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
吕虔之佩刀就是摆在宗祠上闪闪发光的那?一把,焕发极大的活力,名德存在,便是门户;徽记一灭,便丧失殆尽了。
王宅所有土地都种满了甘棠树,素有“甘棠伐,王氏移”的谶言,一个家族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卖地,往往是衰亡的开始。
所以她不卖地。
即便是市井间普通交易,也不能?强买强卖,得顾忌交易双方的意愿。
许太妃听闻此言,对?王姮姬恨之入骨。她这是要命的事,王家却丝毫不怜悯,还?有比这更吝啬的吗?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这些?道貌岸然的衣冠搢绅,对?寒门连最基本的同理?心都没有,一点点偏僻的地皮都拒绝割让。
王姮姬不肯卖地救婆母的命,却自己享受,在深山里穷奢极欲地打造热泉,日食万钱,物欲横流。
王太尉真是疯了,糊涂头顶,找个女人做家主,王家迟早要败。
“王姮姬,你莫要欺人太甚了,不孝不仁不义?迟早要遭报应的,瞧你现在便是断子绝孙!你王家全族都要断子绝孙!”
许太妃对?王姮姬不孕之事有很大意见,今日径直撕破了脸,骂得极恶毒。
王姮姬蹙眉,脸色顿时白了白。
她吃了情蛊,确实生不了。可辱骂整个家族,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许昭容听着这骂心惊,连忙跟着搭腔道:“主母放心,姨母不会白占琅琊王氏的便宜,无论您开价多少?,我们都会想?办法把钱凑来。姨母缠绵病榻,真的很需要这块福地。”
王姮姬耷拉着眼皮冷冷地说,“给多少?钱都不会让,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她抱臂盯着这对?姨侄俩,许太妃性?命垂危关她何?事,病死也无所谓。
她不是庙堂上的菩萨,讨厌的人,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而置若罔闻。
既然许太妃需要这块地皮,那?么无论这块地皮重不重要,她都偏要为难。
许太妃方才已?口出恶言,无法就此善罢甘休,遂一不做二不休地威胁说:”此事你若不答应,等?着遭殃吧。”
王姮姬见许太妃如此硬气,问道,“太妃有什么靠山?”
许太妃道:“自然是雪堂。”
王姮姬微微皱眉,“他竟对?那?块地皮感兴趣?”
许太妃道:“你爱信不信,若不肯卖地就等?着一纸休书吧。”王姮姬暗恋了郎灵寂数年?众人皆知,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该让她好好尝尝。
王姮姬顿了顿,直言道:“那?好,看看你的好儿子会怎么说,和离更好。”
“你居然还?这么嘴硬,”
许太妃心防破裂,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要生生逼你婆母去死吗?”
王姮姬道:“你让他休我。”
任凭许太妃如何?胡闹,王姮姬就是不卖。前不久,那?里才刚种上了甘棠树,好像王章还?在一样,属于王家的私产。
她的确非常自私,只想?着自己。
许太妃若因此气得病死了,只要不死在她面前,就是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
她前世,是被这些?人气死的。
……
王姮姬和许太妃这一场争端引起了很大的波澜,论实力,许太妃根本不是琅琊王氏的对?手;论舆论,对?婆母的病情袖手旁观的新妇却禽兽不如。
王姮姬心怀隐忧,倘若真如许太妃所言,卖地皮这事是郎灵寂默许的,那?她还?能?守得住吗?
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来了,前些?天还?纵容许昭容去泡她们祖上的热泉,明晃晃的偏爱,越俎代庖。
许太妃惯会歇斯底里,加之许昭容在旁煽风点火,郎灵寂很难向着王家。
郎灵寂与王氏有约在先,竟还?想?要她们家的地,王姮姬内心愤愤不平。
这要被二哥知道了,定然会与他解除契约,王氏与他分道扬镳。
可惜二哥在千里之外的江州。
她孤身一人,用什么筹码能?从他手里保住地?
今日恰恰是个特殊的日子。
满月欲蚀,圆房之日。
硕大无朋的月亮没有一丝瑕疵,散发着刺目的光辉,白玉盘般挂在黑漆漆的天空中,三三两两的乌鸦偶尔飞过。
上个月此时在永宁寺,她和他因为同房之事辩论了一番,最后得到的结果是“累积”,即每月的房事都不能?错过,若错过了就累积到下个月,总之得补回来。
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已?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和离是不可能?的,即便和离他也不会放过她,继续插手她新的生活。
晚上,郎灵寂如约出现在了她的卧房。
他刚沐浴过,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墨发半垂坠着,神色宛若夜幕下冻结了的湖,手中翻看着一卷书。
闻声,眼皮子懒懒地抬起,
“来了。”
第053章 二度
王姮姬愣在原地, 内心有千言万语要质问,冲到嘴边又觉得没意思。
她和他?吵架吵得还少吗,哪次她都据理力争, 哪次都是徒劳无?功。
这次也?一样, 许太妃想要那?块地皮,他?定然会遵循孝道,向?着许太妃。
上次在山中遇流寇, 他?也?是在第一时间救走许太妃和许昭容的。
他?对琅琊王氏从不?是真心,即便她放下身段恳求, 也?是自取其辱。
那?是她的地!地上种着她的树, 她绝不?卖, 哪怕许太妃因此病死?了。
今夜的圆月只能映亮一小片区域,夜空是污浊的冰蓝色,墨黑的残云笼罩着,影影绰绰闪过黑色蝙蝠的身影, 给人以恐怖瘆人的极大纵深感。
黑色像浓重的雾汹涌而?来,潮水般吞噬一切, 肃杀而?惨淡, 令人郁郁。
抢她的地皮,还来做作践她。
王姮姬心里窝囊极了。
绝知此夜避无?可避免,王姮姬慢吞吞地走到了床榻,坐下, 解开裙裳的带子。
粉青的带子缠在她的细腰上, 勾勒出玲珑窈窕的弧线, 像破晓时的月牙。
郎灵寂眼色暗了暗, 俯身压覆,落了帷幕, 像暴雨忽然将她的世界弄暗,径直扣住她的双腕,一同陷入松软的榻。
在极大侵蚀中,王姮姬的秀颈恍若折断一般,生理性地轻呼着,脆弱近乎于碎。
郎灵寂编织起冰冷的漩涡将她陷溺住,床帐内没有月光的肮脏之地,拉她一同沉堕,堕入无?边的枷锁之中。
她稍稍有挣脱,就被他?强势扼腕,犹如雪融化在火中,反抗消失殆尽。
他?用些手段隐蔽地迫使她屈从于黑暗,牵引着她,业障的锁链套着她。
床帐一条小缝透进的明亮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