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挑贩,河上的白帆也将更见得稀疏了吧。
一九三五年四月
(选自《银狐集》,1936 年 11 月,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
《花鸟舅爷》
夏天。
我从洛口铁桥搭上了下行的双桅船。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天晴着,河
风吹得很凉爽。头上虽有炎热的太阳炙晒,仍觉得十分快适。这是一段颇可
喜爱的水程。船在急流中颠簸前进,夹岸两堤官柳,以及看来好象紧贴着堤
柳的天边白云,都电掣般向后闪去。船上人都欣喜于遇着了一次顺风。而我
所更喜欢的则是正午前后便可以下船登岸了。
“到苗家渡可还远着吗?”
“不远不远,面前那座林子就是了。”
划船人指着二里开外的一丛绿树答我。时候还不到十二点。我是等船到
苗家渡就登岸的。目的地是住在马家道口的舅爷家。从苗家渡到马家道口不
过三里。这三里路是在堤柳的浓荫下面走过的。计算时间,我早该到达舅爷
的家了,但依然看不见我记忆中的舅爷家的标识。我心里焦急起来了。
沿堤一带居民,都靠了堤身建造房屋。这不但有占居官地的便利,且可
利用了堤身作为房屋的后墙。故从河堤的前面看来,则沿堤均如建造了一排
土楼,自然,也很容易辨识出是谁家的门户。但从堤后看来,则仅仅是高出
堤面一尺的茅檐,而家家茅檐又大多数无甚区别。走在堤后的人想取了捷径
以直达所要去的人家,象我这样久不归乡的人,就是一件难事了。并不是不
能转到堤前去认出舅爷的家,只是愈找不到舅爷家的标识就愈想找个究竟。
‘莫非是走错了路吗?’这样想。心里焦急着,仍不能从那些茅檐上认出舅
爷的家。
舅爷的家是有着标识的。在过去,从外边回到故乡时,我每每先从那些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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