋,阴阳怪气地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其他男人闻言,眼睛纷纷瞄向姜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一下沉了脸,把人拉到身后挡得严严实实,撩起眼皮,看向妇女和方才开口嘲笑的男人。
他把话原原本本地还回去,“你们又是哪里人?家在哪?想在哪条街挑粪桶?”
老大爷帮忙打圆场,“同志,别和这帮人计较,他们都是农村来的,没文化……”
“没文化?”郑西洲冷道,“没文化也不是这么用的。我只是来问个路,你们一个两个这种态度,真把我当成软柿子捏了?”
老大爷讨好:“你不是找小洋楼吗?就在隔壁,你看,那栋荒废的花园洋房就是……”
郑西洲瞥了一眼,目光幽幽地看向土高炉,上方黑烟滚滚,不偏不倚地吹向小洋楼。
老大爷干笑,估计也是知道自己理亏,解释道:“当初以为这栋小洋楼没人住,就在这里搭了一个炼铁炉……”
“然后天天炼铁,熏黑了别人家的房子?”郑西洲轻笑。
老大爷张了张口,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妇女叉腰:“炼铁咋了?为钢铁事业奉献,你还有意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咳咳两声。
姜萱秒收信号,及时冒出了脑袋,义正严辞地说:“一切都是为了炼钢,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这下子,姜萱终于明白狗男人嘴里说的剐点好处是什么意思了。
姜萱痛心疾首:“就算小洋楼被熏得乌漆麻黑的,刮风下雨掉墙皮,烂砖破瓦露出来,破的不能再破,那都是为了炼钢!”
“我相信,组织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什么粮票红糖鸡蛋花生油的,给了补偿,我们也不能收!”
声音清脆响亮,态度端正无私,一度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郑西洲眼角微抽,默默给姜萱极其上道的发言点了一个赞。
别看平时傻乎乎的,那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要论心眼和计策,姜萱根本玩不过他。
但是把这个傻妞儿拎到外面去,凭借这个机灵的反应,绝对足够应付外人了。
其实说了一大通,重点还是最后那段,收不收补偿是姜萱和郑西洲的事情,组织上给不给,那才是关键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了吧,舍不得。
不给补偿,白白祸害了人家的小洋楼,也说不过去,总得表示一下组织上的态度?
也怪街道考虑不周,当初急着搭建炼铁炉,连夜搬砖弄粘土,只想着旁边的小洋楼没人住,十来年都没有看到房主露面,估计人家在哪个旮旯地儿艰难求生呢。
没想到过得还挺好的。
来头也不小。
房契证明是江东市当年的市领导亲自开的,别人不熟悉这个名字,不代表老大爷不熟悉。
当初的市领导年纪大,如今早就跟着儿子去了西北颐养天年,但是上头剩下的那些官儿,哪个敢轻慢老领导留下的叮嘱?
好歹是为了支援炼铁工作,必须给点补偿,多少也是一个态度。
老大爷沉吟,似乎在考虑着怎么补偿,“这样,街道给你补发十斤的细粮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妇女急得跳脚:“凭啥给粮票?那是地主崽子,咱不能给,趁早让他们回家挑粪桶!”
老大爷呵斥:“闭嘴!”
姜萱微笑:“谁说我们是地主崽子的?大妈,你眼睛瞎了就去看医生,别出来瞎嚷嚷啊。”
第70章搬小洋楼2
姜萱怼得毫不留情。
妇女破口大骂,“不是地主崽子,那小洋楼凭啥是你们的?俺不认!”
“牛翠兰!”老大爷气得发抖,“你算老几?街道办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那是地主崽子,就该去街上挑粪桶!”
真·地主崽子·郑西洲不乐意听到这些,要论功绩,他不比任何人差,没道理连一个农村出身的无知妇女都能唾弃他……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唬人证件——军绿色的小本本,看起来很熟悉,仔细一看,原来还是退伍前的那个军官证。
“看清楚了,西南驻地军区,郑西洲,前两年刚退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傻眼。
妇女也愣了,磕磕巴巴道:“地、地主崽子也能当兵吗?”
郑西洲轻笑了一声,没否认,但也没有正面回答,“你有儿子吗?”
“……有。”
“多大了?”
“十、十七。”妇女下意识回答。
“十七岁,”郑西洲点头,“也不小了,刚好能赶上征兵的年龄。”
姜萱靠上他后肩,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
郑西洲云淡风轻:“地主崽子能不能当兵我不知道,但是你儿子——这辈子都别想走这条路了。”
他语气淡定,轻而易举掐死了一个人当兵的可能性。
和工厂上班相比,当兵算是非常好的前途和出路了,吃饭有食堂,穿衣有组织统一发放制服,住处在宿舍,每个月还有几十块的津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自己有本事,立了大功混出头,一个月领五六十块还算少的。
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兵。
要看身高、年龄、体格、政审等是否过关,不说去城里,去乡下征兵,一个上百户人家的生产大队往往只能出两个当兵的。
这就能说明其中的难度了。
很不巧,妇女也盼着儿子去当兵光宗耀祖呢。
“凭啥你说不能当兵就不能当了?俺不信!”妇女强撑一口气倔强。
郑西洲笑了笑,“到时候上头来征兵,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你……”
妇女哑口无言,这会才知道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得罪了大人物。
众人也沉默了下来,一个个向后退两步,完全没了最开始抱团哄笑的模样。
老大爷咳咳:“同志,别和这帮大老粗计较,他们也没说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计较,”郑西洲晃了晃证件本,“挑两天粪桶也挺好的,你说是吧?”
男人忙道:“俺下午就去挑粪桶,挑一个月!”
剩下的人纷纷附和,“对对对,俺们也去。”
姜萱目瞪口呆,悄悄抬眼看着郑西洲,又看着对面低头认错的一帮人,忽然觉得世界有点魔幻。
一个退伍的混混二流子,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老大爷又道:“熏黑了你家的小洋楼,街道一定给你们补偿,十斤的细粮票肯定给。”
姜萱喜得合不拢嘴。
妇女缩在人群后头,心虚又心慌,再没有半点眼红跳脚的心思了。
和众人分别,两人扭头就去了小洋楼。
郑西洲掏出钥匙开锁。
姜萱凑到他跟前小声问:“你不是退伍了吗?为什么还能阻止别人当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瞎说的。”郑西洲咳咳。
姜萱:……
姜萱无语望天:“万一到时候人家成功去当兵了,你的面子要不要了?”
“没那么容易,”他语气淡定,“你以为部队什么垃圾都肯收?”
郑西洲推开生锈的厚重铁门,拎着傻媳妇的后颈走进荒草遍布的花园。
“征兵不止要检查体格,还要面试。面试那一层都会问两句,老领导的眼睛毒得很,一眼就能看出大概好歹,如果人品不过关,当场就把人刷下去了。”
有那么一个狗眼看人低的极品妈,郑西洲不信那个儿子没有受影响,只怕是变本加厉的翻版了。
姜萱已经顾不上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兴致勃勃地在花园里踩来踩去,“快走啊,我们进房子里看看。”
“脚下有毛毛虫。”郑西洲提醒。
“啊啊啊啊啊!”
姜萱尖叫,吓得一秒蹦到了男人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把人抱个满怀,嘲笑道:“怎么不跑了?洋楼花园多好啊,踩来踩去的,以后把这些草拔了,再种点小花小草的,最好是香香的牡丹花月季话,那更能养几只毛毛虫了。”
姜萱快哭了,“我不种花。”
“以后也不能种,明白吗?”他提前警告。
姜萱噫呜:“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拿虫子吓唬人?”
郑西洲拍她脑袋,“不吓一吓你,一天到晚想美事呢。”
姜萱没否认,心有余悸地埋进他颈窝,委屈巴巴道:“我想想还不行了?”
看样子是真的害怕毛毛虫了。
郑西洲怜爱地摸摸她头顶,“行吧,随便想,别给我实施就行了。”
“我……我没见大杂院那边有毛毛虫。”连老鼠的影子都没看见。
“那是你没亲眼看见。”他面无表情地说。
抽屉角落墙角床底旮旯地儿,多的是小虫子,姜萱懒得大扫除,自然没有看见这些,都让他提前弄干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知道拿两只抽屉里的虫子吓一下,说不定就能乖乖按时打扫卫生呢。
姜萱浑然不知他脑袋里翻来覆去的狗逼想法,赖在他怀里,晃晃悠悠进了小洋楼。
推开门,头顶的灰尘落了一脸,姜萱呸呸两声,满脸嫌弃地抬手驱散灰尘。
“别矫情了,”郑西洲没好气道,“待会要大扫除,迟早弄得全身都是灰。”
“……我也要一块打扫卫生吗?”姜萱难以置信。
郑西洲木着脸,“要不别搬家了,大杂院也挺好的。”
“我扫!”
姜萱在门后顺利找到一个烂扫帚,拎着扫帚开始满屋子转悠。
整个小洋楼占地不大,最多四五十平米,大理石地板,仿羊皮壁纸,红棕色的壁挂炉,厚重敦实的八仙桌,目测还是黄花梨木料的。
窗户玻璃都是完好无损的,看起来保存地相当完整。
姜萱看见有一块玻璃裂了两道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屈指敲敲,玻璃还挺结实,“碎不了,没事,就这么着吧。”
“你不考虑换一块新的吗?”姜萱疑惑发问。
“不漏风不漏雨的,换什么换?”语气理所当然。
“……”姜萱表示佛了。
郑西洲揪住她耳朵,“大小姐,我再提醒一次,注意收敛一下你的资产阶级奢靡作风,有钱也不能随便造,懂不懂?”
“懂啦!”姜萱又不傻。
一层是传统的大通间,左边是榻榻米,摆放着精致的小茶桌,上面还有两个积了灰的茶壶茶碗。
右边是壁挂炉,上面雕刻着精致花纹,再往旁边看,是笨重的一体式烧水炉。
郑西洲介绍:“港口买的烧水炉,应该还能用,上面接通了水管,二楼能洗热水澡。”
姜萱闻言,眼睛噌噌发亮,连忙踩上木质楼梯,蹬蹬蹬跑上了二楼。
二楼也很小,一张巨大的双人床,贴墙设计的衣柜书架,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灯精巧别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喜欢这个灯!
谁知郑西洲看了一眼,当即踩上凳子,利落地把吊灯拆了下来。
“这玩意儿花里胡哨的,看着挺好看,没什么用,回头安一个灯泡就行了。”
“行……吧。”姜萱心痛附和。
推开阳台门,清晨熹微洒在脸上,映出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姜萱仰头,“这里没有晾衣架啊?”
“没事,下午买两根铁丝,用钉子钉上去也能用了。”
“行……吧。”
回到房间里,姜萱指着多宝阁,兴奋道:“这里能放两个瓷瓶,插点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想就行了,放两个鸡毛掸子还差不多。”郑西洲打破她幻想。
“……”
“还有洗手间啊,能冲水!”
“以后要天天洗澡!”
“七彩琉璃灯!”姜萱欢呼。
下一秒,郑西洲就把它拆了。
姜萱笑容停滞,拎着扫帚,默默去扫地了。
郑西洲回头:“姜萱同志,有话说话!”
“给我留一个吊灯!”声音超大超不满。
“……床头不是有一个台灯吗?那个灯光也挺好看的,温暖明亮——”
“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踩了他一脚,知道拗不过他,倒也不执着这一个吊灯,任劳任怨地去扫地,扫得满屋子尘土飞杨。
郑西洲正拆着窗帘,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楼上楼下扫完地,姜萱在洗手间翻出了两块硬邦邦的旧毛巾,拧开水龙头,兹拉一声溅出了满池的铁锈脏水。
“没事吧?”外面传来男人的嗓音。
“没事!我能搞定!”
姜萱呸呸两声,任由水龙头哗啦啦流着水,嫌弃地抹掉脸上的脏水,抬头照照镜子。
麻花辫凌乱毛躁,沾满了细细的灰尘,脸蛋黑一块白一块的,和小花猫几乎没差别了。
为了今天能搬进小洋楼,她拼了!
第71章老鼠风波
姜萱打起精神,拎着抹布开始挨个擦洗桌椅柜子。
不到半小时,姜萱快累瘫了,扭头看向窗户,男人正踩着凳子,准备把最后一块深灰色窗帘也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洗窗帘吗?”姜萱问。
“废话,必须洗一遍。”
话音刚落,姜萱当即溜到了二楼,宁可擦洗衣柜书架,也不肯在男人面前刷存在感了。
郑西洲又是气又是想笑,懒得干活就算了,偷溜躲懒的本事也是一绝!
