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千肆神情专注地细细品尝,也因着这份蟹肉是主人亲自给他的,其中的美味远超蟹肉本身。
见陆云承又拿起一只螃蟹,影千肆急忙道:主人,让属下给你剥吧。
陆云承知道影千肆没接触过蟹八件这些东西,挑眉道:千肆会吗?
之前确实没用过这些器具,但刚才看主人使用,属下已经学会了。影千肆答道。
陆云承点点头,我家影卫就是聪明,一边和主人认着错,一边还学习怎么吃螃蟹。
影千肆被陆云承调侃的话说得面色微红,他刚才一直垂着目光,不敢直视主人,视线自然落在主人一直动作的手上。
你刚刚学会,用起来容易不小心受伤,你给我剥虾,我负责螃蟹。陆云承道。
好。影千肆答应着,虾他虽然吃得少,但还是会剥的。
一时间,两人在餐桌上相互投喂,你来我往,温馨默契的样子,倒也如普通夫妻一般。
饭后,两人回房间换衣服,影千肆只需要换外套,所以很快就换好了,他走近陆云承想帮他更衣。
却被陆云承勾住腰带在耳边轻声道:换好了就再检查一下,看看腰带还会不会勾女人的衣服。
主人竟然又提起这茬,影千肆红着脸后退一步,双手听话地将腰带再次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陆云承调戏完影卫,心满意足地拿着红木盒走到屏风后面。
影千肆隔着屏风看到陆云承正在换衣服的修长身影,确定主人不会立刻出来,他轻轻走到房间的角落,食指与中指并拢,抬手朝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用力击下。
内力终于被完全释放,影千肆悄悄地长舒一口气,催动内力在全身经脉运转几个小周天,胸口处的闷痛顿时减轻不少。
今天的训练是有效果的,他已经能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了,要不是媚娘突然出现引来了更多的人,他完全可以毫无异样地走回客栈。
这样的训练以后还要多进行几次,影千肆预想着自己的怪病完全被治好的样子,到时候便可以与主人走遍大江南北,主人再也不需要陪他另寻他路了。
不一会儿,陆云承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深如幽潭的眸子对上影千肆带笑的眼睛,面色却带着几分严肃。
主人,你怎么了,是衣服不合身吗?影千肆走过来问道。
他敏锐地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刚才明明是面带笑意的,怎么转眼间就有些愠怒。
陆云承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抓起影千肆的手腕,两指搭在影千肆的脉门。
这是让习武之人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动作,因为把脉的对象是主人,影千肆只是下意识地紧了紧身子,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影千肆的经脉毫无异常,但陆云承细细探查后发现,影千肆的几处大穴有被外力封住,又被内力冲击的迹象,现在的内力看似平和,但实际上是躁动刚刚停止。
影千肆垂着眸子任由陆云承探查,身体被外来的内力突然侵入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更害怕主人再次生他的气。
在雅间与主人用餐时,影千肆一直没有机会解开封印,内力被封锁对一个影卫来说是极为危险的事,意味着如果主人遇到危险,他无法第一时间出手。
于是影千肆趁着陆云承换衣服,急忙解开对内力的封锁,可陆云承的感知是何等敏锐,他一直留出一部分精力在影千肆身上,是以影千肆伸手击打自己的穴位时,他便察觉到了。
如今感应到影千肆的身体状况,再结合午饭前影千肆在街道上的表现,陆云承立刻便明白他做了什么。
通过强行封锁内力来与体内的杀意做对抗,稍有不慎,影千肆的身体就会成为自相残杀的战场。
当时让影千肆起身的时候,他微皱的眉头不仅来自膝盖的疼痛,恐怕更是胸腔中内力冲撞的痛楚,隐忍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已经有了轻微的内伤。
很好,影千肆,上午用敬称,下午把地面跪得咚咚响,现在还敢瞒着我封锁内力。
陆云承抓着影千肆的手腕,将他带到房屋中间的床榻上,
见影卫还有些挣扎,陆云承厉声道:坐好。
影千肆顿时坐直身体,陆云承则坐在影千肆身后,将自己的内力调整成最柔和的状态,慢慢输入影千肆体内,帮他温润受损的穴位。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影千肆的伤势好转,内力恢复到正常状态。
谢主人为属下疗伤。影千肆向后侧头,对陆云承感谢道。
陆云承却不领情,他拍拍影千肆劲瘦的后背,两扇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在手掌下触感分明。
陆云承的气还没消,他咬着牙在影千肆身后恐吓,千肆,新罚旧罚一起算,你在这儿等着,等我回来好好收拾你。
听到主人要罚自己,影千肆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主人没有放弃他,即使是惩罚,对他来说也甘之如饴。
是,主人。影千肆乖乖答应着。
陆云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厢房,没有理会小二热情的问候,几步间离开客栈,不知去了何处。
影千肆站在门口,目光追随陆云承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街角。
他希望主人今晚能狠狠地惩罚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抵过内心的愧疚,自己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差,即使知道主人心悦自己,这也并不是可以逃脱惩罚的理由。
陆云承回来时接近傍晚,他随便点了几份饭菜作为两人今晚的食物,同时让小二准备好一桶热水。
影千肆惦记着晚上的惩罚,没吃多少东西,陆云承也不饿,于是小二进来整理桌子时,三菜一汤几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陆云承等小二出去,将房门从里面锁上,回过头来看到影千肆坐在椅子上,傍晚的红霞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发丝与睫毛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他的目光向下垂着,乖顺地迎接自己承诺他的惩罚。
陆云承脑海中忽然闪过两年前在竹林时疯狂的画面,当时他不知轻重,白白浪费了两人的第一次,今晚,他要好好补回来。
陆云承将下午外出采买的东西拿过来,坐到影千肆身边,目光勾人地看着影千肆,知道主人今晚要如何罚你吗?
属下不知。影千肆看向陆云承,老老实实回道。
陆云承笑着将手中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根婴儿手臂粗的大红蜡烛,将它们放在桌子上,抬眼看影卫的反应。
影千肆看到红烛后似乎明白什么,他起身将身后的枫木盒子端过来。
这原本是盛放他的外袍的,如今沉甸甸的,显然已经放上了新东西。
主人,属下也准备了蜡烛。影千肆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陆云承看。
陆云承看过去,好家伙,素白的木盒里装的东西五花八门,白蜡烛,马鞭,短木棍,绳子,还有一个算盘。
你从哪里搞的这些东西?陆云承问道。
一个奇异的念头在陆云承脑海中形成,这不会是千肆给自己准备的刑具吧,难怪千肆会说也准备了蜡烛,所以他认为自己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都想对他用滴蜡之刑?
还有这个珠子泛着油光,一看就不知道被人用了多少年的算盘,千肆想用它来做什么,罚跪还是责臀?
对于陆云承的任何问题,影千肆都回答地认认真真,他说道:蜡烛和绳子是跟店小二要的,马鞭是从客栈后院的马厩里买的,木棍是属下刚削的,算盘是跟楼下掌柜的借的,时间仓促,属下准备的用具不够,还请主人见谅。
陆云承一时语塞,随后一边摇着头一边拍了两下手掌,千肆,我真应该好好夸夸你。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凑出这么多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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