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7)(2 / 2)

那盏迷香虽然不是她放的,但是确实是因为她自顾自地绑住睢昼,才会让睢昼也吸进迷香,变成那副模样。

那个预知梦果然是真的,到目前为止,梦里的情形都在按部就班地发生。

她侮辱了睢昼,睢昼定然要恨死她了

鹤知知攥紧手心,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犯下的错,她弥补不了。

但是她却可以努力改变以后的事啊。

那个书中的鹤知知不仅是身体上侮辱睢昼,还在精神上折磨他,才会把他变成大魔头。

但她又不是书里的角色,自然不会那么对待睢昼。

所以只要事情不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就还来得及

往好处想想。

至少,她以前要防备的,是一个不知所踪、不知姓名的恶女。

现在她要防备的,是她自己。

只要她不再化身为兽,对睢昼这样那样,就

鹤知知脸色再度涨红几近变紫,钻入浴池中蜷成一团。

等到离开浴池,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

鹤知知走上岸系着腰带,感觉自己浑身的皮都泡皱了。

但好在,她总算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首先她要做的,就是跟睢昼道歉,尽可能征得他的原谅。

虽然如果她是睢昼,也绝对不会原谅她自己。

其次,就是彻底远离睢昼。

和睢昼划开明确的分界线,从此以后保持着天南海北的距离,最好再也不见。

只要她不对外人说,睢昼依然可以当他清清白白的国师,而她也会牢牢管住自己,绝不靠近睢昼一步。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地护住睢昼。

她鹤知知,说到做到。

鹤知知脸色木然,刚走到庭院中,便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

肚子登时咕咕滚动着叫了起来。

对了,早上起来到现在,她除了那一口榴莲,还没吃过东西呢。

难怪方才在浴池里泡得头晕。

鹤知知忍不住舔了舔嘴巴,随口问迎面走来的一个小丫鬟:小厨房在做什么?

小丫鬟行了一礼,回道:在做童子鸡呢。方才安尚食说,半边用来蒸,半边用来下汤,给殿下好好补补。

鹤知知正饿着呢,听得直咽口水,又问:好好好,不过,怎么又要补?

小丫鬟笑得温驯可爱:娘娘说了,殿下此番在外吃了不少苦,都瘦了好些,要趁这些日子,早点补回来。这童子鸡是最好的补物了,听说,吃了还能长高呢。

嚯。鹤知知第一回 听见这样的说法,不由得问,为什么?不就是鸡汤么。

小宫女摆摆手,左右看了看,凑近鹤知知小声说:这是土法子。童子鸡在我们老家,叫做叫鸡公,就是还没开叫的小雏鸡,很干净、纯得很,正气也足,比一般的公鸡,自然是不同的。

鹤知知呆住。

见公主殿下似乎还茫然不解的样子,小宫女又凑得更近,压低声音道:殿下,这虽是偏方,可也是很有来由的。就像男子一样,没碰过女子的时候,身上火力旺,阳气足,乡下都说,这样的童男子,妖邪都不敢侵身。若是成了亲,就再回不到从前,也没那么好用了。

鹤知知整个僵住,脸面恨不能碎成一片一片的。

未开叫的鸡跟普通的鸡不是一种鸡。

未开戒的男人跟普通男人也不是同一种人

鹤知知捂着脸狂奔离去。

睢昼,真的真的,对不住你。

划清界限!她一定要好好地,划清界限!

山间的冰湖中,睢昼也泡够了,提步走出。

他的衣衫全都紧紧贴在身上,平常叫人错觉以为清瘦的身形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露本来面目,肩宽腿长,肌肉勃发,胸肌顶着前襟,微微散开些许。