小洋楼没有大的搪瓷盆,更没有洗衣粉和肥皂块,他决定回大杂院拿东西。
姜萱摆摆手,一心一意赖在小洋楼了。
看着男人走远,姜萱扔掉抹布,关上门,连忙上了二楼,简单地拍了拍床单灰尘,累得倒在床上闭眼就睡。
天呐,终于能让她歇一歇了。
她的小洋楼,二层花园小洋房,别看外面被熏得黑漆漆的,里面完全不一样。
房间里的装修低调又别致,大理石地板,米黄色壁纸,木质楼梯厚重又敦实……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和隔壁的邻居同处一个屋檐下了。
大杂院那环境,住着田寡妇和大蛋二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好听点是邻里邻居住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难听点,别人家的吃喝拉撒,尤其是吃什么,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清清楚楚。
姜萱很早就想搬家,不会再有比这里更好的住处了。
九月的阳光照进窗户,洒在姜萱脸上,姜萱坐着美梦,睡得迷迷糊糊。
小洋楼的隔音还不错,几乎听不见外面大炼钢铁的动静。
直到半梦半醒时,楼下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呀?”姜萱艰难地爬起来问。
“街道办的!”
姜萱立马恢复清醒,去楼下开门,老大爷拎着一竹筐的东西,笑得腼腆讨好。
“同志,我刚刚回了一趟街道办,和大伙儿开了个会,组织决定给你们补偿……”
姜萱不留痕迹地瞥了眼竹筐,两个玻璃瓶装的一级酱油,一级白醋,一大瓶花生油,还有七八根玉米棒子。
老大爷把十斤的细粮票塞过来,附带了一张开具证明,“你们拿着粮票去店里,买粮的时候记得带上街道开的证明条子,这样不用占了粮本上的定量份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心里暗喜,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公正无私的模样,“大爷,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都是为了炼钢,大家天天辛苦忙活,小洋楼被熏黑了算什么?这都是小事……”
一个假意拒绝,另一个坚持要送,最后掰扯半晌,姜萱拗不过老大爷,叹着气收了东西。
老大爷心累擦汗:“同志,那你们忙着,我继续炼钢去了。”
“……”姜萱懵逼,“不是,隔壁的炼铁炉,你们还要继续用吗?”
“为啥不用?”
“……”姜萱更懵了,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那黑烟把小洋楼外墙皮熏得黑漆漆的,再继续霍霍下去,岂不是更破了?
老大爷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别担心,我和那帮人专门交代了,想办法把鼓风箱挪个位置,让烟雾尽量往大街上飘,没事的。”
姜萱快哭了,偏偏也不敢对大炼钢铁有任何意见,默默送走老大爷,回头看着地上装有酱醋油的竹筐。
这下是真的唉声叹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坑爹的炼钢运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等到郑西洲带着大包小包从大杂院回来,姜萱围着他发愁转悠。
“怎么办呀?”
“不能让那个炼铁炉一直霍霍咱们家的小洋楼啊。”
“郑西洲同志,你必须想想办法!”
“急什么?”他不慌不忙,“你等着慢慢看,不到一个星期,那些人自己就能撤了。”
姜萱诧异:“那不会吧?上头都在号召大炼钢铁呢。”
如果没记错,这场风波一直闹腾到十二月还没停呢。
郑西洲不以为然,“你没看见大家都挺累的吗?一天天的不上班,围着炼铁炉团团转,出了铁水有用吗?全都是眼睁睁看着铁水变成铁疙瘩……”
群众也不傻,短时间还能跟着闹,后面总有人能看到弊端和问题。
姜萱听得半懂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不想解释其中的乱糟事儿,抬手拍她脑袋,“去,再找两个毛巾,跟我一块打扫卫生。”
“行吧。”
姜萱憋屈捂住脑门,不情不愿地上了二楼,走进洗手间,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翻过去。
直到打开多宝阁底下的一个柜门,密密麻麻的大灰团子簇拥蠕动,姜萱听到了清晰的、吱吱尖叫的声音。
“!”
很快,伴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楼下正拆着洗衣粉的郑西洲都吓了一跳。
“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郑西洲抬眼就看见姜萱慌不择路,眼瞅着要在楼梯口跌落,吓得飞一般跑了上去。
然而为时已晚。
砰的一声,姜萱咕噜噜摔了一圈,疼得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下意识抬手要抱抱。
“别动!”郑西洲冷声,挨个摸着姜萱腿骨,“有没有哪里特别疼?能动得了吗?”
姜萱摇摇头,一骨碌钻进了他怀里,发着抖,眼泪汪汪道:“有、有老鼠。”
“……身上不疼吗?”他无语。
“疼。”姜萱抱着他大哭。
郑西洲不放心地检查了半天,从楼梯上滚了一圈摔下来,怎么着也得摔个骨折。
万幸姜萱没骨折,头不晕脑袋不疼,只有手心蹭破了皮,膝盖和胳膊肘磕得青青紫紫,目测明天就得有一大片淤青了。
他松口气,这才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姜萱埋进他颈窝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抹眼泪,一边碎碎念叨:“有、有老鼠窝。”
“老鼠就能把你吓成这样?”他难以理解。
“呜。”姜萱哭得更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怎么的,郑西洲只想笑,难得见到姜萱这般软弱无助的模样,没想到是被一窝老鼠吓的。
他抹掉姜萱眼泪,低声哄道:“别哭了,我上去把老鼠窝给你清理了。”
姜萱被那一窝密密麻麻的大老鼠吓得心有余悸,眼睛通红地摇摇头,抱着他不肯撒手,哭得一抽一抽的。
郑西洲怜爱地摸摸她头顶,“要不别搬家了,小洋楼外面还有草坪,老鼠都能让你吓成这样,万一让你撞见几只毛毛虫……”
姜萱哽住,半晌才道:“你、你去把草铲光了。”
得,还是想住小洋楼呢。
郑西洲笑道:“行,待会我去锄草,把花园草坪弄干净了!”
两人黏糊许久,姜萱平静下来,才肯松手让他上楼,胆小地缩在男人身后,远远指着柜门,“就在里面,一大窝,密密麻麻的大老鼠……”
想到看见的那窝大老鼠,姜萱又想哭了,毫不犹豫扔掉男人,吓得转身就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西洲:……
郑西洲面无表情:“我清理老鼠窝的时候,说不定会漏抓一两只,东奔西窜的,有可能爬到你脚背——”
姜萱吓得分分钟跳到他身上,“我...我想清楚了,我还是陪着你吧。”
“跑呗,留下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了吧,我...我陪你。”姜萱吞吞口水。
郑西洲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拖着背后沉重的人形包袱,慢悠悠地走近柜门,一眼就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大老鼠。
怨不得姜萱会怕成那样,连他见了都有点慎得慌。
也不知道这窝老鼠怎么长的,一个个肥得流油,少说也有成年男人拳头那么大。
郑西洲眼皮微跳,淡定地合住了柜门。
姜萱很懵:“你不是要清理老鼠窝吗?”
“我去弄两包老鼠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这回姜萱再不敢一个人呆小洋楼了,亦步亦趋跟着他去了供销社,买了一斤甜豆糕,两包老鼠药。
再度回到小洋楼,郑西洲把洒了老鼠药的甜豆糕扔进柜子,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行了,晚上再来看看,到时候我提前弄干净了。”
姜萱说:“那个柜子要拆了。”
“……”郑西洲止不住笑,“行吧,回头我看看怎么拆。”
姜萱摔了一跤,后知后觉身上疼,顺理成章地坐在一楼的榻榻米上,看着郑西洲来回拖地,忙得热火朝天。
擦完衣柜桌椅壁挂炉,他又翻出搪瓷盆,接满水,把窗帘和床单全部洗了两遍,然后在阳台上钉了两根铁丝,趁着阳光正盛,利落地晾晒起来。
“你要不要歇一会?”姜萱嘎嘣咬了一口甜豆糕。
郑西洲扔掉抹布,目光幽幽地看着某人,吃甜豆糕吃得心满意足,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显然心情极好。
“你身上不疼了?”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好疼。”
第72章【大修】?暗流涌动【大修……
姜萱埋头噫噫呜呜装可怜,摆明了偷懒不想干活。
郑西洲气笑了。
前一秒还在欢快地吃着甜豆糕,这会就开始了皱着脸抹眼泪,不知道是真惨还是装惨?
看破不说破。
郑西洲怜爱地拍拍她的傻脑袋,“要不……我找几个人帮忙收拾收拾?”
“这不是、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姜萱小心翼翼。
待会就能回大杂院搬家啦。
郑西洲缓缓道:“窗户玻璃要擦一遍,壁纸也要拆了重新贴新的,花园里的那些草要铲光了……”
姜萱没敢吭声,坐在他身边缩成一小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别让她拖着淤青的膝盖和胳膊,辛辛苦苦来回擦洗,随便找谁干活都行!
哪怕有一个黄三来帮忙,也能减轻不少打扫重任了。
说干就干。
郑西洲决定出门找苦力。
姜萱不敢一个人呆小洋楼,走路的时候膝盖又疼,走得慢,最后被男人当街背了起来。
“别人会看到的。”姜萱红着脸,小声说。
郑西洲:“看到又怎么了?你害羞?”
“有、有一点。”
“那你自己走!”郑西洲作势就要把人扔下去。
……姜萱差点怀疑人生,双手紧紧扒着男人,在他耳边软着声音撒娇,“我说错了,你还是背一会吧……”
“早说不就行了?”郑西洲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耳根发红,低着头,靠在他肩上,感到很安心。
正走着,刚出了青色长巷,两人在街上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确切来说,是一个乡下女人带着孩子。
女人穿衣破旧,灰色围巾把脸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眸子,眉眼间水波流转,颇有几分独特味道。
“没事吧?”郑西洲问。
“没事没事,怪我没看路……”女人弯腰连连道歉,直到抬起头,看清了郑西洲的模样。
郑西洲僵硬了一下。
女人眼神微动,看了眼他背后的姜萱,拉着孩子沉默地走到一边,始终没出声。
郑西洲回头望了一眼,面不改色转身走了。
姜萱纳闷:“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不认识。”语气干脆利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家见了你似乎很激动呢。”姜萱阴阳怪气。
郑西洲笑了,“你管人家激不激动?我真不认识。”
此事翻过不提。
两人回到大杂院,姜萱在床上坐着收拾东西,郑西洲出门叫人帮忙。
没多久,黄三兴奋地跑进门。
“嫂子,我帮你搬家!”
“小声点,嫌不够热闹?”郑西洲后脚进门。
黄三闭了嘴,左右张望,“洲哥,平板车都借来了,我们先搬哪个?”
“那边堆的箱子。”
“只有三个大木箱子?桌椅橱柜不搬吗?”黄三挠头。
郑西洲:“那些大件东西暂时留着,以后再慢慢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洋楼不缺桌椅柜子,要搬的东西只有几箱衣物和粮食,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总之不算多。
箱子只有三个,重量却不小,两个大男人合力搬到了平板车上。
姜萱简单收拾了剩下的洗漱用品,一屁股坐到了车上。
“小姜啊,你们这是干什么?”杨婶诧异。
姜萱没吭声,捅了捅男人的腰,想让他出面打发。
郑西洲眼角微抽,“杨婶,我们准备搬家,这两天都要忙着搬东西。”
“搬家?”杨婶眼神震惊。
另一边的田寡妇也听见了,猛地扔掉菜刀,声音尖利,“你们搬到哪里去?”
“雁南路。”
郑西洲没打算隐瞒,这种事儿瞒不住,出门跟着尾随,不一会儿就能跟到小洋楼的地址了。
“雁南路?那边都是洋房花园吧?”田寡妇喃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搭理她一个人发疯。
大蛋二蛋远远看着,招睇目光艳羡,一副想上前又不敢套近乎的模样。
杨婶拉着姜萱的手,语气惋惜:“你们今天就搬走,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姜萱干笑:“临时决定的,本来没打算今天搬家。”
说了没几句,田寡妇突然凑上来,“那你们这个房子怎么办?能不能让俺借用一个月,俺乡下有两个亲戚,正想着进城住几天呢。”
姜萱白眼,房子借出去容易,拿回来就难了。
谁不知道田寡妇的德性?
郑西洲直截了当拒绝:“抱歉,房子我打算卖了,后面还有人要住呢。”
黄三眼睛陡然发亮,想到郑西洲之前说过的话,只要攒够两百块!
两百块!
“洲哥!”他语气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嚷嚷,搬箱子。”郑西洲打断。
“哎,行!”
黄三屁颠屁颠搬箱子,干活的动力越发足了。
一行人头也不回,兴冲冲地奔向小洋楼。
看到眼前的花园小洋房,黄三愣了半晌,走进门以后,仿佛没见过世面一般,呆滞地东摸摸西摸摸,语气咂舌。
“洲哥,你怎么搞到这栋小洋楼的?”
郑西洲不好说本来就是自己家的,“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想不想要大杂院那边的房子?”
“想!”黄三激动。
郑西洲淡定:“给你便宜卖。还是那句话,两百块,什么时候攒够钱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百块是不是太……低了?”黄三心虚,不好意思占这个便宜。
两间宽敞明亮的青砖瓦房,水电完好,装修也不差,地理位置优越,距离市中心和矿区都不远,这样的房子,少说也要三四百块呢。
两百块钱买回来,几乎算是大便宜了。
郑西洲不在意这点钱,只道:“想要房子吗?”
