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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牛奶冻(9)(1 / 2)

不,没有过去!

已经过去了。方云晚面容平静,真的,我不恨你了,也不爱你了。

江修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揽住方云晚的肩膀。他记忆里的方云晚是清瘦的少年模样,像一只白色的绵羊,雪白而柔软,而如今他的小羊羔已经长出了犄角,已经会用包裹在柔软温顺里的锐利把人的心戳穿一个洞来。

风从心上的洞钻过去,又冷又疼,可始作俑者依然是是温驯无辜的模样。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江修冰冷的手指拂过方云晚的脸颊,他的手指那样冷,声音却像一眼温泉,是流动的温润:既然都过去了,就别哭。

一直到江修用指腹替他擦拭眼泪,方云晚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哭了。

眼泪有惯性,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哭,可方云晚一时止不住眼泪。他觉得丢人,又没有办法止住眼泪,只好抿禁了嘴不让哽咽声溢出来,转身想赶紧逃离江修的视线。

云晚。

江修不肯放他走,握住方云晚的手臂,趁着他落荒而逃重心不稳,将他拉进怀里。

刚刚沐浴过的人身上有股方云晚所熟悉的沐浴露的草木香气,他感知到有一只手箍住他的后脑,轻轻将他的头拨到一副单薄的肩膀上。他像是一艘毫无目的的船,驶进港湾,趁着夜色朦胧暧昧,四下无人,便生出停靠下来暂且沦陷的懒怠。

他曾在这里遭遇过灭顶风浪,尽管摧桅折杆的狼狈历历在目,可也许是因为对这里太过熟悉,或者是因为真的太累了,他竟然放纵了自己一小会儿。

江修搂着方云晚,拍抚着他的背,声音暗哑:没事了,你别哭。

听到江修温醇的声音,方云晚更觉得委屈,埋在他肩头声音发闷:江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那些藏在心里深处不能启齿的悸动,那些零落成泥本不必追问的情愫,是因为信任,才愿意把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告诉他,可他却毫不怜惜地将它们赤\\\\裸地曝光于睽睽众目之下。

阳光万丈,灿烂灼然,只有方云晚自此万劫不复。

江修无言以对,只能苍白乏味地叠声道歉。后来,大约江修也自觉这道歉太过苍白无力,于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两人不知相拥站立了多久,江修身子陡然晃了晃,方云晚觉得自己靠着的那方胸膛震了震,耳边是江修剧烈的咳喘,继而有重量骤然压到自己身上来。他急忙睁开眼,只见江修脸色和唇色一例是骇人的惨白,半阖着眼,身子向前倾下来,正倒在他身上。

江修?

听见方云晚的声音,像是条件反射般,江修猛然睁眼。

他眼中神采全无,黯淡得像是一棵枯朽的老树。方云晚怀疑江修根本已经失去意识,可他却还能抬起手,拍拍方云晚的后背,在剧烈的咳嗽间隙,还要出声安抚他:没事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作者有话说:

修修和小方的故事告诉我们,适度饮酒!小酌怡情,大饮伤身还伤感情啊!

下一更周二见啦么么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胃疼

徐章好像误会了什么?

安安睡熟了之后,方云晚对江修也便多了一点耐心。

回家时,江修一身酒气,半夜十有八九得胃疼得更厉害。心里惦记着这点事儿,方云晚在江修浅浅睡去后,自己回到客房里也睡不踏实,躺在安安身边,却忍不住竖着耳朵听隔壁江修卧室里的动静。

果然,凌晨两点多,方云晚逮到了隔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翻身下床,直奔江修卧室,一推门就看见江修伏在床边,伸长了胳膊要去够地上的药瓶。

方云晚抢在他之前捡了药瓶起来,递出去之前多留了个心眼,看了一眼标签。

他记得以前江修还挺注意养生,不到三十岁就拿着个保温杯进进出出,为了这事,他没少笑过江修。可如今,他难受成这样,就拿一罐止痛药搪塞自己吗?

方云晚皱了皱眉头:就靠吃这个?

嗯。江修气息不稳,忍过一阵绞痛,才有力气继续说下去,少吃几片,不碍事。

几片?

方云晚瞟了一眼药瓶上的用法用量,明晃晃地写着十二小时内不超三片。他懒得教训江修,自行倒了一片药出来,塞进江修手心里:止痛药不能多吃,先吃一片看看效果。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江修握着药片,疼得又是一阵轻喘,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无力地扯了扯方云晚的衣袖,迫使他停下来回头看他。

又怎么了?方云晚停下脚步扭头。

只见江修抬手指了指他踩在地上的脚。

人们常说,要看清一个人,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方云晚盯着自己十个圆润雪白的脚趾头,悲哀地发现,自己刚刚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竟连拖鞋都没顾上穿。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嘴上说着不要跟江修再有瓜葛,可过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是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

见方云晚不吭声,扯住他衣袖的那只手动了动,江修哑着嗓子提醒:拖鞋。

这世上执着于方云晚穿没穿拖鞋的人,除了他妈妈,大概也就只有江修了。

方云晚叹口气,握住江修挂在他衣袖上摇摇欲坠的手,将那只冰冷的手塞进被子里,无奈道:知道了,我先去穿拖鞋,再去给你倒水,你别乱动。

照顾江修吃了药,方云晚从他被子里摸出已经冷掉的暖水袋,重新插上电加热。

止痛药起效需要时间,江修还是胃疼得厉害。大约是不想在方云晚面前表现出太剧烈的痛楚,令他担心,江修竭力抑制着自己将身子蜷缩起来的冲动,像一根木头般笔直僵硬地平躺着,可脸色却白得像敷了层粉似的,额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

那个太阳花暖水袋是很早的款式,功率低,彻底加热需要时间。

方云晚看着江修的模样,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自己的手掌摩擦出热气来,探进被子里,熟练而准确地捂在江修冰冷的胃部。

隔着薄薄一层皮肉,方云晚能感受到手掌下的那处脏器冰冷而僵硬,却又不时抽搐纠结到一起。

怪不得疼成这样;

方云晚深深吸了口气,手上稍稍使力,柔缓地按摩着江修的胃部。方云晚逐渐用力试图揉开江修胃里的痉挛,他闷哼一声,身子猛然一僵,脸色又白了一层。

方云晚硬着心又加了点力气:忍一忍,揉开就会好受些。

江修低低「嗯」了一声,咬牙暗自忍痛。

放松,不许憋气。

江修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道:跟我说说话。

说话转移注意力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这么多年,两个人的生活毫无交集,方云晚想不出自己能跟江修说些什么。

仿佛看透他的艰难,江修忍过一阵绞痛,弱声提醒:说说,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方云晚愣了愣,这些年,他确实过得不好。初初离开隅城时凄风苦雨几乎要活不下去,父母与他断绝了关系,刚到泾城时身上只有那学期剩下的几千块钱生活费,没有毕业证,无法应聘好工作,靠着一天打几份零工,才勉勉强强没被冻死饿死。

但是,这些能告诉江修吗?

当然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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