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一两个月过去,赤霞州的学生百姓,在最繁华的时段,街市都没有拥挤的感觉
阿麓之所以觉得伤害不大,实在是她对之前的状况并不了解。
不过,这也不能怪白麓。
她生长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但凡有一点天灾人祸,必定会全网轰动,而后每个人都会坠入自己所关注的信息茧房,从而进一步透彻的了解到这件事究竟有多么大的影响。
而在如今。
她穿越过来,脑子里的记忆若有若无,更何况除了逃荒来到南洲,根本就对外头的世界不了解。
平日里消息传达就很不便,更别提如今。
而她对古代的刻板印象呢?
除了少之又少的记忆外,便是那些古装剧里的状况不都是在影视城拍的吗?群演当然是能少就少啊!
导致她虽然有理智在,可仍是下意识认为人口就这么多。
时阅川将此事与她讲的十分透彻:
如今我们对灵潮一无所知,仅有的消息全靠国师预警人越多,越会出现的频繁,应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这道理是否是固定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之前几年,灵潮才刚刚悄无声息出现的时候,橘洲赤霞洲等地方反而是出现过好几例惊动州府的大事件。
反而越靠近帝都的府城,则越是安全。
也正因如此,国师发出预警,这些有过经验的地区,反而更能尽快的作出应变。
而以往安全无虞,只是些道听途说或者不痛不痒小变化的城市,例如南州鹭州则是毫无应对能力。
国师之所以急召六大都城拱卫皇都,恐怕也是害怕那里会出现更大的伤亡,更凶猛的灵潮
此等情形,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
如今人口骤减,陛下应当也十分苦闷,等到事情了了之后,前往帝都,只需递交复职申请,倘若陛下还记得我的话。起复也是相当迅速的。
自昨晚过后,时阅川面对白麓,便又有了一番不可言说的感觉,此刻本是聊着这样重要的事,可他仍是情不自禁的说出这种话。
这番话便是侧面告诉白麓自己前景无忧。
庄子会有的,大宅院也会有的。
而白麓则看了看他的侧脸,此刻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放心,你长这么好看,没有人会忘记的。
而在遥远的帝都。
原本小而紧凑的帝都城,此刻已经在护城河外又开始兴建城外城
国师预想的没错,之前意向平安无事的六大都城,在灵潮后都死伤惨重。
再加上着急赶路,中间又折损不少人口。
如今安全守在护城河外的,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往日三座都城的人数。
按照工部提前的规划,此后,护城河内被称内城,护城河外则是外城。
外城百姓分散而治,由原地方属官平均分管,原来的城主,如今只能作为外城的副城主之一。
一时间,那些官员的眷属们都很是意难平。
这有什么好不平的?
原先咱们是掌管一城,可这城主十年一换,既要考核又要政绩,还要来帝都上下打点,多方求告
但凡出些了不得的差错,不是项上人头不保,就是抄家灭族。
如今倒好,天子脚下,且因天地异变,还要试试觐见陛下,与京中大人们也换了个脸熟
虽是个副城主,可天子脚下,难保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别说,我现在心安稳啊!
虽然也有些官员仍旧怀念自己一城之主的过去,但是
灵潮爆发,城中人死伤那么多,如今自己还能安安稳稳的做官那还多说什么呢?
因此,此刻外城百姓在平复心情后,在各大城主的督促下,又是一片生机勃勃。
毕竟,这里每日做工的机会不要太多。
有钱人家开始努力想法子打点赚钱,普通百姓便接着努力找活,打算重新攒下家当
在这种情况,不管是修路需要人手还是盖房子需要人手,又或者是平整土地,需要人手
机会那是应有尽有!
只要肯干活,绝对饿不着的。
而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一个憔悴的妇人抱着包裹急匆匆走出来,此刻迅速到一所简单的棚屋当中:
掌柜的,这是我今日交的活儿。
面上带笑的和气掌柜此刻微皱了皱眉,随后便打开包袱,将里头的粗布衣衫拿出来一一检查。
果不其然,只打眼一看她便知道这尺寸又少了一分。
翠娘。掌柜的盯着她:我是见你可怜,才将这个人人都求的好机会分配给你,上次我怎么说来着?倘若衣服再短了尺寸,你就不用再来了。
陈翠娘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而后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
掌柜的,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我也不是有意短了尺寸,实在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难了啊!
你也知道,我那可怜的女儿被家中男人活活打死了,那男人又醉了酒死在火中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一路那么艰难来到帝都
掌柜的你发发善心,不要断了我的活路啊!
第186章 发发善心
掌柜厌恶地蹙起眉头。
行了行了!
她很不耐烦:翻来覆去都是些陈腔滥调,人人都知道你女儿被家中男人打死了,男人也醉酒被烧死了,你一个人不容易
翠娘,你再不容易,做衣服我是给了钱旳你偏要占便宜,短我的布是什么意思?
然而陈翠娘却避而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依旧哭哭啼啼:
掌柜的,你可怜可怜我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一个妇道人家,别的也做不来,倘若没了这活儿,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周围正在等工的闲汉们便围了上来,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场大戏。
咋回事,咋回事?燕娘,你可别欺负人家啊!
人群中便有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
还有些新过来干活的工人们不明所以,见此情形,也皱眉嘀咕起来。
燕娘本想和和气气做生意,可见到此等情形,哪里不知道眼前这妇人是什么心思?
此刻将衣服往桌上一扔,双手叉腰便骂了起来:
你还有脸在这儿哭哭啼啼!我问你,这活儿是不是人人都想要,你是哭着恳求我,我才把活分给你的?!
因为都是些兴建土木的活,许多工作甚是磨伤皮肤,一旦磨的坏了,上药要费钱不说,还耽误接下来做工
因此,这段时间短工们对于所穿的粗麻短褐衣裳需求,便尤其的多。
这衣服做起来不讲什么尺寸,大概有几个囫囵范围就行了。而且也没什么技术难度,只要针脚够密缝的够结实就行。
也因此,许多逃难来的人家,家中十来岁的姑娘们,六七十岁的老婆婆,都能接这个活。
说它是一等一的紧俏活计,绝不为过。
燕娘能在这里做下生意,嘴皮子可比陈翠娘溜的多了。
做一件衣裳给你十文钱,布料都给你准备好,我燕娘行得正,坐得直,可从来没克扣过吧?
你倒好,自打第二回 来交工之后,这衣服布料是一天短一点,肩膀后背该缝双层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她泼辣起来的架势格外吓人,此刻再瞪着周围看闲事的短工们:
你们要是可怜她,来呀,我燕娘的衣服明码标价,这种衣服都一个价,你们便直接买走吧!
有人愿意买,我自然还收她的衣服。
燕娘做生意颇有急智,此刻将那衣服拎在手里,再拿一件别人才交上来的
不对比,看着那衣服针脚够密,做得也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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