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的不是江莱，而是她心心念念，爱而不敢触碰的易碎品。
见她不动，江莱主动上前，把自己送到林芷的怀抱：这几天我做了好多梦，梦见了吴倩倩...
江莱！林芷不想让她在提起。
江莱摇头：吴倩倩说她从来没有怪过我，她说她会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她可以重新开始了，她让我放下。
林芷呼吸停滞，那眼泪说流便流，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可近来她就像个爱哭鬼一样，喜悦也哭，悲伤也哭。
江莱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心口，鼻尖是女人的香味，让人迷醉。
姐姐，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我也对我自己很失望，我让大家都失望了...唔。
那抹香甜在口中化开，唇瓣上久违的柔软让江莱几近放弃思考，不排斥，身体竟然不再排斥了。
交换气息之后，林芷感到怀里的人在发抖，知道自己冒进了便松开了她：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就像从前那样，好吗？
脸颊爬上的红润许久未退，江莱坐在地上，垂眸掩唇的模样让林芷忍不住在吻她一次。
再忍忍，等她好全了就让她把这几个月的债统统还回来。
两人约好一起出国旅游，第一站便是上一次未去成的F国，但在去之前两人要先去一个地方，一个光听就让人恐惧的地方。
德光精神病院。
这家医院废弃十年后又被人重新翻新，还做着和前身一样的事情，那就是治疗精神病人。
说是治疗，但还是要按照家属的医院来做。
林芷以前的确是给林溪联系了一家很不错的医院，但江莱出事后她就中途给林溪接到了这一家。
无论用什么方法，折磨也好，我要让她一辈子在这里出不去。
这是林芷送林溪来的时候说的唯一一句话。
让她活着已是恩赐，院长在听说林溪□□的事情之后十分气愤，果断的答应了林芷的请求。
对，这家医院就是为了惩罚这种人而存在的，要说治好，那他们是绝对有能力，前提是这个人配不配恢复正常。
院子里有病人在放风，有人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傻傻的望着天，有人学狗似的在地上刨坑，还有的像孩子一样嬉闹。
林芷担心江莱不舒服，揽紧她的肩：实在不行我们就走吧。
江莱吐了口气，闷声道：不，我要看见她。
走进医院，穿过悠长的走廊，耳边满是病人的疯叫让人听了不由心慌，劲头的楼梯有些老旧，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迈上台阶。
你有没有想过给我送进来？江莱突然问。
林芷吓了一跳，用力握了下她的手以示警告：别说胡话。
江莱抿唇，低下头，这时她听见那道好听的声音再次传进自己的耳中，如珠玉落地，如泉水击石。
你没病。
别骗我了。江莱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能感觉到，我也..很烦自己。
这话不能说，说了姐姐就会生气了。
傻子林芷停下脚步，注视着江莱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分坚定：你只是跟我耍小脾气。
耍小脾气吗？
真的是这样吗？
院长亲自接待林芷，这半年多林芷资助医院不少钱，算得上是金主，招待不周可不行。
院长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头发都地中海了看样子对这些病人没少发愁：林小姐，你送来这人着实可恨，之前还是混住，但自从她咬掉3号一个耳朵之后我就给她分开了。
林芷哼了声，牵着江莱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是吗？那看来院长还需要对她额外关照才行。
自然额外关照，哎！到了。
三人走到一扇白色的铁皮门前，透过玻璃能看清里面的一切，没有一点死角。
林溪长发已经到腰了，却是杂乱的很，一块一块的粘在一起，就像小时候吃的泡泡糖粘在了头发上一样，身上的病号服也沾着土，她背对着门，蹲在墙角，看不清在墙上刻些什么。
能进去吗?江莱注视着里面的人，垂在腿边的双手攥成了拳头，青筋如小蛇般盘踞在她手背。
林芷看向院长，询问：可以吗？
院长犹豫了下，打电话叫来两个五大三粗的男护士，等两人到了才打开铁皮门。
两个男护士在门开的一刹那上前架住林溪，后者一懵，疯叫着挣扎，她一人的声音响彻整个楼层甚至渗透到下一个楼层。
林芷捂住耳朵，转头没看见江莱，一抬头发现那人已经走进屋了。
林溪，好久不见，看见你如此狼狈，我放心了。
林溪停下了疯叫，痴痴的看着江莱，口中嘟囔：莱莱，我的莱莱，不对...那个女人呢！
林溪看见身后的林芷，发力挣脱了两个男人的束缚，一眨眼冲到了林芷的面前，速度和力量都大的惊人，连平日里负责她的两个男人都蒙圈了。
尖利的指尖出现在林芷眼前的那一刹那她终于知道林溪面墙在做什么了，她在磨指甲，磨到足够锋利，足够杀、人。
尖利的指尖停在林芷的瞳孔前，只差一毫就会刺穿她的瞳孔。
林溪快，江莱更快。
她拽住林溪病号服的后领把人向后拽，随后用力丢在墙上，那力度足以撞断人的肋骨，偏偏林溪疯魔了，不知疼痛，再度从地上爬起来。
江莱挡在林芷面前，在林溪再度冲上去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巧劲卸下了她的一条胳膊。
啊！！！
一声尖叫未喊完紧跟着又是再一声尖叫。
江莱卸下了她两条胳膊，这一次她失了力气，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挪动，她恶狠狠地盯着林芷，口中不断嘟囔：杀了你，杀了你！
啪！
一巴掌落在林溪的脸上。
这一掌是为了吴倩倩。
紧接着又是两掌。
江莱咬牙切齿地拽起她的衣领，后槽牙几近咬碎：这两巴掌是为了我和林芷！
说完，她把人丢在地上，嫌恶地拍了拍双手，头也不回走出这间狭小的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三人听见病房内传来哭喊：莱莱！别离开我啊！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
莱莱...
江莱抬手，打断她：姐姐，我们去旅游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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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F国首都夏无酷暑, 很少有雨却多为阴天。
江莱喜欢这样的天气，她手握一把伞，和爱人肩并肩走在浪漫的巴黎街道, 从蒙玛特艺术广场走到卢浮宫, 古典主义建筑使江莱的心头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但却不知道这忧伤从何而来。
江莱自诩不是个艺术的人，但看见一幅幅上世纪画家的画作时, 江莱不由心生敬意。
林芷见她呆住不动，小声询问：喜欢？
江莱摇头：不喜欢，但姑姑一定很喜欢。
你倒是诚实，不喜欢为什么要来呢？
江莱眨了眨眼, 抬手想要去触碰面前的画作, 手停在半空中缩了回来：你瞧, 这幅画放在我面前我去不能触碰, 喜欢却又得不到，那何必要说出自己的喜欢呢？
林芷愣了下, 垂头叹气：你说的话也太深奥了，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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