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尼德霍格。
姜拓低下头,还带着隐约鳞片纹样苍白的手指、从他的胸口贯穿而出,他的滚烫心脏跳动在邪龙冰冷的手心里,连在心脏的血管因为剧痛而疯狂地泵着学。
他以为已经和他至少是点头之交的幻想种,从他胸口的贯穿伤中抽出手,舔了下苍白的手指上沾染的血肉,嫌恶地啧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拓来不及细想,也无暇分辨胸口的剧痛有哪些来自重伤、哪些来自精神——他抬头,就看到比从前成熟了些许的卢溪眉眼骤然变冷,从高脚凳中跳下来,一步就要踏进奇点来找他。
没时间了。姜拓知道。
就算是个陌生人……他也不能......让另一个人,踏入这样任人鱼肉的绝境,面对这样随意取人性命的神话生物。
在剧痛之中,他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精神力之种从识海之中扯出,送进了奇点,连带着最后一道篡改奇点传送坐标的指令。
没有了姜拓的精神力,奇点顷刻坍塌。
倒下前,姜拓依稀看见有数点流光钻进了即将坍塌的通道。
随机应变、如果原主人愿意来,他能回家,当然最好;如果对方不愿意,那姜拓也可以把奇点炸掉;如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那只能启用最差的紧急方案了。
说来好笑,虽然是“紧急方案”,但姜拓的潜意识里或许也知道,这个方案备用上的可能性可不低,所以投了最多的时间,漫无目的地看了所有边陲星的资料,在里面随机选了1500个不会落地成盒的,放入反拉普拉斯因子,来保证任何人都无法逆推出那个原主人真正的落点。
这一切早在姜拓闭上眼睛、假装入睡的无数个夜晚,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
所以他才能、在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话种面前,偷走他们唾手可得的、朝思暮想的“主人”。
唯一的意外,大概是在奇点对面的,那个让这些神话生物癫狂的“延夏”是卢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亦师亦友的卢晴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姜拓而言,把精神力之种送过去,给卢溪增加一些底牌,是本能的反应。
他相信易地而处,卢溪也会这么做——看到他被贯穿胸口,她不假思索地想要过来救他,即使这里显然危险重重。
而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姜拓想过,但没敢想太多。
——他也是个普通人,会害怕,会懦弱。
他胸口的贯穿伤是致命的、那时以为他们很快就能得到真正主人的尼德霍格,大概是不愿意承担卢溪不愿意过来、姜拓离开关掉奇点的可能性,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身体被洞穿,连着血管的心脏在剧痛之中被抓在手里捏紧、从身体里拽出来,这样恐怖的体验后,死亡在几分钟后就应当降临。
但幸运或者不幸的是、姜拓的判断是对的——这些神话种有必须留下他的命的理由,或者说,不论是他们真正的主人还是他这个“冒牌货”,他们一定要有一个“契约者”;如果他把那个无辜的“原主人”送走,这群神话生物就必须得让他活着。
芬里尔和尼德霍格打了起来,拉斐尔优雅镇定的笑容消失了,他抢下了姜拓濒死的身体,塞进了治疗仓。
姜拓在治疗仓里,一边从喉咙里呛出大口大口的血,在剧痛中,挑衅式地和那位圣洁的天使长大人对视,扯出了一个笑。
拉斐尔垂眸看他、面沉如水。姜拓见过他在那个教堂里的疯魔模样。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姜拓恐怕已经死了一万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身体还是很疼,但那时候的姜拓爽透了。
从穿越到这里以后,他从未有如此快意的时刻。
那个凝固在尼德霍格脸上的笑容、从来老神在在从容不迫的天使长大人这样的神色、.......每一个神话种在发现姜拓把他们的主人送走了的那一瞬间的表情反应,都和姜拓身体里酝酿了太久的压抑一起,变成了某种令人想要大笑出声的好东西。
向来循规蹈矩的好学生、科研天才,在这样压抑地、身不由己朝不保夕的四年半里,也生出了愚蠢的叛逆和反骨。
——是的,我不是你们心心念念的主人、母亲、主、......我只是一个动动指头就能按死的、卑微如蝼蚁的普通人类.......
——那,又,怎,样,呢?
——我也会,让你们......知道……
什么是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次醒来,终于不是治疗仓,也不是他的房间了。
全身都很难受。
身下的床很硬......或者,这应该也不能算是床,只是块板子而已。
姜拓强行撑着身体坐起来,带起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扣着沉重的金属环铐。
倒是不意外。
胸口的贯穿伤应该是被治疗仓治好了,那个之前被从胸腔掏出来的心脏,此时正好好地在完整的胸口皮肉之下跳动着。
精神域的创伤是治疗仓无法治愈的,大概那些神话生物也不会想帮他治。
姜拓自己强行把所有精神力打包上精神力之种送出去之后,他的精神域像个四处透风的废墟。偏生精神力的运转早成了的习惯,姜拓每一次下意识地去调用精神力的时候,就是剧烈的幻痛。
姜拓想要抬起手去揉下额头,但铐在他手腕的金属铐环重得吓人,抬手都十分困难。
真是辛苦这些神话生物了,给一个普通人类用上这种重刑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科研狗看了下,那个三指粗的铐环,金属原本的黝黑下面仿佛流动着的碎光,估计是掺了星尘晶,是好东西。
“浪费了。”他抬起头,对靠在墙边的恶魔说,“不用这种东西,我也跑不掉的。”
墙边的恶魔的头上顶着一对鹿耳,一条介于狗尾和狼尾之间的尾巴动了动,抬起头来看了姜拓一眼,然后平铺直叙地说:“......他们气疯了。”
他是巴巴托斯,恶魔出身的魔神,游戏里也是UR的稀有度,但并非【延夏】......或者说卢溪喜欢的,练度不高。
“应该的。”姜拓点了点头,并不意外,甚至还多少有些得意,“我干得不错。”
回答他的,并非墙边的魔神。
空间骤然破开。
脖颈上扼压感猛地掐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人类脆弱的喉咙。
姜拓的脸颊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他却强迫自己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得近乎挑衅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天使长。
在姜拓因为窒息而昏过去之前,天使长放开了他。
“她在哪儿?”拉斐尔问他,神情冷得像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姜拓撑着床,生理反应让他猛烈地咳嗽和干呕到眼睑泛红,才勉强能说话,“抱歉,我不知道。”
这回有其他人比拉斐尔动得更快。
可怕的力道捶在姜拓柔软的腰腹间,剧痛中,硬生生把他踢到床板上。
姜拓捂住小腹,软在床头小口小口得喘气,把涌上来的血咽下去。
好痛……内脏像是被踢炸了一样……啊……
金属的站靴停在姜拓眼前,邪龙屈尊降贵地低下身,抓着姜拓的短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现在知道了吗?”
