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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住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要追上去吗
但是林林说不想再见他
但是不追上去,他就永远失去了
要追上去吗
想追上去
但是林林说不想再见他
……
半晌后,靳修臣抖着手掏出手机,指尖都是发颤的。
他拨通了淩数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林林说再也不想见我,我要追上去吗……”
电话那头是无声的沉默。
靳修臣死咬着嘴唇,咬到出血:“求求你告诉我,我要不要追,求求你给我答案。”
他泪流满面,嗓音是痛苦的嘶哑:“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麽办了……求求你帮帮我……”
很久后,淩数才叹了声,开口却是一句无厘头的:“对不起。”
靳修臣怔了下:“你什麽意思。”
心髒突然狂跳,仿若有预料般屏住了呼吸。
某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
淩数:“是我告诉他日记本的事的。你怪我吧。我也想自私一回。”
只有让靳修臣和周煜林彻底决裂,靳修臣才不能再帮着周煜林,从他身边把靳修竹抢走。
靳修臣愣愣地揉了把脸:“什麽意思?”
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或者说,此刻他并不想去深入思考。
至少,淩数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他很信任的人了。
他不敢想,自己会继陆序之后,遭遇第二次背刺。
淩数:“……对不起。你要报複我,我都接受。”
靳修臣沉默了,沉默了很久,然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嘶吼:
“我他妈、我他妈那麽信任你!什麽都跟你说!”
淩数声音小了些:“对不起。”
靳修臣一只手揪着自己的心髒,一只手狠命地捶着地,一下又一下,厚重又用力,直到把手捶破皮,捶出血。
身体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了一点心里的疼痛。
靳修臣流着泪,又拿起手机,木然地对电话那头说:“你、你去帮我跟林林解释。你去……”
靳修臣哭得嗓音都是抽噎的,说了两句后,因为痛苦,生理性地开始干呕。
弯下腰吐了一阵,却什麽都没吐出来。
“我求你去跟他解释,你让我做什麽都可以,一定、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
淩数:“就算我跟他解释了,他也不会回头。你应该看清这一点的。”
靳修臣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脸部抽搐:“我不是要他回头跟我和好!”
他眼泪又涌了出来,只能胡乱抹了把脸,颤抖到说话都断断续续:“他、他还那麽年轻,要是过去半辈子的幸福都是假的,这让他要怎麽活啊……”
“背负着仇恨,他该怎麽活啊……他要怎麽释怀……我求求你,你去跟他解释……”
靳修臣痛苦都凝噎到了话里:“你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他得到过幸福,他是我的宝贝,我愿意拿命去对他好……这些都是真的……他不跟我好也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他以后过得好……”
淩数顿了顿,很久才说:“我会想办法。”
电话挂断前,淩数说了最后一句话:“你,终于出师了,你合格了。”
终于学会了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全心为对方考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自私又恶劣的人。
但在他终于学会爱人时,却永远失去了爱人。
靳修臣脱力地倒在墙边,不断的用头,一下一下撞着墙,撞到额头出血。
这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迷迷糊糊中,他按了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先生,我们医院的报告诊断应该是没错的,您确实是怀孕了,希望您有空再来一趟医院,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
靳修臣:“滚!都他妈滚!”
骗人也不找个合理的借口。
自从他回国后,每天都能接到这个骚扰电话,他拉黑了很多次,但对方不断地换新号打过来,劝说他去医院。
怀孕……怎麽可能。
他倒是希望自己能他妈怀,这样说不定还能留住周煜林。
靳修臣索性把手机砸了。
结果因为用力过猛,再加上,他情绪起伏太过剧烈,一时竟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靳修臣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就那样睁着眼睛,脑子反应了好一会儿。
等他回过神,想起之前跟周煜林的事儿后,再也不能淡定,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这时刚从医生那边回来的刀疤脸,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惊了,忙小跑过去:“我的老天鹅,你现在可是……算了,赶紧躺着,好好躺着。”
靳修臣猛地推开他,一副魔怔的样子:“我要找林林,要找林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