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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说,人是不能不救的。
成壮一看就是个头头,若在此刻死了,便是死无对证,那这村子里的事可就真说清楚了。
虽说他也不是衙门,哪怕这村子是黑村也与他无关,但“不以善小而不为”嘛,也是为自己以后去底下积点阴德。
见他出来了,驰道悠悠地收手,“舍得出来了?”
猜到偷窥的人是夏厘之后,他便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此时把人诈出来,两人也算是有来有回,他也没有输,心里便舒坦多了。
也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打哪来的?
夏厘不太高兴,“你真打算杀了他?”
驰道刚才的出手并没有留力,这点夏厘看得出来。就为了引他出来,下如此狠手,他快都不知道谁才是黑店了。
“怎麽会。”
驰道十分不走心地回答。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对差点命丧掌下的成壮道,“瞧见没有,这才是那个偷窥的。”
成壮惊出一脑门子的汗:大哥你是没长嘴吗,刚才那一下子大可不必。
夏厘顺着撬开的盖子往地洞里看:底下是个五米见方的石室,肚大口小的葫芦状,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石室中有一头瘦骨嶙峋的老虎,以及满地的屎尿,销魂的气味顺着洞口直泛上来,沖了夏厘一脸,差点没把魂魄给他从身体里沖出来。
严重怀疑那活梭子晕不是摔晕的,而是让这味道给薰的,只一眼夏厘便退了回去。
驰道扫视了一圈,又回到山洞口将被他拍在地上的“引路人”给拽了起来,二话不说,一把怼到老虎洞口。
饿得两眼发绿的老虎,再次见到食物,更加躁动了。没等猎物掉下来,它就迫不及待地高高跃起,张着血盆大口迎了上去,生怕这块到嘴的肥肉又飞了。
“引路人”可是亲眼见过这畜牲生撕活人的,一想到那番情景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叫一个肝胆俱裂。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逃!
“我说我说!”
“引路人”一开口声音就劈了叉,跟被掐着脖子的鸭子叫似的,恐怕他这辈子都没发过这麽尖利的声音。
这几乎能穿透耳膜的一嗓子,听得驰道牙酸得紧。
未避免耳朵再受折磨,他一把将人拽了回来。说实话他都没听清这家伙在鬼叫什麽,反正大致也能猜到。
被身后那只钢爪似的铁手拽回来,“引路人”的心可算落进了肚子里。
他抹着脸上的汗,心有余悸地瞅着眼前的这个俊美的男人。别人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您老人家还没发一言呢,就突然动手啊……
不说这位的心里活动,夏厘看着都蹙蹙眉,今天这是什麽日子啊,碰到的两个都是这种行动派,对心髒可不太友好。
看完这出,边上的成壮心里还有一丝可耻的侥幸。庆幸这家伙没有这麽对他,否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惨叫出声。
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到这疯子的两次促然出手,现场村民看驰道的眼神,可谓是“惧他甚于猛虎”。
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一个不慎惹怒了,后果那是历历在目。
对这“引路人”的反应,以及那一地吓呆了的鹌鹑,驰道很是满意。
他心情不错地拎着人回到山洞口盘问,他可不想在这里接受那虎穴浓烈气味的荼毒。
却不防后面一条身影猛然窜起,直袭驰道的颈项。能当山匪的人,果然都是亡命之徒,他还是掉以轻心了……
驰道几乎是动作快于脑子,本能地抽剑格挡,可那东西却以个诡异的角度咬住了他手臂。
这时他才注意到咬他的那个是把虎口状钳子,铁齿锋利,就算他第一时间将出手的人震飞,却还是被虎口钳“咬”得血肉模糊……
这一掌让使钳子那人猛地撞上石壁,甚至还砸出个浅浅的人形来,袭击者顿时没了声息。
驰道再次扫视了一圈山洞里的衆多“鹌鹑”,“不服?”
“鹌鹑”们噤若寒蝉。
好在经此一事后,并未再生事端,“引路人”竹筒倒豆子似的啥都说了出来,不足之处还有后面那群“鹌鹑”的补充,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这里在一年前也只是个普通的狩猎村,日子过得清贫,却也算安生。
直到一年前这头老虎突然出现在山林里,他们的安生日子也就到了头。不说威胁猎人和行人的安全,它甚至还直接袭击过他们的村子,造成多人遇害,那一晚简直是他们的噩梦。
他们向府衙求救,奈何报上去之后,姚枝县的县太爷置若罔闻。没有办法,村子里的一部分人选择了离开,一部分人则选择自己解决掉这头猛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