黄三忙不迭重重点头。
“去,”郑西洲毫不客气,“拿两块毛巾擦玻璃,挨个擦干净,把能看见的地方全部擦一遍。”
有了一个免费干活的苦力,郑西洲轻松不少,姜萱更是懒散地坐到榻榻米上,慢悠悠地收拾衣物。
到了下午,清理老鼠窝的时候,黄三抖着手不敢去。
不是他胆小,正哼着小曲擦衣柜呢,打开柜门的那一刹那,陡然看见一窝大老鼠,任谁都要被吓一跳。
郑西洲把人推开,挽起袖子道:“我来弄,你出去!”
话音未落,黄三一溜烟就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姜萱……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郑西洲木着脸,套了两个破破烂烂的劳保手套,一手揪一只老鼠尾巴,闭着眼扔进身后的麻袋,回头再找个偏僻地方埋了。
眼不见为净。
把最后的两只尾巴揪出去以后,空荡荡的柜底一目了然,角落有个凹坑,像是被老鼠啃出了一个大洞。
郑西洲眉头微皱,试着抬手扳动木板,伴随着刺耳的兹拉一声,大袋的米面哗啦啦掉了出来。
米粒四处散落,表面坑坑洼洼,显然被老鼠祸害地不轻,估摸着剩下的米面全部都要扔了。
郑西洲暗自惋惜。
怪不得那窝老鼠长得那么肥,吃了他家的粮,能不肥吗?
他把里面的米袋子统统拉出来,紧接着,两个老式的密码锁箱出现在眼前。
郑西洲意外挑眉,摸索着密码锁扣,尝试把自己的出生日期挨个输进去,只听咔嗒一声,两个箱子几乎同时打开。
一个装满了金灿灿的金元宝,另一个是救命的人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似人形的上好人参保存得完完整整,看着很眼熟,郑西洲翻看背面,果然看见了小时候调皮捣蛋划下的两道刻痕。
“密码设的这么简单,不怕让别人偷了?”
郑西洲无语,如果没记错,这两根人参早就捐给组织了,也不知道怎么弄回来的。
想也不用想,这救命的稀罕东西肯定是他爷爷偷偷留下来的,专门藏到了小洋楼暗格里,连一句口风都没跟他透露。
给他藏金元宝和人参就算了,偷偷摸摸塞了几大袋米面,生怕他饿肚子吗?
郑西洲笑了笑,把米袋子扔到一边,人参重新放回去,合住密码箱,任由它在里面继续呆着。
“你怎么还没弄完?老鼠还在吗?”姜萱扒着门探头。
郑西洲眉头直跳,想到密码箱里大堆的金元宝,再想想姜萱财迷心窍的傻模样,当即合住了柜门,没敢让人看见。
“没事了,老鼠都在这呢。”他拎起麻袋抖了一抖。
“!”
姜萱头皮发麻,吓得转身又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跑什么?胆儿这么小。”郑西洲轻声嘲笑。
他拎着米面袋子下楼,借口说是老鼠窝里底下翻出来的,看样子也不能吃了,必须扔。
黄三帮忙跑腿,直接扔到了街边的臭水沟里,任谁也不想捞上来看一眼。
忙碌了一下午,黄三累得擦把汗,扔掉抹布,总算把小洋楼上上下下打扫地干干净净。
大理石地板光亮如新,新的仿羊皮墙纸也贴上了,窗帘挂钩明亮莹润,整个小洋楼完全变了样。
姜萱舒服地躺在床上。
仿佛做梦一般,谁能相信来到1958年短短几个月,她都能住进小洋楼啦。
“洲哥,你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吧?”黄三邀功。
郑西洲很满意,关门赶人:“得了,攒够两百块,记得早点来买房!”
“洲哥!”
黄三扒住门,厚着脸皮说:“你看,一时半会的,兄弟也凑不够两百块,要不你先把钥匙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黄三险些撞到门上,唉声叹气:“新娘娶进门,媒人扔过河啊。”
“你说什么?”门忽然又开了。
郑西洲拎着麻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说什么,”黄三讨好,“洲哥,你还有什么事?”
“这个麻袋帮我扔了。”
“行。”
郑西洲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
黄三茫然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忍不住打开袋子瞄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肥老鼠,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洲哥!”他欲哭无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装作没听见。
黄三抹把脸,想到大杂院的两间青砖瓦房,眼一闭心一横,硬着头皮拎起麻袋,苦兮兮地去毁尸灭迹了。
到了下午,小洋楼迎来了一个老熟人。
姜萱很意外:“钟叔,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钟叔笑呵呵解释:“刚才去大杂院找人,没找见,听邻居说你们搬到雁南路了。”
雁南路他熟啊,这片街区的洋房花园,有两栋还是他当年亲自监工的呢。
走上二楼,郑西洲枕着胳膊,闭着眼睛睡得正沉。
“醒醒,别睡了。”姜萱推搡。
“别吵。”他拽着姜萱的手,使了巧劲拉上床,亲昵地搂搂抱抱。
钟叔咳咳两声。
……郑西洲困意全消,一下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羞恼:“你不知道外面有人敲门吗?钟叔找你有事!”
“……什么事?”
钟叔没吭声,和他面面相觑。
姜萱左看右看,见他们都不说话,后知后觉道:“是让我走吗?”
郑西洲失笑,拍拍她脸颊:“乖,去楼下呆着玩。”
姜萱不情愿,瞥了钟叔一眼,又看着郑西洲笑眯眯哄人的模样,哼哼唧唧下了楼。
亲眼看着她离开,钟叔连忙关上门,对郑西洲小声说:“刚才在街上,我碰见了小红那丫头。”
“谁?”
“小红,程红霞。”
郑西洲想起中午在街上碰到的那女人,裹着围巾,细长的眼尾带着勾,清媚秾丽,从小长了一副妖妖娆娆的漂亮模样。
可惜太聪明了,急得选了一条光明大道,没想到再次相见,居然落到了这个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叔解释:“那丫头命苦,男人去大队挖渠沟,大半夜没站稳,结果掉江里淹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乡下,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想说什么?”郑西洲悠悠地问。
“那不是、那丫头打小跟在你身边,手脚勤快,干活也爽利……好歹能帮忙做做饭洗洗衣裳什么的。”
“别想了啊,”郑西洲当场拒绝,“钟叔!现在是新社会了,人民当家做主,没有丫鬟那种说法,那都是人民群众!”
“人民群众怎么了?人民群众也要赚钱吃饭呢!”钟叔不服气。
“小红那丫头,我看着挺好的,知根知底,留在你这里帮忙洗洗刷刷,每个月给十几块的工资,比你亲自动手洗衣裳好多了。”
郑西洲死不承认:“谁说我洗衣裳了?我媳妇儿娶着当摆设呢?”
“你媳妇儿什么德行,我看不出来吗?”钟叔没好气地说。
郑西洲:……
郑西洲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想想姜萱平时躲懒撒娇的行径,洗菜淘米的活儿塞给他,天天把他关在房里刷碗洗衣裳,然后自个坐在一边慢悠悠地织毛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自己看中的媳妇儿,再娇气也得惯着,郑西洲乐意。
钟叔只道:“一句话,你要不要这个帮佣?”
郑西洲语气轻飘飘:“钟叔,你的觉悟是不是该再提升提升?”
觉悟觉悟,天天念叨觉悟,这一家子完全是一颗红心向太阳了。
钟叔气得呸了他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西洲淡定地拍拍衣袖。
那妖妖娆娆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巴不得离远点呢。
第73章夫妻齐心
搬到小洋楼的第一天夜晚,姜萱兴奋地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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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感到很安心,撒娇似的拉长了音,“郑西洲。”
“睡觉。”男人不耐烦。
“我睡不着……”
郑西洲闭着眼,不想搭理她。
姜萱咕噜滚了一圈钻进他怀里,痴缠道:“先别睡啊,你得告诉我,钟叔跟你说了什么事?”
“小事,和你没关系。”
“那为什么我不能听!”姜萱不满,早知道扒着门偷偷听几句。
他严肃着一张脸,“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少掺合。”
“……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严重唾弃他脑子里的封建落后思想,女人怎么了,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呢。
搁到现代,郑西洲这句话得换来一堆臭鸡蛋。
姜萱气得踹了他一脚,卷着被子,咕噜一圈又滚远了。
郑西洲意外挑眉,伸长了胳膊把人拽回来,拉高棉被,挡住了满室的旖旎。
“唔唔唔呀。”
姜萱羞恼拍他肩膀。
郑西洲笑了一笑,嗅闻着她发间的桂花香气,低声说:“你不是跟厂里的小女工换了四张奶粉票吗?我们也留一张好不好?”
“不是,”姜萱瞪圆了眼,“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话,只有这一次,配合点。”
“我不!”
“郑西洲!你属狗的,你说话不算话……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萱喘着气,总算挣脱了身上的桎梏,面色通红,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不肯抬头看人。
耳朵上传来黏腻的温热,男人嗓音低沉沙哑,“别气了,明天带你吃红烧肉。”
又来了,故意拿吃的哄人。
这回姜萱不肯轻易松口,很有骨气地拒绝:“我不吃!”
“龙肉汤?”
“不要!”
“那你想吃什么?”郑西洲捏着脸她红润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苦着脸:“怀了怎么办?”
“怕什么?”他哄道,“到时候我带你去军区医院检查,那里面的医生都是有真本事的,保证让你安安稳稳,不会出事。”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清脆的啪唧声。
姜萱无辜地眨眨眼,慢半拍的收回爪,选择埋头装死。
郑西洲摸摸脑门,说起来,这大概是姜萱第一次敢拍他脑袋……
他语气淡然:“胆肥了?”
姜萱:……
察觉到腰间摸上来的手,姜萱欲哭无泪。
一夜贪欢。
接下来的日子,姜萱过得心惊胆战,掰着手指算时间,不到半个月,大姨妈如期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洗手间出来,姜萱大松一口气,郑西洲几乎是阴着脸出门买棉花垫的。
姜萱乐得差点笑出声。
时间恍然而过,眨眼间迎来了十月国庆。
举国欢庆,大红色横幅高高挂在百货大楼最高层,街上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矿区放了三天假,姜萱提前下班,回到小洋楼时,瞅着隔壁的炼铁炉冷冷清清,忍不住好奇,逮住了眼熟的老大爷打听。
“大爷,这几天怎么没见炉子冒黑烟了?”
“国庆啦,街道忙着准备表演节目呢。”
姜萱小心试探:“那这个炼铁炉……”
老大爷叹气,摆手道:“不弄了,等文件下来再说。”
听这意思,不就是暂时消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顿时乐开了花,面上却不显丝毫,淡定地进了小洋楼。
郑西洲瞥她一眼,极有先见之明的掏出两团棉球,提前堵住了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听见了没?不炼铁了,咱们的小洋楼不用再被熏黑了。”
郑西洲躺在床上看报纸,敷衍地嗯嗯点头。
姜萱浑然不知狗男人耳朵塞着棉球图清静,高兴地钻进他怀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直到郑西洲不胜其烦,抬头瞅着某人眉飞色舞的模样,长发垂在肩膀两侧,白里透红的脸,一双眸子水润澄澈。
他想了想,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姜萱一秒安静下来,红着脸趴到枕头边,“待会吃什么呀?”
郑西洲玩闹似的遮住她眼睛,趁机扔掉了耳朵里塞的棉球,“你说什么?”
姜萱没起疑心,只当他没听清,重复道:“我说,待会吃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便弄点八宝粥黄瓜片,都行。”
“行吧。”
姜萱坐起身,正准备去楼下做饭,转眼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忙活,狗男人却悠闲地躺在床上睡懒觉……
姜萱眼珠一转,又说:“听说今天粮店有新到的米面,还有不限购的大白菜呢。”
“……”
郑西洲木着脸,“你听谁说的?没这回事!”
姜萱气得想笑,踹他道:“你去不去?”
“能不去吗?”
“不能!”
最后,郑西洲拎着麻袋竹筐出门,顺手揪住了姜萱的耳朵,扯着人一块去粮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不情不愿坠在后头,仿佛惨遭资本压迫的小奴隶。
这时候还不算晚,太阳尚未落山,西边的天际晚霞弥漫,火红绚丽。
秋风渐起,吹来几分凉意。
姜萱回过神,脑袋上陡然扔过来一件工装外套,“穿上。”
“哦。”
姜萱面无表情穿上了男人的外套,又瞅了他一眼,再瞅一眼。
郑西洲拍她脑袋,“姜萱同志,有话直说。瞅我干什么?”
姜萱眼波流转,左顾右盼,踮脚在他耳边轻轻说:“郑西洲同志,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啊?”
“……醒醒,天还没黑呢。”
“哼哼哼哼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萱头一回觉得郑西洲死鸭子嘴硬,笑得牙不见眼,巴巴地牵住他的手,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犹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
没走多久,两人来到雁南路附近的粮店和副食店。
自从搬进小洋楼,郑西洲第一时间去街道办手续,把粮食关系从解放路转到了雁南路。
粮食关系转了,指定的粮店副食品店自然也得转。
刚开始不习惯,姜萱有几次差点又回解放路那边买菜呢。
郑西洲图省时间,指了指右边的副食店,“你去收白菜,买好了放到一边,待会我过来搬。”
“好哦。”
姜萱心情极好,步伐欢快地转头去了副食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微微叹气,扭头看着左右两边的妇女大妈,厚着脸皮进了店。
而那一边,姜萱趴在柜台前,“同志,听说大白菜不限购?”