他身上的温度蒸得身周围绕着一圈升腾的水汽,像神仙自带的云雾。这样从湖水中一步步走出,更像是神明降世。

睢昼步伐轻缓,安然闲适地绕过后山,来到更静谧深幽的一处水帘洞。

洞中土堆拱起,土堆上有一块简朴的石碑,石碑上只刻着短短的两句诗。

月君引我升玉坛,礼空遥请真仙官。

下书一个署名,颇为潦草,若不是熟悉字迹,定辨认不出是齐锡二字。

睢昼曲起一膝蹲下身,在石碑上摸了摸,擦掉一层薄灰,摘下洞外飘进来的几缕枯草,指腹在刻字上慢慢抚过。

然后从旁边的一个木匣里,取出一坛酿好的陈酒和一个白玉小杯。

在杯中倒满,酒液微微盈出一点弧度,圆润地在杯口轻晃,浓香扑鼻。

睢昼把小杯在石碑前放下,神态颇为轻松。

师父,半个月没来,你大约已经忍不住酒瘾了。

此处是前任国师,也就是睢昼的师父,齐锡之墓。

齐锡生前曾亲笔写就过心愿,不愿像历代国师一样浩浩荡荡地葬于皇陵,而只要一简单土包、一块能留下些许字句的石碑,就这样长眠于多宝山中。

人间还像从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睢昼语句时不时停顿,似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点星也很好,就是有时候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越长越聪明,还是越来越笨。

说着又是一停,睢昼嘴角抿出一点笑意,显得有些坏心眼。

不过他若是像你的话,大约是会有点笨的。

睢昼说完,笑眼瞅着墓碑。

小时候,他和师父居住在将龙塔,身边能说话的只有师父一人。

但睢昼并不在意,他似乎天生不大喜欢与人交际,偶尔有几句话,能对师父说,便足够了。

师父总说他沉闷无聊,唯一的优点便是脑袋好,学什么都会,记什么都快。

为此,师父还常常自认比他愚笨。

睢昼性子独,小时候不好哄。

若是师父因为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例如玩坏了他亲手编的草兔子,或是偷偷喝酒喝得一身臭气,睢昼定要许久不理他。

师父往往哄了半天,实在是哄不好了,便向睢昼低头认错,说自己是个大笨蛋,像睢昼这样的聪明人,既然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的好处,自然要对世界上其他没占到好处的笨蛋包容一些。

睢昼听了便会心想,师父说的有道理,于是就不再计较,宽容地原谅他。

但睢昼幼时清高自矜,从来不曾当面数落过谁,如今却会对着师父的墓碑调侃。

到底是经过了这许多年,长大了很多,也变化了很多。

更何况这些年,除了师父之外,他又有了身边陪着一起同行的人。

睢昼在土堆边盘腿坐下,撑着下颌发了一会儿愣,慢慢地说:今天,其实发生了一件好事

说着,又慢慢地收音,像藏起一个秘密,谨慎地把最后那点话尾也收了回来。

睢昼放下撑着下颌的手,摇摇头:还是等到以后再和你说。

墓碑悄静无声,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睢昼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打算收走酒杯。

今天就这样吧。少喝点,更何况,好歹也做过国师,你本就不该饮酒。

但将那酒杯端了起来,放在手中端详一会儿,睢昼却到底没有将它泼在土堆上,而是又稳稳地放了回去。

罢了。反正你的躯壳又没躺在这里面,泼给你,你也喝不到。

师父,我还没有找到你。若是世上真有神魂,你就顺着酒香回来尝尝。

等我下回再来给你敬酒。

衣摆窸窣,睢昼弯身从洞口离开。

水幕后的山洞又重归于寂静。

后山是月鸣殿的禁地,除了国师大人的首肯,谁也不得进入。

数十年来,也只有一个人无意闯入过。

所以哪怕把本不应该出现在月鸣殿的酒,摆在前任国师的墓前不收走,也不会有谁发现。

水光粼粼,摇晃在酒液上,也映照在石碑上,安宁也温柔。

因为方才和小丫鬟的那段童子鸡对话,太监把鲜美的鸡肉鸡汤端上来时,鹤知知还有些不敢直视。

恋耽美

最新小说: 胡来(NP) 你也是我老婆的梦男吗(NPH) 续篇,没有配角名的书。 慕总的在逃娇妻 第一次做人 在世界遗忘的那角 天灵灵地灵灵 上上籤 人间阎王 不小心睡了男友老板(1v2)高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