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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竹摇头:“林林,你没看明白吗,他这是死都要缠着你,别说你出国,你就是升天,登月,他都会拖着你的脚,跟你一起。”
周煜林无声地垂下眼,他怎麽会不懂这个道理。
但他能怎麽办。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狠心地,看着曾经深爱的人,在他面前去死吧。
哪怕那是一条普通的生命呢?也不能放任不管。
良心会过不去。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到现在周煜林都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看见靳修臣从窗户一跃而下时,整个人心髒骤停的感觉。
那一瞬,周煜林真的差点崩溃。
十年的感情,怎麽可能会那麽轻易地被抹消。
当时选择分开,只是因为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终结,没办法继续再走下去,他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做不到把十年的记忆、情感剥离,做不到狠心绝情。
但靳修臣跳楼那一瞬,也彻底葬送了周煜林最后一点心软和动摇。
靳修臣永远觉得,可以拿捏住他,清楚地明白他的软肋在哪里,所以才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威胁。
周煜林有种羞耻感,好像在被人扒光了,强行摁着低头。
这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
如今,哪怕是有十年感情做基础,他对靳修臣的死心,也回天乏术了。
心髒好像被冻结了一样,硬得不可思议,哪怕后来他看到,靳修臣躺在血泊里,虚弱得要死去一般,他好像也什麽感觉了。
从靳修臣跳楼后,周煜林试图联系过陆序,让他再帮自己一次,想办法把靳修臣弄回去。
但陆序那边却始终没有音讯,不管他发多少条短信,打多少个电话,全都石沉大海了。
再没有人可以帮他。
周煜林轻声喃喃:“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现在就先这样吧,这个烂摊子,他不想再管了。
靳修竹心疼地揉揉他的头:“没事,哥跟你一起想办法。”
他眯了眯眼:“会有办法的。”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就算是拼死,也要缠着靳修臣,扒掉他几层皮。
周煜林勉强笑笑:“谢谢哥。”
靳修竹也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但下一瞬,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随后天旋地转的,什麽都看不见了。
耳边只有周煜林惊恐的呼喊声。
周煜林:“哥!哥你怎麽了!”
靳修竹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他发现自己正靠在周煜林怀里。
擡头看见青年满脸的疲惫,靳修竹努力睁大眼,表现出精神:“我没事,可能晚上没睡好,太累了。”
周煜林难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靳修竹撑着胳膊,从他怀里爬起来,笑笑:“怎麽会,我真的就是没睡好,我刚才昏过去多久?”
周煜林:“两分钟。”
他差点就叫救护车了。
靳修竹点点头:“你看,就这麽一会儿,真没事,别担心。”
周煜林眼神带着审视,半晌后,落败般叹了口气:“好吧。”
靳修竹是个高傲的人,如果他自己不想说,别人再怎麽问,都是问不出来的。
但周煜林直觉,靳修竹一定在隐瞒什麽。
上次靳修竹把全部财産都转给了他,周煜林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又想起上上次,靳修竹突然说,如果他有天消失了的话……
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周煜林想,先不问,先观察他一段时间看看。
后来的几天,周煜林一直注意着靳修竹的动向,靳修竹去哪儿,他都悄摸跟着。
跟了几天后,周煜林没发现端倪。
靳修竹只是去去证券公司,还有一些娱乐场所,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家里。
本打算再跟一天,跟满一周就放弃,结果就在最后一天,周煜林看见靳修竹进了医院。
周煜林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趁着靳修竹进去看病,他擡头记下了挂号的科室。
是脑外科。
周煜林忐忑不安地坐在长椅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脑外科一般治什麽病。
网络显示,这个科很杂,治疗的病,从脑撞击,脑摔伤,到脑出血和脑肿瘤,严重的不严重的都有一箩筐。
周煜林一时也不能分辨,靳修竹属于哪一种。
但根据靳修竹的反应来看,应该不会是很简单的病,周煜林越想,越觉得之前靳修臣的很多举动,都像是在交代后事。
一时间,他的心情沉重到了谷底。
周煜林揉了揉自己的头,把脸埋在手心。
老天,别这麽对他。
他真的,再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失去了。
半晌后,靳修竹从就诊室出来了,他脸色不太好,正凝视着手里医生开的单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