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解决了,那就周衡拿起春芜刚烫好的酒,连续斟满三杯后道:迟到者自罚三杯。
燕君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交友不慎。
看着面前的三杯酒,又看了眼望着自己的三个人,以及身旁温酒的美人,燕君决定硬气一把,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好在古代的酒不如现代的纯,度数也没有很高,三杯酒对燕君来说毫无分量。
放下最后一个酒盏,荣鸣拍手鼓掌:燕兄好酒量,在下佩服。
不敢不敢。燕君谦虚道:不知今日荣兄邀我何事?
荣鸣答:前些日子的诗会,在下对燕兄多有得罪,今日这顿饭权当赔罪,还望燕兄原谅我。
荣鸣举起酒盏,燕君叹口气后,再次端起酒盏与他相碰,饮下第四杯酒。
论义气,还得看我燕兄啊!荣鸣放下酒盏而言。
燕君笑了笑,没有接话。春芜温好酒,走到一旁给大家弹琴助兴,倒酒的活儿便让钱缙接了过去。
他边给二人斟酒,边问:思远对以后是作何打算?
如今燕兄是建安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荣鸣道:我们家门槛都被前来想招安燕兄的人踏破,燕兄若想从仕
不用了。燕君出言打断他:我说过,我不想从仕,我喜欢锦衣玉食的日子,比起从仕,我更喜经商。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可低了。周衡道。
可商人最赚钱不是吗?燕君淡淡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三人一同注视了燕君半晌,最后荣鸣先打破这个气氛:好了好了,人各有志,今日我们出来只为畅饮,不聊这些不愉快了,来,喝。
荣鸣举起酒盏,三人与之相碰,荣鸣将话题绕开,氛围恢复如初。
燕君面上与大家欢笑,心中不免苦笑。今日之宴,荣鸣看似答谢,实则来试探他从仕的口风,钱缙想必也是如此,只不过两人的出发点不同,大概只有周衡是真的来畅饮。
其实也不是他不愿从仕,他只是不愿做那桌上的棋子,比起棋子他更喜欢做幕后的下棋之人。
下一盘有关梁琛命运的棋局。
酒过三巡,四人都有些上头,在春芜的琴声末端,荣鸣终于叫停了这场盛宴。
四人互相搀扶着下楼,刚准备出门时,迎面遇上了梁粟。
荣表哥约燕公子饮酒,怎么不叫上本王呢,本王十分想结识燕公子。梁粟的话是对荣鸣说,视线却落在燕君身上。
燕君很讨厌梁粟看他的目光,就好似被一条饿狼盯住似的,想把他拆骨入腹,令人作呕。
荣鸣和钱缙也感受到了梁粟眼中的欲望,钱缙往燕君身前挪了一步,阻隔掉梁粟的视线。荣鸣站直身体,诡笑答:我今日约燕兄是为了赔罪,实在不想肃王殿下看见我那不成器的模样,惹人笑话。
表哥说笑了梁粟道:你我自幼长大,本王了解你,不会笑你的。
哈哈哈。荣鸣大笑:那便好,今日少恒有些不胜酒力,等下次有机会,少恒做东请肃王殿下聚上一聚。
好,那本王等荣表哥消息了。
荣鸣笑了笑,带头拱手行礼。他向来不喜这位肃王,可荣贵妃出生荣府,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荣氏一族也把赌注压在他身上,他不得不从。
梁粟在经过燕君身边时,扭头在燕君耳边吹了口气,这个举止太过暧昧,燕君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出手打人,可手被钱缙死死的按着,只能强压住怒火等梁粟笑着从他身边离去。
出了百花阁,燕君实在忍不住了,他抱着一旁的柱子吐了出来。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这般轻薄,实在令人恶心至极。
钱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思远,还好吧!
燕君强压下反胃,接过钱缙递来的水,摇摇头:好些了。
燕思远。荣鸣走过来,面带歉意道:以后出门,让靖王的人保护你,你也和靖王提一下。肃王
荣鸣停顿一下,将面上的歉意变成嫌弃:那人对所想要之人,会用尽手段得到。
第15章 十五 赐婚
萧霖抵达建安那天,正好是建安城多日大雪过后,好不容易放晴的一天。
钦天监言:此乃吉兆。
明德帝近来偶感风寒,不宜吹风,便令太子梁宣携百官到城门迎接。
光秃秃的城门前,一阵北风吹过,站在人群中的燕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旁的梁琛皱起眉头问:很冷吗?
还好。燕君摇摇头:萧世子应该快到了吧!
嗯。
梁琛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阵阵马蹄声,马蹄扬起尘土,燕君就在这片灰蒙蒙的尘土中,看见萧霖挺拔的身影。
如果说梁琛是一只被困住的雄鹰,那萧霖一定是一只桀骜的苍狼。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战场上的缘故,马背上的他脊背坚挺,眼神犀利,可以看出是一位嗜血的将领。
随着马蹄声逼近,燕君微微侧目打量着梁琛。他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下嘴唇轻颤,像是在压制某种情绪一样。
燕君却懂,梁琛是在紧张,正所谓近乡情怯。
他用自己的小拇指蹭蹭梁琛的手背,梁琛手背微凉,他因为抱着手炉十指微烫,冷热相传,两人浑身被惊得激灵。
梁琛侧目,看着身旁之人,燕君正笑盈盈地仰视着他,梁琛的紧张在这个笑容里逐渐消失。
臣,萧霖,见过太子殿下。
萧霖从马背上跳下,掀起衣袍,双手抱拳半跪与梁宣面前,朝他行大梁的军礼。
梁宣连忙扶起他:萧世子一路辛苦了,陛下近日身体不适,不便亲自迎接世子凯旋,便在宫中设宴,为世子接风。
臣多谢陛下厚爱。
萧霖起身时,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梁琛和燕君,随后转身走在梁宣身侧,与之交谈。
*
所谓宫宴,听着华贵,实则索然无味。
桂殿兰宫中,灯火通明。群臣坐于高台之下,高台的两侧坐着萧霖和梁宣,而主位上的帝后位,因明德帝的身体抱恙迟迟空着。
乐师在大殿的两侧奏着那陈词滥调,舞姬随着乐声在中央翩翩跹跹,众人在这种雅俗的氛围下谈笑风生。
燕君撑着下巴,轻啜着酒,面无表情地看着美人们摇曳生姿,觉得这里还不如百花阁有趣。
百无聊赖下,他的目光看向高台上的萧霖,此时的萧霖正和对面的梁宣不知交谈着什么,他眉目间尽显柔和,让燕君心中一紧。
王爷。燕君扒拉下身侧的梁琛:萧世子何时与太子的关系这般要好?
梁琛看了眼高台上相谈甚欢的二人:不知。
燕君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梁琛,表达着自己不相信这个回答。梁琛叹口气,解释:世子在我五岁那年便去了安北,这些年也一直未曾回京,他何时与太子关系要好,我是真的不知。
那未去安北之前呢?
不知梁琛想到什么,燕君从他的眼底看见一丝痛苦,从那丝痛苦中,燕君突然想起些事情。
原书里,梁琛的母妃不太受宠,致使他在宫中的生活十分艰难。后来母妃去世,他又背上煞星之名,日子便越发艰难,直至他被送往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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