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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竹:“低头。”
淩数便低头。
乖得跟条狗似的。
下一瞬,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淩数脸上。
淩数被打懵了,半边脸都麻了,他怔愣地望着靳修竹,好久都没醒过神。
靳修竹扯起唇角,恶劣道:“前夫哥,我的笑话好看吗。”
淩数顿了下,随后暗淡的眸子,缓缓燃起一丝亮光,像是漫长极夜里的一缕曙光。
他猛地抓住靳修竹的手,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又激动又欣喜,神情近乎乞求:“你记得我?你记得我对不对?”
靳修竹淡淡地,把手机扔给他看:“谁管你。我只是看了手术前写的人物关系表。”
淩数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上面简单地记录了几个人,还写了备注,比如周煜林的备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关系很好’。
而给淩数的备注,只有三个字——前夫哥
这显然是靳修竹手术前,就知道自己可能会失忆,事先做好的準备。
淩数整个人又像是即将熄灭的火烛,迅速灰暗了下去,抓着淩数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靳修竹:“赶紧滚,不然还揍你。”
少年时的靳修竹,意气风发,性格桀骜又张扬,宛如出鞘的宝剑,锋芒不藏。
如今记忆只停留在十九岁的靳修竹,性格和行事也都跟当年一模一样。
他对淩数的逻辑就是,既然已经成为了前夫哥,说明他们之前肯定不怎麽愉快。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让他不愉快?
那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先把人揍了,出口气再说。
淩数:“我会再来看你的。”
丢下这麽一句,他提步离开了,背影都弓成了绝望的弧度。
屋里只剩下周煜林和靳修竹两个人了
靳修竹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整个人显露出一股颓丧感。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喉咙喑哑,一字一句:“林林…我真的……真的瘫了吗……”
周煜林走过去,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没事,你只是病了,病了就治。会治好的……”
靳修竹扯出一个艰难的笑:“早知道不做这个手术了,让我死了算了。”
周煜林难过摇头:“不行。”
靳修竹喃喃:“以后我再也站不起起来了,出行需要坐轮椅……再也打不了篮球,再也跳不起来,是个上厕所都需要人帮忙的废物……”
“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依附于别人活着的蛆虫……”
周煜林:“没关系,我会照顾你。”
靳修竹抱紧了他:“给我讲讲,现在的靳家是什麽样了吧,父亲又去哪儿了。”
—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还有鸣动的闪电,一阵一阵的,让周煜林没怎麽睡好。
他稍微早起了一点,刚开门,却看见门口蹲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壮硕男人。
这两人正靠在墙边打盹,开门声响了,他们都没察觉。
周煜林并不认识他们,感觉来者不善,他转身进了屋里,抄了一根铁棍子,又转头出来。
他拿着铁棍,点了点这两个人的肩:“醒醒。”
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不耐烦地啧了声,缓缓转醒,睁开眼对上周煜林一张漠然的脸时,瞌睡被吓了个精光。
刀疤男忙扇了另一个黑瘦男一巴掌:“别他妈睡了,醒醒!”
周煜林就看着他们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又尴尬地杵在那儿。
周煜林:“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口做什麽。”
刀疤男支支吾吾:“老板让我们保护你。”
周煜林抿唇:“你们老板是谁?”
刀疤男:“靳修臣……你别害怕,我们真就是来保护你的。平时你是看不见我们的,今天没想到您起得这麽早,让您给撞见了……”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
周煜林微微蹙眉:“平时?你们一直在?这是监视,犯法的,我报警了。”
刀疤男忙摆手:“不不,我们这两天才在,就你们从医院回来那天开始在的,对了,老板也一直在——”
他话音刚落,黑瘦男就踢了他一脚,尬笑:“老板不在,老板没来。”
周煜林直直地盯着他们。
那种审视的目光,让黑瘦男紧张,他索性闭了闭眼:“算了,老板也在,他给你买花去了,等会儿就来。”
刀疤男:“对对,我们就是打工的,你别报警。等会儿老板来了,他自己跟你说。”
周煜林沉默了,难怪,难怪自从回国后,每天门口都放着一束花。
他原本还以为,是谁送错了……
周煜林:“不用,他不用来跟我说了。你们也赶紧走,如果我再看到你们,就报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