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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愿意。”闻叶清面色平静，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一般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你刚刚第一句话，还让我离开高塔市来着。”莫宥及时反应过来，他忽略闻叶清表现出的一时深情，探究道。
“我们之间还有余地。”
“余地？你叔叔已经把我们分开了！”莫宥突然大怒，“你不也同意麽！如今我们已经是陌路人，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我没有！”闻叶清严肃道，“这只是我当初的处境问题，我从未同意过闻观昀的想法！”
“你的处境？也是，你是属于天师协会的，你有自己的正义和使命，而我，带领厉鬼占领人类世界的领袖，我差点就忘了这茬，闻叶清，你现在想带我回家，那就要表明自己的态度，选我？选人类？总之……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莫宥怒视对方，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希冀，但面对闻叶清那张过分冷清的脸，却连对视都做不到。
闻叶清没有说话，久久的注视着莫宥的头顶，心中的天秤不断摆动。
“很抱歉……”
莫宥心中一悸，最后一点希望化为泡影，他擡头直视闻叶清的脸，对方的脸色还是那样从容淡定。
“我不会因外事外物改变我的信仰，我的父辈，还有天师协会，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决不能败在我这里。”
天上下起灰蒙蒙的细雨，浸湿的感觉让莫宥回过神来，他擡头看向灰霭霭的天，目光麻木。
“滴！”喇叭声响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到马路中央了，慢吞吞的退回去。
然而车靠边停住，从上面下来两个全副武装的天师，急匆匆的向他跑来。
莫宥脸色变得晦暗，他呼吸加快，眸色闪过红光。
“你好，有什麽需要帮助的麽？”其中一个男人目光担忧，他看紧脸色苍白的漂亮男孩，询问道。
莫宥一怔，他捞起袖子，看见了手腕上的净镯。
居然还在。
这雨也不知道多久会停，莫宥吸了吸鼻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晃悠到哪里去了。
“那你还记得家的名称麽？”
“景程小区。”
“那你上车，我们知道路，送你回去。”
“谢谢你们。”莫宥坐上后排，盯着窗外的景象，心情依旧没有好转。
“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副驾驶的男人问道。
莫宥眼里闪过一道光，对呀，他不能理解闻叶清的想法，那这些同为天师的人会不会给他解释清楚呢？
“如果你是个警察，而你喜欢的人是个坏蛋……但你之前也喜欢他，那麽你会为了和平而抓他麽？”莫宥一脸认真。
“这个问题啊，”男人挠了挠头，不经意间拔下监听器，立即回答道，“我这个人比较肤浅，这要看我对她的爱有多深了，如果我很爱她，那麽就算背弃世界我也要守护她！如果我不够爱她，自然会徘徊犹豫，最后可能也不会选她。”
“这样麽？那如果你不肤浅呢？”莫宥苦笑道。
“那你得问他了。”男人指了指主驾的男人。
主驾驶的男人面对同伴微微叹气，回答道，“我心中的道义不会变，如果可以，在我发现喜欢的人是坏蛋时我就会挣脱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如果不行，我不会选择伤害他，但也绝不会姑息他。”
“为什麽！”
“因为我没有权利替他伤害过的人原谅他，我们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
男人抽空回头看莫宥，眼神有些异样，“你遇上了什麽？”
“没什麽。”莫宥躲在椅子后，闷声闷气说。
是这个原因麽？莫宥缩成一团，他回想闻叶清临走前告诫他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好好说话，不要在作恶了。”
作恶？该死！好笑！莫宥抓破座椅皮垫，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天地法则！凭什麽他杀人就是错的，天师杀鬼就是对的！
莫宥看向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内心的黑暗不断增加。
都是因为这群罪恶弱小，又自私自利，贪婪无度的人类！凭什麽要天师来保护他们，天道为什麽要原谅他们！
明明天师是好人，厉鬼是枉死的人，而这群活蹦乱跳的人类，才是罪魁祸首！
莫宥气到头昏，净镯都在颤动。
“你怎麽了？”副驾男人注意到莫宥的异样，担忧又戒备道。
“没事。”莫宥的声音有些低哑，他目光温和的看向前面的两个男人，如果以后遇上了，也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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