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说是进食,连喝水都觉得反胃,肠子和胃都绞在一起难受,晚上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思及至此,她不禁有些同情起太子了。
顾休休叹息一声,在碗底留了些药渣,又用指尖蘸了几滴汤药涂抹在唇角,营造出喝过药的假象,她终于舒了口气,往回走去。
她跑得太急,忘记穿鞋,脚上只有一双丝制的罗袜。回去时,被院子里的碎石子硌了一下,硌得脚底生疼。
她抬脚将石子踢了出去,看着石子落下的方向,突然想起了什么。
昨日在夜宴上,四皇子抓她手臂时,从不知名的方向飞来了一块小石子。
今日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又是一块小石子打偏了手杖落下的轨迹。
那小石子是从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大概是戏精美人X美强惨病弱男二,治愈和爱的故事,篇幅不会太长,喜欢这篇文文的小可爱们可以戳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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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条弹幕
起先,在夜宴上看到那颗石子,顾休休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有人藏在北宫里想刺杀四皇子。
如今细细想来,北宫守卫森严,更何况那颗飞来的石子并没有裹挟着杀意,要真有人想暗杀他,又怎么会用一颗石子,朝着他的手臂上打?
要打也应该是往要害死穴上打才对。
更何况,夜宴上与今日老夫人院中都在场的人,似乎也只有太子殿下?
顾休休脑袋里,隐约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但很快又被打消。
先不说太子殿下为何出手相助,便说他一个病恹恹,只有三个月可活的将死之人,有避人眼线,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如此精准地抛出石子的能力吗?
那抛石子的人显然内力深厚,已是能与她父亲永安侯相提并论,且不相上下。
但如果抛石子的人不是太子,那还能是谁?
顾休休一整个纠结住了。
难不成,就像是弹幕说的,vr阅读镜内测时卡出了什么bug,不光让她看到了读者的弹幕,还顺带给她冷却出一个能在危险时刻凭空抛石子的被动技能?
她没能纠结太久,身后冷不丁冒出一道雄厚的男声,吓得她如同受惊的猫,险些蹦起三尺来。
豆儿,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豆儿是顾休休的闺名,起得似乎有些潦草,但相比起她长姐宸妃的闺名花儿,又或者她兄长幼时的乳名狗儿,她觉得自己的闺名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永安侯看见她只穿了罗袜,不禁皱起眉,视线向上,定格在她手里攥着的汤碗上:你又把汤药给倒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巧妙,显然顾休休已经是惯犯了。但他的语气倒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只是看见朱玉拿着蜜饯从小厨房出来,吩咐朱玉再去盛一碗。
厨房里还有?顾休休震惊了。
当然。永安侯眉毛抖了抖,略显得意地扬唇笑着: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瞧瞧那几个墙角被你泼的,狗闻见那味儿都摇头。
他总是这样神采飞扬的,除了在老夫人面前的时候。
顾休休心死如灰,看着朱玉端来的汤药,喉咙和肠胃一起冒酸水:爹,你是专门过来折磨我的?
那倒不是。永安侯盯着她将汤药一口闷下,递上朱玉备好的蜜饯和漱口水:你跟爹说说,你和太子咋回事?
她哭丧着脸,精致美丽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舌苔和喉咙里蔓延着中草药特有的涩意。
顾休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天底下的草药,煮起来都一个苦味?
她漱了漱口,嘴里含上蜜饯,口齿有些含糊: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永安侯被气笑了:又是跟哪个王八犊子学的糙话,让老子知道,先赏他五十军棍!
她一边嚼着蜜饯,一边默默想:爹啊,你说还能是跟谁学的。
太子不错,可惜身子骨不太好,听你姐姐花儿说,他前几日夜里还在呕血,宫里的御医都被召去了东宫。
永安侯摸了摸胡子,分析道:只怕是短命的征兆,若是嫁过去就守寡,便委屈我女儿了。
稀疏几条弹幕从顾休休眼前飘过。
【真相了,永安侯是不是偷看剧本了】
【笑死,顾休休喝药的样子太真实了,劝君自重拆监控】
【我没记错的话,女鹅是不是要跟四皇子见面了?】
顾休休一眼扫过去弹幕,挑了挑眉:爹,你就想说这个?
永安侯沉默了片刻,向来温和的脸上难得出现些肃立:爹希望你好好考虑这门婚事,四皇子请旨赐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你姐姐花儿嫁入皇宫,已是委屈她了。顾家的女郎生性不羁,爹做主不了花儿的姻缘,只盼着能为你觅得良人。
四皇子并非良配,至于太子殿下望你思量清楚,他那身体撑不了几年,如何与你携手白头,护你一生周全?
永安侯抿了抿嘴:豆儿,你莫要记恨你祖母。
她当年嫁给你祖父,是为续弦。续弦与原配虽都是嫡妻,续弦却永远矮原配一头,你祖母本是名门贵女,只因一心仰慕你祖父,与家人闹翻了嫁进顾家门。
入门没多久,你祖父便战死了。那时我尚且年幼,你祖母便一人抗下了整个顾家。待我成年后,皇帝想叫我子承父业,率兵去打仗,你祖母冒着杀头之罪,抗旨不尊,只怕我如同你祖父般马革裹尸。
但我年轻气盛,没有听她的劝,不但自己偷偷跑出洛阳,领旨奔赴战场,还带上了你二伯父。
你祖母被气得中了风,往后三年都没再理会我与你二伯父。他回忆起往事,笑容略显苦涩:以前我总觉得她不理解我们,总以为我能护得你二伯父周全
其实是我不理解她。
永安侯没再继续说下去,不知不觉中嗓音里就带了些沙哑。
顾休休想起自己今日反驳老夫人,老夫人暴跳如雷的模样,神色愣了愣。
难怪她父亲在老夫人面前,总是一幅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
她总觉得老夫人太过严厉,太过刻板,却不想老夫人年轻时也曾为爱付出一切,犹如烈火般熊熊燃烧过。
老夫人一个女子,无娘家可依靠,却能在这父兄丈夫为天的北魏,保住顾家本族不被支系旁族的男人吞没。
这是极其不易的事情,不知老夫人付出多少心血,才有如今的顾家。
她今日说的话便是再对,也不该如此莽撞,当众往老夫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去给祖母赔礼下跪。
永安侯揪住说走就走的顾休休:你受了惊吓,这几日好好休养,我去便是了。与太子成亲之事,你再想一想,若是决定了嫁他,我去想法子说服你祖母。
另外,你妹妹在你娘门前跪了一下午了,无论你娘如何劝都不起来,非要等你醒过来,方才晕倒了才被抬走。
他皱了皱眉:你娘不是在采葛坊定了一批布料,要不你明日同她一起去拿?
顾休休听出了父亲的意思,这是要她给顾佳茴一个台阶下,两人一起去采葛坊,便相当于告诉旁人,她们已经和好如初。
其实早在夜宴前,她便与顾佳茴约好了一同去采葛坊。
因着那串琉璃火珠,她身体痊愈,便想着感谢顾佳茴。刚巧采葛坊新到了上等的布料,她就约了顾佳茴,一起去采葛坊取布裁衣。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利用她将琉璃火珠带去北宫便罢了,竟还敢将手伸到她母亲身上,害得她母亲被老夫人训斥,又险些被人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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