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前头,白麓也在好奇:我好像一直忘了问小书生叫什么了。怎么说也相处几天了,居然一直忘了问好歹人家给钱了!
十文钱也是钱!
时阅川却很是平和:不必在意,我看他有意避开话题,大约是不擅长说谎,又不想说自己的名字吧。
有吗?
白麓迷茫一瞬。
不过,时阅川在这方面总是很敏锐的,想想小书生说来说去,却从未透露自己家的情况,口风这么严密,一般家庭也养不出来吧!
她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毕竟,赤霞州于他们而言只是路过,想来进了州城就并无交集了。
他们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如今烈日当空,都没能看到崔家的车队,显然人家才是真的心急如焚。
时阅川却是心知肚明:小青的刺,说是十二时辰,一盏茶都不会多。想来到了时间,突然疼痛的崔天琅忍不了的,必定会催他们快些。
反正他躺在马车里,中午赶路并不影响什么。
崔家的人影不见并不重要,反正到中午了,他们得休息休息。
灵甲找到一处遮阴处,拿来大桶先给大黄喝水,顺带帮他擦了擦身子。
身上带着水汽,风吹起来才凉快。
毕竟,大黄已经不是普通牛啦!
小书生囊中羞涩的很,此刻熟门熟路拿出大饼来,就等灵甲做饭了!
反倒是医师趴着僵硬了,这会儿正慢慢蠕动着,仿佛烈日下的一枚干枣。
干枣啊不,医师显然很记仇,这会儿看了看天色,得意道:不遵医嘱的人啊,那伤它就好不了!
顺手还对小书生指指点点:来,书生,我瞧着你也有点虚啊!把个脉吧?
第115章 家父程载道
医师说着自己看出来的面相,可却没发现前方时阅川的背都悄悄绷直了。
好在时阅川看到小书生一脸茫然的面色,这才终于放缓心情,不动声色的长舒一口气。
小书生却没经历过昨晚的毒打,此刻一愣:啊?
然而医师却已经熟练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脉上,此刻眉头一跳:咦?
你这身子
前头正默默听着的时阅川:
白麓凑过去:我发现了,这医师口头禅就是这。
时阅川也松了口气,这一回相当郑重地解释:确是如此。
阿麓,你该知道我身子没
话音未落,便见白麓又叹口气:这天底下,怎么但凡平头正脸的男人,就都有点虚呢?
时阅川:
他只能默默收回自己的话,重新挺直了背,仿佛一块僵硬的石头。
而那头,医师是真的发现出了不对劲。
小伙子,我瞧着你身体里气脉游走,显然也身怀灵术。这不,有灵术的,大多都有点虚!我瞧着你也是!
不过,你这还好,日后补起来问题也不大。
只不过你年纪轻轻,为何看起来情志不舒呢?胸中郁结,长此以往是要短寿的!
小书生面上笑意一僵,随后便又重新扬起笑脸:
唉,医师,你不懂,像我这种年少的俊才,日常总是有些许烦恼的。
转而又追问道:你刚说有灵术身子会虚,我又该如何进补呢?
有些患者呀,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医师挨了毒打,此刻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叹口气道:药方子等会开给你,你还是先攒钱吧,补身子挺花钱的。
这一回,小书生没说什么。
不过只坐了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到时阅川与白麓的目光,便又扬起一抹笑脸:白麓姑娘,时公子,我虽是没钱,可咱们相遇也是缘分,中午可否让我蹭一顿饭呢?
他说着又苦起脸:这饼子太干了,而灵甲大哥手艺又太好只闻香气,难以下咽不说,还越吃越饿。
蹭一顿饭是没什么,毕竟小书生看起来是真的弹尽粮绝了。而且他之前也是帮过大忙的,人品可嘉
白麓爽快极了:行啊!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去赤霞州干什么?
好奇心真的好煎熬啊。
小书生一愣。
随后道:听说那里有新学说,我也去见识一番。
白麓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大家都觉得新学说好吗?这么追捧?
时阅川却突然开口:可崔家如此家世,都不过才收到消息这位书生,你一路也无快马也无行车,这就能跟崔家前后脚收到消息了吗?
小书生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来了。
随后,他抿了抿嘴:抱歉,是我不诚我因某些不可说的原因,不大支持新学说,所以时刻关注着,想能够辩赢两位圣人,使得他们改正
越说,他的表情越是严肃,但是这番说辞却是同样的漏洞百出,但他但他
小书生也是无可奈何。
你可是姓程?时阅川突然问道。
小书生:
他彻底不说话了。
时阅川却温和地笑了笑:请兄台不要误会,我只看你容貌,与澜州程家人有些相似,所以冒昧一问。
凭他的眼力和记忆力,能评价说有些相似,那便是说,小书生的骨相就是那么与人相似吧。
白麓对时阅川的能力还是很信服的。
她于是也瞬间想出了关键:哦,我知道了,提出新学说的两位圣人,其中有一位程载道,听说是澜州的是你亲人吧?
小书生还能说什么呢?
此刻微一拱手:对不住各位,小生程溪云,祖籍澜州,家父程载道。此去赤霞州,乃是瞒着家人前往,这才窘迫了些。
至于我刚说的不赞同新学说,只是我一人浅见,还请诸位不要误会。
当儿子的反对父亲的理学言论,说出去,父子二人,乃至家族口碑都要受损。这也是他瞒着家人,一路上偷偷前行的原因。
白麓却高兴起来:误会什么?我也不喜欢新学说啊!
小书生程溪云:??!
真的吗?!
他惊喜莫名: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什么才不支持?!
小书生激动的团团转,此刻秘密也守不住了我在家中,但凡反驳,我爹便骂我蠢才,不堪造就!且人人都夸,都说好,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这才
他说着,想起自己的所有窘迫都被大家看在眼里,不由又涨红了脸。
确实不大聪明的样子。
白麓同情极了:你爹是不是不喜欢你啊?
不然早该解释了。
程溪云:扎到了。
他显然也很沮丧:因我幼时对算学感兴趣,并不爱四书五经,成绩平平,至今也无功名在身家中,家中幼弟很是机灵好学。
他吐露心声,不知为何,明明传出去要受责罚,还会影响家族名声,但内心却猛的松了口气。
医师正趴在牛车上偷听,此刻见他面上愁丝一扫而空,不由惊喜地一拍垫子:就该这样!
少年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长此以往不出问题才怪呢!
其实瞧着,也亏的这小书生性情本质还是豁达的,不然如今性子都要扭了。
但是这念头刚转,医师便又是一声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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