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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林却只是安静地看着靳修臣:“需要我解释吗。”
屋里没座位了,靳修臣站着扫视一圈儿,对周煜林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起身让座。
靳修臣挨着周煜林坐下,双手合十搁在桌上,笑容柔和:“不需要。你愿意做什麽,就做什麽。没人能强迫你。”
胡子男和地中海面面相觑一番,为难:“但是老板,宣传部的人,已经替周老师接了几个采访了,他不到场,回头媒体那边就该说我们没信用了。”
周煜林眉头皱起,正要说‘谁让你们替我做主的’,靳修臣又抢先他一步开了口:
“谁让你们替周老师接采访的?没有事先跟老师商量,出了这种事,谁接的,谁去处理,处理不好,就是工作能力不行,公司不养废物。”
男人嗓音淡淡的,声音也不大,却掷地有声,山一般有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
满屋寂静,地中海和胡子男人根本不敢出声。
周煜林心里的火,忽然就消散了。
这时,他袖子被扯了下,周煜林低头,就见靳修臣正望着他笑,用口型说:“林林,坐下来。”
周煜林依言坐下。算了,这种事出身社会多的是,不值当他在意。
靳修臣对着满屋的高层说:“以后周老师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谁也没有权利管他。谁要非得朝他打一杆子,就是跟我过去不去。”
大家都连声说是,同时也都不理解,靳修臣这种身份,为什麽要这麽讨好一个设计师。
趁着所有人在懵逼的空挡,靳修臣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同周煜林轻声说:“林林,喝水吗,今晚有麻辣小龙虾,你以前最爱吃,我特意让餐厅做的,等会儿我给你剥虾好不好。”
周煜林:“不用。”
靳修臣却自顾自地,拿起周煜林的杯子,想给他倒水,却忽然闻到一股酒气。
他把杯子凑近鼻子,仔细闻,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半晌后,靳修臣不轻不重地问:“谁让周老师喝酒了。”
衆人齐刷刷看向地中海。
地中海瞬间就慌了,他只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在饭桌上用喝酒做一点服从性测试,想管教一下这个设计师……
靳修臣看向他,却是笑着的:“没事,别紧张,我就问问。”
又满脸亲和地对大家说:“周老师胃不好,喝不了酒,大家就当放他一马吧。”
衆人配合地哈哈笑起来,活跃气氛,只有地中海满额头冒汗。
他总感觉,他今晚要出事儿。
屋里的氛围缓和很多了,这时,周煜林忽然起身。
靳修臣抓住他胳膊:“林林,去哪儿。”
周煜林:“我上个厕所,等会儿回来就走。”
靳修臣:“好,我送你吧。”
周煜林没拒绝,自己出了包间,卫远紧跟他身后。
等他走了,靳修臣忽然拍拍手:“老张也算是我们公司的老臣了,趁着今晚这个机会,让我们多敬他几杯。”
又笑眯眯地看向地中海:“老张啊,这里的酒可都是好酒,一瓶好几千上万呢。我刚才叫了十瓶,你今晚敞开了喝,就当享受一把。”
地中海腿肚子都发抖,他就知道,他今晚要完。
地中海跟着靳修臣七八年了,这两年,靳修臣吃斋念佛,信了佛教,脾气好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样满身戾气,做事不择手段了。
但他们这些人,还是怕靳修臣。
总觉得,靳修臣这人心里装着一头野兽,虽然这两年,这头野兽被关了起来,但只需要一个触发开关,野兽出笼,照样恐怖。
地中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但他明白,他今晚可能,倒霉催地触到了靳修臣的开关。
其他人听到靳修臣这话,还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吗?
为了讨好老板,拼命给地中海灌酒。
胡子男拍拍地中海的肩,同情道:“安心,我给你叫救护车了,等会你人一倒,立马就送去医院。”
地中海闭了闭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有预感,你也要完。”
—
周煜林上完厕所,在洗漱台洗手,擡头时却从镜子里瞥见了卫远。
他礼貌浅笑:“好巧。”
卫远双手抱臂,靠在墙边:“你跟那个靳修臣,什麽关系?”
他就坐在周煜林的旁边,两人之间的小互动,能瞒过其他人,但瞒不过他。
又想起那天面试时的事儿,很明显靳修臣在给周煜林放水。
要说这两人之间,没点什麽,他是怎麽都不信的。
周煜林顿了下,收回目光,继续洗手:“朋友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