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风起,枯叶漫天,又是秋冬交际,去年这个时候默尔还在壁炉边被伯爵小姐的女仆们刁难侮辱,而今年,就只有他还留在伯爵小姐身旁。
自从多娜离开后,伯爵小姐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她会因为一点小事突然委屈落泪,还会因为女仆系蝴蝶结的手法不对而愤怒地摔碎屋里所有东西。
谁也不知道她的坏情绪什么时候爆发,新一批女仆们也开始有些忍受不了她的神经质,在伯爵小姐身边服侍已经逐渐变成一件格外艰辛的苦差事,就只有默尔没有丝毫怨言,一如往常地仔细照料着她。
只是他毕竟有些残疾,有时离得远了就听不见伊丽莎在叫他,可伊丽莎却很少对默尔发脾气。
或许因为他是多娜教出来的,他身上似乎还有着多娜的影子,服侍过程中许多习惯和细节都让伊丽莎感到熟悉,所以她没把他再赶回花园去,而是让他继续住在自己卧室旁边——那本是给多娜准备的房间,她不喜欢那里变得空荡荡的。
他很瘦,但比伊丽莎高,平时就总是半俯着身跟在她身边,那灰奴专有的、如月光般银灰色的眼眸总是紧张地盯着她的嘴唇,脸上的神情惶恐又认真,仿佛生怕自己看错一个字。女仆们总是能看到默尔不知辛苦地跟在伯爵小姐身边忙前忙后,若是伯爵小姐出去了,他也不肯闲下来,就一个人默默地把其他女仆负责的工作也做完。
虽说是个不受待见的双性,但只要稍微了解,就知道他心思不坏。因为默尔一个人就能完成宅子里大多数工作,女仆们似乎也没有特别排斥他。
他现在能吃饱饭,穿暖衣,不再被他人欺负侮辱,甚至还拥有自己的房间,默尔的生活正在逐渐变好,而伊丽莎却似乎朝着相反的方向不断坠落下去。
还没到年底,埃塞克伯爵府尚未收回这一年的领土税金,伊丽莎却一改往日的拘谨节俭,开始大肆挥霍金钱。
她喜欢漂亮的裙子,尤其是那种只有盛大场合才有机会穿的复杂华丽款,不日常不说,很多甚至都不是她的尺码,她却依然将它们通通买下。她几乎是盲目地不停买着裙子和首饰,实际却很少去穿戴它们,珍珠和宝石塞满了好几个首饰盒,许多穿不上的衣裙堆满了整间库房,在寂静的夜里,她坐在空荡的庄园里发呆,再重复地出门购物,企图用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把屋子堆满,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她内心的缺口。
也许付钱的那一刻她是高兴的,但很快就感到麻木与疲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她又开始不辞奔波地穿过好几个村落去外城参加当地贵族举办的社交舞会,一开始她还会在晚饭前回来,后来就总是玩到筋疲力尽,直至夜深才肯启程返回。
她从不说自己今天要去哪里,实际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后续的人生到底该如何安排。默尔不知主人行程,身为灰奴,他也没资格跟随主人外出,就只能在庄园里等待她回来。
他的主人年纪还小,涉世未深又容易受人哄骗,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很担心她的安全,只可惜她不听他的劝说,默尔阻止不了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每天都一个人往外跑。
好在南方的冬天要来的晚一些,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每当默尔夜里等不到人,就总是守在庄园的大门口,实在累了就裹紧衣服缩在外门的台阶上。这样子睡不沉,若是伯爵小姐回来了,他能第一时间醒来。
直到某一天,伊丽莎彻夜未归,就在默尔焦急地想让女仆外出寻找的时候,伯爵小姐的马车才踏着晌午的阳光,不紧不慢地出现在视野。
默尔赶忙过去扶她下了马车。她并没有受伤,眉眼间有些疲惫,但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虽然很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但默尔深知伯爵小姐最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私事,便什么都没问,只是像往常一样服侍她洗沐休息。
伯爵小姐身上有很浓重的脂粉味,这种廉价又刺鼻的味道显然不是来自贵族们的上流舞会。默尔服侍她泡进浴桶,待水雾散去后,他突然看见她脖颈上多了一处暧昧的吻痕。
胸口剧烈地疼痛起来,默尔迅速垂下眼,努力不动声色地整理好伯爵小姐换下的衣服,湿热氤氲的水汽让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默尔像逃一样退出了那间浴室。
那天晚上,默尔失眠了,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最让人担心的还是伯爵小姐是否会再次被男人欺骗,但,如果那是个好人呢?即使他不是来自贵族阶层,但如果那男人忠厚老实,又是真的爱她呢?