“隔壁县城拉过来的,几十车呢。一斤两毛钱,随便买。”
姜萱惊喜:“我买一缸!”
对方头也不抬,“都在那边,自己挑。”
于是姜萱一口气挑了二十颗新鲜水嫩的大白菜,结账算钱,又托店员帮忙,统统搬到店门口,堆了一座小山。
路过的大爷大妈见怪不怪。
要知道,大清早一窝蜂的人抢着排队,一个个扎堆买了几缸大白菜。
姜萱买的还算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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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无聊地低头画圈圈,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贱女人,一天天眼睛乱瞟,勾引谁呢?”
“我没有。”
话音未落,又是清脆的啪啪两巴掌,女人被打的歪过头,修长的手指捂着脸,指甲圆润泛白,再往上,细长妩媚的眸子含着泪。
姜萱恰巧和她目光对视,不知怎么回事,心脏惶惶直跳,仿佛看见了噩梦的来临。
姜萱拧眉,本能地不喜欢这个妖妖娆娆的女人,垂下眸子,暗搓搓偷听着附近的碎碎念。
妇女低声数落:“这女人是上个月来的,叫什么小红,从乡下跑进城的……”
老太太插嘴:“看着不像是黄花大闺女!”
这都能看出来?姜萱呛得咳咳两声。
妇女笑笑:“听说是寡妇,男人死了,带着一个小儿子……进了城找亲戚帮忙,好不容易进了豆腐坊当工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是挺好的?豆腐坊的工人也挺赚钱呢。”
老太太摇摇头,看着那女人低声连连辩解,依旧被膀大腰圆的凶悍妇女连打带骂,又抓又挠,脸颊都被抓得破了皮。
“要不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呢。”
一群妇女大妈远远看热闹。
姜萱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女人屡屡看向自己,眸光潋滟,像是在无声地求助。
姜萱心里的预感不太好,眼皮一跳一跳,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男人站在后头,眉头微皱,看样子已经观望了不一会儿,似乎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走上了前。
“!”
姜萱连忙抓住他衣袖,小声道:“你想干什么?”
“……”
郑西洲脚步踌躇,出面帮忙也不行,不帮更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歹自幼相识一场。
姜萱怀疑:“你认识那女人吗?”
“嗯。”
如果没记错,上次在巷口,姜萱也见过这个女人,那会郑西洲还否认说两人不认识呢。
姜萱不高兴:“什么人啊?”
郑西洲摸摸鼻子,在她耳边低声说:“小时候跟在我身边的丫头,签了卖身契的那种。”
听到这句,姜萱更不高兴了。
说的好听是丫头,说难听点,那就是旧社会的丫鬟!
长相普通的粗使丫鬟就算了,平时帮忙扫扫地,端茶倒水的,绝不可能和郑西洲有牵扯。
至于长得漂亮的,还是专门安排到郑西洲身边伺候的,那肯定有别的用处。
这女人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眉眼勾人的紧,按照以前封建腐朽的辣鸡习俗……那不就是通房丫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恼怒:“有本事你去帮,明儿离婚!”
郑西洲岂敢硬着头皮去帮忙,本来两人清清白白没多大的事儿,别惹上了一身骚洗不清。
“那什么,天都快黑了,”他睁眼说瞎话,“我们赶紧回家。”
第74章那根本不是程红霞
郑西洲打定了主意不管闲事,拉着姜萱目不斜视离开。
路过那女人时,姜萱忽然停下了脚,远远看到她捂着脸颊双目含泪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红,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又惹人怜爱。
“愣着干什么?”郑西洲拍她脑袋,“别看了,回家。”
姜萱又瞥了那女人一眼,再看看郑西洲不以为然的淡漠脸色,一个是少当家,一个是自幼贴身伺候的漂亮丫鬟,要说两人清清白白,母猪都能上树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姜萱强忍泪意,闷着脸扭头回家,再不肯多看狗男人一眼了。
郑西洲快冤死了。
回到小洋楼,姜萱只顾着闷头做事,没有半点质问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是淘米洗菜熬白粥,也不像往常一样想方设法使唤郑西洲干活,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饭,然后端着饭碗填饱肚子。
郑西洲试图解释:“傻妞儿,你别多想,我和那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姜萱不想听他满口谎言,上次在巷口撞到那女人,郑西洲骗她说不认识,今天在粮店门口却又承认了两人自幼相识。
若非她恼怒阻拦,只怕狗男人分分钟冲出去英雄救美了。
能让从来不愿意多管闲事的郑西洲犹豫出面,那能是普通的情分吗?
更何况,那女人的模样,清媚秾丽,一双细长的眸子勾人夺魄,和姜萱相比,不说样貌一模一样,风格却是及其相似。
姜萱想起两人最初相遇的那一天。
郑西洲主动示好,又是拿钱票买她的手表,又是想请她下馆子吃红烧肉,是不是也看上了这张容貌相似的脸?
姜萱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止不住发酸,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郑西洲,我们离婚吧!”
话音未落,男人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姜萱骂道,“你找你的通房丫鬟,我找我的公安同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唔唔。”
姜萱被他粗暴地捏住下颌,男人恼恨的动作格外凶,“你再说一遍,你要去找谁?”
姜萱想开口,下一秒又被他堵得严严实实。
他舔咬的动作越来越狠,姜萱疼得眼泪直掉,“郑西洲,你王八蛋!你骗我……我要离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了家,谁敢这样欺负她?
她鬼迷心窍喜欢上了一个混混二流子,结果对方还骗了她。
姜萱嚎啕大哭,仿佛天塌了一样,哭得漫天绝望。
郑西洲闭了闭眼,只能认命地把人抱进怀里,“你哭什么哭?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姜萱呜咽着抹眼泪。
郑西洲瞅着她通红的眼睛,头一次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他摸了摸姜萱的长发,干脆把人抱了起来,直接上了二楼。
“你看看这是什么?”郑西洲拿出沉甸甸的一个小箱子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闷着脑袋钻进被子里,不想搭理他。
郑西洲也不生气,打开箱子上挂的锁,一排排金灿灿的元宝出现在眼前,他坐到床边,眉眼低垂,慢悠悠地往被窝里塞了一个金元宝。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郑西洲皱了皱眉,又往被窝里塞了一个金元宝,这一次,专门亲手塞进了姜萱的手里。
仍然没有动静。
一个又一个金元宝塞进去,郑西洲彻底没辙了,正准备去翻压箱底的大额存单时,一双通红的眼睛悄悄露了出来。
姜萱问:“你怎么不继续塞了?”
“……”
“你哪来的金元宝?”她又开始哽咽,“你果然骗我。说好了结婚以后工资存折全部上交,你偷偷藏着金元宝不上交……”
郑西洲瞅着她,眸光带上几分笑意,摸了摸她脑门,低声哄道:“不骗你,以后全部给你存着。”
姜萱能感觉到他的耐心,但是一想到那个自幼贴身伺候郑西洲的漂亮丫鬟,便止不住憋闷,“郑西洲,你真的喜欢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说话,只在姜萱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姜萱脸颊微红,心里还是过不去,咬着唇问:“你也亲过那个女人吗?”
???
郑西洲黑了脸,一瞬间明白了姜萱哭着闹离婚的原因,他深呼吸,“你……你的脑瓜子里到底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萱瑟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着我献殷勤示好……难道不是因为我和那个女人很相似吗?”
“不、是!”
郑西洲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的。
找了一个蠢蛋媳妇儿,再生气都得憋着!
“非要我亲口说老子对你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想把你娶回家生一窝的孩子吗?”
听到这句,姜萱惊奇地睁大了眼。
郑西洲拍拍她脸颊,“傻妞儿,你和程红霞哪里像了?她和你根本不一样,人家那眼神都是专门用来勾搭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否认,姜萱的某些猜测是对的。
那时是建国前,程红霞还不到八岁,虽然模样尚未长开,但五官很漂亮,一双妩媚的眸子相当勾人。
她签了卖身契,明面上被安排到郑西洲身边帮忙照顾,实际上就是默认的暖床丫头。
但是郑西洲那会还小,再加上他眼光一向高,压根看不上身边的小丫头。
再后来,临近建国前夕,郑家的祖产捐了大半,正处在风雨飘摇的动荡时刻。
十三岁的郑西洲被郑父郑母送去当兵,宅院里的下人统统都被遣散,唯有程红霞留了下来。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被遣散回家只会落一个草草嫁人的结果,于是跟了郑西洲去西南吃苦。
那儿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说到这里,姜萱恼怒,“那人家对你死心塌地,你不得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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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西洲木着脸:“那会我躲到了山里,她在山下的镇子上和随军的那些家属一块住着,我们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
许久不联系,全国各地都在划成分,他要躲避风头,只能在西南低调生活,混得平平无奇。
没等他翻身,程红霞已经没了耐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一个年纪轻轻的连长,头也不回跟着男人回乡结婚了。
没想到时隔三年多,再次相见,居然会是这番境遇。
他解释地清清楚楚,同样也把两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姜萱不知道该不该信他,闷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骗我?”
“不骗你,”他抬手摸了摸姜萱泛红的眼尾,“傻妞儿,我要是不喜欢你,花那么多心思娶你回家干什么?你想想自己有多娇气。”
躲懒不干活,吃饭只吃细粮白饭,又馋嘴,隔几天就要跟在他后头去小吃摊逛一次,不是馄饨就是肉汤,总之半点不肯亏待自己。
倘若换了别人,只怕根本养不起姜萱这么败家的媳妇儿。
姜萱也想到了这一点,终于破涕为笑,猫一样地钻进了他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吧,”她拖长了音,“郑西洲,这次我信你一回。”
解开了心结,姜萱一改郁闷,欢天喜地去数金元宝,嘴里也不忘碎碎念,“看在金元宝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见她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往常模样,郑西洲笑了一声,慢吞吞地收起了金元宝。
姜萱:???
不多久,他利落地合住箱子,指了指她手里最后一枚沉甸甸的金元宝,“拿来。”
“我不!”
“你给不给?”语气暗藏威胁。
姜萱震惊:“郑西洲,你属狗的,你不是送给我了嘛?”
哄好了人,自然也要开始秋后算账。
郑西洲漫不经心地抢走了她手里仅剩的那个金元宝,然后点了点傻媳妇的脑门,语气波澜不惊,“吵架归吵架,姜萱,今天我给你订一个规矩。”
他敲了敲姜萱的膝盖骨,意有所指道:“离婚两个字,下次你再敢赌气说一次——你猜我怎么收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
他还没打呢,姜萱已经觉得腿儿有点疼了。
天地为证,姜萱指天发誓,她再也不敢随便乱说了。
郑西洲扣紧她十指,“我找我的通房丫鬟,你找你的公安同志……”
姜萱这会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作了一个大死。
她下意识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眼睛紧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还想要金元宝吗?”他语气微凉。
“不要了。”姜萱卑微让步。
“你想找哪个公安同志?”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后颈,力道不轻不重,“我倒不知道你还惦记着徐长安呢。”
“没惦记!”姜萱死也不认这口黑锅,她小声解释,“我、我那会气疯了,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我让你长长记性。”他使了巧劲捏住她下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最后,姜萱几乎是哭着睡熟的,长发乌黑凌乱,眉梢眼尾尽是妩媚春意,浅色的唇紧紧抿着,反倒露出了几分稚气。
夜色已深。
两人相拥而眠,一个睡得规规矩矩,另一个却像痴缠撒娇的小奶猫,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里,一副春藤绕树的模样。
姜萱以为那个妖妖娆娆的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暗暗缠了上来。
1958年的12月,温度骤降。
一夜之间,冷空气席卷了整个江东市。
街道冷冷清清,一个个乌漆麻黑的土高炉矗立在街上,炉上的大红色标语已然掉了漆,显得有些荒凉。
没了乱糟糟的炼钢运动,姜萱只觉神清气爽,下了班,一天天地赖在小洋楼捣鼓各种吃食。
姜萱很谨慎,严格考察了环境,确定小洋楼的烟囱直直地通向屋顶,背后那条街挤满了洋楼住户,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的铁皮炉上开灶。
一到吃饭的时间,满大街都能飘着葱花炝锅的香气。
即便家里的肉香味飘出去,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饭菜香气,几乎很难找到源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下午,郑西洲又被踢出了门,姜萱慎重地把菜篮子扔进他怀里,“郑西洲同志,组织需要你——记得多买两斤白萝卜。”
郑西洲冷脸,“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肥了,你怎么不去买?”
“我这不是急着炖汤吗?”姜萱踮脚亲了他一口,“快去,等着你呢。”
他凉凉地瞥了姜萱一眼,顶着刺骨寒风,大冷天拎着菜篮子去副食品店了。
顺利地买到两斤白萝卜,回家的路上,郑西洲第n次撞见了某个人。
女人低着头,瑟缩地后退两步,不敢抬头看他。
郑西洲目不斜视直接走,装着不认识,免得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只是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垂着眸,碰巧看见了女人手背上明显的抓痕,白皙无暇的肌肤,衬得那几道伤痕越发触目心惊。
他眼神微动,忽然停下脚,漫不经心地问:“我说,这江东市也挺大的,怎么三天两头就能碰见你?”
