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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府也不是什麽人都会收,他们得有资本,便想着拿牢里的两个人作为见面礼,敬献上去。
虽然他们不知道牢里关着的是什麽人,但黎家既然能把他们关在这里,还由大教头直接监管,定然是个重要人物。
无论这人是江洋大盗还是武林豪雄,作为他们进入王府的敲门砖也是够的。
如果是江洋大盗,那是就送给王府的一个现成功劳。如果是武林豪雄,那便是给了王府一个天大的人情。
怎麽算,分量都不低。
他们背着大教头偷偷潜入地牢,结果却被其他人发现了,然后就打了起来。
牢里的两个人一见外面乱了,居然扭坏了门锁,沖出了地牢。大教头追出去了,不知道情况怎麽样。而基地的两拨人,则正式开始了混战。
在这期间,有人放出了求救信号,邹进酒这才匆匆赶回。
造反派眼看胜利在望,这时邹进酒回来了,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造反派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还有,哪怕加上邹进酒,双方悬殊也不算大,并非没有赢的可能。他们咬牙拼死一搏,希翼给自己挣一条活路。
这一战十分惨烈,虽然邹进酒赢了,但是基地人员损失十之八九,剩下那些能站起来的也没有几个。
本以为就此尘埃落定,却忘了豸鬣山本就是兇兽聚集之地,如此浓烈的血腥味已然引来了大批的野兽。
它们寻着味道沖进了屋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幸存者猛然暴露在兽口之下,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吞吃入腹。
野兽的嘶吼震天裂地,邹进酒知道:出不去了……
他拖着一副残躯,匆匆抓上笔墨,在被一只花豹咬到之前堪堪躲进了地牢。
直到落锁后,才有了喘息的机会。虽然花豹还在外面虎视眈眈,但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想想也是可笑,当初用来关押人的地方,如今却阴差阳错地救了自己一命。
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这麽多猛兽在外面虎视眈眈,如果子庚不能及时赶回,又或者没能带人回来,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如果消息没错,东家在这之前就已经出事了,子庚又能谁带回来呢?
邹进酒连钥匙都没带,落锁的那一刻,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他带着纸笔进来,就是想着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等着有一天东家有人回来,也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
只是恐怕他也没有想到,东家的人看到是在半年之后……
看完这封信,驰道感叹,“这个邹进酒还是蛮忠心的。”
还有就是,他错怪兽皇宗了。据邹进酒所言,真的就是山中普通野兽。
这也算是他们自作自受了。
若是底下的那个村子还在,时时猎杀,兽群自然会退开村子附近,猛兽不会这麽快嗅到气味。
不至于让他们连打扫战场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野兽一波团灭了。
夏厘敬佩邹进酒的忠心,到死都想着东家,这等忠诚很是难得,或许这也是他能够担任豸鬣山总管的原因吧?
夏厘把信件递给黎宵收好,黎家的信件理应由黎家人收管。
而后目光转到白骨兄身上,问黎宵,“可认识?”
黎宵轻触纸面上泛黑的血迹,低声道,“在奶奶身边见过几次,不多。”
何止不多,已经少到他都不记得这个人的长相了,只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那是因为,他有段时间迷上了酒,却被奶奶勒止。结果越不让喝他就越想喝,然后对酒这个字特别敏感,便记住了邹进酒这个名字。
他那时就想:叫这个名字的人,应该是可以随心所欲喝酒的吧。
当时羡慕得不行。
如今这人已经化成了白骨,他还是未能识得此人的长相……
驰道一边查看尸骨一边道,“这个子庚想来是没有回来。”
若是回来过,不至于让人原封不动地留在这里。
“你说他是饿死在这里的吗?”
周劲对白骨没什麽研究,直觉地想,信件里没提自己重伤,这里又没吃没喝,八成是饿死的。
饿死都能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他也是十分佩服的。
“不是。”
驰道指了指白骨胸腔里的一截枯草,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周劲不解,“一根草能说明什麽?”
虽说这牢里干净,但是干草垫子还是有的,有点草多正常。
“不对。”
黎宵凑到近前细看,才发现这截草是嵌进骨头里的,肋骨被它割出个细细的缝,草就卡在里面,这才没有掉落。
驰道翻找衣物,果然在他胸前有个细小的破口,而这道伤对应的位置就是心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