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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间定然有事。
“还有哈,我告诉你个秘密。”
苏木神神秘秘地跟夏厘挤眼睛,“这位大小姐啊,当时八成还怀上了孽种……”
“这采花贼也是厉害哈,百发百中!”
苏木感叹道,“你说前街那程老七,媳妇娶了都八年了肚子也没动静。俩月前上山还被老虎给叼了,这回算是绝后喽……”
夏厘:“……”
这位去当说书先生都不合格,老跑题。夏厘只得再次帮他把话题拉回来,“你怎麽知道她怀上了?”
“这事儿除了我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苏木得意,“去年冬至前后吧,有一天下着好大的雪,我以为那天没生意了,就窝在柜台旁打瞌睡,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个小姑娘。那丫头我见过,是县太爷府上的。……她跟你一样,没药方,就报了几味药名和分量。我一看那药啊,都是堕胎方子里的,就是不太全……”
又道,“可那丫头手上不还拎着两包药呢嘛,你说谁跑一个药铺后还跑第二个药铺啊?她在我这儿称的药又不是什麽稀罕的,哪家药铺没有,至于跑第二家嘛?……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找机会瞅了瞅她那两包药。果不其然,是堕胎方子里的其他几味,但还是不全……”
“她从我这儿走了之后,我就悄悄跟着她……结果你猜怎麽着,她还真去了下一家药铺,补齐了剩下那几味。”
苏木对自己的战绩甚是自豪,“偷偷摸摸地配药,可不就是有鬼?”
这个伙计是真不笨,要是能把这些心思都用在药理上,这间药铺说不定还有救。又或者他也可以考虑改行,他这个样子可真不适合学医。
从某种角度来说,苏木也算是个人才,若是江云歌还在,说不定能用得上。
毕竟江云歌可是个奇才,就算苏木嘴上没个把门的,江云歌也能让这张四处漏风的嘴在不自知中封住那不能公开的秘密。
夏厘走后,驰道将自己毫不客气地砸进了他家主子的被褥里。
他感知了一下,这床板不比他的软,被褥不比他的香,房间不比他的大,家具也不比他的多,算来就桌上多摆了一套文房四宝和几本书——清冷得不像个公子哥的房间。
唯一能勾起驰道几分兴趣的也就是那两本书了,奈何他还是不想起来。
他在纠结中,伴随着屋子外来来往往的人声彻底陷入了梦乡。
然后他就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驰道憋着一肚子的火爬起来,心道:若还是舒业这个没眼力见的,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驰道气沖沖地一开门,结果即将呼之于口的话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又给咽了回去,舌头好悬没打结。
稳了稳心态,问道,“你们走错了吧?”
门外站着三个人,当头一个拎着灰桶、瓦刀,后面两个各扛着半扇门板。
这是要干什麽?
驰道实在想不出这个院子哪里需要用到这些,相反他更需要一张床。
“请问这是夏礼,夏公子家吗?”
那个拿着瓦刀的领头人颇为礼貌地问。
驰道点头,但还是有点懵,这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他家不缺门啊,要缺也是缺被他震碎的床,可这些有哪个是打床的工具?
那瓦工笑着道,“那就对了,我是街头的张木匠,刚刚夏公子叫我们过来支张床。”
驰道盯着他手中的瓦刀,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木匠?”
大哥你要不要再不走心点,你这明明是泥瓦匠好不好?
不过既然是夏厘叫的,驰道也不好再阻拦。将人带到自己的房间后他也没走,而是倚着门框看,他倒是要看看要怎麽用这些东西给他支床?
见这碎了一地的床板,三位木匠心中暗暗咂舌:
这是在床上练劈柴呢,碎得如此有个性,除了当柴禾也真没啥用处了。
但是他们早已练就了给东家干活时绝不多嘴的好习惯,极其利索地将木渣清理出屋后,便摆起家伙事儿开始干活。
干活的时候还不忘给驰道解释道,“夏公子本是要定床的,可打床哪有那麽快,最快也得五天。夏公子等不及,便相中了这两扇门板,说刚好可以拼张床,就叫我们过来了。”
驰道对那两扇即将成为他床的门板表示嫌弃,“旧的?”
“旧是旧的,可您瞧这料头,看这质地——红心枣木的。”
木匠满眼不舍地摸着门板,“您再看看,这可都是半尺以上的料头啊。枣木长得慢,这起码得长五六十年,打家具可是最好的。……而且这东西就是要用,它是越用越漂亮,越用越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