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闻言,笑着摇摇头,向来□□霸道的主上有一天竟也能放软语气说话,但他服下的毒是塞北钩吻,断肠草中最烈的一种,无药可解。
听到墨肇语气中的让步之意,柳青知道,自己在主上心中或许不只是发泄用的物件。
主上,您爱过柳青吗?柳青看着墨肇硬朗英俊的面孔,问出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我墨肇没想过这个问题,作为流火岛之主,每年投奔墨家的人中对他主动献身的男男女女太多,柳青只是其中一个。
或许是因为柳青不多言知进退,在床上能满足自己的需要,他才对柳青有所青睐,但绝对到不了情爱的层面。
墨肇的犹豫在柳青的意料之中,事实上墨肇没有一口否决,柳青便已经很惊讶了。
主上,柳青也从未爱过您,留在您身边只是为了给柳绿报仇,所以,柳青走了,您也不必伤心,
柳青的目光开始涣散,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微不可闻。
他的内脏已经被彻底侵蚀,大量的血块随着呼吸从嘴中涌出,将他青色的长衫染红。
柳青不值得
说完最后一句话,柳青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线在蔚蓝的天空中一寸寸变得朦胧。
模糊中,他看到柳绿在对着自己微笑。
哥哥,快点走,我们要有吃的了!
柳青弯起嘴角,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好,哥哥马上就来。
墨肇看着在自己怀中失去呼吸的人儿,胸中有种陌生的情绪在发酵。
慢慢地,那股情绪从一颗小苗生长成参天大树,又瞬间化作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墨肇胸腔中肆虐,寻找发泄口。
但是没有发泄口,柳青已经服毒自尽,墨肇想为他报仇都找不到仇人是谁。
或许是陆云承,或许是这些江湖中人,甚至或许是自己。
墨肇抱着柳青的尸体,一步步往校场的大门走去。
有两个没有眼力的宗门弟子,看着令众人中毒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他们提着剑挡在墨肇身前。
你们不能走,毒是你放的,你得呆在这儿等陆云承回来。
对!谁知道流火岛上到底有没有解药,你走了我们去哪儿找解药?
墨肇被他们吵得耳朵疼,过来,我给你们解药。
不要过去!林长雄见状,急忙开口制止。
但那两人觉得墨肇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武力值肯定有所限制,他们谨慎地靠近墨肇,解药呢?
话音未落,校场上响起两道清脆的响声,他们两人已经被墨肇扭断了脖子。
两个年轻的身影顿时失去支撑,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墨肇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们,杀死他们像踩死两只蝼蚁一样简单。
原本放过蝼蚁是不想脏了自己的脚,但现在他们自己跑上来送死,他便送他们一程。
林长雄看着墨肇大步离开的背影,摇头轻叹,这两个年轻人就这么白白送命了。
越州城外,两匹黑色骏马正在官道上驰骋。
马背上是一白一黑两道挺拔俊朗的身影,正是陆云承和影千肆。
影千肆原本强烈要求陆云承坐马车,但陆云承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自己中毒不深,只要不动用内力,剧烈运动之类的不在话下。
影千肆无奈,只能和陆云承一起骑马前行,至于两人共乘一马,他不是没想过,而是在前后的问题上犯了难。
如果让主人坐在自己前面,自己环抱着主人岂不是有损主人的威严。
要是主人在后面,控制缰绳的话会达不到休息的效果,可若是抱着自己的腰,影千肆觉得自己恐怕没法认真骑马了。
看到影卫站在马场前纠结,陆云承直接和老板说要两匹脚程最快的马。
随后在影千肆耳边道:等这边的事结束了,千肆再和我共乘,到时候什么姿势随便你。
影千肆面色绯红,主人指的是谁坐前面谁坐后面,还是其他的什么姿势?
他突然想起,主人枕头底下的那本龙阳图册上,好像有关于马上的姿势,由于比较危险,旁边还记录了几行小字作为注意事项。
虽然陆云承体内有蛇毒,但他现在的状况比当时身中两种剧毒的影千肆要好很多,两人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赶路,三天后便来到离流火岛最近的岸边。
站在金黄色的沙滩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波动的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银白色光芒。
主人,我们要去租一艘船吗?影千肆道。
需要,不过更重要的是找一个识路的船夫。陆云承道。
站在海边远眺,隐约能看到海面上有零星的几座小岛,小岛之间看着相距很近,其实距离远比肉眼所见的要远,他们没有时间一座座岛地搜过去。
海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中的危险难以预料,墨家在流火岛经营多年,肯定有一条专供通行的航线,由墨家人带他们上岛,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沿海地带散落着许多渔村,其中定有墨家的分据点。
陆云承和影千肆来到渔村外较为繁华的集市上,将墨肇的黑玉牌挂在腰间,大摇大摆地走着,还没转完一圈,便被人叫住了。
两位是外地人吧,不知来我们这儿所谓何事,如果有我能效劳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对他们开口。
我们要去流火岛,你知道墨肇吗?陆云承问道。
听到墨肇的名字,中年男子神情一顿,随后笑道:原来两位认识我家家主,请随我来。
陆云承和影千肆跟着男子离开集市,走进一条幽静的小巷,小巷的尽头是一道黑色木门,这是我们墨家在岸上的根据地,钟长老在里面等你们。
男子说完后便离开了,陆云承和影千肆继续往前走,前面的黑色木门没有动静,倒是小巷两侧突然冒出几道隐晦的气息。
原来墨家人并没有打算对他们以礼相待。
突然,两道灰色身影从半空飞驰而下,早已做好冲锋的姿势,灰色翅膀忽闪两下后,紧紧向后并拢,朝着陆云承的方向冲过来,目标正是腰间的黑玉牌。
看这人身鸟翼的模样,正是去灵仙宗盗走古琴的鸟人无疑。
陆云承知道自己不能运功,他后退一步,让身侧的影千肆有足够的空间去对付鸟人。
影千肆被鸟人怪异的样子惊了一瞬,随后便发现,他们虽然有了鸟类的飞行技能,但从实力上来说,并没有多么突出。
影千肆察觉到主人对鸟人似乎很感兴趣,他跳起身斜踢一下墙壁,整个人借力来到半空中,与鸟人的位置齐平。
在鸟人做出反应前,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回地面,鸟人的后背连着翅膀着地,发出嘭地一声。
影千肆单膝落地,发现鸟人面容痛苦地想要挣扎,掐住鸟人脖子的手松开,两指并拢迅速在鸟人肩窝处重重点下。
鸟人惨叫一声,两臂顿时无力地垂下。
影千肆在地面回首,发现半空中的另一只鸟人已经飞到巷子尽头的木门后面了。
主人,只抓住了一只。语气中带着些自责的意思,若不是鸟人的速度太快,他可以将两个偷袭者都抓住的。
陆云承看着地面上任人宰割的鸟人,目光灼灼地蹲下,在竹林听凌灵说起时,他便好奇,人的后背怎么会长出翅膀呢。
影千肆把鸟人翻过身来,将他后背的灰色长翅展示给陆云承。
灰色的上衣被撕破,两扇巨型鸦翅从后背长出,与后背的肌肉连接地非常自然,好像原本就有人可以拥有翅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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