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你心地善良,日后定会有好姻缘的,切莫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粲然一笑,向李浦泽福身做了一礼后,挽着宋嘉然转身离去。
李浦泽却被这一笑晃了神,他心蓦然一痛。今日是他第一次见这位差点与他定亲的郑姑娘,他背着父母只身而来,只不过是出于自身道义愧疚罢了。可此时,却不免叹息,时也命也,他与这位郑姑娘有缘无分。
宋嘉然悄悄侧头,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浦泽,轻声问皎皎道,可惜吗?原是一桩好姻缘,却奈何命运弄人,终要错过。
皎皎却摇头,不可惜。我只庆幸,我与他还未真正下定。既不耽误他,也不叫我真正伤心。她此刻心里,只有丝丝酸涩罢了。
若是两人早已许配终身,她又钟情于李浦泽,康定伯府再来退婚,那她怕是也不用活了。这世道,对被退婚过的女子是不大友好的。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她现在都是罪臣之后,还要去到那荒无人烟的北疆了,退没退过婚又怎么样呢?
不可惜就好。看出她没有为情所困,宋嘉然也放下了心,不过这位李公子,倒真是一片赤诚之心。
是啊,皎皎笑道,我眼光好!
作者有话说:
就,世事总有无奈事,只道命运无情人。
我皎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第十八章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许解差就来赶人了。
几位大人、夫人,也别让下官难做。这圣旨吩咐了,不能逗留太久,您几位还是请回吧!
宋母无奈,嘉然,好好保重自己!说完抹着眼泪上了马车。
宋嘉然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时也是悲从中来,女儿拜别父亲母亲。
等他们走了,许解差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把你们的包袱打开!
钱氏抱紧包袱,这是给我们的,你想做什么?
许解差嗤了一声,你们是去流放的,又不是去享福的,别忘了你们的身份!凡是金银之物,都不能带!去,打开他们的包袱看一看!他抬起下巴,立刻有差役上前拿他们的包袱。
哎!哎!钱氏躲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包袱被打开,里面果然有些碎银子。
许解差拿起银子把玩,心情大好,从这些罪犯手里缴获的东西,都不必上交,就当是他们这次押送的辛劳费了。
眼见着包袱里的衣裳被打翻在地沾了不少灰尘,钱氏她们急得直跺脚,郑立晏当机立断,在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差役翻包袱之前,主动将包袱打开。
您瞧,我这包袱里就几件衣物,一个水囊,还有几瓶药丸子,这药丸子也不是稀罕物,我夫人身体不好,自来有些不足之症,这药是我岳父专门为她配的,别人也用不上。这位大哥,还望行个方便!这些药瓶上也没有个标签,差役一一打开,倒出来的药丸别无二致。
他回头看向许解差。
想到之前收到的银子,许解差点了点头。
那差役便将包袱丢还给了郑立晏。
宋嘉然松了口气。
行了!时候不早了,都给我快点上路!走慢了,今天就别想着吃饭了!不顾钱氏等人的哀嚎,许解差又一甩鞭子,催促众人快走。
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在路边等候的大部队,也是此次被流放北疆戍边的主力,大约四五十人,也是有男有女,其中有几个看着更是凶神恶煞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甚至被戴上了脚铐脚链。
他们周围守着的差役也更多。
而与这群人会和后,行走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郑立晏就慢慢地带着宋嘉然落到了后边。
他小声地和她说着话,刚刚岳父和我说了些消息。他让我不必着急,等到了北疆也要稳住,郑家不是没有洗刷冤屈的可能。
宋嘉然扬眉,这是什么意思?那位真是被冤枉的?
郑立晏无语看她,你怎么会觉得他有胆子敢勾结明王?郑鹏若是个胆子大的,郑家也不会在朝中日益薄弱了。
宋嘉然撇嘴,她这不是想着万一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郑家真是被冤枉的,那他们这一遭罪,岂不是要白受?
这几天,我也想了许久,想着之前一段时间都城发生的事,再结合那日万则成说的话和刚刚岳父之言,我也大概明白了。他之前在皇林卫,听了不少密辛朝事。穿越前也是读了不少史书的,各种信息一串连,就知道郑家突如其来的灾祸是怎么回事了。
皇上之前大封明王,现在却想反悔,要收拾明王,需要出师有名。郑家,不过是为了让这个名更正式点罢了。
月余前都城里就传出有明王细作出现,可一直没有抓到,可偏偏,中秋宴上这细作出现了,刺客刺杀皇上不成不说,还指认郑鹏是接应。
接着皇上大怒,下令抄查郑家,短短几日,就结案并判郑家人流刑。
其中种种,漏洞太多。
可是偏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郑立晏感叹,这就是封建王朝,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不过上位者一句话罢了。
但这其中,未免没有郑家不自立的缘故。朝中这么多家族,为何偏偏选中郑家?门第高,却无能干的掌权者,更无长进的下辈,若是郑家有方太傅那样的人,又或是有安国公家那样的青壮,皇上想动,也得再三思量。何至于,我们如今像案板上的蚂蚱,根本反抗不了。宋嘉然直言道。
若是我们来得早一点便好了,我在皇林卫有了建树,升官发财,你现在也不必跟着受苦了。若是只有他自己要受这跋涉之苦,他倒不觉得什么。可一想到,宋嘉然也得走上这么远的路,便心疼得不得了。
宋嘉然摇头,来得早了,咱们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呢!
郑立晏神色一凛,咱们到现在也不知那人是谁。他看向前方走着的郑家人,眼里冷意闪过。
日子还长,总会知道的。宋嘉然低声道。
他们一路往前走着,太阳也越来越刺眼,现在虽然已经入秋,天气不算热,但走了这么久,还是出了一身汗。
而且,离城门越远,这路也越来越难走了,要不是有许解差的马车在前头开道,他们还得自己拔草。
宋嘉然已经走累了,这具身体也是娇养长大的,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这会也受不住了。
都原地停下,就在这儿吃午饭!有差役拿出个锣敲了一下。
有人就问,官爷,午饭吃什么啊?
那差役啐道:给什么吃什么!
郑立昆眼尖,瞅到一块大石头,连忙跑过去占位,祖母,父亲,快过来!
他们连忙走了过去。
皎皎扶着老太太坐下,自己却被小吴氏挤到了一边,她也没说话,安静地走到宋嘉然身边。
皎皎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呢。自从上了路,老太太就把皎皎叫了过去,她老人家走路不稳,需要人扶着。
嫂嫂,怎么了?
郑立晏将包袱放在一片平地上,宋嘉然拉着皎皎坐下,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瞬间舒服了许多。
你喝吗?她问皎皎。
皎皎摇头,我有呢。郑丽淑给他们准备的包袱里,都放了水囊,也都装了水,她这一早上,都没怎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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