默尔用手指不断摩擦着自己颈部项圈上伊丽莎的名字,他望向房间内紧挨伯爵小姐卧室的那面墙,思虑万千直到天光破晓。对他来说,从见面开始,伯爵小姐就是很好很好的人,默尔从未忘记那一天,高贵如伯爵小姐竟会因他被欺侮而与那些女仆争吵,最后甚至还开除了任职多年的女仆长。从来没有人能为他这种身份的人做到这种地步,他当然希望她能幸福,但一想到她可能再次坠入爱河,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曾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生里,默尔从未有过这么复杂的心情,尤其是得知伯爵小姐再次夜不归宿的时候,难以言诉的不安与哀伤就如同将一颗涩果强行往喉咙里吞,酸苦得整个胃都在抽搐。
但很快,当伊丽莎陆续将不同的男人领回家时,默尔才知道,并没有男人骗她,也没有男人爱她。
只是单纯的交易。
那些男人有的来自本城,有的来自外城,但无一例外都是暗场的男妓。贵族女性暗中亵玩男妓在当下的瑛国已经不算多么离奇的事情,只是伯爵小姐她还未婚,这样频繁地在夜里带不同男人回庄园,只怕是要影响她的名声——尽管她在本城贵族圈子的名声本来就差到极点,但从她最近愈发我行我素的态度来看,她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一些已婚的贵族女性为了避免偷情被丈夫发现身体异样,在与情夫或男妓行房时就会佩戴假阳具反向插入男子的身体,只通过外物摩擦阴蒂和男人的口舌爱抚来获得快感。伊丽莎被男人骗过,自然不愿再将身体的主导权交给别人,便也采取这种方式,用各种穿戴式的假阳具把那些男人弄的又哭又叫。
伯爵小姐这一年习惯了身边总有人服侍,即使是行床事时也不例外。她不愿意让其他女仆听到,一到晚上就把她们赶的远远的,只留默尔一个人守在门外,后来她又觉得默尔耳朵不好,本来就听不清楚什么,便直接在自己床边摆上屏风,让他在屏风对侧随时等候吩咐。
“唔啊…插得好深,哈啊…啊啊……”
“又要射了,啊,用力,莎莎,用力干我!呜啊啊啊!”
