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正试图重温过去:你小时候最喜欢在这个凉亭玩了。
裴望垂着眉,温和地跟着笑:是吗?
江妈妈兴致勃勃地点头,比划道:你那时候才那么高一点点,总想着爬到凳子上
江爸爸三两步走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臂:孩子刚回来,你说点孩子爱听的行不行?别老谈过去了行不?
他把江妈妈拉到一边,扭头想和裴望说话,但是刚刚对上裴望的视线,江爸爸就突然哑了声,他顿了好久,才抬手落在了裴望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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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他们逛完别墅回来的时候,江舒正窝在沙发上,抱着保姆递过来的零食,看着综艺。
江舒:
江舒飞快地把零食塞到了身后,坐直了身子,捏着嗓子,刻意卖乖道:爸,妈,哥哥。
但是江妈妈已经看见了。
江妈妈走了过来,从她身后抽走了零食,怒瞪了她一眼,然后又问道:冰袋拿掉了没?
江舒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脚踝:拿了。
江妈妈看见了她的脚踝一眼,然后把江舒拆袋了一半的零食塞进了垃圾桶里,板着脸训她:马上就吃晚饭了,你吃这些东西?
她偏头又喊了一声:李妈!
李妈在厨房里应了一声,然后很快端着菜走了出来:来了来了。
筹备了一下午的菜迅速端满了桌子,江妈妈偏过头,警惕地问裴望:晚上总是要在这吃的吧?
晚饭自然是要在这吃的,裴望在江家用了晚饭,然后婉拒了江妈妈送他回去的提议,一个人离开了江家。
江妈妈有些惆怅:小望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看了一圈四周,没瞧见江舒,又问道:舒舒呢?
江爸爸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艰难调到了财经频道上:上楼去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江妈妈神情又严峻了起来,她跟着坐到了江爸爸身边,抬手把遥控器夺了过来,摁下了暂停键:江庭远。
江爸爸无奈地侧过了头:怎么了?
江妈妈盯着他道:小望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她想起来江爸爸下楼得太迟,并没有没听见裴望之前的发言,又补充道:小望说不想认回家里。
江爸爸推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小望都那么大了,有权利做主。
他不想认回来就不回来。他并不介意:不贯江姓不在同一个户口,他就不是我们的孩子了?
不过江爸爸回想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他养母希望小望认回来。
他把手搭在了江妈妈的胳膊上:你还记得小望是怎么找到的吗?
江妈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裴望当时在江氏的私人医院做了个骨髓配型,医院发现他的数据和他们走失的孩子很相似,报了过来,他们才终于找到了裴望。
江妈妈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怎么会去做配型?
因为小望养母前阵子确诊了白血病。江爸爸抓住了她的手:他想配型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给养母骨髓移植。
江妈妈眉头死死皱了起来,又很快松开:现在白血病也不是什么绝症
江爸爸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我刚刚之所以下来迟了,是因为我接到了小望养母的电话。
医院刚刚确诊,她的白血病并不是原发,而是由恶性淋巴瘤引起的。江爸爸抓紧了江妈妈的手:她希望我们裴望回到我们家,这样子即便她走了,小望也还有另外一个家。
江妈妈深吸了口气。
她焦躁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踱步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问道:不能手术吗?预后怎么样?怎么就已经到了
到了谈走后的事情了?
江爸爸抬手支住了额头,摇头:判断不了转移情况,但是医生已经劝她保守治疗了。
江妈妈一下子没了声,她静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家里肯定是永远都有小望的位置的。
她皱了皱眉,又迟疑道:不过舒舒好像和小望有些纷争。
她把江舒今天下午摔倒的事情告诉了江爸爸。
江爸爸不甚在意:两个沙发离得有些近,巧合绊了一跤罢了。
江妈妈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她回忆了一会儿儿:舒舒当时说有东西忘了拿,才折回沙发这儿的。
她低声道:当时舒舒和我坐的是同一个沙发,当时沙发上并没有东西。
江爸爸愣了愣,他皱眉想了好片刻,安慰江妈妈道:说不定是你记错了呢?
他拿了手机,在上面捣鼓了一会儿:客厅不是有监控吗?调出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江爸爸很快调出了监控录像,问江妈妈道:几点的事情?
江妈妈报了个时间。
江爸爸调出了那个时间段的录像,然后他看着监控里江舒的一番精湛表演,陷入了沉默。
他静了好一会儿,才摁熄了手机屏幕,复杂地看向了江妈妈:你说得对。
他和江妈妈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秘书把一份他文件发了过来。
江爸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突然坐直了身子。
施玉。他喊江妈妈道:我们给孩子报个班儿吧。
第5章 、综艺
江妈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补课?
她疑惑道:舒舒已经大一了,小望也毕业了。
江爸爸把自己手机上的文件展示了一下:这是我准备投资的一个综艺,刚发了合同过来。
江妈妈皱起了眉,嫌弃地推开了他递来的手机:我对你的工作不感兴趣。
江爸爸锲而不舍地把手机又塞了过去:不是工作,你看看这个综艺。他找到了综艺名字,把那几个字放大了:我想让他们俩参加。
江妈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综艺?
她接过了手机,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这个综艺名字,然后身子便坐直了,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她点开文件看了看,见里面全是投资分成相关的事情,干脆叉掉了文件,上网搜了一下这个节目。
然后她抓着手机,重新看向了江爸爸:你问问导演,能不能塞两个人进节目。
没有什么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如果有,一定是给的钱还不够多。
在江爸爸加投资金的诱惑下,导演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开玩笑,多得一点投资和失去整个金主爸爸,这他还是会权衡的。
江爸爸扭头冲江妈妈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挂断了电话:搞定了。
江妈妈依然皱着眉:舒舒和小望那边呢?怎么让他们俩过去?
江爸爸笑了起来:这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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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离开江家后,并没有回家,反而是驱车去了附近的一家私人医院,挂了精神科的号。
这个点还在的,只有一位年轻医生。
医生姓王,白大褂很随意地裹着,桌子上还摆着一瓶开了的可乐。他招了招手,示意裴望:坐。
他理了理面前的文件,问道:怎么了吗?
裴望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抱歉。
他隐约觉得那个系统并不适合向外透露,并且相比于系统是他的臆想,他更倾向于是什么东西寄居在了他的脑海里。
裴望握住了门把手,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