“我……我在豆腐坊上班,”女人小心翼翼看着他,眸光流转,“我也在这里租了间房子。”
“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就在后面的那条巷子里,一个小院子。”
那离小洋楼还挺近的?
凑巧了。
隔几天就和他玩偶遇,甚至次次都能挑着姜萱不在的时候,不知道搞什么把戏?
郑西洲靠上墙,目光悠悠地上下打量,直盯到女人脸颊渐渐发红,拘谨地双手交握。
郑西洲的视线,晃晃悠悠的,又飘到了她手背上的抓痕。
忽然,他俯身上前,两人相距极近,仿佛一个低头就能吻上脸颊。
女人微微发抖,撩起眼睫,镇定地望着他。
郑西洲轻笑,声音低沉磁性,“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太聪明的,聪明的人容易自以为是。笨一点的傻媳妇多好,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多好。”
“你——”
他捏住女人下颌,又问:“在后巷哪里住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了他这一句,女人小心地抓住他的衣袖,“在、在后巷的街道尽头,上面挂着116号的门牌。”
“行了,”郑西洲松开她,挡住眼底的厌恶,“早点回去,别跟了。”
“少爷……”女人态度不舍。
“我说了,回去!”郑西洲冷下脸。
他态度一下子又变了,女人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忐忑地一步三回头,咬着唇慢慢走远。
看到她彻底消失,郑西洲才收回视线,眸光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程红霞不假,但这丫头从小跟在他身边,没有功劳也能有点苦劳。
若非如此,他不会默许钟叔帮忙找工作让她得以安身。至于别的,他不可能再出手相帮更多了。
郑西洲伸出手掌心,如果没记错,那丫头的左手手背上,应当有一个红痣才对。
那根本不是程红霞。
她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别人故意接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的程红霞呢?
郑西洲闭了闭眼,他怎么能、怎么能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第75章组织不接受你这种人渣
姜萱在小洋楼左等右等,直到桌上热气腾腾的汤粥彻底冷透,仍然没等到郑西洲买菜回来。
想来想去,姜萱不放心,拿着手电筒出门,亲自到粮店跑了一趟。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粮店早就关了门,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三两个迟迟下班的工人偶然路过。
“奇怪,”姜萱嘟囔,“让他买个菜,难道还能被人拐了?”
天色黑,路上的灯光又暗,姜萱孤身一人不敢乱跑,只能揣着一肚子的气,闷闷不乐回了小洋楼。
一个大男人不可能随便出事。更何况郑西洲的身手还算不错的,他是退伍兵,力气又大,普通人奈何不了他。
兴许是临时碰到了什么急事呢。
心里是这么想,姜萱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思绪飘飘悠悠,鬼使神差想起了二妮儿的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没忘记,郑西洲那个王八蛋上辈子还缺了一条腿呢。
带着义肢,那得多辛苦。
会不会就是今晚出事了?
这个年代的治安环境,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隔几天就能在报纸上瞥见人贩子的通缉令,姜萱真怕郑西洲那个狗比男人又跑出去见义勇为了!
王八蛋!
姜萱越想越担忧,吓得一个激灵爬起来,几乎想要大晚上出去满大街找人了。
即便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能去矿区找黄三,那小混混成天到晚跟在郑西洲后头,说不定就知道郑西洲在哪儿呢。
就在姜萱急得忍不住准备出门时,被她心心念念惦记的男人,却沉着脸隐在阴影处,一边泡茶喝,一边漫不经心和人套话。
“钟叔,你跟我老实说,程红霞那丫头……”郑西洲看向他,“之前你想让她来我这儿帮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到这个,钟叔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不想要帮佣吗?问这个干什么?”
“问问还不行了?”郑西洲笑,“钟叔,我记着,你一向不会多管闲事。怎么这次碰见了那丫头,又是找我帮忙,又是给她张罗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闺女呢。”
似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悦,钟叔愣了下,眸光和他对视,当即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不是,那、那丫头有问题吗?”
他是看着郑西洲长大的,即便后来郑西洲远去西南当兵,两人也没有断了联系。
钟叔多少能猜到郑西洲是干什么的。
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钟叔顾不上别的,慌忙解释道:“那丫头应该没问题,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这几年没见面,可是她模样几乎没变……”
一眼就能认出来。
更何况,之前帮忙给她找工作时,钟叔和她寒暄了好几次,甚至提到小丫头当年刚进郑家那会不小心打碎茶盏的事情,程红霞也能笑盈盈地答上来。
这、这人绝对没问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些,郑西洲的眉眼越发冷了,他确定自己不会认错人,那根本不是程红霞——手背上的红痣兴许可以解释说是他记错了,但是眼神不会出错。
程红霞自幼跟着他,虽说有点往上爬的坏心思,但碍于他一直冷着脸,又了解他的脾气,郑西洲自有底线,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程红霞一清二楚。
那女人一向不敢对着他使勾引人的手段。
然而这一次忽然出现,见了郑西洲又是主动偶遇,又是勾着人主动靠近,一举一动看似毫无破绽……那双妩媚的眸子,却没了对他的深深畏惧。
“钟叔,我记得当年是你把她带回郑家的……”
“是,当年花了我三块大洋呢!”
“……”
看见郑西洲当即黑了脸,钟叔干笑,当年那事儿他确实干的不太地道。
“你也知道那丫头长得漂亮,八岁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那不是……我要是不买她,她就得被卖进歌舞厅了。”钟叔越说声音越小。
郑西洲懒得搭理老头儿的封建思想,当年给他院里塞了个小丫头,现在心里惦记什么,无非就是看不惯他一个大少爷洗碗洗菜洗衣服,想给他塞个手脚麻利帮忙洗涮的丫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好心办坏事,给他招来了一个不定时炸.弹。
不过,就算没有钟叔,只怕那些人也早就盯准了他,别是海岸那边派过来找麻烦的?
郑西洲深呼吸,又问:“钟叔,你再好好想想,她有没有其他亲属?兄弟姐妹都在哪儿?”
“我只知道她是被一个老婆子卖的,”钟叔认真回忆,“那会城里乱,到处都是逃荒的……”
说来说去无非还是前面说过的那一套,歌舞厅门口,一个要卖女娃子,另一个不忍心,又看中了小丫头模样出色,于是花了三块大洋把人买回来。
问不出旁的有用消息,郑西洲只能作罢,站起身道:“我先走了。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我没来过,半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哎行。”
临出门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郑西洲停下脚,扭头慢悠悠地问:
“钟叔,你还没告诉我,之前你想让程红霞来我这儿帮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叔吞吞吐吐,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郑西洲。
郑西洲失笑,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没什么坏心思,但也不能由着他帮忙添乱。
他和姜萱好不好,冷暖自知,旁人未必清楚。
想到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傻媳妇儿,郑西洲垂眸:“要换从前,姜萱算是我亲自求娶、八抬大轿迎回来的媳妇儿。就算她娇气躲懒不干活,那也是我惯的——随便她闹。”
钟叔吭哧一声,不待见他这么惯媳妇儿的行径。
郑西洲笑了笑,拍他肩膀道:“钟叔,你呢,就静静等着抱大胖小子就行了。”
“那你倒是快点生啊!”语气催促。
“快过年了,等年后再说。”他得先把找上门的麻烦解决了!
从钟叔这儿出来,天色已然黑透。
郑西洲没急着离开,晃晃悠悠拐到了左边的巷子口,谨慎地转了一圈,确定附近没有跟踪查探的可疑人物,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样子,程红霞那儿还没发现他有所怀疑呢。
郑西洲左看右看,最后压低了帽檐,趁着天黑,在黑咕隆咚的巷子里悄声游走。谨慎起见,他又刻意绕了好几个圈,一个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
“我!”郑西洲毫不客气,推门进了小院。
这次开门的不是刘局,反而是另一个看着面生的小伙,年纪不大,样貌平平无奇,像是路人甲,估摸着扔进人群里找都找不到。
路人甲一脸为难,“郑队,刘局说了,你不能再来这儿。”
“我有事。”
“那也不能进!”
“嘘——”郑西洲招手示意,让他附耳过来,故意吓唬道,“你再拦着我,明儿我调回来第一时间把你支出去睡大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路人甲顿时闭嘴,苦兮兮地看着郑西洲进了屋。
只见看似破败荒凉的小屋里面,柜门背后,另有一条狭窄地道。
从地道下去,走了十来分钟,再拐进一个暗道,入眼便是灯火通明。持枪荷弹的士兵双双瞥向他,见是熟人,分分钟收回视线,正视前方,再不肯多给郑西洲一个眼神了。
于是,郑西洲畅通无阻进了审讯室。
披着大花棉袄的刘局哈欠连天,看见他没给一个好脸色,“后面没跟人吧?你来这儿干什么?”
“老刘,这回我真碰到麻烦了。”
郑西洲直觉这次的事儿没那么简单,他已经退了好几年,在江东市安安分分当一个小人物,平时再帮忙查一些机密案件,犯不着能惹来一个敌特?
那十有八.九是敌特!
他简而言之,把程红霞的可疑之处说清楚,刘局起初还能打着哈欠轻轻松松听他说,到最后,脸色也是渐渐沉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面无表情:“我怀疑那女人是冲着我来的。”
“你凭什么确定?兴许是你想多了。”
“老刘,她的脸没动手脚,我摸着那张皮真真切切,不像是化妆易容。”这世上能有几个和程红霞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兴许那就是她本人呢?”
“不会是她。”郑西洲语气肯定。
“你回去,”刘局正襟危坐,“装着不知道这件事,别轻举妄动,剩下的事儿我来查!”
???
不是,他还指望着这次能趁机把自己调回来呢。
刘局摆明了不许他插手,三言两语催着他回去,郑西洲无奈:“那我不用再去搭理那女人了?”
“你搭理什么?安分点,这两天我派人跟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倒不用旁人随身保护,只是姜萱……他脸色犹豫,“老刘,你多派几个人去保护我媳妇儿——”
“滚。”
没拒绝,起码就是答应了。
郑西洲多少放下了心,只是离开小院的路上,天太黑,巷子里又格外阴暗,他一个没注意脚下的路,好像不小心踩到了绵绵软软的什么。
再低头,尖锐的猫叫声哗然响起,一只黑猫瘸着脚窜了老远。
郑西洲:……
半夜踩到黑猫,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太吉利!
不知怎么回事,他心底忽然产生了惶惶坠坠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想到姜萱,郑西洲皱起眉,几乎是飞奔一样回到了小洋楼。
门一开,小洋楼灯火通明。
姜萱正团着毛毯缩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看样子睡得极香。这是在等他回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笑了一声,关上门,轻手轻脚把人抱起来,上了二楼。
姜萱迷迷糊糊察觉到动静,睁开眼,乍然看见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气得扬手就拍了一巴掌,“王八蛋,你去哪了!”
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的郑西洲深呼吸,捏起她脸蛋,“胆儿肥了?你男人也打?”
看见他凶,姜萱下意识怂了那么一秒钟,然而下一秒回过神,分分钟又气成了河豚。
姜·河豚·萱换了战术,仰天嚎啕大哭:“你出去也不说早点回来,让你买两根白萝卜,一下午都不见人,我去粮店找你都没找到……”
本来她回了小洋楼想着不管不顾直接睡,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出事,结果想到郑西洲上一世断腿的事儿,越想越心慌,拎着手电筒就出门找人。
然而刚出门,望着昏暗灯光下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街道。
天又那么黑,夜黑风高的半夜……恐怕她还没找到郑西洲,自己就得先出事了。姜萱秒怂,抹着眼泪回了小洋楼。
在家提心吊胆等了许久,才把这个狗男人盼了回来。
姜萱一边哭,一边没忘记拎起他裤腿,看见两条大长腿完好无损,高高吊起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八蛋!”姜萱踢他。
郑西洲眼皮一跳,没来得及躲,脚踝被她狠狠一下踢的生疼,“最、最毒妇人心啊!”
“呸。”
“你去哪儿了?”
“……”
“老实交代!”
“……”
“郑西洲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组织不接受你这种人渣!”
话音刚落,姜萱皱皱鼻子,靠近他脖颈左闻闻右嗅嗅,“你身上……唔?有女人的香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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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他今天最多只和程红霞那女人靠得近了点,那会绝对没闻到任何香水味。
郑西洲惊得拽起衣领嗅闻,除了一身的汗味儿什么都没有?他慢半拍抬头,发觉自己似乎被蠢媳妇儿炸了一次。
姜·蠢媳妇儿·萱用红通通的眼睛望着他,仿佛看着负心汉,一眨眼,一串儿眼泪落了下来。
“呜,郑西洲!你果然出去见女人!!”