“啊,还,还要来吗……都快被操烂了……”
“啊啊……嗯啊啊啊……”
墙角的壁炉火光摇曳,床榻木板吱呀作响,用来隔档的屏风上不时映出两人交叠相缠的身影,默尔在卧室的另一侧如坐针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听力不太好,但那些男人夜夜都叫得那么大声,他怎么可能听不见……
默尔强迫自己将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地面,咬紧下唇扣着自己的手指。
屋内水声淫靡,呻吟不断,默尔夹紧了双腿。
他是个双性,身体结构本就与常人不同,下面多了口女穴,两只穴一起往外淌水儿,他的裤子早就湿透了,为了不弄脏伯爵小姐贵重的座椅,他每次都只能小心跪坐在地上。
因为承担着为本族延续后代的重任,双性生来便重欲贪淫,会二次发育的身体比女子还要敏感许多,再加上默尔在十几岁的时候曾被第一任雇主看上,被送去专门的地方调教过身子,虽说并未真正侍寝过,但当年因为反抗激烈而被强灌进去的一碗碗春药让他至今还留有无法纾解的情欲,尽管他后续一直以此为耻,努力无视,可如今,一直被强行压抑着的,淫乱的身体反应,又再次被屏风对面的那位伯爵小姐点燃了。
默尔不止一次在伯爵小姐亵玩男妓的时候幻想被压在身下的人是自己,他一边为自己荒唐的臆想羞耻不已,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望向屏风上属于伯爵小姐的模糊身影,只觉得穴口发烫。
无论提前往下面垫多少纸棉,最终还是会湿成一片,粘稠冰冷的布料紧紧贴在腿根,无声诉说着他是如何淫乱不知羞耻。有时下面酸胀得发痛,实在难以忍受,默尔就只能弯下身子跪坐在自己小腿上,悄悄用脚跟磨一磨后穴稍作缓解。女穴他是不敢碰的,那里是畸形的禁忌之处,就连当年被送去调教时无时不刻都被强力胶带粘得紧紧的,不可露出丝毫。用男根高潮是更不可能的,他不能允许自己对着伯爵小姐手淫,即便她现在开始频繁地狎妓取乐,但无论她变成怎样,他都不愿意亵渎她。
又是一夜云雨结束,伯爵小姐用指节敲了敲屏风,默尔从后面走出来,像往常一样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额外二百银币打赏给那个男妓。
那是个从没见过的新面孔,那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贵族人家的贴身侍从是个双性灰奴,表情夸张地皱起了眉。他收下钱,又回头瞟了一眼去浴室洗沐的伊丽莎,露出了一个相当轻蔑的表情。
其实很多个晚上,伯爵小姐都始终沉默着,默尔总是能在第二天清晨看见她泛红发肿的眼睛。
她还是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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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些堆在仓库里至今未穿的裙子一样,伊丽莎很快就玩腻了那些男妓,她渐渐不再领男人回家,但还是每天都漫无目的地往外跑。
几个村庄之外的梅里斯城是个热闹非凡的繁华之地,这里交通便捷,汇集了众多南来北往的商客,因此经常举办盛大的商业社交舞会,伊丽莎最近总是到这里来。
每次舞会最耀眼的都是一位叫做贝拉的姑娘,她是附近村子中某乡绅的女儿,是整个会场中最美丽的人儿,因为祖上有贵族血统,她棕色的长发下是一双翠绿的眼睛,就像两颗宝石那样闪闪发光。贝拉个子高挑,舞姿灵动,尽管只穿着最普通的衣裙,却依然在舞池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们说,贝拉家里一共有六个女儿,还有一个不争气的败家哥哥,她是唯一成年的长女,家中虽然还有祖上留下的几亩土地,但也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她总是来这里跳舞,就是为了能在社交舞会上钓到其中最有钱的金龟婿。
伊丽莎第一次见到贝拉,是因为她刚出现在舞会上,贝拉的母亲就看见她身上华丽的舞裙和金发碧眼的贵族身份,马上便大声吵闹着要把自家未婚的儿子介绍给她。
贝拉满脸难堪地拉开她举止粗俗的母亲,她向伊丽莎道了歉,还邀请她共舞一曲。
和贝拉跳舞是很开心的事,贝拉是个单纯的人,她并不会因为她的金钱地位曲意迎合,也不会因为她狼狈的出身和口音而鄙视嘲笑,虽然她母亲急于奉承的样子给人的印象非常糟糕,但贝拉却完全没有那种乡井世俗之气。
在后续的相处中,她和伊丽莎说,她其实能理解她的母亲,如果你也有六个未出嫁的女儿,家里贫穷得甚至挤不出一位女仆的口粮,无论是谁都会着急的。
