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北市。
临川综合医院。
晏晚耗费六小时终於结束了检查,由於报告结果出炉後还需经由人员分析,通常得等上几天。
「不过你在医院接受的磁共振结果,就目前看来,大脑结构应该没有异常。脑电图的波形经初步判断也是稳定正常的。」
晏晚提问:「那我在昏迷期间被监测到的脑波异常该怎麽解释?」
「你在车上跟我谈到的那些感官T验,包含四肢僵y、身T颤动,是局部癫痫样放电的可能X很大,但这不代表你确诊癫痫。人在极度疲惫或压力过大时,神经系统会异常兴奋,导致类似癫痫的感受。」杜眠眠敲着电脑键盘,一面对晏晚阐述道:「听见低频嗡鸣声可以推测是听觉皮质过度活跃……至於感官扭曲的这类解离XT验,也可以解释为,局部放电扰乱了你T感与意识的整合。」
「这就跟你当时脑波显示异常的颞叶有关,颞叶负责一些与感知相关的区域,尤其听觉。颞叶的受损同样是造成癫痫的因素。但是别担心,以上状况可能只是瞬时X脑部事件,例如短暂X脑缺血发作。」
「其余的详细说明可能得请你等待几天,我们须对b大范围数据才能有明确结论。」
「好的,谢谢。」
杜眠眠的手忽地顿了一下,语气又恢复成舒缓的调X:「噢,对了,除了那些感官T验,你还有没有经历其它特别的?例如做了什麽梦?」
晏晚眨了眨眼,斟酌了下语句後,选择坦承七分真:「我确实做了梦,内容记不得了,但这个梦我经历了不止一次,有种……陷入循环的感觉?」
不知道医学能不能解决。
杜眠眠「啊」了一声,表情写着不甚自然的疑惑,「你是说……既视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的,不是一闪而过的感觉,而是连醒来以後的某些对话都重复经历了。」
杜眠眠徐徐点了点头,平浏海後的眉头隐隐泛着摺痕:「这似乎涉及心理状况,超出我的专业范围了。」
说着翻出一张纸,在上头写了起来:「这样,毕竟墨先生特别交代得谨慎检查。我替晏小姐你写转诊单,你待会可以立刻去JiNg神科,找风兮云医师。」
「这是你的转诊资料。」她将那张纸递给晏晚,「我已经简单写了重点,等等记得交给风兮云医师,我稍後也会先行致电与他概述情况。」
晏晚接过转诊单,上头写着患者基本讯息、检查摘要、转诊原因等,最下方落款了杜眠眠的姓名。
她朝对方颔首致意,「谢谢医生,那我先过去了。」
杜眠眠目送晏晚阖上门,随即垂下头,闭上眼叹了口气。
唉,这麽好看的姑娘,竟然是嫌疑人?
人不可貌相啊。
稍早。
中午时段,患者的检查暂时告一段落,杜眠眠正偕同其余人员汇总初步影像和数据分析。
门板「叩」地被敲响,杜眠眠抬眼一看,站在门边的是最近来无影去无踪的同事。
「小风?」她放下手边工作,「怎麽了,找我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眠眠,你出来一下。」
杜眠眠跟着走出门外,「发生什麽事了?」
风兮云双手cHa兜侧倚着墙,神情有些m0不透,「你们现在在处里的患者,是不是从南真市东区过来的?」
「对呀,你怎麽知道?」
男人压低音量,「能不能,稍微透露患者的情况?」
虽说同事间时常以手边个案作为谈资,不过会用这样的开头直截了当地问,倒像是在探听什麽。
杜眠眠立刻联想到了风兮云最近担任的检调顾问工作。
「该不会跟……」
「嗯。」男人垂眸,「跟案情有关。」
「但晏小姐是月斜集团太子爷的朋友,墨先生还特地交代医院不能泄漏有关她的任何资讯。」
风兮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就更有嫌疑了不是?」接着解释道:「会这麽说,是因为嫌疑人已经锁定为nVX,而那位嫌疑人在昨天疑似潜逃至南真市东区。并且,犯罪侧写师依受害者的描述,推测对方有JiNg神方面问题。」
「但是……你怎麽会认为晏小姐有JiNg神问题呢?」
风兮云耸了耸肩,「检方这边持有合理的怀疑证据,但具T由於侦查不公开,我也不便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眠眠听了了然点头,便将她从前往丹山的过程到方才的初步检查结果判读一并详述。
「还有什麽需要配合的吗?」
男人听完後眼神看向别处,貌似在思考什麽,「眠眠,你下午会跟她简述初步报告对吧?届时顺便问问她有没有做过什麽梦之类的,尽量把话题带到JiNg神心理相关。」
「然後找个切入点,以墨先生的交待为藉口也行,安排她转诊到我这里,可以吗?」
杜眠眠心里想的是,好厉害啊不愧是前任检调小组成员,便一口答应了。
「谢谢,麻烦你了。」风兮云弯了弯眼,「作为答谢,我回头传给你祭九千的电话号码。」
好收买的杜医师大喜:「真的吗!太好了!」
JiNg神科的诊间挺讲究氛围,灯光不同於走廊上单调生冷的Si白,反以柔sE为主调。窗边的遮光帘只被拉上半截,让清曦得以穿过透明的玻璃,铺在深sE木质地板上。
办公桌後坐着一个身影,晏晚见对方在自己到访後依旧头也不抬,她挑了挑眉,走了进去。
「风医师。」晏晚站定在桌前,将手中的转诊单轻轻放在桌上,「杜医师请我交给你的。」
医生的视线这才从正前方挪至她身上,说了句「请坐」,随後继续专注在萤幕上。
那语气散漫又不失分寸,几乎让人辨不清是敷衍还是认真,晏晚心念无所谓,便安静落坐,暗自打量起这位风医师。
眼前男人一手支着头,一手在笔电的触控板上游移点按,几绺发丝随意地垂落额前。他的头发略微蓬松,带着些许凌乱的卷度,像是随手抓过,却意外地恰到好处。光线在他阒黑的瞳孔中划过一瞬,随即没入那份不经意的慵懒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诊间彷佛被他视为咖啡厅一样的存在,而这男人就像在咖啡厅里的其中一个无聊人士,充其量是多套了件白大褂,替他平添几分专业X,里头那件灰衬衫的襟口实则不规不矩地敞开,锁骨处的弧线一览无遗。
一切都不甚刻意,只是理所当然的随X。
晏晚对这位医生的可信赖程度不敢苟同。
终於,医生再次看向她。那张脸带着一种介於冷漠与和善之间的气质,眼神如浸入浊酒般的隐晦不清,唇边噙着的笑既友好,又泛着淡淡的不在乎。
就好似面前的每个人都是他习以为常的案例,无需太过费心。
他拿起桌上那张纸,淡声道:「稍等。」
晏晚:「……」
风兮云捏着转诊单的一角,貌似在看的是布有黑sE笔迹的纸面,实则看的是自己有意为之的场面。
捕梦网一旦落到外人的手里,理论上对方的JiNg神会大受影响,反应因人而异,但这是捕梦网第一次被夺走,风兮云原本持怀疑态度。
然而从周日早上开始,锚定的讯号一直停留在南真市东区的丹山上,那是墨家的私有地;今天一早,他又恰好撞见杜眠眠带着这nV人来医院。
大概是脑子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