“……”
第76章弹壳破绽
郑西洲快冤死了,这次姜萱哭得比上次更凶,仿佛天塌了一样,豆大的眼泪一滴又一滴。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说哭就哭,郑西洲算是彻底领教了。“我没出去见女人。”
“呜,”姜萱抹眼泪,“那你大半夜不回家,你能去哪儿?”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是出去见女人!你身上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儿。”
“没有。”
郑西洲绝不承认这口黑锅,索性拽起工装外套,把人一股脑罩进了怀里,“你再仔细闻闻,哪来的香水味儿?我清清白白已婚人士,你少污蔑人。”
“呜。”姜萱拽着他衣袖擦鼻涕。
郑西洲嫌弃,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手就拍傻媳妇儿的蠢脑袋,“有事说事,你哭什么哭?”
“你再哭?”他佯装威胁。
姜萱正哭得眼泪汪汪,一想到郑西洲大半夜跑出去偷偷和人私会,被她逮住了也不解释,不急着哄老婆就算了,还凶。
她气得骂道:“我们离——”
离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姜萱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上次吵架被郑西洲揪着耳朵定下的规矩——
再赌气说离婚就得打折腿儿。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后怕地堵住了自己不长记性的嘴。
抬眼悄悄瞅着郑西洲,却见男人脸色唰的阴了下来,明摆着听出了她的意思,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曲起。
这、这这这就要打折腿儿了?
“哇!”姜萱抢先一步嚎啕大哭,忙不迭护住了自己的膝盖骨。“打老婆的男人都是猪!猪!猪!”
“……”
郑西洲乐得险些笑出声,转念又想起姜萱脱口而出想说的“离婚”,脸色又冷了下来。
随随便便把离婚两个字抬出来,把婚姻当儿戏,任性又娇蛮,一点都不长记性。
他拍了拍姜萱的后脑勺,“有本事你再把那两个字说一遍。”
“呜。”姜萱不敢说。
下一秒,男人把她捞进怀里,抬手帮忙擦眼泪,“总算长记性了。吵架归吵架,不该说的不能说,就算是赌气也不能随便说,懂了吗?”
姜萱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也不乐意听郑西洲数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是他大半夜不回家偷偷和人私会,怎么这会又变成自己挨训了?
越想越委屈,姜萱又忍不住低头抹眼泪了。
这下子,郑西洲也该知道她那小脑瓜子里又脑补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出去见女人。”
“下午你让我去粮店,我去了,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熟人。”
姜萱没吭声,看似闷着脑袋继续抹眼泪,两只小耳朵却悄悄竖起了认真听。
“……”郑西洲眼角微抽,手指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揪住了一只莹润雪白的小耳朵,一字一句道:“听着,我只说一遍,我没找其他女人,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这话姜萱听清楚了。
脸颊止不住红,烧得发烫,姜萱估摸着他不会骗人,既然没有出去偷偷见女人,那能去哪儿?
大半夜不回家……
没等姜萱问出口,又听郑西洲继续道:“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战友,就是以前和我一块在西南当兵的,好几年没见,就去他家坐了一会。”
“是吗?”姜萱怀疑地瞅着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信?”郑西洲扯谎脸不红心不跳,“明天我带他过来,让他认认咱家的门。我那战友可不是普通人,枪法如神,组织里的一把手。”
???
他说的煞有其事,姜萱半信半疑,兴许是自己真的错怪了人,但碰见战友也不能这么晚回家吧?
姜萱拧眉:“你们聊什么了?”
“……”郑西洲转头就进洗漱间,漫不经心的嗓音飘过来,“男人之间的事儿,你少掺和。”
“郑西洲!”
“你老实交代!”
姜萱追过去,不依不饶拷问,一个不留神,被头顶的花洒淋了个透。
郑西洲及时换了热水,水温渐渐上升,白茫茫的雾气蔓延了镜面。
“唔唔唔。”
“乖一点,”他把软绵绵的姜萱抵到墙上,低声哄道,“今天是我不对,没有提前和你说一声,害你在家里等了这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天荒的听见他对自己小声道歉,姜萱愣了两秒,抬头看向他眼睛,他的眼里只有姜萱一人,这会又抵着人亲亲摸摸,动作格外温柔。
姜萱闷了一肚子的气,仿佛漏了气的气球,唰的一下全没了。
她不满嘟囔:“你还知道我等你呢?”
“当然知道了。”他眼眸闪烁,视线飘飘悠悠,落在了姜萱身上。薄薄的衣衫贴着身体,白皙肌肤隐隐约约,透出曼妙曲线。
郑西洲摸摸傻媳妇的脑袋,一边拥着她转移话题,“不提这个了。最近天气冷,明天给你搞两件军棉袄。”
提到过冬必备,姜萱果然顾不得和他算账,急忙提出要求:“要什么军棉袄,就百货大楼刚进货的那件羊毛大衣,听说是上海那边产的!颜色也不花,灰色格纹,不出头不显眼,穿上特别有气质。”
“……”
“还要厚厚的布拉吉,你给我买两条裙子嘛。”姜萱痴缠。
郑西洲不吭声,由着姜萱异想天开做美梦,另一边,不留痕迹剥着她衣裳,像是剥出了一颗新鲜透亮的水蜜桃。
“臭流氓!”姜萱后知后觉。
“别动,让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
“你要不要脸!”
“唔。”
夜色越来越深,黑暗笼罩大地。
一晚上就被郑西洲随便糊弄过去,姜萱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清晨寒风刺骨,十二月已经步入冬季,打开窗户,冷得人瑟瑟发抖。
姜萱困得直打哈欠,黏黏糊糊钻进男人怀里,郑西洲捏她脸,“醒醒,今天上班呢。”
“不想去。”姜萱犯懒。
不想去也得去。
郑西洲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小洋楼,现在是特殊时期,外面还有一个程红霞查不清来历,对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对姜萱出手?
他怜爱地摸摸姜萱脑袋,任劳任怨帮忙穿衣裳,最后把人抱了起来,“少赖床,快去洗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苦着脸:“我不想做饭……”
又想偷懒不干活,郑西洲失笑,索性拍板道:“今天不开火,咱们去矿上的食堂吃。”
话音刚落,姜萱麻溜起床,风一样的进了洗漱间。
郑西洲:……
郑西洲黑了脸,懒得戳穿她糊弄的小把戏。
趁着姜萱洗漱的功夫,他打开衣柜,手指在柜底磕了磕,成功撬开一个隐蔽的暗格。
恐怕姜萱十年八年都不会发现自己家里居然还有这种藏东西的小机关!
打开暗格,是两把德国产勃朗宁手-枪。
郑西洲拿了枪,又把暗格恢复原样,继而去翻压箱底的铁皮盒子,成批的子弹整整齐齐列一排,冰冷弹壳泛出金属弧光。
利落的上好弹匣,容量13发,生怕不够用,又把剩余的子弹全部带走。
等到姜萱出来,某人已经淡定地收好了所有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一无所知,欢天喜地拉着男人出门,“走啦,去吃饭。”
刚出了小洋楼,郑西洲远远就瞥见了蹲在街道尽头抽烟的两个男人,浓眉大眼国字脸,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却挡不住某些熟悉的特质。
隔老远他也能认出都是当兵的。
一晚上才刚刚过去,刘局的动作就这么快?不知怎么的,郑西洲隐隐嗅出了几分不寻常。
他脚步微微停顿,忽然抬眼看向了姜萱。
姜萱迷糊:“怎么啦?”
他闭了闭眼,一言不发,拽着人转头就回了小洋楼。
姜萱更迷糊了,跟在他屁股后头,噔噔噔上了二楼,“不是出门吗?郑西洲,你忘带东西啦?”
当着她的面,郑西洲打开暗格。姜萱瞪大了眼,“郑西洲!你背着我偷藏私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还没说完,一把熟悉的勃朗宁手-枪递到了她眼前。
姜萱:………
姜萱吞吞口水,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郑西洲,再瞅瞅近在咫尺的枪支,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把这个危险玩意儿推了回去。
“你、你收好了,这这这这这跟我没关系啊。”
“……”
郑西洲木着脸:“给你。”
姜萱乍然惊喜,下一秒,再瞥着郑西洲面无表情的脸,分分钟脑子下头,十动然拒:“我不要!”
姜萱严重谴责:“郑西洲同志,我是清清白白的良家百姓,更是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媳妇儿,你不能污蔑我!”
“……”
什么乱七八糟的?
郑西洲没好气的拍她后脑勺:“你想哪儿去了?我能害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哼哼唧唧,就是不肯接这把枪。
郑西洲知道怎么对付她,见她装模作样,作势就要把东西收回去,“那算了,不给你了!”
“哎——”
姜萱拦着他:“你急着藏回去干什么?我要!”
摸着冷冰冰的枪管,姜萱爱不释手,熟练地拆了弹匣,子弹装得满当当,给了人不少安全感。
早知道姜萱会用枪,郑西洲并不意外,拉着她坐下来,拿出一枚子弹苦口婆心给她科普:
“看清楚了,枪是m1935式勃朗宁,配套的铜制弹壳不一样,这儿有两道印记,1952年产,只有我们那批部队才能用……”
姜萱听得半懂不懂,直到摸清弹壳上特有的制痕,耳边传来男人意味深长的嗓音,“凡是当过兵的,都会摸弹壳。有的人见多识广,一摸就知道子弹是哪一年产的。”
听到最后,姜萱心底咯噔一声。
鬼神神差想到了自己刚来江东市的时候,那时她为了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冒险蹭上了人贩子的马车。
她开过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枪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是姜爸爸在国外给她买的防身武器,至于子弹,那肯定不是这个破落年代产的。
那会开枪后的弹壳……跑哪儿去了?应该是落到地上了?
姜萱根本不记着这回事!
老天啊!
她一阵后怕,不知道徐长安有没有捡到那两枚弹壳?或者说有没有注意到弹壳的不一般?
正胡思乱想着,肩膀被人轻拍,姜萱吓了一跳。郑西洲淡定地摸摸她脑袋,“把这东西收好了。”
“我不管你怎么藏,”他意有所指,语气轻飘飘的,“总之随身带着,别让人看见了。”
“随身带着?”姜萱狐疑。
“对,随身带着。”
“……”
不知怎么的,姜萱有种错觉,总觉得他似乎看破了自己有空间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想想绝不可能,她摇头,把这个猜测扔到脑后。
只是把枪藏到包里的时候,姜萱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不对呀,好端端的,你给我一把枪干什么?”
“……”
第77章红烧肉
姜萱追问不休,郑西洲应付不过,只能糊弄她:“拿着枪能防身,最近不太平,街上拐女孩的人贩子比较多……”
“真的吗?我不信。”姜萱阴阳怪气。
郑西洲眼角微抽,伸手道:“要么把枪还我,不给你了。”
“我不!”
“你不是不信吗?拿来。”
“我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来。”
“郑西洲!你属狗的,你刚说了送我防身的!”
“……”
一早上兵荒马乱。
眼瞅着上班快要迟到,两人不敢再闹腾,郑西洲推出自行车,不等他催促,姜萱自发自觉一屁股坐到了后座上。
天气冷,耳朵也冻得慌,姜萱几乎把脸埋进了男人身后厚厚的棉袄里,一边躲着风一边小声抱怨:“你就知道瞒我,什么都不说。”
“小声点,男人之间的事儿——”
“你再说!”姜萱恼恨。
“嘶。”
伴随着紧急刹车,郑西洲倒抽一口气,腰间至少被姜萱掐了一大块淤青,自行车险些撞到了沟里去。
姜萱同样心有余悸,悻悻的收回手,“你骑慢点啊,注意、注意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格外心虚。
郑西洲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自行车再度启动,姜萱乖巧地安静了两秒,到底没忍住,小心翼翼冒头:“你生气了吗?”
“……”
“郑西洲同志,宰相肚里能撑船。面对你媳妇儿,不能小气巴拉的。”
“……”依旧是沉默。
姜萱估摸着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有用消息,只能放弃追问,暂且压下心底翻来覆去的猜测,转头又开始念叨:“我肚子好饿啊,食堂里有肉包子吗?”
“……”
“想吃肉包子。”
“……”
“想吃红烧肉。”
郑西洲忍无可忍:“闭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到了矿区,姜萱鼓着脸颊跟在男人身后,食堂人不多,这会儿已经是八点过后,矿上的工人基本都去上班了。
郑西洲到食堂窗口买饭,他递一个包子,姜萱吃一个。
吃到第三个,姜萱唔了一声,惊喜抬头:“肉馅的?”
他脸色发冷:“包子还堵不上你的嘴?”
姜萱哼哼唧唧,一边啃着肉包子,一边蹭到了他身旁紧紧坐着,说不出的亲昵。
食堂里的肉包子供应少,价格也贵,自打搬进小洋楼,郑西洲在矿上从此低调,打牌输了,一分两分的钱都要和人计较,哪能大手大脚在矿区买两个肉包子?
他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变成了穷光蛋。
装穷装的得心应手,姜萱差点也要信了他的邪!
一顿早饭吃得心满意足,姜萱拍拍肚皮,拉着男人的胳膊亲亲热热走。
“少黏糊,快去上班。”郑西洲拍她脑袋。
“那我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没应声,扭头瞥了眼身后,不出意料看见两个穿着便服的男人,依旧是蹲在墙角,仿佛没事干的小混混模样。
姜萱纳闷:“你在看什么?”