伊丽莎曾问过她明明有很多合适的对象上门求取,为什么不从中选一个出嫁,贝拉就只是笑笑说,虽然我寒酸的家庭很需要通过我的婚姻来解决经济困难,但我还是想找一个真正喜欢我的人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你所见,美丽是我的资本,在我还能等下去的时候,我不愿意委曲求全。”
“但是……如果并不存在那种人呢?”伊丽莎迟疑地问。
“怎么会呢,”贝拉笑了,伸出手像对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伊丽莎的头:“你要知道,你总会爱上一个人,也总会有人爱你的。”
伊丽莎只是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就像贝拉所说的那样,这是她成年后在舞会中跳舞的第三个年头,就在今年冬天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遇到了那位命中之子。
宾利先生是一位来自北方的年轻绅士,他英俊迷人,又善良随和,虽不是贵族,只是白手起家,但通过家族几代人的苦心经营,据说瑛国北边有一半的螺丝都产自他家的工厂。他本是替父亲到南方置办房产,却因为在舞池上与贝拉一见钟情,两人互表心意后,很快就定下了婚约。
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真好啊。
伊丽莎一个人在舞池中孤独地旋转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冬天的第一个月只落了一场雪,天气干燥又寒冷,默尔像往常一样蜷缩在外门的台阶上,等待伯爵小姐回来。
南方的冬天冻不死人,他在被买进伯爵府之前,无论冬夏,几乎每天都是睡在外面。现在天气变冷了,伯爵小姐入冬后也不再夜不归宿,通常都在夜深之前回来。默尔裹着去年多娜送给他的那件棉服,搓着双手望向远方。
今晚的阴云遮住了星月,就显得天色更沉了。默尔虽然不知晓具体时间如何,但肯定也已经远远超过伯爵小姐往日回来的时间了。他感到不安,于是起身往前面探了探身子,他这一望,果然看见远处有辆打着灯的马车正在趋近,他连忙跑回屋里,抱起被炭火烤得热热的羊绒毯子,准备迎伯爵小姐回家。
但那并不是伯爵小姐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位英俊的年轻先生,紧接着马车里又跳下来一位棕发翠眼的窈窕小姐,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鼻尖脸蛋被冻得通红。
贝拉看见有奴仆正抱着毯子从屋里跑出来,便冲过去问:“伊丽莎还没有回来吗?”
天色太暗了,默尔只能凭着所听到的模糊词语推断她的话。
见他摇头,那位小姐呆住了片刻,又回头看向那位男子,不知所措地快要哭出来:“她,她真的不见了,宾利,怎么办……”
今天是贝拉的生日,为了庆祝诞辰,同样也为了宣布贝拉和宾利的亲事,贝拉家族为此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贝拉在几天前就给伊丽莎寄来了请帖,而且两人今天下午在城中的舞会上还见过面,伊丽莎明明答应她一定会去拜访,可当晚她却并没有到来。
贝拉以为她在舞池跳得入迷忘了时间,便派人去寻,结果只在舞池门外找到了伊丽莎的马车,车上还放着她要送给贝拉的礼物。
现在临近新年,社会不安定,案件频发,生日宴会还没有结束,宾利看贝拉担忧得坐立不安,便提议去伊丽莎的庄园问一问。
伯爵小姐当前不知所踪,宾利当机立断让贝拉叫醒庄园所有下人和女仆,然后又另找来一辆马车,准备带上所有人去梅里斯程城寻找。只见那个一开始便守在门口的灰奴脸色苍白,砰地就跪倒在宾利脚下,连连哀声乞求宾利先生也带上他。
宾利犹豫了一下。按理说,灰奴是庄园主的私有财产,为了防止灰奴逃跑,不但要给他们戴上刻着主人名字的沉重项圈,还要把灰奴的行动范围限制在特定区域,可伯爵小姐却肯让他站在门外迎接,虽然不知原因,但想必是她深受信任的仆人,宾利最终还是允许默尔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伊丽莎在城郊不知名的荒野醒来,除了头痛欲裂,额角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她伸手去摸,只有灰土草屑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因为她今晚要去参加宴会,所以穿得比往常更加华丽,还佩戴了不少显眼的首饰,几个强盗见她从舞池出来,便把她拖进一旁的马车,将人打晕后掳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钱币和珠宝,一路开到荒岭后便把她从车上扔下去了。
