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从带着救兵赶来的重尔看着打斗中的三人,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加入了战斗。
完全被魔化的天帝强大得让人害怕,哪怕云初和墨迟两人联手,也只能堪堪和他打成平手,在眼看着云初躲闪不急的时候,墨迟飞身上前,推开了对方,替他抗下了男人的重重一击。
墨迟!!!
见到墨迟受伤的云初瞳孔骤然紧缩,接住男人下掉的身子,云初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里满是恐惧和害怕:墨迟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咽下涌上喉间的腥甜,墨迟给了云初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放心我没事。
想不到啊想不到,沧澜神君和魔君关系竟然如此只好,倒是本君眼拙了。
不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云初小心翼翼地将墨迟扶到一旁的石壁下坐好,然后起身回头,看着天帝的眸子一片绯色。
你该死!冷声说完这句话后的云初提着剑再一次飞身攻了上去,墨迟心里着急想要上前帮忙,却牵扯到受伤的心脉,一口鲜血顿时吐了出来。
少了墨迟,即便还有着重尔,云初这边也逐渐处在下风。
体内的灵气越发暴涨得厉害,这就意味着自己需要更多的力量。天帝看着云初周身涌动的灵气,眼里的贪婪再也无法遮掩。
等到重尔和云初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云初!!!一声充满惊恐的呼喊。
天帝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闪身来到自己跟前的男人,手上忘记了动作,眼前是对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心里咯噔一声,天帝下意识地转身想逃,却被对方用捆仙锁和他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被五指刺穿肩头的云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迟和天帝两人一起双双跌落诛仙台。
男人最后留给他的,是一抹灿烂的笑,唇角上扬,目光温柔,眼里有着泪光闪烁,转瞬就消失不见。
第四百四十三章 神君与魔君(大结局下)
大战后的九重天满目疮痍。这场以妖族和天族为主要战斗方的战争,在有了魔族的加入后,很快就被画上了句号,天族惨败,妖族也只剩下了一口气苟延残喘,而伤亡最小的魔族,气压却比两方都更要低弥压抑。
战败的北斗星军众神被魔族的人关押进了九重天的天牢,他们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个一直为他们所尊崇的天帝,竟然会滋生心魔,沦为了堕仙;更不敢相信,那个行事总是恣意洒脱的沧澜神君,会为了救魔界的君主,而甘愿和天帝同归于尽。
诛仙台旁,白玉雕砌的围栏残缺破败,空荡荡的石台上,唯有诛仙台中的戾气和怨气来回交织翻涌,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空而出。
重尔和南辞远远就看见了坐在碎裂的围栏旁一动不动的身影。
对方一身白色锦袍,像是和那白玉栏杆融为了一体,墨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脸色憔悴,目光静静地盯着诛仙台的方向,眼神呆滞无光,像极了凡间那些三魂失了气魄的凡人。
男人的这副模样让重尔和南辞心里皆是一阵酸涩,两人沉默着走过去,谁也没有说话,对方像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一样,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重尔轻声开口。
尊上
云初僵硬机械地转动眼珠,空洞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有消息了?一连多日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硬生生从肺里挤出来似的。
重尔摇了摇头,云初原本木然的表情瞬间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悲伤,他转过头不再去看对方,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从墨迟和天帝一起掉入诛仙台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妖族全族举族迁徙,去了北边的无境之地休养生息;又比如天帝陨落后,他的那些累累罪行全都被公诸于众,众神惊讶之余却又无可奈何,天族需要一个统治者,在魔族的支持下,最后太白仙君成为了天族新一任天君,上任当天就宣布,天魔两族永世交好;再比如,魔族的魔君,疯了。
是的,在沧澜神君与天帝同归于尽后,他就疯了。
那日,墨迟抱着天帝一齐坠入诛仙台后,云初先是震惊,而后便是惶恐,最后回过神来后,便要不顾一切地要跟着一起跳下去,却被一旁的重尔拼死拦住了。
等到重九和绯烟等人闻讯赶到九重天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状若癫狂的男人。
对方提着绯色的长剑,不顾一身的重伤,不要命了一般的想要劈开面前纹丝不动的诛仙台,清冷的眼睛带着万年的寒雪,就连着两道斜飞入鬓的俊眉都染上了刺骨的冰霜,带着狠辣和决绝,以此来掩盖心底的惶恐和悲伤。
墨迟原本为了救他,就受了重伤,身体和魂魄都无法再承受诛仙台中的戾气,此番掉下去,凶多吉少。
每个人都知道,云初也知道,可是他不愿相信。
在魔气耗尽失血过多昏迷后,他被护送回了魔界,重尔和重九联手保住了他的心脉,等他醒来已是七日之后。
这七日,昏迷中的云初身陷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一会儿是九重天沧澜殿里,他还是小桃树,男人一身玄色长袍给他施肥浇水,用慵懒磁性的声音和他说着三界的各种趣事;一会儿又是他仙魔大战前夕,他睡在沧澜殿的寝殿里,男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床边,在看见他紧紧抱着的画后,笑着说他傻瓜
许许多多的梦境交织在一起来回的变换,让他分不清虚假还是现实,最后,梦中的他来到不周山脚下的无间炼狱,在那里,他看见了另一个云初和墨迟。
两人皆是一身狼狈,像两只受伤的小兽紧紧依偎在一起,云初不由自主地上前,借着脚下通红的岩浆,看清了满脸泪水的自己,和怀中已经再无生命体征的墨迟。
呼吸陡然一窒,云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眶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一阵嗡鸣。
眼前的一切突然就像蒙上了一层白雾,而后如潮水一般快速退去,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梦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胸膛里的那颗心脏,空落落的疼,那种心悸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知道自己昏迷了七日,醒来后的云初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寝殿里,足足一天一夜,等到担心不已的绯烟和南辞撞开门进去之后,人已经不在了。
而后,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烈日炎炎的苍凉大漠,西山的昆仑,黄泉之下的地府,总会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出现,用清冷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搜寻男人的身影,然而,一月已经过去,他却毫无所获。
云初找遍了所有他能找的地方,却始终没有发现墨迟的踪迹,每过去一天,他心里的绝望就扩大一分,等到那份绝望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之后,他就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木然的来到了诛仙台前,没日没夜的守在这里,彻底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重尔他们害怕男人一时想不开跟着墨迟跳下去,只能轮流守在对方的身边。
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而无力,重尔看着云初,只觉得心痛难当,他沙哑着声音开口。
尊上,我们回去吧,魔界需要您
云初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毫无反应。
重尔和南辞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直到天黑尽之后,绯烟和大长老来替他们,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个月前才经过战争洗礼的天宫已经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和祥和,被毁的宫殿也尽数重新被修葺,唯有诛仙台。除了魔界的几位长老,无人敢靠近。
魔界的子民不能没有他们的君上,就在重九和众人商议,要不要采取强制措施将云初带回魔界的时候,那天负责守在云初身边的大长老传来了消息。
尊上,走了
初闻这句话的重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叫做走了?
九重天再一次被魔族的人包围,然而这一次,却不是来宣战的。
重尔和南辞众人气喘吁吁的来到诛仙台,却只看见大长老神色平静的跪在诛仙台前,而一旁的绯烟,捂着脸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听见脚步声的大长老回头,那双永远无悲无喜的眸子略微空洞的看着他们,而后扯了扯唇角,声音飘渺: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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