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调查江献,顾燃声音一顿,一字一字说,但我也肯定,你能拿到的那些证据,如果没有人帮你一把,将派不上任何用场。
秦绝眼神冷下来,却没有反驳。
他知道顾燃说得没错。
顾家家大业大,想调查一个人太过容易,唯一得不到的,也只有江献对阮冬青亲口说出的那些证据,以及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的东西。
而他自己不过是一名艺人,有关江献公司的那部分证据放在他手里,并没有多大用处。顾燃却不一样,自从成立恒灿集团后,他在娱乐界、商界等均有自己的势力,得到一条情报,就意味着得到无数条线索。
秦绝费了这么多心思调查江献,说没有不甘是假的。他喜欢江忱,从高中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否则他不会费这个心力去调查江献。
但他心里同样清楚,光凭他一个人,不可能办到。
他就是输在这一点上吗?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学生时代比成绩,还是在业内比实绩,他都自诩比许多人优秀,却唯独在面对顾燃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危机。
那种危机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方方面面被人比下去一样。
就是因为他没法替江忱解决那些棘手的事吗?
不,不是的。
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就算你可以做到一样的事,他也未必就会喜欢你。
秦绝捏紧拳头,手指微微泛白:你想怎么做?
这还用说么?顾燃看向他身边的人,唇边笑意更深了,既然江献想要伯母去说服江忱,那么他自然会对伯母说出一些不该说的实话。
秦绝皱眉:你要伯母去涉险?
这不叫涉险,原本他们就一直保持联络不是么?顾燃手指轻轻叩击桌子,我只是希望他不仅仅对着伯母一个人说。
你什么意思?
顾燃勾了下唇,线条锐利。他没有回答,却问向阮冬青:你们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是19号吗?
阮冬青怔住:你你怎么会知道?
19号当晚,我有一个平台直播,顾燃看向秦绝,你应该知道网上那些人在等什么。
你秦绝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意识到顾燃想要做什么。
他想让江献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出自己的罪证!
《表象》上映后,顾燃和江忱作为主演,都曾接到直播平台的邀约,希望能谈一谈《表象》的拍摄过程,以及两人的绯闻。然而由于江忱黑料爆出,后续直播已经由星芒娱乐和平台那边沟通暂停。
但是顾燃没有。
现在江忱出了这种黑料,无数网民都等待能从顾燃这里得到一点小道消息。比如江忱的事是不是真的?顾燃会不会和江忱撇清关系?电影票房受到影响,顾燃会怎么看?
江献会选在这一天见面,就是想要避开顾燃。
秦绝抿紧嘴唇望着面前的人,却已然意识到这么做,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江忱的名誉。
如果仅仅是将证据交给警方,等待调查,那样漫长的时间,恐怕任何一个明星都耗不起。几乎等同于前程尽毁。
这才是顾燃来找他们的真正原因。
换而言之,就算不借助他们,顾燃也迟早会联合警方让江献伏法,区别只在于恢复江忱名誉的时间。
可万一伯母陷入危险
这一点你放心,警方会保护她,顾燃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话里的温度降下去,不过这件事,我不希望还有你们以外的人知道。
我们以外的人?秦绝没明白他的意思。
相信伯母应该明白,顾燃未置可否,语气里带了股狠劲,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未必可以完全信任。
那句话隐隐有着指责的意味,令阮冬青愧疚难当。
顾燃注视向面前的女人:你应该知道,自己欠过他什么。
说完起身,离开了包间。
走廊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烟草香。
江忱斜倚在墙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见他出来,手指轻轻捻灭了烟头,目光越过他,看见包间里的两人。
江忱秦绝没想到会见到他,竟微微有些失神,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
自从《深渊》杀青后,他们就没再见过。江忱在病房里说的话他记得很深,此刻知道两人是一起过来,他更是隐隐意识到什么。
江忱没有出声,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淡淡略过阮冬青,最后转回到顾燃身上。
刚点着,还没来得及抽。
秦绝一怔,很快意识到江忱是在对顾燃解释自己刚才抽烟的事。
江忱的语调稀松平常,仿佛今天只是陪顾燃出来散步,对其他的事并不关心。那样的态度,让秦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他都只在意顾燃一个人。
顾燃是和江忱一起来的,事关重大,他没想隐瞒江忱。但他和两人交谈全程,都让江忱在偏厅等,主要还是因为他知道江忱不愿和这两个人多说。
伯母已经答应了。顾燃说。
谢谢。江忱淡淡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客气得像陌生人。
那阮冬青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顾燃,我打通电话和他确认。
江献每星期都会换一张新的电话卡,她在联系人列表找到最近联络的的那个号码。拨通后,对面很快就接通。
后天还是老时间吗?
是啊,对面懒洋洋地说着,却传出低沉的笑声:我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怕,我只是突然有个想法。
阮冬青攥紧手机,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她尽可能掩饰着心里的紧张:你想做什么?
对面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如同魔鬼的呓语:我想和阿忱叙叙旧。
阮冬青的瞳孔剧烈地缩了下,她慌张着抬头,看向对面两人。
顾燃眸色深了几分,眼底寒意一闪而过。
任谁都听得出来,江献这是在防着他们。
这一通电话,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顾燃正想开口,就感觉到手指被身侧的人轻轻捏了一下。
让我去吧,江忱看向他,平静地说,江献能躲掉近二十年的债,一旦失去他的信任,以后想找到他只会更困难。
对面的电话还开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拖延一秒,都会增加江献的疑心。
顾燃沉默下去,片刻后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写下一行字:不见面。
阮冬青看见了,匆忙开口:我尽量说服他来,但他可能不是很想见你。
对方嗤笑一声:你怕我害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这么做?你未免太多心了。
你也知道阿忱的脾气
行行行。你把他带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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