不远处还有零星的灯火,那大概是梅里斯城周边的村庄。那些强盗把她保暖的皮毛外袍也抢走了,寒风凛冽,侵肌刺骨,伊丽莎抱紧双臂,踢着笨重的裙摆,慢慢向光亮处走去。
夜色昏沉,她看不清脚下,不慎从山坡跌了下去。她一直滚落到村庄边缘的一座破旧断桥,然后从桥边重重摔进了河里。
现在是河流的枯水期,河道内只有浅浅一层流水,伊丽莎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身上沾满了泥巴。
好痛。
尤其是右边的腿,剧痛过后已经没有知觉了。
庞大而累赘的裙摆吸足了水,压在身上变得比石板还要沉重,伊丽莎的腿断了,胳膊也因扭伤而无法抬起,她无用地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几乎动弹不得。
刺骨的河水浸透了她的身体,然后又从耳边汩汩流过,女孩微弱的呼救声淹没在黑暗无光的夜色里。伊丽莎从中午就没吃过东西,此时饥饿、寒冷、疼痛和恐惧同时袭来,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若是在北方的十二月份,像这样在外面呆一夜,一定会被冻死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眼看着对面村庄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熄灭,人们陆续进入安宁的梦乡,伊丽莎仅有的希望也在逐渐破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风了,呼啸的北风吹开层云,漫天的星光像雨点一样撒下来,突然让她想起了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也是从桥上摔下来,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像这样孤独而绝望地死去的。
伊丽莎回顾着自己短暂的一生,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她闭上了眼睛,任凭意识远去。
人们在梅里斯城和周边的村庄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伊丽莎的消息。已经过了后夜三点,宾利先生让所有人先去休息,等天亮后再去警局报案。
只有默尔还在寻找。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今早看见她穿戴那些首饰的时候就应该提醒她带上几个侍卫的。都是他的错。
人们猜测伯爵小姐可能已经不在城里了,默尔便在城边的郊外继续寻找。
终于在天色破晓时,他在那座断桥下发现了伊丽莎。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默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冲进河道,跑到她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气息。
他不断唤着她的名字,终于把她从沉重的梦境中叫醒。伯爵小姐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他,默尔落下了喜极而泣的眼泪。
……怎么…还没,死……
伊丽莎看见默尔正解下她吸满水的外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住她的身体,准备把她从冰冷的河水里抱起来。
“把我放下……”
伯爵小姐的嘴唇轻微蠕动,好像在说什么。默尔停下动作,弯腰仔细盯着她。
伯爵小姐却把头歪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她这样说,眼角似乎有泪滑落下来。默尔愣住了。
[反正也……没人爱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伊丽莎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壁炉烧得很旺,暖空气在屋子里蒸腾着,只有木柴燃烧发出的轻微劈啪声。
她动了动身子,角落里的身影抖了一下,马上跑了过来:“伯爵小姐…您醒了?”