“没事。”他摸了摸姜萱头发,就算有人随身保护,他也不放心。
谁知道那个程红霞会不会狗急跳墙?
姜萱心思单纯,分不出人心好坏,做事也不够谨慎,破绽东一个西一个。
说得好听点是天真,说得难听点就是笨。
为一个蠢蛋媳妇儿操碎了心的郑西洲叹口气,索性叮嘱道:“这两天安分点,中午在办公室乖乖坐着,我来找你……”
姜萱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的点点头,作势就要挥手拜拜。
郑西洲木着脸:“中午下馆子?”
!!!
姜萱震声:“我等你接!郑西洲同志,你早点来,我们中午十一点就能出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欢天喜地和郑西洲道别,进了办公楼,姜萱浑然不知自己身后多了两条帮忙盯梢的尾巴。
来到自己工位,和俞矿长打声招呼,安安静静坐下来,这才有了心思分析郑西洲的不对劲。
大清早出门,他忽然就给了她一把枪防身,姜萱不是不愿深究,只是一路上追着问,也没问出一两句实话,最后反被狗男人哄得团团转。
对上郑西洲,她确实有点不太争气。
姜萱心烦意乱,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恋爱脑恨铁不成钢,再想想二妮儿的提醒,心底的不安越来越甚。
她倒是想直接和郑西洲坦白,可是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他能信吗?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姜萱索性抄起暖水瓶就下楼,勤快地打来热水,给办公桌上的搪瓷杯挨个倒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然后是扫地、擦桌、整理文件资料,总之什么看起来勤快干什么。
忙起来了,也能让她不那么焦虑。
姜萱现在是临时工,之前大炼钢铁,矿区乱糟糟的,没人顾得上她,那时候还能悄悄偷懒,现在不能这么干了——她得勤快点!
分配到自己手里的活儿不多,可不得好好表现了?
最后俞矿长看不过去,“小姜啊,坐下歇歇,一会准备开会呢。”
“开会?”
“等着吧,是件好事儿!”
一个会议搞的神秘兮兮,姜萱摸不着头脑,端着搪瓷缸回了自己工位,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跟着厂委办的人前往会议室。
进了门,一屋子全是人。
姜萱咋舌,敢情这还是矿区大会呢!
没等她往里走,有妇女戳她,“小姜啊,你男人在那站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萱疑惑抬头,眼睛瞬间亮了亮。
原来郑西洲也在这儿,那家伙靠着墙站在角落,似乎嫌弃满屋子的人挤挤挨挨,脸色不太好。
陡然看见姜萱,他笑了一笑,示意她快点找个地方坐。
姜萱想过去和他一起,可惜那边全是乌泱泱的一帮臭男人,只能作罢,转头紧跟着厂委办的同事。
“姜萱,过来过来,这儿还有座位呢!”苏圆圆大喊。
姜萱连忙过去,苏圆圆拉着她的手,低声念叨:“这次开大会,八成是讨论分房的事情……”
分房?
姜萱恍然大悟,也对,这个年代不时兴买房,家家户户的职工都等着单位分房呢。
工会的王海洋书记站起来:“大家安静一下啊,听我说!”
会议室瞬间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伙儿也知道,马上就到年底了,厂里的房子又空了两间,这次开会就是讨论讨论房子给谁分——”
有妇女急道:“那还用说,优先给老职工啊!”
“凭什么?你家只有你一个在矿上工作,俺和娃他爹都是双职工呢,在厂里干了七八年,怎么着也得排在你前面。”
“你男人那成分,地主崽子还分房?”
“牛翠花!”
姜萱算是开眼界了,这才刚开始讨论呢,就打起来了?
直到中午散会,分房的名额依旧没定论,姜萱一阵头大,照这架势,下午还得集体开会呢。
“走了,发什么呆?”郑西洲从隔壁办公室出来。
姜萱摇头,见其他人都散了,纳闷道:“你刚刚去隔壁干什么了?”
“帮你打听一件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难道她也能分房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左顾右看,示意她附耳过来,然后低声道:“我刚问了矿长,说是这次下来了两个转正名额,给你弄一个。”
!!!
姜萱差点跳起来,正式工啊,她终于能转正涨工资啦。
姜萱问:“真的假的?”
郑西洲拍她脑壳:“我还能骗你?是真的,下午开会通知这个消息,到时候你别说话,安静点,有人帮你争取名额。”
姜萱乐得嗯嗯点头。
一屋子的矿长都和郑西洲交好,今天和这个打牌,明天和那个下棋,平时的烟酒也没少送,总之看在郑西洲的面上,姜萱转正应该没问题。
但这铁板钉钉的事儿,也不一定就能顺顺利利。
分房的名额都能开会争吵一上午,临时工的转正名额,恐怕更要争半天了。
姜萱不操心这些,在郑西洲带着她下馆子吃红烧肉的时候,心情更是好到了极点。
“唔,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怎么不见猪肉摊子开张,我也想给家里买两块五花肉……”
“郑西洲同志,你吃!”
叽叽喳喳的声音刚落下,一块肥肉不偏不倚扔进了郑西洲碗里。
姜萱在盘子里挑挑拣拣,说是盘子,倒不如说是小菜碟,最小份额的一份红烧肉,只有七八块肉,但是汤汁足足的,浇到米饭上面格外香。
郑西洲不乐意露财,搬进小洋楼已经够招眼了,虽然那小洋楼看着乌漆麻黑破破落落,但好歹是个独栋小洋楼,矿上的人都羡慕呢。
他肯带着姜萱下馆子吃一顿就不错了。
姜萱不嫌弃分量少,半点也不客气,挑剩下的肥肉全扔给了对面解决。
郑西洲对此很有意见,木着脸,敲敲碗筷,“姜萱同志,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又来了又来了,姜萱翻翻白眼,没好气道:“咋啦?”
“好吃的留给你,不好吃的肥肉扔给我?”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肉痛,小心翼翼给他夹了一块品相肥美的五花肉。
郑西洲眼角微抽:“你知道别人挑媳妇儿都是怎么挑的吗?”
“怎么挑?”
“寻常人家相亲,同样的食材,能整出丰盛一桌的姑娘特别讨喜。”
“……”
“当然了,如果这姑娘又贤惠,又对男人特别好——”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姜萱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埋头吃肉,再不肯搭理人了。
两人吃饭的功夫,国营饭店门外,不远处的自行车棚里——两个负责盯梢保护的男人哀怨无比。
“头儿这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两人窃窃私语。
“他还带着媳妇儿下馆子吃肉,红烧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感情真好。”
“……”
第78章嫁得好,眼光比她更好。……
接连两天,矿上都在开大会。
托了开会的福,姜萱这两天和郑西洲几乎形影不离,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她心底总是不安,晚上睡觉也不忘牢牢攥着男人的手。
姜萱黏他黏的紧,郑西洲找不到单独出门的机会,负责盯梢的两个大头兵也没给他递过消息,估计是怕打草惊蛇。
他索性让自己忘了程红霞的那桩事儿,拉着姜萱上门拜访矿上的领导,一心一意争抢转正名额。
“俞老头,陪你下棋下了这么久,别人不帮忙就算了,这次你必须帮我,我媳妇儿也要转正。”
“急什么?”俞矿长慢慢悠悠,“下完棋再说。”
话音未落,郑西洲不耐烦,当即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立马结束僵持半晌胜负难分的棋局。
打脸打得干脆利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
姜萱面上不动声色,依旧笑盈盈的,背地里却伸出手,暗暗掐了郑西洲一把,提醒他态度端正客气点。
真没见过上门求人这么嚣张的……要不是老矿长图他棋艺高超,两人旗鼓相当,否则哪能和郑西洲这般玩闹?
俞矿长果然生了气,吹胡子瞪眼:“想不想让你媳妇儿转正了?”
“不想了,明年再说。”他扔了棋子就走。
姜萱着急,鬼知道明年会不会再有转正名额呐?
“郑西洲——”
“闭嘴,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听、听你的吧。”
姜萱不情不愿,走一步扭头看一眼,期盼着俞老头心软答应她。
临时工转正了大有好处,不说涨工资,定额粮食都得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必须尽快转正,把自己的粮食分量提上来才行。
眼下是1958年,粮食供应已经开始紧巴巴的,让人吃不饱,等到明年闹饥-荒,城镇商品粮进一步缩减,只怕更加吃不饱了。
三年-困难时期可不是吹的。
姜萱那点粮食份额,本来就少的可怜,再缩减就没的吃了!
想到这里,姜萱默默回头,拉扯男人的衣袖,小声道:“真走啊?”
“走。”
姜萱撒娇:“你耐心点,再陪着俞老头下几局,说不定就成了呢。”
“嘘。”郑西洲暗暗使眼色——
下一秒,只听身后远远传来俞老头气急败坏的嗓音,“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于是姜萱恍若做梦一般,脚步漂浮,兴高采烈跟着郑西洲回去下棋。
到最后,临近天黑,两人才从俞老头那儿迟迟出来。
姜萱止不住高兴,和郑西洲反复确认:“俞老头说话算话吧?”
“放心,明天保证定下来。”
得了这一句,姜萱总算能松一口气,只是高兴没多久,想到自己背地里悄悄找关系走后门,多少有点羞愧。
矿上的临时工少说也有十几个,其中不乏兢兢业业干了七八年还没转正的老职工,没办法,岗位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能如意。
姜萱不想搞假意婉拒的那一套。
她想转正,不为涨工资,就为了提高定额粮食也必须转正!
未来饥荒难熬,就算两人囤再多粮食,也经不住三年消耗,姜萱想着,有了供应的定额粮食保底,多少能减轻郑西洲肩上的负担。
见姜萱忽然沉默,郑西洲仿佛猜到她在纠结什么,“想不想吃馄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
天大地大也挡不住姜萱干饭!
姜萱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郑西洲眼角微抽,抬头看了下天色,陪着老头儿下棋消耗了不少心力,他也想吃点好的。
两人不约而同前往巷子里的小吃摊。
寂静的深夜里,月亮高高挂在天上,两碗冒着热气的鲜香馄饨,让人无比满足。
从小巷出来,姜萱意犹未尽,摸了摸肚皮,只觉得今晚没吃够,她还想吃酸酸辣辣的炒凉粉呢。
越想越嘴馋,姜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郑西洲,“我们明晚也出去吃,吃炒凉粉,放很多酸醋和辣椒的炒凉粉,好不好?”
“……”做梦呢?
郑西洲本想给她泼冷水,这资本主义作派的富家大小姐,娇里娇气挑嘴难养,不是精米白面就是肉馅包子,哪能让她天天这么造?
偶尔纵容一次就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眸凉凉地瞥了一眼,见她依偎着自己笑靥如花春光明媚,心脏不由漏了一拍。
话锋一转,只听郑西洲改口道:“我什么时候不依着你了?”
姜萱欢呼,高兴地抱紧男人胳膊,走路飘飘悠悠,哪能知晓他先前的吐槽和意图泼冷水?
“郑西洲,我给你唱歌吧!”
“什么歌?”郑西洲受宠若惊。
姜萱咳咳:“听好了啊。”
“当当当……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歌声虚实缥缈,听得出来心情极好。
只见姜萱舞兴大发,不由自主牵着他的手转圈圈,“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搓搓手指,深吸一口气,愉快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他停下脚,不动声色的瞄了眼身后拐角——
当机立断抬起手,堵住了姜萱唱歌的势头。
“唔唔唔。”又怎么啦?
姜萱恼怒。
郑西洲咬牙,靠近她耳边低声数落:“唱什么不好,你唱苏联那儿的曲子,脑袋要不要了?”
“那不是收音机里也唱吗?”姜萱不服气,大半夜的,巷子里又没人,只有她和郑西洲呀。
“……”后面还有两条刘局派来的尾巴呢。
再次为蠢蛋媳妇儿操碎了心的郑西洲,咬牙道:“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前面的人臭着脸,后面的人哼哼唧唧走得比蜗牛更要慢。
“吱呀。”小洋楼的门开了又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色静谧,寒意沉沉。
两个被迫吃饱狗粮的男人揣着袖,一如既往躲到了阴暗角落,继续哀怨私语,“这一天天的,就没见头儿训媳妇……”
“又是唱歌又是转圈的。”
“嘘。”
“那是什么人?”人影瞬间正襟危坐。
良久,轻微的脚步声接连响起。
天亮时分,郑西洲第一时间揭开窗帘,瞧见街角仍然守着熟悉的人影,不由松了一口气。
昨晚半梦半醒时,他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但顾念着怀里的姜萱,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出去探究。
幸好没出事。
这一天,矿上继续开大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不安心,他心里藏着事,时不时就要朝门外看一眼,根本没关注会上发生了什么。
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姜萱装死安静了好几天,一直不争不抢,今天却有好几个矿长提到了她的名字。
工会的王海洋书记也道:“我提议,厂委的姜萱同志,有文化有知识,转正名额给了她,我也赞同!”
