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一转身,打开自己房间进去,不轻不重关上门。
路望远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眼底首次闪过一抹愠怒。
这只缩头乌龟究竟要缩到什么时候!他倒是想坦白,可又怕人没想好,万一吓得缩回去永远不出来,得不偿失。
这天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常,但又跟平日有点区别。
傅成北最近总是易怒,心烦意乱,感觉胸口很闷,他以为这是对路望远那份不可言说的情感导致的,便憋在心底不敢表现出来。
可直至假期结束、参加完开学考的当晚,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暴躁的真正原因。
他易感期到了。
其实按照过去几年的规律,他每年只有两次易感期,分别在4月和10月,然而现在才2月,说明他是受到外界刺激,才令易感期提前到来。
至于这刺激是什么,不言而喻,必然是那晚在研究员车厢闻过的路望远的高浓度的信息素,他内心烦躁的始端,正是从那晚过后开始,时间刚好对上。
不过,傅成北眼下并没心思想这些,他自己的信息素早已溢满了整间屋子,与此同时,他对路望远信息素有了强烈的渴望。
这种渴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令他几乎是滚下床,迫不及待打开门,想去敲路望远的房门。
出乎意料的是,他刚出门,就撞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显然,有人比他快一步。
路望远
傅成北哑声低喃,眼底布满血丝,与前几次易感期他只是把额头搭在路望远肩上相比,这次更放肆。
他反手紧紧抱住路望远劲瘦的腰腹,同时后退两步,直接将人带回自己卧室,砰一声关上门。
房里没开灯,只有从窗外投进来的冷白月光,使两人能看清彼此的身形轮廓。
傅成北把微烫的脸颊贴在路望远脖颈间,低喘着气磨蹭着,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路望远同样难熬,傅成北的信息素如洪流般缠绕在他身上,涌入他体内,咄咄逼人,像是在故意激他,让他卸下伪装,扔掉克制,去紧紧拥抱怀里这个人,亲吻他,占有他。
傅成北的信息素是夜皇后,气味迷醉,姿态傲然,是一种盛气凌人的幽香,却又不会太过妖艳,蕴含着独属于上位者的优越和压迫,华丽而高贵,是这世上最魅惑最诱人的信息素,瑰丽得让人睁不开眼,完美得让人透不过气,令人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幽深里。
可是在路望远眼中,傅成北的信息素少了份压迫,多了份温柔,就像是被夜皇后鲜嫩柔软的暗红色花瓣轻抚着,是一种令他欲罢不能的诱惑。
小北
路望远双手揽住傅成北的腰肢,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晦暗危险的光芒,他靠近傅成北的腺体,细细闻着那里的幽香,宛如在品尝一杯醇香的美酒。
傅成北此刻思绪很乱,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拉扯成了两个人,一个沉溺于欲望,一个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明白不能这样,却又无法自拔地想要贴近路望远。
他想,他正在清醒中堕落。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在乎了,他想要屈服于本能,去亲近路望远。
风信子,我想闻,路望远,我要闻
傅成北有些语无伦次,他下意识凑近路望远的腺体,几乎快要将鼻尖贴上去。
路望远的心火被三两下撩了起来,因此在傅成北提出要求的下一秒,便毫无顾忌释放出了信息素。
一时间,寂静而滚烫的屋子里充满了两人信息素味道。
虽同为Alpha信息素,却全然没有丝毫排斥,它们拼命在交融,在纠缠,恨不得占有彼此,恨不得成为彼此。
傅成北闻到风信子一刹那,浑身血液沸腾,难耐地唔了声,随即八爪鱼似的把自己往路望远身上贴。
小北,小北路望远低唤着傅成北的小名,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压。
两人不知这么缠绵了多久,路望远猛然圈住傅成北的腰,将人抱离地面,大步往床的位置走去。
这正和傅成北的心意。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任由路望远抱着他躺上了床,路途中还不忘用双臂勾住路望远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他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跟路望远分开,只想紧紧抱着他。
小北,能听懂我说话么。路望远压着傅成北低声道。
傅成北被压得胸口有些闷,但他却很喜欢这种过分的接触。
他没有推开路望远,褐色瞳仁里闪烁着细碎明亮的波光,唇边带着满足的笑,轻声在路望远耳边道:可以,你说。
傅成北大脑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和路望远此刻的亲近已经不合常理了,可他不想去思索,只想享受这一刻,带着他那份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情,自私贪婪地吸纳着路望远身体的温度。
路望远认真而强势道:今晚我不想再拿一床被子,枕头也不要。能听懂吗?
傅成北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勾着路望远的脖子,鼻息间满是风信子的味道,他从来没一刻像眼下这么欣悦,感觉自己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躺在云端或是轻柔温暖的棉花里。
他知道,此刻无论路望远提怎样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他抱着路望远,于月光下小声道:能听懂,今晚睡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睡睡睡,快睡
46.同桌
翌日清晨, 傅成北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晒醒了。
他睡眼惺忪睁开眼,又因无法适应光线快速眯到一起,等到昨晚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思维变得清晰时, 他猛地睁开眼, 朝身旁看去。
果不其然,路望远在他旁边。
这人还没醒, 闭着眼眸,纤长的眼睫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神情放松,气息平稳, 一副睡熟的模样。
傅成北大气不敢出一下,随着意识不断清晰,感官变得愈发敏锐。
他发现他腰上搭着一条胳膊, 他的后肩贴在路望远的胸膛,能感觉到那强有力的心跳, 他的脑袋枕在路望远结实的胳膊上,比他的枕头还舒服。空气中还残留着两人的信息素, 是一种馥郁的幽香。
渐渐的,他感觉很热,揽着他睡觉的路望远像个火炉, 毫不停歇蒸烤着他的身体,不出片刻,他手心便浸出一层薄汗。
傅成北张开唇, 缓慢呼一口气,而后轻手轻脚翻了个身,改成面对着路望远。
这么一折腾, 被窝被撑开了半边,冷空气顺势而入,使得他不再像方才那么闷热。
不过由于他枕在路望远胳膊上,入目就是那颗性感的喉结,致使他眼神很快被烫了下,身体从内而外又变得滚烫起来。
至此,傅成北没再乱动,热就热吧,他就是想看着路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