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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黎府一个人都没有,只余满地的血迹,仿佛真的是恶鬼作案。
但是,他亲耳听到了……
他找遍了全家上下,一个活物都没有,除了野生的耗子。
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房间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包括那几身好衣服。
好在明面上的没有拿,还有衣服可以换。
“求财,不是说什麽东西都没丢吗?”
夏厘回忆了一下之前打听来的消息,审视道,“说你家值钱的物件都是府衙收去的,家里没人怕遭贼。”
黎宵哂笑,“贼喊捉贼。”
“怎麽,你的意思是灭你家门的……是府衙?”
那这乐子可就大了,驰道问,“可有证据?”
又要牵涉官场,夏厘心中暗自吐槽,他最近运气是真的差呀,“你看见了杀小莲的兇手?”
黎宵摇头,“缝隙太小,又被小莲姐挡着,我只看到了刀。”
“刀,现场有刀遗落吗?”
驰道他记得海平衙役的刀是有标记的,若真有刀,那倒是证据确凿。
黎宵摇头,“没有。”
要是有这证据他就去告御状了,听说太子爷正在南巡,就要到海平了。
现今太子的名声还不错,听说一路为百姓主持了不少公道,可惜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只看到从小莲姐背后透过来的刀尖。”
“刀尖上有标记?”
夏厘话刚问出口,在黎宵摇头的同时,又自己给否定了,“看见也没用,你一面之词而已,做不得数。”
驰道摸了摸下巴,也道,“我说……真不是你被吓出的幻觉吗?”
啥也没看见就一口咬定是府衙的祸,等于疯狗乱咬人吶……
黎宵对驰道的质疑怒目而视,但是鑒于打不过,只能默默忍了,“或许有个人看到了。”
夏厘听闻此话,神色就是一凛,“谁?”
“一个乞丐。”
那天黎宵换好衣服后,出来找吃的,但是厨房里空空如也,他便想到了马棚那边的豆饼。
就是大豆榨油后剩下的饼子,他以前见马夫吃过,自己也曾偷偷尝过一点,味道还行。饿了两天的他,便想着去摸把豆饼填肚子。
可他去后,马棚里已经没有马了,豆饼也没了,饑寒交迫的他饿晕在那里。
是那个乞丐救了他。
“马棚里的乞丐?”
驰道跟夏厘对视了一眼,那岂不就是他们之前打听消息的那个乞丐,“断了条腿,少一条胳膊,脸都快被火烧平了的那个?”
黎宵眼睛一亮,“你们见过?”
“看来我们需要找他再聊聊。”
夏厘道。没想到他们还是被这乞丐给耍了,既然他见过黎宵,自然就知道黎家不是被全灭,也不会是什麽恶鬼杀人,但还是跟他们扯了半个时辰的鬼神。
“那就走吧,被咱们扒开的冰窖口还得填回去不是?”
驰道瞥夏厘,“你行吗?”
这位可是刚刚清醒过来,虽然现在看起来毫无异样,但有没有真的痊愈就不知道了,别到看到现场再疯一次,那他可真受不。
夏厘一向奉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关键细微之处定是要自己去看的,对驰道道,“套车吧。……倒是你,力气活干不动就直说。”
驰道奇道,“怎麽,你要帮忙填?”
这位平日里奇懒无比,来姚枝的这一路,车掉坑里都不带下来站站的,难道发个疯就勤快起来了?
若真如此,那这疯也算没白发。
“你可以歇会儿再填,不急。”
夏厘给驰道开恩。要他填坑,想什麽呢?就他现在这样,不把自己填里面就不错了。
“那个,我说……”
黎宵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回不去了。”
夏厘不解,“什麽意思?”
“那里每天早上都会来人检查,我每次出入都要洒些尘土掩人耳目。”
黎宵道,“那麽大一个坑在那,他们怎麽可能发现不了?”
当时他从黎府出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府衙报案,可是他没有证据。管刑讼的提刑官卢仕甚至跟他黎家还有点过节,可偏偏这案子就是卢仕办的。
要推翻重来等于是打卢仕的脸,可他已经是海平最大的刑讼官了。没有确凿的证据,要人打自己的巴掌,怎麽可能?
黎宵甚至怀疑卢仕定黎家的这个案子就是伺机报複。
奶奶秦凤仪以前带他认识过几个官场人,但官职都比较低,他找了个当时关系最好的伯伯,想让人给他出出主意。
他清楚地记得,伯伯看到他时那惊讶地表情。然后匆匆忙忙聊了两句,就打发他走,并建议他不要暴露行蹤,尽快离开海平,再多就不肯不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