有人不服气:“凭什么给她呀?她才进了矿区不到半年,我在车间辛辛苦苦干了三年,三年都没转正呢!”
姜萱抬头瞅了一眼,原来是车间的王大丫,年纪和她相仿,一家子都在矿上做工,条件不算差。
王大丫原本就是厂里的正式工,偏偏脑子有毛病,找了一个乡下的二流子谈对象。
姜萱对二流子没什么意见,毕竟郑西洲的风评也挺差劲,遥想当初,她也把郑西洲当成无所事事的二流子呢。
但是人和人之间是不能比的!!
这个王大丫,欢天喜地结了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脑残地把自己正式工的岗位给了男人。
这还不算完,求爷爷告奶奶,千辛万苦才让自己又进了矿区,成为一名光荣的最底层临时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那个二流子一步登天进了城,又得了正式工岗位,也不装孙子了,扬眉吐气,天天在家里当大爷。
遥想当初吃完这口劲爆的瓜,姜萱叹为观止——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蠢蛋!
眼下,这个蠢蛋开始找她的茬了。
王大丫激情发言:“姜萱同志是厂委办的,才进来几个月,干活拖拖拉拉,工作态度消极应付……大伙儿都长着眼睛,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呢,她早早就跑了……”
姜萱白眼,谁不知道厂委这儿清闲?
再说了,矿上的机关科室和车间不一样,车间是流水线加班加点工作,机关是负责办事的,根本不忙,哪个没有提前下班偷溜过啊?
姜萱可不是独一个。
俞矿长站起来唱白脸:“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姜干事,这事儿我咋不知道呢?”
姜萱眼神无辜地望着他,这个老头儿,故意装糊涂呢!
厂委办都是坐一个大办公室,她有没有偷溜,老头儿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个老矿长天天上班时间听戏曲,姜萱还没嫌他吵呢。
姜萱瞪大了眼:“矿长,她胡说!我是清白的!”
话音刚落,只听俞矿长拍桌怒道:“反了天了!”
“我建议,咱们搞个查岗制度,全矿区必须执行,天天下午严格查岗!我倒要看看,哪个龟孙子敢提前下班?我扣他工资!”
“……”
现场的龟孙子们瞬间沉默了一秒钟。
姜萱总觉得这个老头儿拐弯抹角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不过,转头看看满室的寂静,姜萱心底给老矿长怒点一百八十个赞!
不愧是我方战友!杀伤力足够强!
其他矿长干笑两声,连忙打圆场:“老俞啊,坐下来坐下来,咱们慢慢商量,慢慢商量……”
王大丫不死心:“矿长,咱们说姜萱逃岗的事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闭嘴!”
“少说两句。”
明眼人都看出了姜萱背后的靠山,别说一个转正名额给了姜萱,万一没给,只怕全厂都得实行那什么查岗制度了。
查岗还能应付应付,扣工资绝对不行!
涉及到工资的严肃问题,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摁住了王大丫的意见。
姜萱转正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至于另一个转正名额,给了车间的一个妇女大姐,她家是烈士军属,成分好,厂里存了心帮扶一把。
散会时,一溜人纷纷离开,有人围着姜萱,连连恭喜她终于转正,“小姜啊,好好干,争取下回评上劳模。”
劳模?饶了她吧!
那得按时按点来上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争排第一名,操心的事儿也是最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不想当劳模,只呵呵笑不吭声。
仅此一回,矿上的人都该知道姜萱的厉害了,不对,更应该说是郑西洲的本事。
王大丫忿忿不平,拦着姜萱道:“你做了什么?老矿长都帮你说话?”
“我能做什么?这是大伙儿开会投票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又不是老矿长一个人说了算。”
姜萱不想和她正面冲突,得罪人的事能避就避。
她转头去找郑西洲,“不跟你说,我赶着回家吃饭呢!”
看到姜萱兴高采烈和郑西洲招手,十指葱白如玉,脸色红润,一看便知生活极好,嫁得好,眼光比她更好。
王大丫恨得扬起巴掌:“姜萱!”
巴掌还没落下去,姜萱慢半拍扭头,却见郑西洲疾步上前,冷着脸,及时制住了对方的手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卧槽!姜萱后知后觉,看着那王大丫,连忙躲到了老公身后,生怕自己一时不察被人甩了巴掌。
郑西洲脸色厌恶,仿佛扔垃圾一样放开对方手腕,“滚。”
王大丫怒极,众目睽睽之下,脸上挂不住:“郑西洲!别以为我怕了你,姜萱不就是靠着你才能转正吗?”
“哦。”郑西洲轻飘飘道,“你男人不就是靠着你无私贡献才能拿到矿上的正式工岗位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诛心啊!姜萱都有点同情这个蠢蛋大丫了。
第79章深夜风波
王大丫恨极,咬牙盯着郑西洲,被他轻飘飘一句话撕掉了脸皮,弄得面色难堪。
但凡是矿上的,哪个不知道她当初脑子犯蠢,哭着闹着把正式工岗位给了自家男人,结果一朝地位转变,才发现自己识人不清,嫁了一个白眼狼!
对着外人,郑西洲一向没多少耐心,只道:“别怪我没说清楚,这次的转正名额,就算不给姜萱,也轮不到你,你以为矿上的岗位是你想要就要、想给就能给人的?”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什么?”郑西洲笑,“你当初上赶着要把岗位给男人,矿上的领导有没有劝你?劝你听话你不听,现在又想转正,你也不想想别人肯不肯答应?”
当初王大丫闹了那一通,没少得罪人,否则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狼狈的地步。
听到他这么说,王大丫握紧了拳,看着躲到郑西洲身后的姜萱,半是愤恨半是嫉妒,“姜萱!别以为转正了就没事了,你们夫妻两个等着!”
瞧着王大丫走远,姜萱冒出脑袋,担忧道:“她不会还想报复呢?”
“没事,”郑西洲不以为然,“翻不出什么浪。”
话是这么说,当天晚上,郑西洲便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信里举报他成分造假,有一栋祖上留下来的花园洋房,贪图享乐作风奢靡,阶级思想不够端正……包括为了一个转正名额,公然行贿矿区的领导等等。
就差没把郑西洲是地主崽子并且作风不端这一行字明晃晃的写出来了。
眼下正是特殊时期,1958年,大炼钢铁的运动刚刚过去。
这一封举报信,几乎是恨不得郑西洲家破人亡了。
小洋楼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负责送信的男人靠着栏杆,目光越过郑西洲,毫不避讳地看向他身后的花园洋房,“不错不错,我以为这举报信胡说八道,没想到真的住进小洋楼了,怪不得有人红眼举报呢。”
说罢便想进去参观参观,动作毫不见外。
郑西洲抬脚,挡住他进门的路,“举报信是谁写的?”
“还能是谁?想想你今天得罪了哪个人?”
那就是王大丫了。
写了一封举报信投到公安局,岂不是白费功夫?他是不是地主崽子,组织一清二楚。
“老刘怎么说?”郑西洲问。
“他让你安分点,少得罪人。”
“那这份举报信——”
“没什么用,组织不打算卸磨杀驴,让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卸磨杀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西洲黑了脸,不想和他计较这一点话锋。
他收敛笑意,扭头向小洋楼瞥了一眼,估摸着姜萱这会还在厨房倒腾南瓜饼呢。
借此机会,郑西洲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眸光微微闪烁。
在江东市碰到西南的老熟人,这可不是好事。
郑西洲眉头直跳,低着声音问:“你不是在西南呆着吗?老刘把你调过来的?”
“他的级别还调不动我,”对方语气干脆,“你应该知道我来江东市是为了什么,一队的人全来了。”
“什么意思?”郑西洲皱眉。
陆执扔了烟,开门见山道:“老政委听说你这儿出了事,电报还没摸热乎呢,就让我们几个马不停蹄赶到江东市,给你帮忙……”
“给我帮忙?”
“对。”他点头道,“你在这儿遇到的麻烦,差不多跟我们有点关系。还记得上次你回西南,求着老政委给你批结婚报告吗?”
郑西洲当然记得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萱的身份在组织那儿是挂了名的,他想和姜萱结婚,政审这一关就过不了。
要不是他千里迢迢回西南,中途出任务,又故意挨了一枪带伤回来,恐怕老政委还不肯让步呢。
想到当初,郑西洲瞳孔闪烁:“那个程红霞……”
“不是程红霞,”陆执摇头,声音低不可闻,“刚查清楚,是她的双胞胎姐姐,程彩霞,两姐妹自幼失散,一个跟了你当丫鬟,另一个跟着主家逃到海岸那边去了……”
郑西洲眉头皱起。
说到这里,陆执瞥了他一眼,语气微微停顿,继续道:“上次你回了西南,非要跟着一队出任务,你故意挨枪子害我写检讨,我不跟你计较。你冒着风险亲手抓回来那个半死不活的阻击手,你知道他对象是谁吗?”
“……”
“巧了,就是那个想勾搭你的程彩霞。”
原来是找上门寻仇的?
郑西洲沉默了一瞬,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你们都查清楚了?”
“差不多吧。这次行动引出了不少人,刘局那边正忙着收网呢。我呢,过来给你送份举报信,顺道看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执四处张望,示意他观察街角,“看见了没?那边守着你的两个兵已经撤了,昨晚多亏了他们机灵,否则一把火扔进去,你这一觉估计也睡不好了。”
郑西洲眉头一跳,这才知道昨晚的惊心动魄。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是姜萱。“郑西洲!让你去外面扔垃圾,你扔到狗洞里去啦?”
“……来了,等等。”
郑西洲作势就要关门,和陆执道:“你回去,半夜我找机会出来,到时候再和你细说。”
“哎!”陆执不肯退,“你让我进去看看,我还没见过你媳妇儿呢。”
“哪儿来的回哪去,少惦记我媳妇儿。”
“谁惦记了?我就是看看。”
“滚一边去。”
“……”
两人在院子门口绞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久,只听刺啦一声闷响,窗户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梳着麻花辫围着围巾的脑袋。
郑西洲:…………
天气冷,姜萱冻得直往手心哈气,一边扒着窗,一边探出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珠左看右看。
先是看陆执,瞧着他模样陌生,一看就是不认识,最后拧着眉,眼神慢吞吞地落到了郑西洲的身上。
姜萱纳闷:“你在院子门口干嘛呢?”
郑西洲面不改色,淡定道:“你别管。有人强闯家宅,我把他赶出去。”
“……哦。”
三分钟后,陆执终于进了门,还是姜萱亲自开门把他迎进来的。
这人摆明了和郑西洲认识,丝毫不见外,关系非比寻常,样貌俊朗身材挺拔,十有八.九也是当兵的!
应该就是郑西洲之前提过的战友了。
姜萱第一次见到郑西洲的昔日战友,又是殷勤地端茶倒水,又是把刚出锅冒着热气的南瓜饼呈上来,“小心烫,解放军同志,你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陆执打量着她。
姜萱佯装腼腆,冲着他笑了一笑,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下一秒,只听陆执问:“听你说话的口音,像是南方那边的?”
“啊?”
姜萱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怔楞了一下,慢半拍的点点头,“是,我就是在南方长大的。”
“南方哪个城市?”
“……”姜萱眨了眨眼,下意识靠上了背后的郑西洲。
郑西洲的脸色同样不太好,摸摸她后颈,沉声道:“你上二楼去,我和他说说话。”
“哦。”姜萱几乎是落荒而逃。
上了楼,她懊恼地坐在门后,一脸自责,“我太蠢了,太蠢了……”
来者不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郑西洲不想让对方进门,她还以为是兄弟之间打打闹闹玩呢,没想到是自己引狼入室!
姜萱想去偷听,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刚才郑西洲把她支上二楼,想来也是知道她的身份有点问题,要知道,当初她的户口还是他亲自帮忙办的呢。
她能避开别人的拷问,能避开郑西洲吗?
姜萱心烦意乱,索性埋头装死,也不想去听楼下的人说什么了。
而另一边。
郑西洲盯着他,嗓音平静无波,“你什么意思?查户口查到我这儿来了?”
陆执笑了笑:“你知道她什么来历吗?”
“什么来历?你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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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说是吧?”当初郑西洲也没少查,姜萱出现的那一天之前,江东市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按理说她模样出众,皮肤白长得漂亮,只要在街上走一圈,总该有几个街坊邻居对她有印象。
可是郑西洲仔细查过——没有。
没有身份证明,没有介绍信,没有任何能查到的过往痕迹,火车站的售票员对她毫无印象,长途班车的司机更没有见过她这张脸。
没有人认识她。
除了一个王家村生产大队的姜二妮。而那丫头,自幼在村里长大,祖上三代都能查得清清楚楚,哪能和姜萱扯上关系?
当初在医院,她肯站出来给姜萱作证帮忙,应该是看见徐长安的步步相逼,生怕姜萱被抓起来,所以说了谎。
姜萱活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身份成谜。
这世上,恐怕只有郑西洲猜到了她的来历。他对陆执道:“不论姜萱从哪里来,现在她是我媳妇儿,以后自然有我守着,做不了任何小动作。你何必抓着她不放?”
陆执冷哼:“你的原则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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