姜拓的头皮被抓得生疼,小腹刚刚吃的那一脚让他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血腥味又泛上喉间。
“我……不知道。”
回应他的,是巨大的冲击力。
身体又一次被踢得腾空,背重重地撞在监禁室的金属墙上,带着身上束具的沉重惯性,然后身体从墙上滑落到墙根,姜拓用胳膊撑起自己,试图爬起来,手上却传来剧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
短促的闷哼。
金属战靴残忍地碾在人类做惯了精密实验的手上,手指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骨折了吗……十指连心,姜拓疼得眼前一片发白,几乎失去思考能力,视线里尼德霍格的脸模糊地靠近,他却只注意到被全黑包围的赤色竖瞳里的血光。
真像。
“你不知道……哈,”尼德霍格冷笑,赤瞳中闪过一丝急躁,“你怎么可能把一个无辜的普通人送去未知的险境?”
“哈……呜……哈哈……”
姜拓喘息着,真心实意地笑出声。
这是真的好笑,好笑到荒谬的事情,这条平时里对他不假辞色的灭世邪龙,居然这么……了解他。
“哈……是,是啊……那你,你猜……猜猜看?”
高高在上,处于宇宙顶端的幻想种们当然不会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有的是手段。
前面的摔摔打打,相比之下只是玩闹。
游戏背景故事里、相册回忆里的那些混乱时代的征战,对这些站在星际食物链顶端的幻想种而言,都是切实发生过的过往。
如何对待不听话的俘虏,如何惩罚叛逆的异端……他们有千百年的经验。
用眼泪、鲜血、惨叫、和生命浇筑出来的经验。
第一天。
姜拓被从那个监禁室拖了出来。
俘虏的待遇,就是这样,前一天被掐出的扼痕刚刚变成紫色的皮下出血,没有任何治疗,就被套上了沉重的金属项圈。
只带来痛苦不危及性命的伤,于拷问而言,多多益善。
项圈上的铁链被一条有两个头颅的的黑色巨犬叼住,粗暴的力道把俘虏从冷硬的床板上硬生生脱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俘虏的闷哼没有人在意,或者说这正是那些神话生物想要的。双头犬的主人甚至不屑于亲自去拉那根铁链,只是任由他豢养的恶犬。一路粗暴地把他们的俘虏在地板上拖行。
那双头犬绝不会怜惜犯人,它得了主人的命令就跑起来,俘虏的体重都被脖颈间的金属拷环拽着,冷硬的金属压在原本就一片淤血的脖子上,紧紧扼住喉咙,窒息和疼痛,局促的呼吸重,本能的求生欲让姜拓伸出手,胡乱的去够那根铁链和金属项圈,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就这样一路被拖到了最底层。下楼的时候,身体一下一下地硬生生撞在台阶尖锐的棱角上,视线天旋地转,混乱中后脑被撞了几下轻的、又有一下重的。
姜拓昏了过去。
…….然后醒来。
全身都在酸痛,后脑尤其。
意识是清醒的。
头顶的强光灯散发着刺眼的白色光芒,直射下来,毫不留情地刺进视线;锁住脖子的金属项圈被扣在后方,手腕和脚踝的铐环也被固定住,几乎做不了任何微小的挣扎。
这显而易见的是个审讯室,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又是巨龙、又是天使的,他还以为会见到什么奇幻的地狱。
姜拓苦中作乐地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头犬又吠了两声。
姜拓抬起头,看见魔兽的主人。
修诺?或者是塔纳?
——少年站在阴影的边缘,一半在刺目的光线下,一半隐没在一个刑架落下的阴影里。他穿着黑色的法袍,赤足踩在地板上,光裸纤细的小腿上勾画着左右不同的魔纹。
那张脸很好看,并没有不对称的异样,但在阴影中的那一半面容如月光般苍白而脆弱,光线下的那一半却像午后的阳光一下柔软、亲和而神圣。
他是游戏中的UR卡,【修诺】与【塔纳】,黑夜神诺克斯的胎死腹中的双生子,但诺克斯用自己的祈祷与力量将他们的灵魂带回人世。他们的命运被紧密联系在一起,最终共用同一个身体,形成了一个独特而复杂的存在。修诺掌管梦境与安眠,塔纳则丈量死亡、收割灵魂。
双头犬徘徊在少年双生神的脚边,两个头颅一个面露凶光地逼视着、另一个则安静地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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