伊丽莎转头看向那个人,银白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脸,隐约露出一双红肿过度的灰色眼眸。
她想起来了,是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双性灰奴。是他在断桥下面找到了她。
她记得,听到她说她不想活了,他就像个孩子似的,抱住她就开始嚎啕大哭。他紧紧抱着她哭了一路,他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震得她的伤处很痛。
他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伊丽莎想不明白,只是头又疼了起来,她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伯爵小姐在那一夜摔断了一条腿,手臂扭伤,头部轻度震荡,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淤痕。
由于腿和手都被医生用石膏夹了起来,不修养几个月是恢复不好的,伊丽莎因此失去了外出跳舞的自由,只能在庄园里静心养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默尔还是像往常那样照顾着她,两个人谁也没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但伊丽莎还是不免对他多留了几分注意。
和其他贴身女仆相比,他显得格外细心,现在她下半身动不了,手也不方便,吃饭喝水都需要人喂,就只有默尔喂过来的饭菜刚刚好够她一口,递给她的茶水也总是温度适中。
他很少说话,无时不刻都在干活儿。
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寸步不离地伺候,在她休息或者有其他人照顾的时候,他也不从闲着,她的衣服和床单是他洗的,卧室和客厅壁炉里的柴火是他砍的,连她每次洗澡时浴桶里的热水也是他自己一桶一桶费劲拎上来的。
他的勤劳和耐苦让她觉得可怜,于是她遣走了几个贴身女仆分担那些繁重的劳作,让他有更多时间留在自己身边。
有时他跪在一旁擦地板,伊丽莎就会好奇地盯着他。他是个双性,身型比普通男人要瘦弱得多,半长的银发下,没有伤疤的那半边脸面容清秀,五官柔和,但确实又缺少那种女子独有的俏丽和娇柔,平坦的胸膛和微鼓的喉结也同样是证明。
伊丽莎其实也不在乎默尔到底属于什么性别,只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她哭成那样,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之有点莫名的开心。
那是某天凌晨,卧室的炉火烧得太旺,她被干涩的嗓子渴醒,但今晚负责的女仆却把水杯放得太远,她叫了几声没人应,只能自己努力伸手去拿。
她肩膀的扭伤还没好,不慎抻到伤处,疼得下意识拽住柜角的桌巾,竟直接将放在最外侧的金属烛台摔到了地上。
虽然烛火早已熄灭,但实心的金属烛台十分沉重,砰地一声巨响,震得窗玻璃都抖了抖,她吓得叫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默尔闯进她的屋子,惊慌道:“伯爵小姐!您还好吗?!”
他就睡在她的隔壁,大概也是被那一声巨响吓醒的。由于太过慌张,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爬进来的。
伊丽莎指着地上跟他解释,默尔拾起烛台,小心地点亮烛火,温暖的火光映出了他凌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衫,还有那双因为被受惊而震颤发红的眼眸。
他确认她没有受伤,才重新烧了热水,将温度调好递给她。
伊丽莎低头喝水,用眼睛偷偷瞟他。天快亮了,他眼睛里那种忧虑的神情让她回想起那天清晨,他跪在河道紧紧抱着浑身湿透的她,在满天霞光里哭得不能自已。
温热的水流进身体里,让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自从多娜走后,他是下一个闯进她内心柔软之处的人。
她把其他女仆全调走了,身边就只留默尔一个。
他听力有残疾,即使同处一室,很多时候也听不清她说话,她平日里并不刁难他,总是很有耐心地给他重复一遍又一遍,可一到晚上她就要折腾他,因为他在隔壁听不见她叫他,于是伊丽莎就把那个金属烛台放在自己手边。
她经常半夜三更因为一点小事就把烛台摔在地上,直到看到默尔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一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一边问东问西,然后她才能安心地睡去。
烛台在夜里一遍又一遍掉在地上,沉重的声响让整个房间都在晃,把她床边那块红木地板砸得坑坑洼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即使只是一些像“枕头摆放的位置让她不喜欢”这类小事,默尔还是任劳任怨地顺着她,低垂着头按照她的要求做事,脸上神色宁静,没有一点脾气。
她最近有点过分,默尔挂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跟在她身后,白天干活的间隙也忍不住打了哈欠。
接近凌晨的时候,隔壁巨大的声响还是把默尔惊醒,他现在已经习惯了穿着外衣睡觉,为了不弄脏床褥,他基本每晚都躺在地上。因此他很快就爬起来,到伯爵小姐的房间等候吩咐。
然而伯爵小姐并没有任何命令给他,默尔有些疑惑,睡眼惺忪地摸了摸头,还是老实地准备退下。
走到门口,伯爵小姐突然叫住他:“默尔?”
他马上转回去跪在她床边:“是,小姐。”
“你生气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默尔盯着她的嘴唇读懂了,却更加疑惑。他摇头:“没有。”
“为什么?”伯爵小姐歪头看他。
为什么。默尔也想问这个问题,他只是和以前一样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反问伯爵小姐是件很冒犯的事情,默尔犹豫了一下,回复道:
“因为您需要我。”
是的,不管怎样,现在的她需要他。
他一直都愿意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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