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朝前一刻,形同摆设的少帝突然开口:“相父,你已多日都不曾向朕问安了。”
少帝被架空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当朝直接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少帝说柳尘舒已多日都不曾问安,意思便是柳尘舒目中早就没了他这个皇帝,也是在告诉百官们,他们的天子被奸臣挟持了,这更像是一种求助的信息。
以上都是臣子们的解读,实际容昇就是想告诉柳尘舒,自己想私下见见他。
柳尘舒也曲解了容昇的意思,以为他是在公然挑衅。
朝堂上顿时风起云涌。
孙渊暗中与自己的党羽对视,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先按下不表,等下了朝后再商量对策。
画舫上一处雅间内,户部侍郎曹子尧愤然道:“柳尘舒目中无人,愈发不可一世,再这样下去,天下怕是要易主了,想当年太祖皇帝受天人指引,在贫瘠之地上建立北离,戎马一生,开疆扩土,才有了如今辽阔的疆域,岂能被姓柳的轻而易举夺走天下。”
这片土地被容氏统治了几百年,许多臣子家中几代为官,一直忠心耿耿的追随容氏,他们心里也只认正统皇帝,哪怕柳尘舒把天下治理得再好,在他们眼中也还是乱臣贼子,是天下最大的奸臣。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是臣子的本分,连本分都忘了,还当什么官。
曹子尧一番话,把在场其他臣子的赤胆忠心给勾起来了,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柳尘舒。
孙渊站起身安抚众人:“好了各位,都别再骂了,现在少帝年幼,柳尘舒手中有玄武司,朝中的大臣又有一半都臣服于他,苏太师的大公子苏润之更是对他爱慕至极,我们的势力还是太弱了些,不可轻举妄动。”
上将军顾凯是个急性子,行事鲁莽暴躁,看着这些文官吵了半天也没个对策,他一边擦拭着剑刃一边恶狠狠道:“不如找个机会直接杀了他。”
孙渊摇头:“柳尘舒自身武艺高超,又极其敏锐,想杀他,难啊!”
“柳尘舒都敢逼着少帝喝他的洗澡水了,我等为何还要忍,不早些杀了他,就只能继续眼睁睁看着少帝受辱,我们的君王在受辱啊!你们怎么忍得下去!”顾凯激动得站起身来,提剑就往外冲,准备去找柳尘舒单挑。
柳尘舒所做之事,确实是天理难容,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贸然行动,只会害了少帝。
“把他拦下!”孙渊命令手下,将顾凯拦在门口。
顾凯悲愤地丢掉手中的剑:“不能为圣上效忠,我要这剑有何用!”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效忠。”孙渊把那把铁剑捡起来,双手递过去:“顾将军,暂且先忍一时。”
顾凯夺过剑,面向墙壁,谁也不想理。
另一边,资政殿内,柳尘舒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吩咐风兮,去把容昇给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